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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都未曾说要忠诚于你。那么,凭什么我不能让自己有一次选择,选择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脖颈处更是无法呼吸,却并非因为人的钳制,而是心头那因人的话而泛起的阵阵涟漪,且愈来愈大,最后成为惊涛骇浪。
之前的我一直没有想到过这一点。然而的确,本就是为了自己自私的才救他们的我,毫无任何立场能指责他。
“咳咳……”欲开口却是咳声先行,我自吞咽几口,断断续续道:“咳…那么…咳究竟有多少人…咳恨我…利用你们…”
郭图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要用向对付阿旺那招那样对付我来套话,究竟有多少人,哪些人,待曹军一败涂地之时,我再为你一一详说。”
“……咳…我不是此意…”借着缝隙,看到草丛中属于利箭的光芒隐隐闪烁,正对上郭图毫无防备的后背。我自暗叹了口气,又是说道:“只是想说…咳的确…你有权利背叛我…若是你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咳也可以这样告诉他们。顺我者,我自是欣慰,欲弃我者,也只能说明是我没有能力…咳咳咳咳咳…无能让你们忠诚于我。只是若是肯在意这多年情谊,欲离我而去时,告知我一二…咳咳…便也足够了。”
听了我的话,郭图愣了半响,而这却正好让他的后背露出了致命的破绽。就看他正张嘴欲说什么,却听身后些许声响,还未来的及转头就听箭矢破空,箭深深刺入背,鲜血喷涌而出。
隔着望去,远处的花海更艳丽了。
眼睁睁的见着人倒下,我俯身闷咳了起来,手却不自禁的抬起接住零落漫天的血雨。血滴落在掌心,如同桃夭般绚烂致鬼魅。
然后,我看着草丛里的那群贾诩派来的士兵们站起身,头都未低便跨过郭图的尸体走到我面前行礼,我挂着习惯了的风淡云轻的笑容点点头,任一人拉了我一把将我拉上马。因为特意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每个人都将马速放的很慢,一步一起伏的穿过不久前或者即将是硝烟纷飞的土地。望着远方天际泛起的鱼肚白,不自觉的,我嘴中竟哼出了不知何时听来的小调:
“战北郭,城南死,伏尸百万里,野鸦皆可啄。”
其实如同郭图他们一样,我也从来没有选择。
历史已经为我框定好了路,先是颍川书院,再是袁营,最后是曹营,作为史书上已经被写好的郭嘉,我顺着这条路一步步走下去。
只因我怕,若是我哪一步与历史不同,一切都会失控,还未来得及干什么便满盘皆输。
可却又是何时,将这些顾虑全都丢于脑后的呢?
由鱼肚白的天际收回目光,再转头发现城门竟已近在咫尺、城池上,许褚典韦一人拿大锤,一人拿大戟,昂首傲然望向前方;贾诩站于另一边,合袖低眸,脸上仍是不可辨析的沉寂。而在他们的前方,那属于主将的位置上……
他身披甲胄,猩红的披风在风中飘扬。手搭在城壁上,一双剑眉英武逼人,眼眸映出的是前方的枯草荒野,亦或者是不久后在这枯草荒野上将进行的那场决定天下局势的大战。
心跳的说不出来的快。
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冲动。在原来的世界从来没有,却在这个群雄割据,战火纷飞的年代时刻跳荡于胸膛当中,哽咽于喉咙中的感觉。
那种感觉,叫做“忠”。
想要,看到此人的大军踏遍天下,统一中原。
想要,看到天下人都臣服在此人面前,高呼着此人的盛名。
想要,看到此人睥睨苍生,君临天下。
“奉孝。”待晃过神来,发现他已经看见了自己。低沉的嗓音唤出的那二字借着冽风,直传于耳腔。他抬起本搭在城池的上的手,向我伸来。
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嘴角的笑容诚心实意的勾起,我抬眸,朝着他点了点头。
历史是否会改变,改变了又会有如何,我从来都不知道。
只愿竭尽所能,与君共贪一世狂傲风流。
☆、官渡尾声
站于城池之上,我身着青衫,外披着曹操刚才递来的猩红披风,望着远方愈来愈近浩浩荡荡而来的敌军。在其前方,袁绍披金甲,持利剑,一指城池之上,朗声而道:
“曹阿瞒,我念与你小时有旧,多年来百般扶持于你。如今你却挟天子以令诸侯,自为汉贼,恩将仇报。今日,便让我带着四世三公的荣耀为大汉一除奸臣,匡正社稷,救天下于水火!”
最后几个字咬的又重又有力,以至于让他身后的将士都振奋了起来,一齐大喊起来,声音如震如雷,响彻天地:
“除奸臣,匡社稷,救天下!”
“本初兄。”此时,曹操的声音响起。袁绍见人张口,便一眯眼,挥手让身后士兵停止了喊声,等着曹操接下来的话。曹操不急不缓,先从城池上下来,领着仅一万人从城门中策马而出,与袁绍对峙于阵前:“本初兄,阿瞒先问你,这么多年,本初兄是否还将四世三公看的那般重?”
袁绍冷哼一声,答道:“自然。袁家是四世三公的名门望族,远比你曹阿瞒宦官之后尊贵得多。”
听人鄙夷的语气,曹操也不恼,继续又问道:“那既然如此,阿瞒是否可以认为,本初兄扶持我,不过是为了为你扩充实力,永远当你听话的随从呢?”
啧啧嘴,袁绍没有回答。
“本初兄呀。”曹操一疏眉色,语气爽朗:“若你真是能扶起天下之人,阿瞒又何苦与本初兄反目成仇。只因这大汉基业,早已不是自恃尊贵之人可以扶的起的。而能跳出百年来传统的束缚,进行改革之人,唯有我这身份卑微,宦官遗丑曹阿瞒!”
静了几秒,袁绍微合起双目,再睁开时,厉色仍旧:“休得胡言!曹阿瞒,事已至此,我也无心与你再多说什么,今日,就让我们一决胜负吧!看着北方,究竟是谁的囊中之物!”
曹操勾唇,拔剑出鞘。
“咚、咚、咚”,双方战鼓开始雷雷作响,城门开启,剩余人马倾城而出。
“杀呀!”一瞬间,厮杀声便响彻了天际。士兵们拿着利器相互攻击,厮杀,鲜红的血液流淌于大地,滋润了干枯的荒草。
城池上,我和贾诩分别都手持令旗,指挥着战局。而战场上,由夏侯惇,徐晃等大将领兵陷阵,与敌方拼杀。就看夏侯惇手拿长矛,一挑一刺挥洒自如,一矛下去竟是刺穿了四五个士兵,高挑起一旋,便将四具尸体仍于敌军阵中,吓得敌军毛骨悚然,神色也慌乱了起来。
在战场中央,曹操和袁绍正相互厮杀的你死我活。就看他们俩都夹紧马,手持利剑。袁绍先策马杀来,利剑挥向曹操。曹操不慌不忙侧身一躲,剑顺势朝袁绍命门刺去,袁绍急忙一仰身,一架缰绳退到一旁。
“切,曹阿瞒,多年不见,当初连偷看人家媳妇逃跑都能被抓住的你倒也厉害了!”
“谢本初兄谬赞了!”曹操一挑眉,又是持剑而上。袁绍亦是又策马攻来,两宝剑相撞,发出轻硬的碰撞声。两人相持而抵,不分胜负。
战场上血光漫天,城楼上则是肃穆之至。我和贾诩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的战局,手中则不断换着令旗,速度因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情况而快的惊人。
“骑兵!”此时,贾诩神色严肃,拿起蓝色令旗,高举一挥。骑兵立刻整合队列,摆出了事先训练过的阵型,冲到了袁军的步兵中,顿时就冲散了步兵的阵型,一个个步兵手持小小的长刀意图阻拦,却也成了马下冤魂。
袁军见步兵被破,也欲用骑兵予以换牙。我连忙举起指挥步兵的令旗,高举而起,再直指袁军骑兵。步兵中的矛兵立刻退于一旁,而持陌刀的士兵则边厮杀边摆出迷阵,袁军骑兵正以为自己冲破了步兵,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陷入了阵中,没反应过来就马腿一软,摔马而下生生被利刃砍杀。
战场上,再也无了道义理智,所有人只明白一点,那就是杀掉眼前的敌人,亦或者被敌人所杀死。
接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耀眼的正午阳光已普照大地,场上的战局因曹军的早有准备与袁绍军的空有数量却无质量而逐渐定了下来。
“曹阿瞒!”眼瞧着自己马上就要兵败,袁绍的神色更是狠利:“我袁本初当初就该听父母的话,离你这个宦官之后远点!果然是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曹操未说话,只是皱起眉头,手中剑直直向袁绍额首刺去。而此时袁绍却正被赶来的徐晃所牵制,再无力转身回挡这一击……
“铛!”的一声,宝剑硬生生将袁绍头上的头冠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被马踩得稀巴烂。
“本初兄,这,就当是阿瞒还了你当年恩情了。”收剑回鞘,曹操直盯向袁绍,眼中是说不出的坚定,硬是让袁绍一愣,良久才撇撇嘴,一架马转身而逃。夏侯惇见了急忙要策马追去,却被曹操以剑鞘相拦。
城楼上,贾诩见袁绍要逃而曹操却未让人追,便连忙伸手欲拿起绿色令旗指挥弓箭队进行射杀,却被我按住了手。他眯眼转头,淡声说道:“战场上妇人之仁,必定会作茧自缚。”
“如今袁绍几乎所有兵力都折在了这里,而他本人本就是心高之人,就算他逃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了。”眼瞧着袁绍愈行愈远,我抿抿嘴,又说道:“既已定局,便不必用主公的手来干了。毕竟……主公与袁绍有旧。”
正午的日光下,这场战争的胜者身着染血的铁甲望向袁绍逃走的方向,良久良久,领兵而回。
建安五年,曹操破袁绍于官渡,以少胜多,功名显赫。袁绍仅带八百骑退回河北,曹军俘获袁军近七万人,皆坑杀。
城外是坑杀俘虏的哭喊嘶嚎声,营中却是肃穆的可怕。曹操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俘虏来得袁绍的武将谋臣,眯眼,沉声道:“你们,可有愿意归降于孤的?”
静默许久,无人应答。
“孤知你们有才,若是死在此地,岂不可惜?自古鸟择良木而栖,孤向来爱才,定会善待重用。更何况如今袁绍已败,此时投降,也不会落得背忠卖主反而是审时度势的赞名。如此,你们还是无人愿归顺于孤?”
曹操的话对这群人显然是具有极大的诱惑力,又静了几秒,就听有两人闷声却坚定说道:“败将高览,张颌,愿降!”
见终于有人投降,曹操心中一喜,朗声豪气道:“好!来人,给他们倆松绑,各封为偏将军,带到偏营中好生休息!”继而,他昂起头,看着有些躁动的人们,又到:“还有人愿意降么?”
零零星星的又有几个人投降,皆松绑并予以官职。而至始至终,唯有跪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挺胸抬头,无论曹操说什么都不屑一顾。
“你,就是沮授?”走下主位,曹操居高临下看着此人:“孤听闻你素有才华,那袁绍也是因没听你的计谋而兵败至此。那样庸主,有何可忠,不如归顺于孤?”
恶狠狠地瞪了曹操一眼,沮授开口道:“自古‘一日为臣,终身为辅’,如今兵败,授只恨天祝曹不祝袁,如今只求速死,望曹公成全!”
“主公。”此时,一直在旁壁上观花的我突然出声,微笑说道:“嘉昔日与沮授兄有旧,不如让嘉劝沮授兄一二,可好?”
“哦?”曹操看了看笑容淡然的我,又眯眼看了看仍神情坦荡荡的沮授,最后还是从了我的愿:“那便将此人交予奉孝了。”说完,便让人押着沮授去了另一个阵营,而我,便也拱手一礼,退了出去。
营中,坑杀似是已经结束,士兵们都零零星星回了来,表情因大胜而喜气洋洋,却掩盖不住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我跟着那个押着沮授的士兵,进到了一个营帐中。
“给他松绑。”一进营帐中,我便对那名士兵说道。
“祭酒大人……这……”那士兵显然是为难的很:“沮授誓死不降,万一他投鼠忌器,伤了祭酒大人,小的可怎么担当得起这个罪名。”
“主公已经说过,将沮授交由嘉来处置。难道违抗主公的罪名你便担当得起么?”
“小的…小的不敢…”被我一喝,他连忙诚惶诚恐的解开了沮授的绳子,想离开却又不放心的说道:“小的就在门口候着,祭酒大人如若有什么事便喊小的小的定第一个冲进来。”
而后才缓步走出了营帐。
目送着人出去,我坐在椅子上,抬手倒了杯茶递给沮授:“军中此时无酒,沮授兄便先以这杯茶一凑合吧。”
皱眉看了人几秒,沮授突然哈哈大笑,接过茶一饮而尽,而后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时隔多年,没想到再见到奉孝兄,竟是如此境地。也罢也罢,终归也当是在下的命了。”
见他一副坦荡荡的样子,我便也笑了,又为自己倒上杯茶,端茶杯而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