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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康安抚额,哭笑不得,“你听谁说的?前半截还有谱,后头嘛,我先问你,谁说他要指婚公主的?”
“啊?不是啊?”
福康安摸摸善保的脸,无奈,“这种小道消息你也信?他不过是个包衣奴才,想指婚公主?白日发梦!你以为皇室的公主这样不值钱?满朝的王公贵族、蒙古的王爷贝勒在那儿摆着,皇上能把公主指给包衣?这是在打满朝文武的脸。皇上何等圣明,绝不会做这种事。”
善保倒了盏茶递给福康安,福康安喝一口,笑道,“这些事,你知道一点比较好。三年前,皇上倒是想把果郡王家的六格格指给福尔康,后来,果郡王进宫跟皇上闹了一场,不了了之。六格格不过是郡王府的庶女,固山格格的品级,果郡王都不能同意。这事闹得皇上也挺没面子,想来这次选秀会指个秀女给福家当补偿吧。”
善保目瞪口呆,“原来福家这么没地位啊?”
“你这话问的,自古有功赏功,有能赏能,”福康安唇角一翘,不掩对福家的厌恶,“他家第一没有军功,第二,别说福家兄弟,就是他们老子福伦,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么?论学识,他比不得刘统勋纪晓岚,论干练,他不如刘纶阿里衮。皇上就是想赏,也没地方可赏。”
善保拍拍胸口,“听说福尔康是御前侍卫,他跟我们不是一什吗,我没见过他?”
“他啊,之前就在我们这一什,不过呢,皇上瞧他与五阿哥关系好,就成全了他们,将他赏给了五阿哥,”福康安漫不经心的笑,“你没听大姐姐说么,刚升了二等,看来五阿哥当真是器重他。”
善保倒没多想,他现在一心嘀咕不会蹦出个还珠格格啥的吧,对福康安道,“他们肯定是关系好的,他弟弟福尔泰是五阿哥的伴读,五阿哥拉拢他们也正常啊。我瞧他们太招摇了,咱们与他们不认得的好。你也离他们远些。”
不管这是个什么荒唐的世界,反正五阿哥是没前途的,无须顾虑。善保在寻思,不知道十五阿哥嘉庆帝出生没?
得想个法子,提前把十五阿哥弄死才好。
善保打听了半天,才知道十五阿哥如今还在令妃的肚子里,稍稍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补12。6
50、乾隆首次小小调戏 。。。
清晨。
容嬷嬷亲自捧着龙袍,皇后脸上带着少有的娇媚,取过大礼服,为乾隆穿上。再依次束好腰带、冠帽,腰上一大堆佩饰、荷包。
乾隆脸上有淡淡的暖意,眼中含笑,“这些日子,辛苦皇后了。”
只要后宫安宁,他向来不吝于赏赐。
“不敢当皇上的夸奖,原是臣妾份内的事儿。”皇后深情的望着英武的丈夫,“臣妾以往太过失职,没能管好后宫,惹得皇上分心,都是臣妾的不是。”
乾隆顺手握住皇后的手,拍了拍,“要掌握好一个度,宽严相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去问皇额娘。皇后,你与朕是夫妻,天下最亲近莫过于我与你,别让朕为后宫操心。”
皇后激动的哽咽,说不出话,眼瞅着就要落泪。
乾隆很满意皇后的反应,笑道,“好了,朕要处理事务了。”
皇后一直送乾隆到殿门,乾隆柔声道,“外头天冷,皇后回去吧。”
依依望着乾隆远去,皇后方折返回殿。
容嬷嬷心里替主子高兴,笑道,“皇上心里有娘娘呢。奴才就说嘛,娘娘,您是一国之母,除了万岁爷、太后,就是娘娘了。那些妃嫔,断不能与您相比。”
“好了,”皇后坐在梳妆镜前,拿起一根红宝石簪花儿,回身递给容嬷嬷,抿嘴儿笑道,“咱们也该收拾收拾,一会儿令妃、几个小贵人来了,就该去给太后请安了。”
容嬷嬷撇嘴,小声哼道,“她们几个倒是谱儿大的很,都什么时辰了还不来给娘娘请安。”
“嬷嬷,今儿皇上起得早了,的确还不到时辰呢。”
因来行宫路上发生了些扫兴的事,这是乾隆来行宫第一次翻牌子,皇后身为正宫,按理乾隆就应该在皇后这里歇息。只是以往乾隆扫皇后面子的事儿干了不少,此次给足皇后面子,又安慰几句,倒让皇后受宠若惊,一时凤心大悦,格外和悦起来。
历史总有其正确性。
例如现在,善保不知怎的,乾隆就笑眯眯的站在他跟前儿,还动手动脚。拍他肩,捏他胳膊,一身金光闪闪,关切的问,“冷不冷啊?这大早上的,风凉吧。”
善保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寒毛倒竖,内心惨叫,天哪天哪,他不会看上我了吧。“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不冷。”
乾隆眼睛弯成线,踱着步子绕着善保溜达了一圈儿,很满意善保的反应,凑近了问,“不冷?看,你脸上都是鸡皮疙瘩了,还说不冷?唉,可怜见的,你们都是朕跟前儿的侍卫,冻着了岂不让朕于心不忍。”
善保漂亮的丹凤眼几要瞪圆了,像只小兔子似的,脸上写满惶恐。乾隆心里直乐,这可比守着古板的半老徐娘皇后有趣儿,挥手吩咐道,“小路子,去拿件披风来。”
小路子安排人取衣裳,乾隆就在善保跟前儿问起善保的饮食起居、工作状况,“刚来侍卫处,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回万岁爷的话,同僚们都是极好的。”
“这热河的东西,吃不吃得惯哪?”
“回万岁爷,都是极好的。”
“傅恒的园子,住的可舒坦啊?”
“回万岁爷,极好,极好。”
万岁爷忽然不满,摸着光洁的下巴挑理,“极好极好,你只会说这俩字儿啊,不会是在敷衍朕吧?”
善保心脏发麻,嘴里发干,硬着头皮道,“奴才跟天借胆,也不敢敷衍万岁哪,真的是极好。这都是万岁爷的恩德啊。”
乾隆轻笑着摇头,“这话说得朕不爱听,是套话。”
善保脑门儿上的冷汗都出来了,细密密的一层,赔笑,“万岁爷圣明治国,方有如今盛世,奴才跟着沐浴圣恩,日子过得舒坦,所以说是万岁爷的恩德所至哪。”
这种肉麻的话,善保说着真不废什么力气,只求乾隆别在大门口儿跟他说话了,屁股后头一群的宫女侍卫太监看着守着,真叫人头大。
您不就是想听奉迎么?能哄您开心了吧?你开开心就赶紧进去吧。
乾隆笑,却是摆出油盐不进的刁难姿态,“这话儿,朕一天得听个三五百遍。自来人与朕说话儿,圣明就顶在开头儿,拍烂了的奉承话,善保,这可不像是探花郎的水准哪。”
福康安都在门儿的另一边儿翻白眼了,皇上这是哪根儿筋抽了,怎么对着善保不依不挠起来。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善保放松了些,带着浅笑道,“奴才向来是嘴笨的,万岁,外头天儿冷,要不您先进殿,万一龙体着凉,奴才就造孽了。”
乾隆点头,“难得你一片孝心。”
善保放下心来,您快走吧。
头回见您,那叫一个风度翩翩。
第二回见您,您叫一个英明神武。
虽说人都会变,您这变的速度也忒快了。更年期综合症哪。
乾隆对小路子赞道,“善保果然一片忠心为朕着想,这傻孩子,自个儿鸡皮疙瘩还没落下去呢,还想着朕不要着冻。”
小路子附和,“奴才也瞧着善保侍卫为人心细。”善保上任头一天见了小路子就给了一份儿不薄的荷包,小路子自然乐得随着乾隆说善保好话。劝乾隆道,“万岁,善保侍卫一片忠心,要不还是屋儿里去吧。”
您一身大礼服,自然是不冷的,奴才们都要牙齿打战了。
小太监取了件儿绛红缎子绣墨色梅花镶黑边儿的薄披风,乾隆亲自抖开为善保披在肩上,十指灵活的将颈间的勾金编银的带子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近盯着善保的眼睛,温声道,“这衣裳啊,是朕特意叫内务府做的,绣的是唐寅的《梅花图》,还有四句诗,你记得吗?”
披风一上身,善保更冷了,低头念道,“黄金布地梵王家,白玉成林腊后花。对酒不妨还弄墨,一枝清影写横斜。”
“嗯,记性不错。”乾隆负手瞧去,赞许道,“这衣裳啊,也就善保配穿。小路子,叫他们照着这花色,给善保做几套四季衣裳穿,各六套吧。”
善保心惊肉跳,忙跪下谢恩,“万岁恩重,奴才受宠若惊。”
善保跪在地上,绛红的缎子披风拢垂到地上去,那副梅花图虽然是墨色,可衬着绛红底子,更显娇艳,乾隆心里喜欢,双手扶住善保的肩,笑眯眯地,“起来说话儿。”
“朕觉得唐寅这首诗不好,就换了那天你做的小词,还记得吗?”
“是。”瞧您问的,您那首半吊子诗奴才都记的呢,自个儿的倒忘了不成。
乾隆笑,用一种怀念的口吻,意有所指的语气,“是啊,朕同你一样,也未曾忘过。”
咕咚——
善保差点晕过去,这是啥意思?啥意思?啥意思?
若是有经验的傅恒傅大人在此,肯定是拿乾隆这种抽筋儿的话当放屁,不会放在心上。善保到底年轻稚嫩,除了心惊胆颤就是心惊胆颤。
乾隆哈哈大笑,拍拍善保的帽子,你可别晕过去,那样朕就太没面子了,抬脚进殿。
善保差点吐出血来,天哪,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儿么?
乾隆是不是有啥暗示啊?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太,太可怕了!
一早上,来来往往的大臣总会自觉不自觉的瞟披着绛色披风的善保儿几眼,这咋回事啊?御前侍卫也没胆子自个儿加披风吧?
那,是皇上赏的?
唉哟,谁家小孩儿啊,怎么这样得皇上青眼啊?好福气哟。让人羡慕哟。
互相就有些窃窃。
善保站了两个时辰的岗,几乎虚脱。
到了换岗时,来换岗的侍卫免不了打趣一句,“哟,小善保儿,这衣裳真鲜亮。”
福康安见善保脸上泛白,拉着善保的手往外边走边低声问,“怎么了,身上不舒服么?是不是冻着了?”
善保也不好说是自己胡思乱想吓的,福康安偷偷对善保儿道,“别怕,皇上就这样,你越是紧张,他越是想逗你,其实他人挺好的。你看,白得了件儿衣裳,真好看。”
“能不能脱下来了?”善保低头也能感到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穿着吧,出了行宫再脱。”
俩人到侍卫处,等了片刻,丰升额和其他人也陆续到了,丰升额瞅了瞅善保身上的披风,“还有诗呢?给我看看。”
丰升额拉过善保低声念了一遍,笑道,“挺不错的一首词,谁写的?”
“献丑了。”善保扯扯嘴角,实在有点儿笑不出来。
丰升额是个聪明人,大致也能猜到一些,笑着拍了拍善保的肩。
善保打起精神问道,“丰大人,德麟、庆明、阿布……你们收到我的帖子了没?休沐时有没有空啊?”
“嗯,收到了,善保的戏酒,一定过去。”善保为人谦慎低调,比起福康安,真是天上地下,大家也乐意给善保儿面子。
“善保,多备几坛子好酒啊。”
“德大哥放心。”
几人闲聊几句,便出了行宫各自回家。
行宫里是没啥秘密的,何况善保当人台展示了半天,一时声名大躁,乾隆还格外吩咐小路子,“那个暹逻贡上来的榴莲和其他鲜果,另赏善保一筐。”
又对傅恒道,“春和,善保那孩子住你家,可不要委屈了他。”
亲呢的仿佛善保是他亲儿子。
傅恒道了声是。
“尔纯,那些个暹逻果子,你吃得可合口。”乾隆问刘统勋。
刘统勋忙道,“万岁隆恩,臣尝了,倒是与咱们大清的水果味儿不大相同。”
其他刘统勋还入口尝了尝,那臭乎乎的榴莲,他闻一闻连饭都能省三顿。
刘纶笑道,“臣吃着也还好,尤其榴莲,的确是闻着不雅,吃着香甜。”
乾隆问,“春和,你尝着可喜欢?”
“回万岁,都是极好的。”傅恒平平板板的回答,倒惹得乾隆笑出声来,“唉哟,你跟善保还真有点儿像,不对不对,是善保像你,难怪难怪。”
傅恒瞟乾隆一眼,你说的是人话么?
乾隆继续笑着,“不知怎地,朕越瞧越觉得善保跟春和不知什么地方,有些神似啊。”
傅恒道,“奴才生得委实太寻常些,街上走一遭,怎么也能找出三五十个与臣相似的,万岁瞧着善保与奴才神似,也是有的。”
今儿这是发了什么神经,咬住人家善保不松口了,瞧两位刘学士脸又发黑呢。
“春和太谦了,你要是还生得寻常,那世上九成人就是不堪入目了。”乾隆直接把傅恒由白板脸赞美成棺材脸。
阿里衮踱着步子出宫,骑马回家。
丰升额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