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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御其实也不过是个消遣,贾兰方才八九岁,一张大弓,他用劲吃奶的力气,也只能拉开几公分,更别说一匹高头大马,他踮着脚也够不着马背。
宝玉贾环在旁上了马,忍着笑看贾兰站在马前背着手,样子一本正经,不笑也不恼。
宝玉说:“兰儿,要我把你抱上去吗?”
贾兰一边感慨差个四五岁就是不一样,一边摇了头说:“不用,我上去也够不着马镫,你们学吧,我在旁看着。”
说着向旁边略微无措的先生挥挥手,示意不必在意。
这先生只听说是几位哥儿学射御,没想到会有个如此小的孩子,现在准备不够充分,出了漏子,他想了想说:“要不兰少爷稍等一会,我让下人去牵匹矮个母马,再寻张小弓?”
贾兰点点头,“那麻烦先生了。”
在旁看先生教导宝玉贾环一阵,下人牵了一匹棕色的母马来,只比贾兰高了一头,贾兰很是高兴。只是奈何他胳膊短腿短,即便不比他高多少,他再翘腿也上不去。
先生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贾兰有些苦恼,他挺讨厌陌生人碰他的,但是拒绝的话又无法练习骑术。
左右为难之际,宝玉贾环从马上跳下来,皆向贾兰伸出了手。
贾兰看看两人,转向宝玉,“还是宝二叔吧,三叔太矮了。”
宝玉现在正是猛长个子的时候,自然比小他两岁的贾环高,他笑着一把抱起贾兰放在马背上,拍拍他的肩膀说:“兰儿莫怕。”
贾环在一旁不甘情愿的弯起胳膊握着拳头,努力作出超人模样说:“我比宝二哥壮多了。”
贾兰莞尔,“等你长到二叔那么高再说吧。”
宝玉大笑,把贾环扯到他马旁说:“行了,环儿,不要纠缠了。”
学马挺简单的,不过一下午时间,三人基本都掌握了要点,又学了会弓箭便各自散了。
而此后,因为又多了两项乐趣,贾兰每日生活内容逐渐也丰富开来,李纨见他身体愈发硬朗,心里很是高兴。
贾府,老太太太太都身体安康,贾政官场顺利,一家上下无大事倒也和睦。就在这平和愉悦的气氛中,薛宝钗终于来了。
贾兰倒不是先认识的薛宝钗,他是先见到了薛蟠,方知薛宝钗进府了。也因此他明白过来,至此《红楼梦》内容算是正式展开了。
书中写薛蟠此人名号“呆霸王”,贾兰本以为是个矮矮胖胖,面貌丑陋之人,却不想其长相虽称不上潘安宋玉之美,但却比现下的青年都来的秀气,一看过去便给人好感,贾兰想想也对,薛宝钗被评为红楼二美之一,薛蟠是她亲哥哥,自然也差不到哪去。只是,这人的眼神似乎不大对。
贾兰坐在下方看薛蟠在上面言辞恳切,多语初来乍到多多关照之话,本不在意,但后来越看越皱眉。
薛蟠站的挺直,只一双眼睛暗下扫来扫去。认识新同学,也不为过,只是看到个长得动人的便多看两眼,邪笑两声,这是什么意思?等看到贾兰时,薛蟠更是眼睛精亮,冲他点了点头。
贾兰脸色一沉,勉强回了一礼。
待薛蟠入了座,贾代儒开始授课。贾兰在下面沉思起来。
薛蟠此来是因在家遇了命案,到了都中以后,请了贾府才逃过一劫。但在书的最后还是因为打死了一人,又再次入了狱,是薛姨妈倾家荡产才赎了他。
书中说他有龙阳之兴,因见柳湘莲面俊心喜,便多次调戏于他,只是却反被柳湘莲教训了一顿。
贾兰对他印象很是不好,打定主意不理会他。
只是事往往与愿违,下了课,贾环与贾菌结伴出了小恭,贾兰独自坐在座位上翻书,刚看了一行,就听身边有人说:“这位可是兰儿?”
贾兰抬起头,拱了下手,“薛叔叔好。”
薛蟠趁势坐到他旁边贾菌位子上,凑近说:“好好,早听闻宝二弟有个侄儿长相貌美,眉清目秀,今日一见,虽然稚嫩了些,但这艳丽之色却一点没有掩下去。”
贾兰猛一皱眉,抬眼便见薛蟠眉眼间俱是惊艳痴迷之色,言语更是下流,不禁心中恼怒,猛然起身,一甩袖子,厉声道:“还请薛叔叔自重。”
贾兰本就生的脸嫩面薄,这么一怒,双靥绯色暗生,再加上这暧昧的称呼,在心思犯浑的薛蟠看来俱是含娇轻嗔之意,哪里还有半点威严呵斥之色。
薛蟠平日见的人少有贾兰这般青涩弱柳般人物,此刻猛然见此妩媚景象,顿时心里按捺不住,一伸手就抓住贾兰衣袖,谄笑道:“兰儿。”
贾兰一听,立时又气又怒,他道是薛蟠会因为他是贾府正经少爷,又是宝玉之侄,会收敛片刻,却不想此人如此昏庸无道,下流无耻。
“你再动我一下,我就去告诉薛姨奶奶。”贾兰沉声道。
薛蟠一愣,神思立刻清醒。他现在是在贾府的庇荫下生活,站在面前的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少爷,若是被薛姨妈知道他对着贾兰说诨话,少不得要被狠罚。
他干笑着收回手说:“我只是因初次见到宝二弟的侄儿,心里亲切而已。”
贾兰冷冰冰的说:“多谢厚爱,兰儿承受不起。”
薛蟠讪讪的起身离开。
贾兰撩起下襟,面无表情的坐下,对于周围的冷眼低语全然不理会。
等到贾环和贾菌回来,贾兰脸色才算缓了下来。
两人一坐下,便察觉贾兰有些不对,贾菌靠得比较近,问道:“怎么了,兰儿?”
贾兰揉揉额角,笑了一下,“没事,约莫是天太热了。”
贾环贾菌相视一眼,就没再继续问。
晚间下学回去,贾兰见了薛宝钗,她比之林黛玉少了一份空灵,却多了一份端庄,人都道宝钗此人最懂韬光养晦、安份守拙之道,贾兰粗粗审视一番,发现如果自己因为薛蟠而打算对薛宝钗迁怒的话,心态上似乎有些过意不去。
他默默观察了她一个时辰,又细细琢磨了良久,得出结论,薛宝钗没有一丝漏洞,言谈举止各个方面都很完美,大方得体,不骄不躁,可谓真正的大家闺秀,怪不得最后无论贾母如何疼林黛玉,但要替宝玉娶亲,还是选了宝钗。
最起码,薛宝钗比林黛玉健康多了。贾兰叹了口气。
“你啊,整天跟个小大人似的,现在来了位大美人还愁着个脸。”探春捏着他脸说。
贾兰无奈的任她掐着,长叹道:“三姑姑看错了吧,兰儿何时愁脸了?”
林黛玉也笑了,“你听这可不是在学白乐天怎么着?”
迎春奇怪的问,“何解?”
林黛玉抿着嘴笑,宝钗想了一下,笑道:“可是说‘白发长兴叹;青娥亦伴愁’?”
探春拍手笑道:“此句一半符合,白发不难找,只是这青娥何处寻?”
贾兰再叹:“我只求你们将来定不要‘犹胜嫁黔娄’,而要‘嫁作王孙妇’才好。”他日日夜夜思及书中最后结局,常常夜不能寐,满心忧思,却不知如何去解。
毕竟仍是闺中儿女,谈及此事不禁脸红耳噪,幸而李纨不在,若是在这,只怕又要批她们个教坏儿子之大罪。
探春又羞又气,作势要拧贾兰耳朵说:“如此油嘴滑舌,该打该打!”
贾兰也知道自己说得过了,连忙告饶。
几位姑娘见了,不禁都掩着唇笑了起来。
第二日一早与贾环上学,路上正好碰到同往的薛蟠,贾兰皱起了眉,拉着贾环放慢了脚步,不让薛蟠发觉,却不想跟着他的小厮认识贾兰,便向薛蟠道:“爷,兰哥儿和环哥儿在后面呢。”
薛蟠一听,心中欣喜,转过头对着两人行礼道:“两位哥儿今日起的早啊。”
贾兰贾环俱都回了礼,但言谈间甚是冷淡。
薛蟠也不以为意,对贾兰咧着嘴笑道:“昨儿个我妹妹回家后,向母亲说起兰儿,可是口口声声的赞叹呢。”
贾兰只淡淡的道:“承蒙宝姑姑厚爱。”
贾环看着他一直盯着贾兰,眼神怪异,登时心里有些不舒服,说道:“薛大哥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就迟到了。”
薛蟠看看天,说道:“也好。”然后,一把拉起贾兰的手。
贾兰被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怔,贾环眉头一竖,挥手过去打掉薛蟠的手,怒道:“薛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薛蟠咧咧嘴,笑嘻嘻的道:“你们两个小,走的慢,我拉着你们不是更好?”
这番话说的堂而皇之,贾环一噎,更怒道:“兰儿最不喜别人碰他,薛大哥以后还是注意点好,再说我和兰儿虽然小,但还不至于连路都不会走。”说着,拉起贾兰飞快的往前走了。
走了不多远,贾环才慢了下来,贾兰好笑的看他:“你那么气干什么?”
贾环认真的问:“昨天,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贾兰一顿,轻声笑道:“你知道了?”
“问你你也不肯说,菌儿问了其他学生才知道的。”说到这,贾环难免有些怨言。
“本来就没什么事,他不敢怎么样,是你们多心了。”贾兰不在意的摇摇头。
贾环撇着嘴说:“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东西,真下流!”
贾兰又笑,“你说人家下流,那你拉着我手干嘛?”
贾环闻声低头,两手果然在一块握着,脸色不禁一红,口里犹自强道:“怎么,我作为你三叔照顾照顾你,你还嫌弃了?”
贾兰连忙告饶,“不敢不敢。”
两人对视一眼,放声大笑起来,两手也顺势松了开来。
在前世,贾兰朋友也甚少,主要是多年的独自生活让他养成了孤僻自闭的性格,整日里除了学习看书外,便没了爱好,与其他同学自然也无话可说。
到了《红楼》后,身边的人围来饶去,从来都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想孤僻都找不到理由,也就慢慢习惯并接受下来。
与贾环关系也逐日倍升。
6、寒兰,称呼
却说自宝钗来了后没几个月,天气就渐渐转冷,贾政怕天寒贾兰又染病,便停了射御课,打算等到来年开春再开,贾兰倒是可有可无,只好着了宝玉,他平日对这些就不感兴趣,现在贾政主动发话不用学习,他自然高兴非凡。
没了射御这项消遣,贾兰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整日不去上课时,便懒懒的坐在炕上读书练字,偶尔贾环跑过来给他讲讲关于如何辨认古董,几位姑娘把他拉起来斗斗牌,宝玉送给几个小巧玩物,再不就是被贾母叫去享享天伦之乐,也无他事。
这一日他在家正练着字,门外忽然有柔柔弱弱的声音问:“大嫂子可在家?”秋香色福字毡帘被掀开,进来个标致的姑娘。
贾兰放下笔笑道:“林姑姑这大冷天你怎么来了?”说着走上前把她身上斗篷摘下来,放到一旁,并掀开帘子向外望了一下,喊道:“听灵,采文,林姑姑来了,再拿一个手炉来。”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他才回过头,不好意思道:“我妈去二姑姑三姑姑那了,素云碧月也跟着一块,我左右也无事,就让剩下的小丫鬟自己玩去了,倒怠慢了林姑姑。”
林黛玉含笑道:“我知道,这不紫鹃跟雪雁也被我打发走了,我想着坐一会也用不着她们跟着。”她看见摆在桌子上的字,拿起来看了看,笑问:“这是你写的?”
贾兰走近点点头,“这几日下雪,先生特地放了假,在家闲了好几天,想着再不练就手生了,才写了这么几张。”
黛玉一张张细细看着,那边听灵、采文进来,采文递给她小手炉,笑道:“我们光顾着玩了,没看到林姑娘进来,还请林姑娘恕罪。”
黛玉摆摆手,也笑道:“天冷在外面玩,仔细冻了手。”
听灵在旁边倒着茶说道:“我们都惯了,只是林姑娘素来身体不好,才更要注意。”递给贾兰一杯热茶后,又奇道:“刚采文叫了丫头弄火盆,人怎么不见了?”
话刚落音,毡帘被掀开,两个小丫头应了声走进来,各拎着装木炭的黑铁炭盒,拿着火锹,把墙角快要熄灭的火盆燃起来。林黛玉责道:“怎么快灭了,才来加?
采文收拾着炕上大红青丝坐褥,笑道:“林姑娘不知道,我们兰哥儿最是刁的,埋怨着房冷,又埋怨火盆炭火味重,最后没法子,只好把火盆放到窗边,不烧太多才好了。”说着,把林黛玉扶到炕上道:“林姑娘坐炕上,我让人把炕桌搬来,林姑娘在炕上看我们兰哥儿写的字。”出门叫了两个妇人,把炕桌搬来。
黛玉笑道:“烧些檀香木的,岂不好些?”
听灵瞅了眼贾兰道:“你道是哥儿同意才行啊。”
林黛玉奇怪的望向贾兰。
贾兰只好道:“檀香味太浓,我闻不惯。”现代如此高的科技哪里有什么火盆木炭,都是些无声息的空调暖气,他回了古代感到不习惯应该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