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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闻孔明先生才谋过人,如今一见果真有仪表堂堂,有名士风范。”孙权说道,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真切。接着他微闪眼色,便有下人为诸葛亮摆上座椅。诸葛亮又是躬身道谢,不紧不慢坐到座位上,正要继续开口,却见孙权摆摆手,道:“孔明先生莫急,且与孤和众位将臣再等片刻。”
诸葛亮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还是礼术皆至的又一行礼安于座位上等待。
约着是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便是大帐被拉开,一身披甲胄的男子快走入了帐中,对孙权拜首行礼道:“末将周瑜,拜见主公。自接到主公将令以来瑜连夜奔赴,今日终于携郡主一起赶到柴桑。郡主已由侍卫送回府中休息了,瑜立刻快马加鞭来此地听候主公差遣。”
看到周瑜来了,孙权也不知是否是真的安下了心,原本紧绷的脸如今终于有了丝笑意。他拜手让周瑜起身道:“公瑾远道而来辛苦了,先快快坐下。”说着便有仆人在旁送上软垫,周瑜走过去跪坐下,孙权然后指着诸葛亮,介绍道:“这位是诸葛孔明先生,现作为刘备的使者,与我江东商议如何应对曹军之事。”
诸葛亮顺着孙权的话,拂衣起身,对周瑜行礼道:“早闻周都督年轻有为,英姿逼人,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令亮不由便心生敬意。”
“诸葛先生言重了,瑜也早听闻先生之计谋未出山之时就已名满天下,今日一见,果真是名士之风。”
两人互相边恭维边打量着对方,隐在尊敬后的地方深深的探究之意晦涩难明。无论先前他们相互收到的情报是如何,此刻,他们对对方都有了极其准确的判定:
他绝不是可以掉以轻心之人。
“好了好了,既然公瑾来了,那今日的议事便也正式开始了。诸葛先生请继续吧。”孙权适时的打断了逐渐微妙起来的气氛,出声道。
“主公暂且请一等,瑜还有一事要说。”在诸葛亮准备开始时,周瑜起身对孙权说道:“瑜此次在鄱阳偶遇一奇人,天文地理兵法内政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更是有心投效于主公名下。如今此人与瑜一同回到了柴桑,此刻正在帐外等候,不知主公是否有心一见?”
“有此等人才?公瑾快请这位先生进来。”
“诺。”
在帐外等待许久几乎已经开始复习出师表的我终于见到那帐幕又被掀开,便整了整遮住面容的头纱跟着士兵走了进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周瑜噙着笑容的面庞与摇着羽扇似乎万事尽在掌握的诸葛亮,我稳步走到帐中央,轻咳了一声朗声道:“在下沐广,见过孙将军。”
“公瑾能欣赏的人,自是有大才,来,先给沐先生赐坐。”
“多谢孙将军。”
我的出现在这出剧本里无非是一个小插曲,身为设计者自然是没有在此时就让不明真相的人意识到这插曲的作用。待我跪坐下后,被打断了两次的诸葛亮马上终于开始今天真正要干的事情:促成孙刘联盟以抗曹。巧舌如簧如他自是能说会道的很,与那群不满于此事的文士们的辩论中往往不过几语便可直指其局中要害将其驳倒,反倒是与之争论之人逐渐少了下来。不过此刻,我到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这舌战群儒的场面,反而是颇有兴趣的时不时打量孙权、诸葛亮和周瑜的表情变化。孙权明显是早已做好了一战的准备,却仍能在诸葛亮说完一篇慷慨大论后压下因兴奋挑起的眉角;诸葛亮那精致的面庞如今满是意气风发的朝气,羽毛扇于他手中那不紧不慢的速度让他的每一句话似是都多了一分有力;而周瑜……
正当我将目光转向周瑜时,却发现他似乎也在打量着我,不过隔着我面前的面纱,他又能看到什么?
“先生似乎心不在焉。”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落入我耳中,我看了看其他离他近的人,却没有人露出异常的反应,看来这话,应是只有我一人才接收到。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勾起唇角一抹讽刺的微笑,亦压低声音到仅有周瑜能听到的声音:“什么匡扶汉室,安民兴邦在这里讲无非都是空谈罢了,虽然在下明白若想师出有名这些话必须说到位,但总归还是没有耐心去细听了。”
“呵,先生说话果然有趣,不过说的倒也实在。”
“公瑾,你看如何?”
这时,孙权见周瑜没有像一开始一样稳坐不动看着诸葛亮与众人辩论,而是转头和他新推荐来之人交谈,不由心生奇怪。而局面的确是到了该收尾的地方了,诸葛亮虽然口口声声“汉室大义”,却也没忘了将对江东的好处说得明明白白,利益之权衡轻而易举,因此孙权便也需要周瑜这在江东威望极大之人,作出最后的表率,压下一切还心有不满的人。
周瑜显然也是明白这些,他缓缓站起身对孙权一拜,却道:“主公,瑜此刻也拿不定主意是战是合。这沐先生见多识广,见解兵法皆在瑜之上,不如由他来评说一二如何?”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我这边来。早就记熟了步骤的我连忙起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在下才智怎敢与都督的才智相比拟。”
孙权倒是笑了,摆手叹道:“公瑾可是甚少如此赞美一个人,看来先生的确心怀韬略,不妨就依公瑾之言,可好?”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语毕,我站起身,走到正中央作揖一拜,正想开口。突然异声传来,一文士站起身,说道:“主公,在沐先生之前,在下有一事不明,请先生赐教。”
“慢,子瑜。”孙权摆摆手,让他坐下:“沐先生肯投我江东,我们怎能这点礼数都不讲。先等沐先生将话说完不迟。”
诸葛亮听了这话,内心暗自吐槽。这诡异的待遇差距,我被打断了那么多次他怎么就没替我抱不平……
“主公,瑾所疑惑之事实在是关乎着江东利益,所以烦请主公先让瑾问了这一句。更何况瑾相信沐先生心胸坦荡,也不会计较这般小事。”
诸葛瑾平日并非喜欢出风头之人,而且因为诸葛亮是他胞弟,因此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尽量做到低调无比。而他却在此刻出声,应是真有急切之事要说。孙权一犹豫,目光微斜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周瑜,后者似是皱眉疑惑,但依着这么多年孙权对周瑜的了解,还是能看出来这事不简单。他点点头,许了诸葛瑾。
“敢问先生,可对玉品有所了解?”
“略知一二,不甚了解。”
“那先生可知,天下最好的玉,是产自哪里的?”
“这……”我轻摇头似是疑惑:“在下对玉的了解都甚少,更何况这玉的产地。”
“不,先生一定知道。”他慢慢走到我的身边,近了我才发现其实他和诸葛亮很像,尤其是现在这含笑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皆在我掌控之中的气度油然而生:“天下最好的玉,自是产自皇宫。而瑾观先生腰间这块玉,怕就是此来头吧。”
我后背一僵硬,愣了几秒恢复了状态反嘲道:“子瑜兄这是在怀疑在下么,在下千里来投奔明公,子瑜兄却怀疑在下是曹军那边的人?”
“在下可未说什么,该说的先生刚才都自己说了。”诸葛瑾轻笑摇摇头,转过身正对着孙权又是一揖:“秉主公,瑾怀疑,这位沐先生,是曹贼遣来的细作。”
“砰!”一声巨大的拍桌声,众人没料到孙权还没出声,是周瑜先狠狠地拍了桌子,满脸不满道:“子瑜这是在怀疑瑜推荐给主公之人乃是曹贼的细作?”
“在下岂敢。周都督的忠心,大家有目共睹,因此定然不会是周都督有意为之。”诸葛瑾连忙对周瑜道歉,然后又认真对主公道:“主公,此玉通透无比,击打间便又轻灵空谷之态,实在是上好的极品。瑾不认为,仅是一届文人的沐先生,会有能力拿到这东西。除非这是曹操给他的好处!”
孙权在上面是听得云里雾里,一块玉佩罢了,就算真是皇宫里出来的又能证明什么。为何平日里默言敛色的诸葛瑾会如此疾言厉色。不动声色的再看向周瑜那边,见他虽然好似是在生气,实际上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从刚才开始就不自在起来的诸葛亮;而再改变目光去看鲁肃,见他正看着自己,对上自己眼镜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着这些,孙权想了想,再联合着刚才的那些奇怪的突兀,少顷后他便猜出了缘由。既然自己这些人想玩,他陪着衬局便是:
“此事不可马虎。罢了,来人,先将沐先生带下去吧。在尘埃落定之前,只能委屈先生了。”
“且慢!”
诸葛亮那温润的声音顿时响起。只见他此刻脸色苍白,完全没了刚才的风光无限、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深深的对着孙权一拜,似是有所顾忌,但权衡再三还是开口道:“回禀孙将军,这位先生绝非是曹军的细作,他……他……”又念了好几个“他”,诸葛亮十分犹豫,最后却还是将实情说出:“其实亮与他相识,他,是庞统庞士元。”
此名一出,在场之人无比诧异。敢问世间,谁不知那与“卧龙”相齐名的凤雏?曾经徐庶给刘备推荐诸葛亮时就曾说过“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可见其文采与韬略。只是这庞统虽然名声在外,却甚少露面。如今却在这诸葛亮谈孙刘联盟之时来了这江东,而且隐匿其名,不能不让江东的文武大臣怀疑他的居心。
“诸葛先生,我江东敬重刘皇叔,也敬重你,因此才以礼相待。没想到你竟然用如此手段,与庞统里应外合来促成孙刘联盟,如此,怎还能让我江东相信你们?!”
“孙将军听亮一言,亮起先对士元来此,毫不知情。士元天生气傲,世间少有他能看得上的主公,而如今孙将军年少有为,文才武略天下所知,所以士元才会匿名前来一探究竟。只是这此间重重曲折复杂,所以才有所过去巧合,还请孙将军以大事为重。”
“是呀,在下的确是来看看这江东的主公是否能配得上让凤雏相助的。”我看着现场如之前预料的一般的情况,嘲讽的一挑嘴角对着孙权:“只可惜,观孙将军刚才轻易认定的鲁莽之举。在下,怕是白来了。”
本就是因为庞统的身份曝光而不爽的江东臣子,再听了这庞统狂妄的言辞,更是喧闹起来。看着原本都赞同联盟的文臣武将交头接耳起来,再看孙权也是紧皱眉头面色不虞。诸葛亮暗叹了口气,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又是作揖,道:“孙将军,士元生性高傲,素来如此,还望将军不要介意……至于此次孙刘联盟,我家主公是真的诚心实意的愿与孙将军联手一同抗击曹贼,此乃家国之大事,还望孙将军以全局利益为重。更何况……若是能击退曹贼,那荆州之地,对于孙将军而言也是搓手可得,如此一来,孙将军还有何不放心之处?”
“荆州?”听到这两个字,孙权微眯了眼:“你说荆州?”
“是。”诸葛亮将身体更低,回答道:“曹贼如今雄踞荆州,若是能让他在与我们此战中失利,必将大损其元气。他新占荆州,本就未获民心。若是孙将军能一举破曹,再出兵荆州,必将拿下荆州,将曹贼赶回北方。”
“孔明先生说的倒是好听。只是,就算能大败曹操,你又怎能保证刘备不借机取荆州而立?”
“亮来江东之前,主公就曾授予亮权利,行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代表主公。既然孙将军不放心,那亮就在这里向孙将军保证,”此刻,他抬起头,晶晶亮亮的眸子看向孙权,一字一句立誓般道:“荆州,必将是孙将军之地。”
喧闹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明白,若是这能取下荆州,对江东意味着什么。见孙权仍旧沉默,鲁肃站起身,道:“主公,孔明一直是言而有信之人,刘皇叔也是当今仁义之人,他们既然如此保证,足见其诚意。肃以为士元先生之事无非是小事,如今能抵御曹贼,守住这江东郡县才是首要之事呀。”
“公瑾,你怎么看?”
“主公,末将识人不明,理应受罚。”周瑜半跪于地,说道,“但经瑜与士元先生几日的了解,他绝对是有大才之人,还望主公能包容他的出言不逊,不拘一格招揽人才。至于孙刘联合抗曹之事,瑜以为这江东郡县,都是江东人浴血奋战才打下的今日的民生安定,定不可不战而降送给曹贼那奸邪之臣。”
“……好!”孙权思索了几秒,看着在场满心期待看着他的众人,眼神逐渐变得凌厉。他突是起身一手拉出身旁士兵的长剑,先前狠狠一劈。等烟雾散去之后,那块坚硬无比的案桌,竟已碎成了两半。
“孤心意已决!定要大破曹军!有复言再降曹者,有如此案!”
“诺!”
这一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