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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颂风慢慢地抽出了墨枪,上面有着点点暗红。
一个人练的功再邪,一个人的心肠再坏,他的血也是,或者说也曾是红的。
人的恶行究竟是顺应天性还是违背了天性呢?
他挑开了九幽神君的兜帽,露出的并不是什么狰狞的丑陋,那张脸甚至称得上阴柔。看来那个“好一番”还是可信的。
刘独峰面上极为疲惫,“戚少商。”
戚少商苦笑了一声,“是戚某连累了您。”
刘独峰的弟子在之前的一次次交锋中已经全部牺牲了,现在他自己也是元气大伤。
他自然是悲痛的,但如果他能够因此就坐视傅宗书为所欲为他便不是刘独峰了,所以对于戚少商的愧疚,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你之前说的秘密,我原是担心惹祸上身才不愿意知道,只是现在我已不打算再回到京城了,知道也是无妨。”
捕神也确实到了该退隐的时候,只不过在退隐之前他还要办好最后一件大案。
“这个秘密……”
厉颂风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并不是多么离奇的故事,比起狸猫换太子什么的实在不过是寻常的政治斗争。待戚少商说完,他忍不住开口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秘密拿去找皇帝呢?”
戚少商看向他的目光十分不可思议。
“反正……现在换个皇帝也没什么用,这样的陈年旧案何必当宝贝一样藏着。”厉颂风说道,“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找皇帝……去找李师师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这番权谋在这个时代却绝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够轻易想到的。于是连刘独峰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惊异。
但很快他便将这视作了一件平常事。
“这个建议不错。”刘独峰分析道,“皇上大概是为了巩固地位,傅宗书想要这个秘密大概是为了日后挟天子,你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证据率先呈给皇帝,表示自己并没有不臣之心。”
宋徽宗虽然有些手段,却性子软弱,当他直面江湖人时必定会落在下风,因而这个计划是可行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去联络息大娘他们。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厉颂风已经帮不上更多的忙了。依靠戚少商和雷卷的能力完全能够度过黄金鳞的重重封锁。但为了确保这一路上不再发生什么变故,他还是跟着戚少商他们去了清风寨,和无情他们会合。
清风寨中刚经历过一番风波,殷乘风收留的两人原来是周笑笑与惠千紫假扮,周笑笑被跟着息大娘一同赶到寨中的铁手发现端倪,在交手过程中中了自己发出的暗器“刺猬”而亡。黄金鳞带来的官兵虽然麻烦,但还不能说是棘手。当他们听说厉颂风已经击杀了九幽神君后都不由松了口气。
“现在好了,失去了文张和九幽,只剩下顾惜朝和黄金鳞两个不足为惧。”高鸡血笑道。
他的判断并没有错,一行人在南寨的帮助下顺利突破了黄金鳞的重重封锁,连夜潜入京城。
戚少商和息大娘去找李师师,厉颂风则趁着这个机会拜访了诸葛神侯。
诸葛正我早就听说了这个年轻高手,现在见了本人后也极为欣赏,出于爱才之心便提点两句。
“你出手虽然凌厉,却在收枪时有些优柔,虽然不影响对敌,但也能看出你有心结。”
厉颂风苦笑一声,“先生觉得,如何才是不负。”
诸葛正我年轻时亦受过情伤,知道为情受伤的形式虽然不同,但都不是容易放下的事,听闻厉颂风的话也只有叹息一声。
厉颂风与诸葛正我就武学交流了几句后感到受益良多,便告辞离开。
在这之后厉颂风又回到了沙漠,静静等待着离开时间的到来。
在他离开之前,他听说顾惜朝身败名裂,听说息大娘嫁给了郝连小妖,听说戚少商加入了神侯府,听说铁手云游四方,听说傅宗书恩宠不复……
虽然有些和预想的不一样,但还是很好的结局。
厉颂风这样想着,踏进了传送门。
“你吴(回)埃(来)啦?”
听见模糊不清的问候,厉颂风微微点了点头,“姐姐。”
张如璧把最后一点薯片倒进嘴里,随意地将包装纸一卷扔进屋角的垃圾桶里,“本来想着你很久没吃这些东西就打算带一点给你,结果没想到你到得那么晚,我就忍不住喽。”
“……家里喜欢吃这些的只有你吧?”
厉颂风回到现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来接他回家的姐姐张佩璧已经有些睡意了,所以最后反倒是厉颂风骑着单车把姐姐带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影的父母。
“颂风回来了啊。”听见母亲的招呼,他应了一声,笑了笑,“事情很顺利。”
张盼欣慰地笑了起来,“那就好,你快去休息一下吧。”
厉颂风点了点头,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待关上房门后,他忍不住坐在了地上,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疲惫感让他闭上了眼睛。
他想有个好梦,但更害怕自己醒来后还记得梦里的内容。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上楼之后,他母亲的笑意也消失了。
“若海,你说颂风他是不是……还在在意?”张盼担忧道。
“情关如果是他这样二十几岁的孩子说过就能过的话,天下的天境高手岂不是泛滥成灾?”厉若海倒是看得开,“总是需要时间去想通的。”
“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张如璧摆了摆手,“母亲您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还闭了那么久的关,小弟这样已经算进展很快了。”
张盼:……你知道的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知道了太多的张如璧做出了投降的姿势,“我什么也不知道,您也可以当我什么也没说。”她一面这么说着,一面向父亲投去求救的目光。
厉若海在与张盼极为相像的女儿面前向来没辙,“明日我们不如去拜访一下里兄,顺便谈谈关于什么该和孩子说什么该放在心里的问题。”
张盼想想找罪魁祸首也是处理问题的手段,便揭过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隋唐演义
一将功成万骨枯。
没有人想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将领是牺牲了多少人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才能在似笑非笑间流露出这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现在还有人想说话吗?”
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人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整个校场陷入了一场死寂。
宇文成都看着眼前的这一群纪律散漫的新兵,感到一团郁气在心里凝聚。他自负武艺天下无双,却因为政治斗争被派来监管这些不堪大用的废物,简直是……
思及此处,他怒意更甚,看向那些人的目光也更加凶戾了。
啪、啪、啪。
长靴的声音由远及近。
有什么人敢于在这时候来到校场?难道他不怕被这年轻却武艺高强铁面无私的将领打出去吗?
“宇文将军。”
来人的声音不响,但却传入了校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人一身白衣,手中拿着一柄折扇,发冠高束,面容俊美,目光坚毅。
“慎新。”宇文成都面色和缓了下来,微微点了点头。
厉颂风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训练结束了吗?”
宇文成都想了想,觉得今天已经基本立威了,这些新兵估计现在腿软到什么也做不了了,便下令解散了。他自己则带着厉颂风进入了临时搭建的营帐。
“出了什么事?”他问道。
厉颂风正色道:“方才陛下下令讨伐陈国,由晋王领兵,明日一早便要起兵了。”
宇文成都的眼中亮了亮,却又转瞬暗淡了下去,“这与我又有何相干呢?”
他曾经的同僚能够在晋王的麾下杀敌建功,而他却要在这和一群废物过家家!宇文成都一拳砸在桌面上:“可恶!”
“大丈夫能屈能伸,将军忍一时低谷,将来必能得偿所愿。”
“慎新又何必同旁人一样说这些话来宽慰我……”宇文成都连连苦笑,“这道理难道我还不懂吗,我只是深恨……”
“世上的事又哪能总是如你所愿呢?”厉颂风叹道,“你以为这世上什么事都有一个规矩,什么人都应该遵守这个规矩,可如果别人真的不遵守你又能怎么办呢。”
宇文成都一声长叹。
“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吧,这次晋王获胜后陛下定然会大摆宴席,到时候靠山王一定会来,你说他会不会带上他最喜爱的小女儿?”
宇文成都几乎天下无敌,但偏偏他又一个天大的弱点,就是靠山王的养女杨玉儿。从小时候起,只要见到杨玉儿宇文成都就不怎么会说话了,一张脸也总是红的,却偏偏怎么也不笑,依旧一脸严肃。
就和他现在明明很欢喜可还是竭力板着脸一样。
厉颂风自从两年前认识这个人时就了解到了这一点,而且每一次都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这一次也不例外。
“厉慎新!”
面对恼羞成怒的好友,厉颂风笑道,“别那么生气,我是真心想祝福你们的。”
宇文成都这才敛起了怒容。
“对了,这次晋王出征,你会不会随行?”
“陈国军队虽然多年积弱,但当年陈国国君流传下来的阵法还是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我仍是需要去看一下。”厉颂风说道。
宇文成都又和他聊了一些昔日同僚的事,看天色渐晚,厉颂风便告辞了。
夜色凉如水,他踩在石板路上,温文的样子完全没办法把他和那个立马横枪的高手联系在一起。乱世之中并不缺武林高手,但一个好的军师却是极为难得的事。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他才选择了掩藏武艺,用这种形象出现在晋王,也就是未来的隋炀帝杨广面前。
杨广性格多变而且刻薄寡恩毫无节操,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只要他用心未必就不是个好皇帝。厉颂风并不认为隋的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依杨广的能力,他究竟是胡亥还是扶苏尚未有定论。
不过杨勇是个废物这一点……倒还真是不用证明了。厉颂风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古朴的街道之上。
这一次跟随杨广出征的除了厉颂风这个晋王谋士外还有唐国公李渊和宇文成都的父亲宇文化及。这样强大的阵容凭陈叔宝那个只喜欢填词作曲的死宅怎么可能打得过,厉颂风见识了一下陈国的阵法后便建议以火箭强攻,不过半个时辰隋军便攻进了城墙,闯进了陈叔宝的王宫。
厉颂风在几个士兵的保护下,站在城墙之外,凝视着富丽堂皇的美丽宫殿。
“听说陈叔宝的妃子张丽华柔美动人,其妹妹陈宣华也是国色天香,更有个萧美娘美艳无比,慎新难道不想去见识一下?”
听见晋王的问话,厉颂风躬身行了一礼,“弱水总是三千,臣心里也只想取一瓢。”
杨广哈哈一笑,“想不到慎新还是痴情之人,不知是位怎样的美人竟令你如此难忘,真想见一见啊。”
厉颂风苦笑了一声,“臣恐怕难以从命。”
“哦?”
“臣与他……天人已两隔。”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并将它说出口,厉颂风还是感到心里一阵疼痛。
那一夜,在繁星之下,那个人的手抚着他的脸,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哭出来似的。
“傻瓜……下辈子不要再遇上了吧……”
杨广听见厉颂风的回答顿时失了兴致,“慎新的痴情确实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厉颂风也没有再说什么。
得胜回朝,杨坚为杨广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
看见身侧的宇文成都各种坐立不安,厉颂风就知道他一定已经遇见了自己的梦中情人。
一身红衣的杨玉儿一跃而上站在了鼓面上,如一团烈火般在之上舞动了起来。
她舞得那么热烈……令厉颂风微微失神。
他也曾为他舞得那么热烈……
“厉木头,你看,我是不是比那些女人好看得多。”
“厉木头……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哈……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你可真是木头啊!哈哈……”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说着说着,他又露出了那种好像只差一点就会哭出来的表情。
可是当时的自己,完全看不懂他的悲伤。
回忆里的明晰……太过刺痛人心了。
“碰“
突然响起的巨响打断了他的回忆,厉颂风看见宇文成都击出的软塌接住了杨玉儿,才惊觉晋王不知什么时候也登上了鼓面。
‘风流成性。’厉颂风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杨坚叫停了这场荒诞的鼓舞。
晋王对杨玉儿的心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了,厉颂风回头去看宇文成都,果然看见了他满目的担忧。
“不想个办法把郡主送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