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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口的圈椅坐下,力蕴双臂之中,微微一拉,贾赦便站不稳倒向他怀中。司徒锦咬牙双膝一开,拉人坐于腿上,顿时两人紧紧相依。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贾赦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正探着脑袋想要问个明白,熟料,司徒锦手不紧不缓的放在他脖颈之上,硬拉着不让他起头。
瞬间,脑袋灵光一闪,王子腾见过皇帝,皇帝怕他丢脸!
好伤心!
他难得有一次狐假虎威的机会,就这样无情的被残忍的给破坏了!
………
贾琏听到响动,正起身迎接,但是一回眸,顿时瞪大了眼睛,而后,眼眸使劲的眨,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看错了。
他爹……他爹……看似瘦弱的身躯居然能跑得动五爷!
果然父亲以前是深藏不露,忍辱负重!
肯定以及一定得出这个结论,贾琏默默握拳,下定决心,一定要向父亲学习!
但他刚想上前一步拍父亲马屁,不对是孝顺父亲,就忽地听到二叔的咆哮之音,“大哥,你大庭广众之下,居然……青天白日,让人耻于言论,羞煞吾辈!”
若外人看去,会觉得两人好似缠绵的情侣,但是,贾琏眼眸闪了闪,他爹是纨绔,这般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他爹果然厉害,到现在,二叔还未瞒的毫无察觉!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你是读书人,不懂吗?”丝毫不想搭理眸子里闪着炽热崇拜眸光的傻儿子,司徒锦瞥了一眼贾政似乎被气的涨红的脸色,神色淡漠,“全京城的都晓得爷不读书,对我说,不好似对牛弹琴?”
没想到皇帝居然耍无赖!不对,居然说的连他说话的语气都相差无几,贾赦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是介于整个脸被闷在胸膛,不过轻微的响动。
司徒锦斜视了一眼贾赦微颤的双肩,一手警告的拍了拍后背。而后,才抬眸看向王子腾。
感受到注目视线的王子腾放下茶盏,环视了屋内的众人,尤其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贾赦”,眸光幽深,似乎在思忖什么,而后赞笑道:“赦公行事真不拘小节,红颜知己过后又得蓝颜佳人。恭喜!”
“哪比的王大人位高权重!”司徒锦看着王子腾,眼中有着深深的叹息。由贾家后院这两王家女人,也推测得一二王家教养之风范,结合其余消息,若真是阖家鼎力扶持王子腾一人,那这样的人,就算能臣,他也用不得!帮亲不帮理到罔顾王法的地步,尤其是薛蟠一案,而且金陵流传护官符:“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四大家族,官!商勾!结,隐隐土皇帝的身份,让他这真皇帝,尤为怒不可忍!
司徒锦接道:“但是,王大人似乎忘记基本的礼仪教养了?客随主便,主人家在这,你不换换位置?”
话语刚落,荣禧堂内寂静一片。
王子腾眉一皱,眼一眯,将手中的茶盏嘭得一声放在茶几之上,眼眸一闪,“赦公当真要直白言语了?”
“据闻王大人最近新升任九省统制?若是……”司徒锦敲敲茶几,须臾便有暗卫扮的小厮将王夫人王熙凤的重钱欠票等等证据呈过去。
“这些东西,对薄公堂,我想纵然贾家名声坏了一时,但是王家恐怕就是坏一世,而且,兵部尚书钱铮,九城兵马营王闻等大人对此事定然很关心,到时候,王大人,您前途……可堪忧!”
对于利钱,包揽诉讼,王子腾并不在意,谁家没点阴私在!但是“贾赦”的不顾贾家脸面居然要对薄公堂,甚至居然能一一点出他的政敌,却不得不让他收敛了一丝的轻视之心,眼眸一沉,死死的盯着“贾赦”,面上暗了一寸,心里不由揣测,贾赦难道是在装疯卖傻,一直在背后伺机寻找反扑的机会?
“大哥,你……”贾政闻言,在看王子腾的神色,心中不免一慌,便挥手示意周瑞去通知王夫人到来,一边不断向王子腾陈述自己的无奈贾赦的霸道以及通力合作之意。
王子腾目光在兄弟两人之间打转了一圈,推开厚厚一叠的罪状,端起茶盏,抿口茶,若风淡云轻的说道:“这些若都是假的呢?”
他的官文官印因泰宁帝病重,还未下达吏部。这一旦任命书没有拿到,就说明还有变卦的可能,他决不允许在这紧要的关头被人拆下台!而且,若是传出这样的名声,那么整个王家的女孩都会受到影响。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这一切都推到贾赦身上,捏造出其为夺家主之位而丧心病狂的捏造陷害二房。
“你……”听到王子腾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一直期待打脸啪啪的贾赦忍受不住,想要狠狠的揪着人衣领咆哮一顿。
司徒锦眼疾手快的按住贾赦的脸,冷冷哼了一声。还未开口说什么,贾母一手王夫人一手王熙凤,还有王子腾的妻子,浩浩荡荡的来了。
“都是亲戚,也不避嫌,咱们今日把事好好的扯明白了!”贾母拄着拐杖,掷地有声的说道。边说眼神狠狠的刺向“贾赦”,直接怒喝,“逆子,有伤风化之事,你居然胆敢光天化日之下,简直是……畜生,祖宗的家业,”
“祖宗家业,不都是败在你们两代主母手上了吗?!”司徒锦冷冷的截住贾母的话语,“库房的银子为何不翼而飞,贾史氏,贾王氏,你们心里没有鬼吗?!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国……祖父当年攻城略地,前线攻城得了多少?父亲也是因功加爵的,发了多少战争财?祖母又是经营有方的,需要我那账册出来吗?还有赊账国库五十万银子,你们打算不还了?”
一想起贾赦的记忆,自幼过的比他这个当皇帝的还奢侈,司徒锦愈说语调越发的冰冷,“王子腾,今日我贾家要处理内务,恕不招待,当然,你若是真要替你妹子或者替你自己前程着想,不妨去大牢里先审问一番冷子兴!”
“贾赦,你什么意思?”王子腾面沉如锅底。
“就是爷少了几件古玩,报案了烦九城兵马营的兄弟们帮忙抓到一家古董店老板。相信,你会很感兴趣的。你王家也有不少东西在卖哟~”说道最后,司徒锦学着贾赦欠扁的语调嘴角上扬,拉长了语调,眼眸闪过玩味之意。
“贾、赦!”
“不巧,那九城兵马营昭武将军曾经乃是我的武师。”听得出人话未语的质疑之意,司徒锦很贴心的解释道:“我祖父的旧兵,有半师之仪。”把人活活气半死,连个马步至今都未蹲起来的情谊!
边说,边拍了拍贾赦,熊孩子!
原本正沉浸在极度愤怒,恨不得揍王子腾一拳,听到司徒锦的话语,愣怔了一番,陷入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默默感叹了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被他这个大少气的怒气冲冠还脸红哭鼻子的小亲卫如今都摇身一变成三品将军了。当真岁月如梭啊~
………
看着王子腾甩袖离开的背影,王夫人几乎不可置信,他二哥怎么会如此无情?
“贾王氏,现在来说说库房失窃。”司徒锦冷哼一声,斜看了一眼似乎要又哀嚎的贾母,眼眸一沉,低声道:“贾史氏,你嚎破了天,也破不了夫死从子之一条,而且,我尚且敬你是生母,否则,家庙也少不了你一份,别提你史家两侯爷侄子。”
贾母若杀身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死死的盯着司徒锦,冷冷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发号施令。
她都不知道贾赦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养了这么一帮人的存在!
一时间,贾母心理颇为不是滋味。
没了王子腾,贾赦自由了许多,听到人下令查抄王夫人住处,立马兴致勃勃的领命而去。
刚过南北甬道,转弯处,不期然的碰到了去而复返的王子腾。
贾赦:“……”
王子腾:“……”
两人目光交汇半空之中。
王子腾一愣怔,心中一惊,这……这人皇上?
贾赦头皮发麻,咬咬牙,飞快的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皇上,对不起!”随后学着皇帝的神色,眼眸划过一道厉光,“王子腾,谁允你直视朕的龙颜了?!”先虐爽了王子腾再说,哈哈哈哈~
闻言,王子腾腿不禁一软,面色同样煞白起来,泰宁帝身上的服侍……一想起被贾赦抱在怀里的小厮,瞬间冷汗直流,身子明显僵硬,脑海里闪过种种的思绪。
“朕没想今日得趣微服私访,居然看到王大人如此威风凛凛的一幕啊,说得振振有词,当真让朕无言以对!”贾赦冷哼一声,绕着人走了一圈一圈又一圈,看着人面色青白交加,忽地瞥见不远处一道凶残的身影靠近,贾赦忙呵呵笑了几声,而后眸光一转,轻轻道出,只是每说一字便一顿,“朕今日不过是来看师傅半子,听闻朕的小师妹张氏死因不明不白啊~”
爷当年不就是晚了一步,没找到证据,就被你活活欺负,现在有仇报仇,哼!!!
至于……贾赦感受到若泰山压顶般的阴影瞬间靠近,连带周围温度也瞬间下降,芒刺在背,微微双腿打颤,当机立断,“咳咳……贾爱卿,咳咳,朕似乎被……气的重病复发了,咳咳,朕……有病……”话未完,司徒锦身形也逼近,瞬间优雅昏倒。
司徒锦:……
侧身的双手指节已呈乌紫!
☆、第17章 戒尺
戒尺,长约六七寸,宽厚各约一寸左右,竹制。
那是无边的噩梦,是苦难的悬崖,是最不爱读书的赦大老爷永远不想回忆起的少年苦楚:每次考校功课,他一回答不上来或是言词不与朱子所言论相似,便是噼里啪啦非打则骂。
但是如今,人到中年,没想到,还有机会尝试一回。
好疼!
“呜……唔……”
背躺在自己舒适柔软的拔步床上,横摆大字型,贾赦拼命的想要把嘴里的绣帕给吐出去,但是再怎么用劲也没有用,身后戒尺无情和臀部接触,发出清脆的“啪啪啪”声响。
“知道错了没有?”司徒锦抿嘴,阴恻恻的问道。那一瞬间的震怒过后,他也不是怕王子腾知晓“自己”蠢样,反正灭口的方法多了去了,关键是贾赦太闹腾,饶是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于应对突发状况!
不揍一顿,简直难解心头之恨!
“哼!”贾赦偏头,不去理他,硬气的从鼻之里挤出不满的音调来。被父亲打,好歹有父子血脉缘由。可是被无情脱开裤子,让皇帝打,除了屁股痛还有莫名的羞辱。他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是王子腾先去而复返的。
越想越委屈,可是皇帝的龙威他又斗不过,他只是纨绔贾赦,没有实力就让人看不起,随意的摆弄……一时间五味翻滚腹中,贾赦咬牙切齿立下决心:能臣贤吏算得了什么,纨绔也是有尊严的!
“父亲,和安堂的大夫请来了!”
听到门外贾琏的声响,司徒锦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而后停下手上的动作,看贾赦咬牙怒瞪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又没处伸冤,而后眼神露出一股愤世嫉俗,奋勇的坚定神色。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却又是倔强的模样,不由让他一震,难得的和缓了神色,坐在床榻,拿下塞在贾赦嘴巴里的帕子。
“我一定会报仇的!”贾赦一开口获得自由,大口喘息了一下,便是眼神如小刀子,刺向司徒锦手上的戒尺,“等朕回宫了,就让侍卫打你板子,廷杖三十!”
司徒锦:“……”默默的扬起手中的戒尺。
先前还在放狠话的贾赦立即缩缩脖子,整个人飞快的靠着角落躲去,声若蚊蚋,怯怯开口:“皇上,我错了~~”边说,眼泪不自觉得直往外涌,连声音都是哽咽的。
他……还想活命!
怎么办?
“知道错了没有?”司徒锦面色阴沉若锅底,不断深呼吸好几口气之后才稍微消褪了一丝的愠色,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贾赦的脑袋,“心事三思后行,懂吗?”
“知道了,下次不敢了。”贾赦连忙点头如捣蒜,身上的裹着锦被,皱巴巴。眼睛四处滴溜溜的一转,贾赦偷偷踢被子弯弯扭扭成一团,围堵在两人的中间,唯恐对方再扬尺子。
“你还想有下次?!”司徒锦眼眸一眯,不急不缓的说道。
“不……”贾赦飞快的摇头,默默的耷拉脑袋,小声解释缘由,心里却一撮小火苗燃烧着,等他穿回来了,一定要著书……《那些年,小可怜皇帝生涯》!
引言都拟好了:压根君权不神授,否则纨绔会成皇?!满纸辛酸泪,谁懂皇帝心?没有本事没地位,起早贪黑要装病,儿子成精要篡位,将军大胆揍皇帝……
“行了,擦擦!都几十岁的人,你丢人不丢人!”看着人真若小猫一般缩成一团,眼角含泪,泛白的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偏生眼底还露着一股不服气的灵动光芒,司徒锦眉头浅皱,这槽心玩意要是用他自己的脸,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