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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嗲宁啊?!(什么人啊?!)袖奴我一个宁磊在给躺地乡?(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周璇见宋濂和程蝶衣都走了,只留下自己和严华两个人,顿时有点慌了。她深吸了两口气,做足了心里建设,抬头一见那个人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睛弯弯的像是在笑,但是身子周围却冷风簌簌。
她不禁抖了抖,微不可见地咽了口口水。
“小璇子,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嗯?~说来听听。”严华一步一步地逼近周璇,眸底里酝酿着风暴般说道。
周璇被他逼到了沙发一角,等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姿势竟然如此怂包,她终于怒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是?
她双手猛地推开严华,强作镇定地抚了抚头发,坐到另一边儿,说:“严华哥……严先生。侬……不,你别听将军乱说。我没什么话要讲……”
小璇子竟然生气了。严华难得做了一点心里反省,逼太紧,让她害怕了?
他是喜欢小璇子,从她一进剧团就喜欢上了,谁能不喜欢那个说着软软吴语的漂亮女娃娃呢?
还记得前几年电影这个行当刚刚兴起,明月社里头的台柱都被挖去演电影了,剧社经营不下去,只好解散。社友们收拾行李的那两天,小璇子愁眉不展。他明白丢了这个饭碗,只怕小璇子又要回到那种动荡破陋的生活里去了,甚至还有可能要被养父卖掉。
眼见着她眼泪扑落扑落掉下来,他心里的怜惜漫了出来,他学过经商,要谋口饭吃不难,可她以后怎么办呢?他想都没想就对她说:“我不会不管你的。”
而后,他一手成立了现在的剧社,但他也知道,就凭剧团里演出演出,小璇子是不会有出路的。因此他也鼓励她去接些电影和录音的活儿,没想到刚拍完了《特别快车》,小璇子就躲着他来了北平。
严华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确是有些生气,但是也不想把小璇子越推越远,想到周璇一向吃软不吃硬,就佯装起一副有些痛心的表情说道:“小璇子,对不起……你告了假没回剧团,我这次来北平只是想看看你。”
周璇听了脸红了红,自己当初走的时候觉得尴尬,就麻烦剧团的朋友帮自己告了假,连夜就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听了严华难得这么低声下气的话,周璇更加不好意思了,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呃……我…………”
严华突然一个箭步走到周璇面前,一膝跪地,拉起周璇的双手,表情看上去略微有些无力,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目露伤心,说道:“小璇子,你为什么不告而别?你知道我听说你走了,一个人跟着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去了北平,心里有多担心吗?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是跟着宋将军来的,剧团的事儿都抛下了来找你。”
严华这话虽然有意让周璇心生愧疚,但其实也不假。连日在火车上的奔波劳碌,怎么可能休息的好,眼底下微微泛着青,下巴上青乎乎的没有刮干净脸。
周璇的眼睛闪了闪,更加有些手足无措了,说:“我,我……对不起……”
其实压根儿她就不知道自己对不起个什么劲儿。她是生气刚刚严华那样逼问她,但是眼见着严华脸上疲惫的神情,她又有点不舍,何况她的确是有些喜欢他,只是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严华见自己这么做有效果,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又语带恳求地说:“小璇子,跟严华哥哥回去吧,剧团没了你,观众都少了一大票。嗯?回去吧。”
周璇耳朵一向是最软的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这么喜欢程蝶衣的,毕竟听过了蝶衣小时候的那些事儿,那么苦命的人儿……此时此刻听了严华的话,她的嘴差点儿不受控制的脱口就要说“好”。
她想了想说:“可是我刚在这儿得了一个了不得的好朋友,要是现在就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北平。况且,况且我的假不是还没到嘛……”说完就又低下了她漂亮的脑袋不敢看严华了。
严华心里的不快简直就要冲破胸膛了,他勉强维持了表情,小心翼翼地说:“哪个好朋友?”
周璇不好意思地动了动身体,小声说:“就是蝶衣……”
好你个小戏子!!你个小白脸!!!就这么十来天的功夫就把我的小璇子勾住了!!!
严华只觉得自己这坛大醋缸子像被掀翻了一样,火气咻咻地往头顶冲。
他身周仿佛冷了一大截,脸色也有点泛青,就连周璇也发现了他的不愉快,有些不安的咳了咳。
“严华哥,严华哥哥,你怎么了?”周璇更加小心地问道。
严华抬头硬是挤出了一个有些耀眼的微笑,道:“没什么。严华哥哥很开心,小璇子在这里也交上好、朋、友了……”真的很开心吗……如果他身子周围的气氛能够暖和一些就更有说服力了。
严华在心里暗暗握紧拳头,想:小白脸儿!你给我当心着点儿!!
正在园子里整理着自己的物件的程蝶衣突然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宋濂忙过来问是怎么了。许是有些受了凉了吧……程蝶衣揉了揉泛酸的鼻子想。
☆、闽变
到了十一月里,北平就正式入了冬,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凉。那坤加紧着场次,毕竟天要是再冷些,别说是角儿了,连茶客都不愿意出门听戏。所以这十来天,程蝶衣每天早出晚归,累得眼底下都泛青。
虞姬,是不唱的了,每日里也根本不和段小楼打什么照面,况且他那天晚上说了今后各唱各的戏。虽然他心软,可是极倔强,说过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了。
这阵子,程蝶衣的日子过得又累又憋屈极。好不容易腾出些空来放松放松,跟周璇唱唱戏听听曲儿什么的。这“桃花太子”不知怎么的老是跟自己过不去,每次看到自己跟小璇在一起,就黑着一张脸过来,一双上挑的桃花眼只盯着自个儿,让蝶衣背上寒毛直竖,只得快些逃开了。
好不容易等严华带着不情不愿的周璇回了上海,程蝶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挺舍不得的:小璇毕竟是自己的头一个朋友。周璇走的时候程蝶衣顶住了严华的瞪视要求她一定要给他写信,别断了联系,还说宋濂已经答应他给他拍一部京剧电影了,拍好之后一定寄给周璇看,这才依依不舍地去站台上送别了她。
送走了周璇,程蝶衣心里面难免有些空落落的。正当他注意力转移到宋濂身上的时候,他又发现敏之这两天也有些不对劲,有些神不守舍的。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见宋濂盯着自己的盘子,话也不说了,眉头也锁着。心下一酸,心想他这是对自己厌了还是怎么了。这个想法一冒头,程蝶衣就开始有些不安了。他几次三番张开了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一下子就没了食欲。“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也不说话,蹬蹬蹬地就上楼去了。宋濂被这一声筷子声惊醒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怎么了。
等到他回到卧室里面的时候这才发现坏事儿了。床上本来有两个的枕头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躺在那儿。打开衣柜,君越的贴身衣物全数都不见了。就连卫生间里的漱口杯和牙刷都少了一套。
宋濂赶紧出了房门,找了管家皱着眉头问道:“程老板呢?”
宋管家支支吾吾,腰弯得更低了,只含含糊糊的说:“程……程老板他……”
宋濂一听有些不耐了,低喝着说:“干脆点儿!别磨蹭!”
管家两别为难,只得给宋濂使了个眼色,手指指了指东边客房。他容易么他,程老板不许他告诉将军,自个儿家主子的话又不能不听,夹在当中两头难做啊!不过他只是指了一下,应该算不得“告诉”吧……
宋濂得了消息,大步一迈,就来势汹汹的走到东边客房门口。自从严华和周璇走了之后,这两个客房可都还空着,自己也不想让君越睡在别处,今天不知怎么的君越心情不好,怎么自己抱着枕头来客房了?
虽是来势汹汹,但走到了房门口,宋濂却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柔和了声音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说道:“君越,开开门,有什么事儿咱们好好说。”
门那边传来闷闷的声音,仿佛带着点儿冷淡的意思,说:“不开门你也能说,就这么说吧。”
宋濂一下子倒愣住了,这是怎么了?他只得耐下心思劝说道:“好君越,别生气啊,到底怎么了?”
程蝶衣坐在床上,听见门外的人还是温柔地哄着自个儿,心里边儿又暖了一暖,不住地想,不会是自己想岔了还是什么。但一转头又想,其实师哥说的没错,有钱有势的人大多只图一时新鲜,哪能把他的话当真呢?没来由的鼻子一酸,自己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回事儿。
宋濂听见里面没有声响,有些着急了,立马找管家要来钥匙,猛地一开门,就见道程蝶衣坐在床头眼眶红红的。
程蝶衣一看到宋濂居然进来了,一跳起来,说:“你,你怎么进来了?!”
宋濂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揽着程蝶衣在床上坐了下来,问道:“君越,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永远不可能猜得到,你说了,我了解了,才能把事儿解决。你答应过要信任我的,记得吗?”
程蝶衣本来还有些犹豫和恼意,但是眼睛一对上宋濂那略带关切和焦急的双眸,心里面的乌云就散了一大半,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你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莫不是……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宋濂闻言一愣,随即便低低地笑了起来,还捏了捏程蝶衣的脸。
程蝶衣听他笑了,当下又羞又恼,拨开了他那只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气鼓鼓地说道:“笑,笑什么?!”
宋濂一双凤眼仿佛点满了星辰,笑着说:“君越,好大的醋味儿啊?”
程蝶衣被他一说,脸上绯红,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宋濂收了笑容,柔声道:“好君越,莫气。”他好生把程蝶衣安抚了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是公事罢了。你可能也看见了报纸上说的,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这几个人在福建那儿闹起来了,已经正式脱了dǎng,前天校长发了电报给我,只怕一场平内之战就在眼前了。”
程蝶衣一听是这等大事,有意联系宋濂两天的状态,心里倒开始怪自己不知轻重,他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呃……敏之,那,那你不是要去福建那儿吧……”
宋濂苦笑了一下,程蝶衣猜得还真是半点没有错。不让自己去校长能发加急电报给自己么?虽然字里行间只是表达了自己的痛心和忧心,但是这意思摆明了是要宋濂自己请缨“剿灭乱dǎng”,只是没有明说罢了。毕竟,自己这个陆军中将的资格还是刚封的,舍他其谁?
虽然宋濂对程蝶衣说得简单,但这事情一点都简单不了,早在前年就埋下了种子。(以下只是为描述宋濂站在国|民|党的角度看待的问题,并非作者反|党|反|国|家!)
还记得东北三省沦陷(九一八事变)之后,这几个人是主战派,成天地跟蒋委员长叫嚣要把日本人打回老家去。宋濂虽然也倾向主战,但是他也知道,大环境下立即准备作战并不利于国家,也不利于平民百姓啊!
事实是,党|||国刚刚建立,根基不稳,才解决了军阀割据的势力,北面苏俄又暗中指挥着共|||党不断发起红色革|||命,“俄祸”匪浅。国外势力不过是坐山观虎斗,巴不得日本和中国打起来,一个满目疮痍的大国,怎么能拼得过新兴的日本?!他们也好坐收渔利。各个地方的小势力隐隐也有落井下石之嫌,眼馋着各地闹“起义”能得些好处。
去年淞沪抗战的十九路军正是这几个人带的队伍,打是打了,国内欢呼声一片。可是后果严重,校长不得不签署了中日《淞沪协定》,把十九路军好好整肃了一番调到了福建剿|||共。本想着这总能消停会儿了吧,可谁想到蒋光鼐、蔡廷锴二人因为五月份的时候校长与日本方面签了《塘沽协定》(要求停战“九一八事变”的协定)。这些个人就纷纷冒出头来,言之凿凿称反对蒋对日妥协、出卖华北。
随后便自作主张与共|||党先后签订了停战协定和《反日反蒋的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