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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这个样子,宁朗之也不愿意说得太过,“我不过是略劝你一句,毕竟往后路怎么走,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凡事,稳妥些才好。”
徒四漂亮的丹凤眼沉了沉,重重一点头,“您放心,我既不会害了烨儿,也不会让人有诟病我们两个人的机会。表叔,早晚有一日,我会让人都来认可我和烨儿。”
宁朗之笑了,“但愿吧。你们总归不同于我们那时候了。”
徒四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子因这一句话亮了不少,告辞离开了。
宁朗之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朝着里间儿轻声道:“还不出来?”
黄花梨木底托嵌玻璃四季山水屏风后边转出来一个人,玄色衣衫宽袍大袖,眉目英挺气度沉稳,不是宣宁帝却是哪个?
“又让我做了一次坏人,你可满意了?”
宣宁帝笑着上前,挤在宁朗之旁边,笑道:“这孩子你还不知道?方才那些话若是我说,他心里难免便要不服。你不知道,他那小心眼子的毛病也不知道随了谁,但凡涉及到林家那小子,他总是疑神疑鬼的,好像我这个亲爹便要害了他一般。”
宁朗之翻了个身,轻轻地踢了宣宁帝一脚,“去,那边儿老实坐着去!这能怪谁?还不是你这个做爹的不得孩子信任?您是皇帝,平常还总是冷着一张脸,他能跟你亲近些就不错了。”
“是啊,所以才找你帮我传个话么。”宣宁帝按下了宁朗之的一条腿,上上下下地抚着,脸上笑意一反往日帝王的王霸之气,竟是看起来十分欠揍。一转眼到了端午,天气已经十分热了。
这一天天清气朗,艳阳高照。林家姐弟早早儿地都起来了,先是艾叶水洗了澡,这才都出了各自的屋子,聚在一起。
林烨长得虽然清瘦,却是不耐热的。这会子早就将身上衣物都换做了轻纱质地的,今儿更是因为不必去当值,只一件儿薄薄的云白色软纱轻衫,腰间连锦带都没有束,就那么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他生的本就好,这么一来,倒是更加衬出几分风流的意味,出来走了一圈儿,惹得好些个小丫头面色红红的。
花厅里头,黛玉将五色丝线系在了林灿的腕子上,又嘱咐他:“不许弄掉了,戴着这个啊,一年到头都不会生病的。”
林灿最怕生病喝药,听了这话,忙不迭地捂着腕子上的丝线,“我绝对不摘!”
有丫头端过雄黄酒来,黛玉伸出纤纤玉指,蘸着那酒液,在林灿额头上写了个“王”字,也是驱邪辟疫的意思。
看看那酒还有大半盏,黛玉笑眯眯地朝着林烨招手,“过来。”
林烨大感无语,自己都多大了?姐姐还要弄这个?
打定主意不过去,却被黛玉起身一把抓住了,死说活说地到底在额头上也被画了个“王”才算罢手。
黛玉手里一团子丝线,看看那数量,估计等到林灿娶妻生子都够了。
“别别,姐姐,这个我可不来了啊!”林烨连忙摇手。
林灿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两条腿用力一蹬,使出吃奶的力气来攀住了林烨的腰,转回头来叫黛玉:“姐姐快来!哥哥不听话,我来帮你抓住他!”
姐弟三人闹做了一团,林烨被那两人勒不过,还是在脖子上被系上了丝线方才作罢。
看着姐姐近在咫尺的笑脸,真如软玉娇花一般,林烨忽然鼻子一酸,这样姐弟三人一处过节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少了吧?
“怎么了?”黛玉看见弟弟眼圈红了,不由得纳罕。
林烨抽抽鼻子,闷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咱们三个这样真好。”
黛玉生就一颗七窍玲珑心,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北静王府那边,已经请人过来选定了嫁娶的日子,就在九月里了。满打满算,她能够在林府照顾两个弟弟的时候,也就是四个月而已了。自己出阁儿后,谁还能照顾他们呢?
看看才几岁的小林灿,黛玉眼睛也是雾意朦胧。
一时间气氛沉闷了起来。
林烨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外头婆子进来回道:“大爷,王爷府里打发人来送礼了。”
自打跟黛玉定下了亲事,水溶可是没少往林府跑。虽然说有些个该守着的规矩,可林烨觉得吧,这婚事都定了,也不能叫自己姐姐等到洞房花烛的时候才见着姑爷不是?因此,就小小地开了一扇方便之门。
水溶十分领情,得个机会就往这边跑。今日突然接了旨意让进宫去,他实在是分不开身,才遣了府中大管家来送节礼。
林烨迎了出去,接礼单赏来人,又好生将人打发走了。摸摸下巴,总是觉得这个端午节少了些什么似的。看看手上的礼单,恍然大悟——自家跟荣国府虽然不算热络,但是每到了过年过节,这走动还是得有的。自己前天就打发人送了节礼过去,毕竟那边是外祖母和舅舅,不管心里如何,姿态先得做足了。
要是从前,昨儿的回礼也就来了。按说,自己中了状元了,这回礼更不会怠慢才是。今儿还没送来,莫不是府里出事了?
他想的不错,可不就是出事了!不知什么缘故,忠顺王府里的长史官带人到了荣国府,一口咬定,忠顺王跟前伺候的小戏子琪官儿,被宝玉拐带跑了!
无巧不成书,送走了长史官,贾政回了内院,恰好又听说王夫人身边儿的大丫头金钏儿被宝玉强了,羞愤之下跳井自尽了!
贾政前几日刚被王夫人气了一场,火尚未消,又听说了这么两起子,几下里凑到一起,一顿大板子,将宝玉打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竟是昏迷不醒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3…31 8:15:33 本章字数:4911
林烨一边儿剥了一颗荔枝塞进林灿的嘴里,一边儿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伺候的紫鹃,对着黛玉笑问:“姐姐是从何处知道那边儿的表哥被打了的?”
宝玉挨打的事儿,外头都传开了,不过林烨却是没让黛玉知道——跟戏子勾勾搭搭,还企图淫辱自己母亲的贴身婢女,这话没得脏了黛玉的耳朵。爱残颚疈
黛玉坐在窗下,手里握着一把菱花形小纨扇,扇子底下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眼看着林烨和林灿兄弟俩将那翡翠荷叶碗里的冰镇荔枝吃了大半下去,忙劝道:“这东西好吃却是性热,吃多了最是上火了。没听人家说么,‘一把荔枝三把火’?”
又朝林烨问道:“这么说竟是真的了?”
她心里大感纳罕,外祖母将宝玉当成心肝一般养着,往日里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怎么这回倒是让二舅舅下这狠手?
“挨打是真的。”林烨将手里的荔枝壳儿丢到一旁,站在旁边儿的雪雁很有眼色地叫人端了一盆清水过来,自己捧着干净的布巾站在旁边伺候。
清月秋容等大丫头还是当初贾敏留给黛玉姐弟的,如今算起岁数,都二十多了。若是跟着黛玉出阁儿,往后势必不能再配个好人家。因此,问过了她们自己的意思,黛玉陆续将人都放了出去,让她们各自的父母做主婚配。
这么一来,原先的二等丫头雪雁等,便都提了上来做一等大丫头。
雪雁是林家的家生子,年纪与黛玉仿佛。她也是个伶俐的性子,自从清月等人出去后,便牢牢地占据了黛玉贴身大丫头的位置。
林烨用女儿坊才做出来不久的浅紫色小香皂洗了手,顺手接过布巾来擦拭,笑道:“二表哥倒是挨了打,外头也都传开了。不过咱们家里我记得一直说过,不准将外头的混账话传进来,姐姐倒是怎么知道的?”
话是这么问着,眼睛却是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了在门口处站着的紫鹃。
紫鹃脸色忽然一变,下意识地将手揪住了衣角,垂下了头,目光不敢与林烨的相接。
林烨心里冷笑,摸摸林灿的头,“去书房里吧,今天的帖子还没有临完。”
林灿扁扁小嘴儿,心知这是要将自己打发走,又不让自己听着!没奈何,只得伸出一只白嫩的手来讲条件:“临完帖子要吃冰!”
“行了行了,你先去,回来再说。”林烨糊弄弟弟,叫人来带了他出去。这边儿才对黛玉开口,“姐姐不知道,咱们那位二表哥,这回闹出来的动静不算是小。你道是为何?”
他脸上露出几分轻蔑,缓缓道:“……交结戏子,凌辱母婢!”
黛玉吓了一跳,当年在荣国府里住着,她就知道宝玉爱红爱花儿的毛病。不过,单就宝玉的形容来看,黛玉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被宠惯坏了的孩子罢了。没成想竟然这般不堪了。
“姐姐,咱们家里人口少,外头的一些个腌臜事我都尽量不让传进来。要说起来,这大家子公子里头不成器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如他一般闹到母亲的丫头身上去的,却也还少见。听说那丫头还跳了井,一条性命就这么没了……”
黛玉听了,不禁大感唏嘘。大宅门里的丫头,大多是家生子或签了死契的,生死都跟父母无关。
“真是可怜了。”
林烨心里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里,金钏儿这个丫头,举止不稳,言语轻浮。虽然觉得就这么丢了性命未免可惜,却也没有觉得十分无辜。
这么想着,嘴里却道:“可不是么……若是只这一条,或许舅舅还不肯下死手。关键还在咱们那位二表哥,还在外游荡无状,与忠顺王府里的小戏子相交。尤其那小戏子还从王府跑了。姐姐你想,忠顺王是什么人物?当今的亲弟弟!听说从小受宠,最是个睚眦必报的。那天直接叫了府里的人去问舅舅,吓得舅舅了不得。几下里凑到一起,下手会轻了才怪呢。”
黛玉轻叹一声,“当初母亲在世的时候,时常说起外祖母家里与别处不同,如今怎么……”
及时刹住了嘴。那边儿到底是外祖家里,她不好说别的。况且,各家事,各人管,她也犯不着替别人着急。
林烨起身,随手掸了掸衣角,笑道:“姐姐别惦记着这个了,不管外头怎么传,外祖母那里定是想着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姐姐有功夫,倒是对对自己的嫁妆单子才好。前儿女儿坊才运过来一批上好的头面,都是比着今年南边儿的时新样子打制的,每样只一套。姐姐若是有空,不妨哪天叫他们送了册子来看看,有喜欢的再多留下几套。”
黛玉忙道:“很不必了,我的首饰匣子已经是一添再添了。”
她的嫁妆是林烨一手包办的,当年贾敏的嫁妆全都给了她不说,林烨还有大肆购进了不亚于贾敏那份儿的东西,让她看了都觉得实在太过。
“不妨事。”林烨一挑眉毛,“咱们怎么说也是个侯爵府邸,姐夫家里又是王府,我看着还有些俭薄呢。姐姐只管去添置,这些东西我是不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的。姐姐看,是让他们送册子来,还是你带人去铺子里看?”
黛玉忍不住笑道:“你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改改才好!”
想了一想,“等明儿得空我去铺子里挑罢。”
“也好。”
说毕,林烨出了黛玉的屋子,顿时一股子燥热之意袭来。看了一眼打起帘子的紫鹃,林烨轻哼一声,迈步出去了。
待他的背影出了院子,黛玉便敛了笑意,“紫鹃过来。”
“姑娘……”紫鹃心里打鼓,忐忑不安地走到黛玉跟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飞快地垂了下去。
“紫鹃。”黛玉淡淡道,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听在紫鹃耳中,却是冷冷的。
“你是当年外祖母指给我使唤的,身契却是在荣国府里。我原也说过,你是那边的家生子,这几年却是一直跟着我在林家。若是你舍不得亲人,我会好好地将你送回到外祖母身边去。是你自己不愿意回去。既然这样,我留下你也无不可。只是,你要知道什么是本分。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一次。你下去想想吧。我还是那句话,想回去,我立马叫人送你。若是不想回去,我少不得去外祖母那里讨了你的身契来。自此,你与荣府再无关联。若是再有私相传话的事情,便休怪我不念着你几年的体面。”
紫鹃刷白了一张俏脸,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隐然,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转身跑了出去。
却说贾府这里的糟心事还没有完呢。只说那忠顺王,原本就是太上皇幼子,他的母妃也得宠,因此忠顺王从小在宫里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性子最是嚣张跋扈。琪官儿是他豢养的优伶戏子,玩物一个。要说在意,他岂会真将这么个人放在心上?
但是,琪官儿私自与贾宝玉结交,还因此跑了,这就让他不能不动怒了。别的不说,这是什么?是打脸!
忠顺王遣人去荣府里闹了一场,虽说是最后将琪官儿又拿了回来,心里气到底不平。又听说贾政将贾宝玉一顿暴打,弄得皮开肉绽,请了太医去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