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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也就不必再屈居于宋沨之下。所以,她就算知道老爷子找宋濂是为了那个戏子的事儿,她也闭口不说。管他死活呢?被老爷子厌弃了最好!
宋濂挑了挑眉峰,宋渌说没什么,那肯定有什么。他扯了扯嘴角,说道:“我这就去,多谢二妹了。”
这挑眉毛的样子跟宋沨一模一样,真叫人讨厌!
宋濂刚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对了二妹,我的朋友程先生这几天应酬你们也着实累了,这几天我放他的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你可得帮忙看住咯,要是有什么人,趁我不注意去打扰他……大哥我见到程先生没休息好就一肚子火,到时候可也保不定做些什么。”
这是在威胁她?!宋渌的笑脸都有点僵,自己这大哥军人出身,杀过的人也不少。听老爷子说过,军统那边处理不听话的人的手段就是浸镪水池……
但她很快又打消了自己的这个荒唐的想法。凭他宋濂干那她怎么着?说出去谁相信她一介女流能欺负了程蝶衣这个大男人?笑话!越是不让她去,她还偏就得会会这个程蝶衣,跟他好好说说热火话儿!
宋渌收敛着自己面上的表情,笑着说道:“我一定不让程先生劳心~”
这话说得漂亮,没说去打扰也没说不去。挑了个折中的说法顾左右而言他,宋濂只是没再想笑,直接回过头就走了。他只能言尽于此,君越不是一个需要他时时保护的人,也许以前是,但现在经历过了战争的洗礼,他早就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个宋渌不过是能整些暗地里的隐私龌龊事儿,耍点心机罢了。只凭她说个几句话,君越还不至于能如何。所以他虽然是出言警示,但也没有真的想把宋渌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庶妹,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宋渌一等宋濂走远,刚才甜甜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脸色端的是难看。她径直走去门房吩咐道:“给我备轿,我可得去看看程先生~”没错,想到备轿她又是一肚子的气。虽然都是宋家的女儿,但就是因为她是庶出的,连自个儿家里的汽车都坐不得。有一回她姨娘趁着老爷子心情好提了这茬,没想到宋老爷当场就摔了杯子,指着姨娘的鼻子就说她僭越了。
其实人比人真的可以气死人。她的生活也算是过得很好了,宋老爷也从来没亏待过这个“乖巧贴心”的女儿。但她一向喜欢跟宋沨比,比着比着就人心不足了。所以,如此种种自己比不上人家的地方,她都把账算到了宋濂和宋沨姐弟身上。不过她和姨娘一向隐忍惯了,就是算账也不急于这么一时!
宋濂刚踏进书房,就看见宋老爷在喝茶等他了。微微垂下头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父亲。”他之所以还可以平静、尊敬地对待宋老爷子,主要是因为母亲死后这么些年他都没有再续弦,也没抬妾。况且老爷子对他姐弟两个明面上也还算关照。否则的话,就凭他们稚子之龄,早就被害得只剩下一摊骨灰了……
宋老爷倒像是故意晾着他似的没理他,任他在那里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见宋濂表情没有一丝波动,身子也稳着,心道自己这个儿子是越来越沉稳了。但心里又开始生气,你说这么好一个儿子,怎么就喜欢上了一个男戏子?!但他今儿个不打算明着说这事儿,只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敏之,你也老大不小了。为父帮你看了几个人家,都是门当户对的。”说完停顿了一下,从案上拿过一个小本子翻着,接着说道:“喏,这里面的都是党国要员家的适龄千金,相貌学识都不一般,你挑个喜欢的娶了吧。”
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茬来了?是有人在老爷子面前说了什么?还是说……宋濂的脑子里闪过好多个猜想,沉着声音说道:“父亲,如今世道这么乱,儿子又是躲不过打仗这回子事儿的。若是娶了人家姑娘,我一旦有个什么,这不是害了人家嘛。况且,儿子已满而立,嫁给我,委屈了那些十六七八的小姑娘。”
“委屈个什么?!多少女人哭着要当你的媳妇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你三姨娘那个表外甥女儿不就是这样吗?!”宋老爷狠狠拍了一下台子大声说道。
宋濂也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说道:“三奶奶是个什么身份,她的亲戚能给我做妻?”
“那个女娃身份是低了点,但是对你死心眼。敏之啊,咱们那人家里弄几个女人也没什么,我瞧着她就挺好的,弄回家做个姨娘也不是不可以。”宋老爷子软了声音劝道。
☆、50·婚事和算计
“父亲,曹氏又给你吹了什么枕边风了吧。”宋濂的睫毛掩盖住此刻冷冷的心思,也不正面回答宋老爷子的话。
他口中的曹氏就是老爷子一向信任的三奶奶,宋渌是她唯一的女儿。这个女人是老爷子在河南那儿驻兵的时候一个警卫队长家的女儿,即便是到宋家来做姨娘也是高攀了的。这么多年了还没忘记要抢他母亲的位置吗……
宋老爷被儿子这么冷冷地一呛,也有些后悔自己提起曹氏干什么。他虽然宠爱曹氏,但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老糊涂。这妾宠翻天了也还是个妾,上不得台面的,他不可能因为儿子直接称呼一个姨娘的姓氏而责怪于他,不过就是心里面不太舒坦而已。
这孩子毕竟也大了,他也不想挑明了让自己儿子难堪,“别打岔!我跟你讲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什么也别说了,今年你必须给我找个女人结婚,明年我就要抱孙子!”
这人老了就会变得任性,说的一点都没错。宋濂最不愿意被安排,直接说道:“父亲,下达命令之前也要考虑属下力所能及否。你说的着两条,我都做不到。”
宋老爷一听就来火了,自己这个以前也不算童男子的儿子居然还对着那个戏子“贞洁”起来了!强忍着火气,眯起眼睛的模样倒是跟宋濂很像,“那你想怎么样,跟那个男戏子过一辈子?”
宋濂听了也没觉得有多吃惊,按照他对宋老爷自己的了解,肯定是去查了一番。瞒也是瞒不过的,既然大家挑明了,他也不愿意在这儿跟老爷子扯什么女人的事儿,说道:“父亲英明。”
宋老爷被他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还英明?!重重地摔了手上的茶盏,说道:“我不允许!!我还就把话放在这儿了,马上跟那个戏子分开,年底就结婚。如若不然,你知道我会做些什么!”
宋连看都不看一眼地上茶盏的碎片。老爷子的确有能力可以做到许多“事”,但他宋濂也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附于家族的孩子了。这么些年他在军中和党国中的地位已经稳固,虽然他不愿和老爷子直接这么硬碰硬,但也不是说没有能力护住程蝶衣。
“父亲,我不想和你吵架。但是儿子不孝,我就是喜欢他。请父亲能理解我。”宋濂说道。
宋老爷听他软了态度,自己也平复了一点怒气。既然这个从来都不肯低头的儿子说了软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不近人情,“……你真的喜欢?”
“是。”简单的一个字,却透露着坚决的意思。
宋老爷接着说道:“……哎,你喜欢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结婚生个男孩,懂吗?!这是我的底线!”
“……明白了。”表面上一丝不露,但心里却有些暗喜。结婚?生个男孩儿?跟谁?天大的空子可以钻。凭他的身份,去弄一张他和君越的合婚庚帖一点难事儿都没有。男孩的话,领养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宋老爷不疑有他,心里面也松了一大口气儿。还好还好,儿子还算是听话。这么一折腾上了年纪的人也累得慌,就挥手让宋濂回去,他到屋里睡会儿午觉。
这厢宋濂刚得以脱身,那厢宋渌的轿子已经停在了宋濂那栋小洋楼的外边儿。宋渌摆着腰,理也不理那个拦着她要通报的下人,摆着腰径直走了进去。谁知刚一踏进大门就被劈头盖脸扑了一鼻子灰,刚想要发火却见程蝶衣穿着罩衣头戴布帽向她迎来,又不好明着抄人家撒气,只能扭曲着一张脸尴尬地楞在原地。
程蝶衣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女人杵在门口,一眼扫过去还真没认出来,那满脸都是灰的。再瞧仔细点儿这才明白这个人是宋家的二小姐宋渌。从敏之那里已经了解过宋渌为人的程蝶衣只觉得她这幅样子滑稽,但自己毕竟算是个主人,只好走过去说道:“二小姐,您怎么来了?哎呀呀,您瞧您怎么弄得这副样子。真是对不住了,这洋楼是敏之刚盘下的,这不,我这些天都在家里着人打扫着。”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宋渌还能怎么着,毕竟上门没打声招呼的人是她。只能吞下了这口血,回复到平常的乖巧温和模样,说道:“是我没找对时间,耽误程先生做事儿了。”
程蝶衣也不吃她这套,北平的戏园子里什么事儿他没见过,什么话句子他没吃过?宋渌这点点小把戏还不够看的。笑着挥了挥手手上的鸡毛掸子,说道:“二小姐客气了,我能有什么大事儿,不过是让自己住得舒心一些罢了。”他眼神也不收敛,直直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渌,看得宋渌反倒有些局促,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接着说:“你瞧我真是糊涂了,让您就这样站在门口。快快快,进屋里来好好洗漱洗漱再说话。”
宋渌心里那个恨啊!但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就算坐下来和程蝶衣说那些个话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了。真是出师不利!心里虽然是把程蝶衣和宋濂又骂了一千遍,脸上却不露分毫,说道:“那就多谢程先生了,不知可有替换衣裳?”
要衣服换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出去买件成衣就是了。可以只要想到这个宋渌和宋家的三奶奶暗地里不知道给敏之和宋大小姐使了多少绊子,他心里的这口气就平不过来。跟着宋濂这么些年,程蝶衣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心思莫让外人知的本事,佯装懊恼歉疚地说道:“唉,我和敏之都是男人,家里面也没有女子的衣服啊。那些个女仆穿的给二小姐穿也不太合适……”
宋渌一直以来最在乎的就是身份,就算身上被泼了泥汤子,她也不会问一个女仆借衣服穿,只能忍下了这口气,想着以“大事”为重,被自己个儿的丫鬟扶着去梳洗了。
程蝶衣看着她的背影,知道这个宋二小姐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今日趁着敏之不在家故意跑来找自己,肯定是又有了什么算计。没想到下面人往门口掸灰却弄了这个宋二小姐一头,打乱了她的阵脚。
因为心里惦记着要给宋濂点儿罪受,又怕她大哥很快就要回来,宋渌也只是草草地梳洗了一番就下楼去了,那出门前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弄花了,只得全数擦掉。
来到会客厅的时候,程蝶衣已经坐着等她了。她走过去笑着说:“程先生,让您见笑了。”
程蝶衣也很客气,“哪里,您不嫌我照顾不周就好了。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敏之回来了肯定要说我的。”
宋濂没跟这个程蝶衣说他们以前的事儿?宋渌听了这话先是迟疑了一下,不过又想到任凭是谁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哪个会把家里的丑事和一个戏子说道,心里反而有些暗喜,说:“岂敢,您救了我家大哥这么些回,我这个做妹子的可要代表他好好谢谢您才是啊。”
程蝶衣一听心里反而更加不舒服了,他和敏之之间何谈救与不救。再说了,这话如果是宋大小姐说出来,那是天经地义,从敏之的这个庶妹嘴里说出来,那可真有点不伦不类。她能代表她嫡出的大哥?这种话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他程蝶衣确实也不是什么身份高的,出身也不好,但他一直觉得为人要摆的清自己的位置,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个宋渌言语间却把自己和宋家嫡子平起平坐,就算现在是民国了,规矩可不也没乱吗?
“球儿,把我前儿个刚得的一对八珍双耳宝瓶给程先生瞧瞧。”那个小婢女从他们随身带着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对儿瓷器。程蝶衣淡淡地扫了一眼,确实是不错的东西。
宋渌接着说道:“程老板,我知道您见识过的好东西多,不在乎这点东西。不过,我从小这点份利,比不得大姐,所以只能弄些个凡物来谢谢程先生了。”
说实话,这两对瓶子就算是放在北平也不能说是“凡物”,也难怪宋渌拿得出手。只是她把程蝶衣想得太俗了,偏偏这个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