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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扫了一眼桌子上各人送的礼,心思一转道:“不如我们凑着兰儿这份兴,让厨房备几个菜,我们在这里饮酒作赋可好?”
几人对视一眼,都道好极。探春便遣人去贾母处将李纨请来。贾兰看他们确是有兴,便又吩咐人去把薛宝琴邢岫烟一块请来,众人都拍手应是。
人都到齐,不多不少,竟排了两桌,李纨做大,领着一群人吃喝玩乐,行令作诗,不在话下。
过了午后,黛玉体弱要回潇湘馆,薛姨妈派人来让宝钗宝琴回去,怡红院里袭人不在晴雯病着,宝玉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人也各有事端,李纨便提议今日且先回去,不尽兴的话,来日再聚,众人一哄而散。
到了下午,贾兰去赵姨娘处,与贾环笑闹一番,又去了贾母处,说乐爱娇,自不用提。
寿宴过完,已是腊月,离年日近,李婶之弟接了李婶李纹李绮去家住几日,李纨因时气感冒,贾兰即向易言秋告了假,自此至年后元宵都不再去王府,在家中练习。因知大家之中过节礼仪甚是繁复,易言秋同意。不过因元宵过后不久便是童生试,便反复强调学习事宜,不在话下。
李纨病着,稻香村一切过节事宜都由贾兰看着,打扫房舍,摆放供器,种种琐事,不题。
说这日到了腊月二十九日,宁荣两府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焕然一新。宁国府从大门、仪门、大厅、暖阁、内厅、内三门、内仪门并内塞门,直到中堂,一路正门打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的是两条金龙一般。
次日,由贾母有诰封者,皆按品级着朝服,先领众人进宫朝贺,行礼宴毕回来,又入宗祠。
以贾母为首,正堂槛内是女眷,槛外是贾敬贾赦领文旁之名者,下则从玉者,贾珍为首,再下为从草头者,贾蓉为首,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左昭右穆,男东女西;俟贾母拈香下拜,众人方一同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内外廊檐,阶上阶下,花团锦簇,塞得无一隙空地。
礼毕,贾母等人移至尤氏上房。与尤氏蓉妻说笑一回,便回了荣府贾母正室。几位老太太进府礼见,吃茶去后,贾母归正坐,贾敬贾赦等领诸子弟进来行礼。左右两旁设下交椅,男东女西归座,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摆合欢宴。宴毕,贾母起身入内间更衣,众人方各散去。
那晚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园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腾,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大观园内,自然也是热闹非常,李纨的病已痊愈,李婶三人从其弟处归来,贾兰心情也恢复了很多,一夜间在这个馆闹闹,在那个院笑笑,直到四更才朦胧睡去。
至次日,贾母等又按品大妆,进宫朝贺,领宴回来,又至宁府祭拜列祖,方回荣府受礼。礼毕,换衣歇息。所有贺节来的亲友一概不会,只和薛姨妈李婶二人说话取便,或同宝玉黛玉等人赶围棋抹牌作戏。而王夫人与凤姐是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厅上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一连七八日才完了。
贾兰每日白天仍随众人拜礼,至晚间却不放松丝毫,背书写字,自是不在话下。
正文33 考试,前夕
至十五日之夕,贾母命人在大花厅上摆几席酒,定一班小戏,满挂各色佳灯,带领荣宁二府各子侄孙男孙媳等家宴。贾敬素不茹酒,也不去请。贾赦家中自备了酒席,与贾母略礼一番,便告辞而去。贾政外出点差不在家。这边贾母花厅之宴,也不过就是此般人物了。
上面两席是李婶薛姨妈二位,贾母于东边设了一透雕夔龙护屏矮足短塌,她歪在塌上,命宝钗、湘云、宝玉、黛玉四人坐在身旁。再下方是邢夫人王夫人之位,再往下便是尤氏、李纨、王熙凤、蓉妻。西边是宝钗、李纹、李绮等人。廊上几席便是贾珍、贾琏、贾环、贾兰等男子弟。
贾母曾差人去请族中男女,奈何有年迈懒于热闹的,或有疾病缠身不能来的,也或有妒富愧贫不来的等等,因此族众虽多,女客来者不过是贾菌之母娄氏携了贾菌来了,男子只有贾芹、贾芸等四人在王熙凤手下办事的来了。
人虽不全,但在家庭小宴里,还算热闹。贾母王夫人等人看戏热闹一场后,贾珍贾琏领众子弟巡酒行礼。
一圈礼毕,贾菌便坐不住了,他和男弟子们俱坐于廊上,离其母甚远,想是管不着,便去找贾兰贾环玩耍。贾珍贾琏看他三个小孩子要出去玩,少不得要嘱咐小心爆竹,又派了几个小厮好生跟着。
到了园中,贾兰笑道:“巴巴的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
贾菌长呼一口气道:“里面人多声杂,烟熏雾绕的,弄的人怪不舒服。”
贾环道:“别人不知你,我们还不知道,快说,你这猴儿又要作何坏事?”
贾菌挠挠头,抓抓腮,眼睛四处乱转,就是不看贾兰贾环。
贾兰奇道:“你有何事便说,我们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
贾菌偷眼看了贾兰贾菌,支支吾吾道:“我说了,你们别生气。”贾兰贾环忙问何事。
贾菌道:“前几日,我大舅舅来京做事,我与我娘说了,等过了二月二我就随我大舅舅一同出去。我娘也同意了。”
贾兰贾环俱是一惊,面面相觑半晌,方愣道:“这一去怕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吧,你娘怎会同意?”
贾菌笑道:“不同意也没法子,我又不似兰儿,就靠我这坐不住的性子,想要靠科甲出身,真真是白日做梦。”
贾兰久不在学堂,又整日繁忙,对贾菌现状一无所知。贾环却是知道一点的。
就说那娄氏之兄,贾菌的亲舅舅娄连,生意是越做越大,但有一事却及不如人意。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娄连现在就是大大的不孝。连娶五房妻妾,一无所出,可不是不孝。若不是有一半仙算出他命中无子,只怕他又要迎娶第六房姨太太了。
娄连经这半仙提点,对子嗣之事也死了心。只是这一大摊事业将来可如何是好。看来看去,娄连便选中了自己的小外甥。
贾菌虽然读书不行,但好在做事大方,不畏不怯,娄连甚是喜欢。他月月上京劝说娄氏,娄氏本来极是不想让贾菌离开自己膝下,不过后来奈何娄连口灿莲花,也就松了口。
贾菌年前曾偶尔对贾环提过几句,但因此事尚未定论,贾环也没有在意,现如今一听这个消息,不由震惊。
贾兰更是有些无措,他与贾环贾菌一块长大,从小一处打闹嬉戏,算来也就是近日方生疏了一些,陡然听闻要离别,难免不知所措。
二人都反应不及,反倒是贾菌拍着他二人的肩膀笑道:“你们这是做得什么表情,我读书不成,难道做生意也不成吗?”
贾环怔道:“已经确定了吗?”
贾兰努力回想着《红楼梦》里的情节,却想不起关于贾菌的任何事迹。不过又考虑了一下,方想到在贾家破败的情况下,没有提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想及此,贾兰便问道:“可是已经安排妥当,几时出发?”
贾菌道:“舅舅本说二月初五动身,我觉得早了些,便拖到二十三出发。正好童试结束,我也好看着兰儿榜上有名。”
贾兰笑道:“我心里还没底呢,你倒是板上钉钉了。”
贾菌作着鬼脸道:“若是你这样的都考不上,那这天下还有谁能考得上?”
贾兰好笑的踹他一脚:“净胡扯。”
贾环笑着阻拦:“好了,你俩莫要打了。算来离菌儿离开的时间还有一月之多,而兰儿明日之后只怕又要拼命读书,今日不妨都放下心思好好玩玩。”
贾兰点头:“此话方是正理。”
贾菌举着手大叫:“我们放爆竹吧!”贾兰眼睛一亮说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贾环道:“想得倒好,去哪弄爆竹。”他们要放,小厮是决计不是会给的,因为怕他们出事担待不起。铭清等人明显有点紧张的看着他们三个。
贾兰看他们这副样子,点着下巴道:“不如我们出府玩去吧,记得去年街上有好多好玩的。”贾环点头道:“有道理。”
贾菌对于街上过元宵已经太习惯了,不过看着二人久困深院,只好道:“好吧,我记得东街刘大爷今年做了不少样式的烟花,我们去看看,顺便再带来点。”贾兰二人同意。
铭清一看三人要出发的样子急了,忙拦住道:“几位爷,正开着宴呢,现在出去不好吧。”
贾环说道:“反正不过是些看戏唱曲的事,有我们没我们一个样。”贾菌附和。
贾环的小厮庆灵也拦着道:“万一老太太夫人那找人可怎么办?”
听这话,三人对视一眼,不免沉思。过了会,贾兰道:“不让我们出去也行,你领我们去放烟花那地,我们要放烟花。”
贾菌一听兴奋道:“不错。”
庆灵为难道:“不妥吧,万一炸到那可怎么办?”铭清也道:“就算炸不到,崩出来火纸把衣服烧了也不得了。”
贾菌佯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我们玩什么?”
铭清小心翼翼道:“几位爷回座吧。”贾菌脸立刻黑了一半,说道:“想回去当时就不出来了。”
贾兰看贾菌较劲笑道:“算了,铭清,就玩一会不会怎么样的,若是真出了事,我们也会说是自己弄的,挨不着你们。”贾环也道:“不过几个爆竹,你们年年玩,不也好好的。”
铭清庆灵见这二人这么发话,也都不好再拦,只好连声嘱咐仔细小心。三人都不在意的道明白,然后哄然离去。
铭清见三人走远,叫来厅门口的小厮小声道:“两刻钟后差人来寻,就说是东府珍大爷问呢。”那小厮应是。
以往都是看看天上的亮光,哪里能摸到这些爆竹,更别说亲手点燃了。几位少爷玩得甚是兴起,几位大仆人小厮也都不敢拦。
正玩的起劲,那边果然来了两个小厮,说是老太太寻人呢,贾兰等人不免泄气,但也知若是不去,必然挨一顿训斥,遂扔了香火,去了正厅。
一进门,贾母向贾兰招手道:“外头爆竹利害,你往哪里去了?”贾兰缩缩脖子笑道:“没往远去,只出去透透气。”
贾母把他拉在怀里揉弄一番说道:“天冷了寒浸浸的,不如大家都进暖阁坐着吧。”王夫人道:“恐里间坐不下。”
贾母笑道:“我有道理,如今也不用桌子,只用两三张并起来,大家坐一处去,既暖和又亲香。”众人道好,并都离了席。
到了席间,贾母安排各人坐处,又有戏班演奏,行令作诗,后几人又挨着讲了几通笑话。放完烟花炮仗,又命小戏子唱了一回戏,吃了点夜宵,才算作罢。
此后几日,不过同先前一般,整日行礼请客吃年酒,贾兰已同贾母王夫人告知学习事宜,遂没有参加。
却说二月二刚过,王熙凤便小月(注:小产)了,在家休息,不能理事,王夫人自觉失了膀臂,便令李纨、探春从旁协理。
平日不管事,便不觉事多,如今操管起来,却觉处处是活,处处是事,整日忙得李纨脚不沾地,自然也理会不了贾兰之事。
而贾兰见李纨每日前院后院的巡视问察,忙得不亦乐乎,也不去吵她,偶尔在易府学习晚了,便会直接留下用饭,每日晚间,亦是念书到三更初方止。
这一日,听得院外传来打更声,贾兰便请辞了易言秋,回至贾府。放下书本,先去了贾母处请安,贾母因见他学习刻苦,又兼之童试时间即刻将至,也不留他,只问了几句日常话,便让他回了。
出门时,正好宝玉进来,见到贾兰,笑问道:“好不容易见到你,我见这几天珍大哥哥忙东忙西为你准备考试事宜,可是考期将近?”
贾府中“玉”字一辈没有几个是科举出身,大多都是捐的监生。贾兰又尚小,不清楚考场规矩,贾母放心不过,便命贾珍将考前报名等事宜布置妥当,到时贾兰只管考试就行。
此事由贾珍去办,贾兰如何猜想不出里面猫腻,只是说不得,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了。见到宝玉提起,贾兰笑道:“后天就是。”
宝玉冷笑道:“甚好,三天后,贾府又出了一名茂才。”
贾兰知他心性,听他讥讽只是略笑一声,并没说话。恰逢贾环进门,听见宝玉之言,便笑道:“若是宝二哥去参加,那便是两名了。”
这话接得突然,贾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