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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王对淳于钊寄予厚望,对有些书生呆气的次子淳于锋则不做他想,觉得其他的两个儿子往后做个闲散王爷,在亲哥哥手下享享荣华富贵也挺好,是以淳于锋所受的教育比之淳于钊差远了,在遽临大难的时候尤其头脑冲动又兼之手忙脚乱,没头苍蝇一般。
淳于钊强压住心地滔天的悲痛愤卒之情,深吸了一口气,说:“淳于燨和父王并无深仇大恨,反而是以往还有些兄弟情分,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垂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罢了。所以,他要对付的不是父王的遗体,而是我们……父王的儿女,因为我们就是他无耻罪行的见证!不需要我们去京城找他,他马上就会派大军来剿灭我们。”
淳于锋又是羞愧又是慌乱,急得一张白皙的脸紫涨起来,说:“他来得正好!咱们就去和他拼了这条命,为父皇报仇!”
淳于钊按住淳于锋的肩膀,说:“我们这一万多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淳于锋昂着头说:“那就死战好了!大丈夫生于当世,当……”
淳于钊截断了他的话,说:“那样的话,父王的牵挂,也就是我们,全部下到黄泉与父王团聚,父王的一腔苦心和梦想,则都化作水流再也不见,那是在天上的父王想要看见的吗?你想想啊……”
淳于锋的燃着火焰的眼睛暗沉了下去。
淳于钊拍拍他的肩膀,面容坚毅,决然而坚定地说:“我要带着你们好好地活下去,并设法完成父王未竞的事业,不然,誓不为人!”
他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峡谷之中,叫这一万多彷徨无助的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就焕发出了勇气,连眼神涣散的缙王妃都仿佛听到了纶音佛语一般止了眼泪。
淳于钊镇定地发布命令:“现在全部人马听我指挥,马上退回鲁南,坚固城防,准备粮草,随时戒备敌人的进攻!”
一大队人又掉头回到了鲁南,只是,心境完全不同了。
夜晚,林默默默地注视着灯下似乎在看书,却明显不在状态的淳于钊,轻轻地走过去,抚上他的肩膀,说:“你今天的反应真是好,在这样的时候稳住了人心。”
淳于钊仰头看着林默,面上浮出与白日完全不同的神情来,显出几分哀痛和脆弱。
只有在最爱的人面前才能展示的一面。
林默将他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低低地说:“别担心,我会和你在一起。”
淳于钊在林默的怀里吸着鼻子,放任着自己的情绪,最后有些迟疑地说:“可是,我不能再实践以前的诺言了,也许,我,再也走不了了,我的家人,也需要我。”
林默蹲下来,直视着淳于钊的眼睛,说:“我懂。人有许多种感情,我们以前渴望的是爱情,这样的困难的时候,已经无法顾及那样奢侈的感情。现在你要实现的是责任,我要实现的是义气。王爷往日抚育了我,你往日救了我,这些恩情,我一直记得,终于现在有机会可以回报你们了。”
淳于钊急得抓住了林默的手,说:“我只是说我不能和你去海外,你扯到哪里去了?”
林默眼波流转间似乎传达着一种哀绝的涵义:我们之间,就这样算了吧。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淳于钊握住林默的手,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只爱你。过去爱你,现在爱你,将来依然爱你。这个事情,几乎是我心里不可动摇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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缙王手下的忠心将士们也随后杀出了京城,投奔鲁南的缙王世子而来。淳于钊趁着现在天下大乱、淳于燨的大军尚未开来,便抓住时机,连日征战,迅速占领了鲁南附近的大片土地,并随即大规模征兵。因为缙王在鲁南地区经营多年,名声尤佳,老百姓听说是缙王世子要为父报仇,都十分踊跃地投军,淳于钊的军队实力飞速壮大,不过几日就拥十万之众,雄踞一方。
没多久传来消息,淳于燨于帝京称帝,改年号为盛元,并点起大军五十万,命太子监国,奔鲁南而来。
议事厅内,众谋臣众说纷纭。
一谋臣忽然跪下,神情肃穆而诚挚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淳于钊也应该马上即位称帝,因为淳于燨如今当了皇帝,占了两大利,一是他标榜自己有讨逆之大功,二来在众所瞩目的京城称帝,住着大晋朝历来的皇帝们都住着的皇宫,似乎是皇室正统,时间久了,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说不定就真以为他是真龙天子,咱们这里反而是乱臣贼子呢,所以,淳于钊也应该立即称帝,地方远点没关系,历朝历代中还有以更小的县城为都府,最后取了天下的。再者,淳于钊称了帝,有几个好处,一来表明自己师出有名,因为淳于钜那一脉据说是逃出去了个半岁多的皇长子,但是没有拥立的人,又有淳于钜那名声臭大街的爹,只怕是没什么搞头了。而当初的皇室正统嫡子就是缙王这一脉,淳于钊算是皇嫡长孙,理应承继大统,而淳于燨呢,不过是普通皇子而已,又不占嫡又不占长,谋害了兄长才坐上龙椅,算是篡位之奸人,淳于钊称帝后去讨伐他才显得名正言顺;二来,淳于燨虽然没资格当皇帝,但是,他的势力现在着实大,他手上的朵颜三卫可不是纸扎的,那是有实实在在的超强战斗力的。淳于钊面前的实力,只能避其锋芒,这一称帝嘛,说不准,皇室中还有的皇叔们也起了乘乱造反的心思,纷纷称帝,正好缓解了鲁南的困境,实乃一石二鸟之计。
淳于钊尚在犹豫之间,谋臣们纷纷跪下,一个个说:“臣附议。”
淳于钊的眼睛不禁望向了林默:怎么办?这一旦称了帝,就骑虎难下,再说什么比翼双飞之类的话,只怕是身不由己了!
林默垂着鸦羽一般的睫毛,略薄的嘴唇微微抿着,一言不发。
淳于钊心中忐忑,便说:“这个事情,容后再议吧,我父王尸骨未寒,我……”
这时,忽然又传来“噗通”一声膝盖落地的声音,跪地的人说:“臣附议,请世子阁下即皇帝位,以安军心乃至天下臣民之心。”
是林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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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是原本的防盗章,增加了500字,谢谢大家对俺的防盗工作的支持。
咳咳,居然大结局还木有写完,嘤嘤嘤,这么细节控真是强迫症啊。
122第 122 章
第 122 章
淳于钊紧紧地盯着林默;用眼神质疑他的话:你是真心的吗?这样一来;我就和皇位绑在了一起,几年之内都走不了了;以后的事情就真难说了!
林默垂下眼眸;再次清楚地说:“请世子阁下即皇帝位,以安军心乃至天下臣民之心。”
其他的谋臣亦是纷纷附和,乌压压跪了一地;众人长揖不起,大有淳于钊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架势。
淳于钊固执地盯着林默;捕捉林默的视线;林默则固执地低着头;不与他的视线接触。
谋臣们都诧异了起来,这劝进皇帝位嘛,按着礼节,是要搞三次的,头两次,新君都要拒绝,摆摆样子,显出自己天潢贵胄的气度来,一般到了第三次,新君才会说些什么:“遗命在躬,不敢固逊,勉所以请”,接受众人的劝进。可是这一次,劝进了五六次了,这缙王世子还神叨叨地推辞着,可真是奇怪了。
一位年长的谋臣忽然老泪纵横,在地上“咚咚咚”地将头叩得山响,说:“世子阁下,请您想想王爷以往的胸襟抱负,不要再推辞了啊……”
淳于钊心中一痛,是啊,成为天下之主是父王一生的梦想,却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壮志未酬身先死,若是我即了皇帝位,就可以为父王上谥号,追认他为某某皇帝,也好圆他一个梦想,略尽一点人子之心。再者,父王去了,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这种时候我不出来挑起这副担子却又怎么办呢?
恰在此时,淳于钊的幼弟淳于铤飞奔而入,抱住淳于钊大哭着说:“大哥,母妃她……”
缙王妃因为哀痛过度而病倒,又因为在战时,没能得到很好的医治,以至病情恶化,并于当夜撒手人寰。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淳于钊和弟弟妹妹们就成了无父无母之人!其中,最小的孩子淳于铤才不过九岁。以往金尊玉贵的郡主王子们就如同大荷叶庇护下的嫩荷,在头上遮风挡雨的大荷叶忽然被“咔嚓”一声折断,却叫他们仓皇之下如何面对风雨的来袭?
在这种时候,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大哥淳于钊而已。
夜晚,淳于钊将头埋在林默温热的颈窝里,闷闷地说:“我只有你了,请不要误解我,请不要离开我。”
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淳于钊揽紧了林默,祈望着最深切的理解和慰藉。
林默没有回答,而是温柔地婆娑着他的脊背,就如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叫淳于钊胸中各种激荡不已的情绪奇迹般地渐渐地平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默才略略后退一点,低低地说:“即位吧,现在即位有百利而无一害。”
淳于钊捧着林默的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睛里,说:“好,我听你的,不过,我的心意永远不会变,我爱你,只爱你。”
次日,淳于钊接受了众臣的劝进,并于再次日举行了一个虽小却周全的即位仪式,在鲁南称帝,同时下诏书将淳于燨的朝廷大肆斥骂了一番,称之为“伪朝廷”,以正试听。
只是在两人独处处,淳于钊生怕林默有什么误解,只好反复表白自己的心意,林默别的不说,就是劝他放心,一定会支持他走到最后。
但是,两人之间确确实实出了问题,淳于钊可以感觉得到,亲密得原本连一颗水珠都不能融入的情侣关系之间似乎有了一层纱隔着,叫他看不清,摸不透林默的真实的心意。
林默心里确实有了疙瘩,两人相知相交十多年,从艰难困苦中相互扶持走到现在,在林默心里淳于钊是自己的爱人,是融于骨血的另一半,林默毫无保留地爱着他,绝不能设想他和别人有什么牵连。
当然,林默相信淳于钊的人品,也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十分真挚,可是,淳于钊若是当了皇帝并平定天下的话,纳后娶妃势在必行,到时候大臣们劝着,甚至拿出祖宗国法来死谏,淳于钊该怎么办?难道自己还要扭缠着他偏不许他纳后进妃吗?
或者,退一步,由着他去纳后进妃,自己也娶个老婆,甚至娶上一堆小老婆,平时各过各的,闲来时候打上一炮,互通一下情意?
可是,这两种林默都做不到。第一种林默不屑于去做。因为太没品了,而且人的心意是会变的,若不是淳于钊自己的想法,而是林默强迫的,那么时间久了,说不定还起了逆反心理,情人之间反目为仇,叫人情何以堪?第二种也不行,因为林默有精神洁癖,不能接受这样的炮|友关系,要么继续一对一到老,要么就彻底断掉,从此相忘于江湖。
但是,淳于钊现在不当皇帝也不行,正如那谋臣说的,形势严峻,现在称帝有百利而无一弊。此外,把话说明白一点,淳于钊现在称帝,可不是太平时期坐在龙椅上看看奏折理理朝政那么轻松,更多的是以此为旗号来对抗淳于燨。事成,则淳于钊一家人都活下来,并有了荣耀的未来,事不成,也许就举家覆灭。而这个责任,只有淳于钊来挑起,也只有他挑得起。
因为,身为缙王世子的淳于钊无论在威望还是学识还是谋略还是在临战经验上都要高出他的两个弟弟许多倍,淳于钊若是不出来主持这个局面,谋臣乃至军队的人哪有信心?再者,大家也许会想着,你淳于家的事情你嫡长子都不上心,都要临阵脱逃,叫年幼不堪承大任的弟弟来敷衍,凭什么我们却要为你们淳于家卖命啊?
所以,在这样的危急危难时刻,林默怎么还能用自己的柔情去束缚他,强迫他丢弃家人,自私地去享受什么两个人的比翼双飞呢?要知道,他不仅是自己的爱人,更是淳于家的长子,有些责任他责无旁贷。
不过,这个事情和淳于钊说也没有用,说了也只能是叫他徒增烦扰罢了,反而不利于他安下心去谋划策略。林默将这许多的思量埋在自己心里,依旧帮他出谋划策,依旧起草各类文书,依旧和他一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