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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孝家的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林之孝也瞅了个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从偏僻角落里的小门出去了。没多久,林之孝就到了兵部衙门,告诉了贾琏一句话“老太太要接林妹妹过府,甄家少爷在,这不好”。
刚开始听到这话,贾琏还有些懵,不知道自家婆娘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也听得进去。王熙凤虽是个泼辣的女流之辈,可却也是个眉眼通透、心有沟壑的,断不会白白让人递这么一句话过来。表面上像是在说男女间的忌讳,但绝不会这么简单。
于是,贾琏都没多考虑,就带着人去了英武侯府。既然媳妇儿派人说这个时候接人不好,那就不能让人把林妹妹接过去。至于自家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贾琏虽然心有猜测,恨不能立刻回去问问清楚,却也得先把外面的事处理好才行。
在对待林玄清这件事上,贾琏跟王熙凤是抱着一样心思的,甚至说整个大房都是这样。兼之他身在兵部,又曾在禁军待过些时日,更加的明白林玄清三个字代表了什么。林玄清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
可等他赶到林玄清府上的时候,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周瑞已经带着人把林黛玉接走了。一听到这儿,贾琏便不由得一跺脚。家里的那些老娘们儿们,怎么就是不知道消停呢?!逍逍遥遥的享福比什么不好,怎么就那么想拖着一家子死呢!
无法,贾琏也只能语意未尽地交代了林家管事两句,叮嘱他尽快将信儿报给林侯爷,而他自己则一扭身快马追赶,希望能够追上接林表妹的马车。
按说,今日京都里这样混乱,自家侯爷离开之前又吩咐了紧闭门户,不管谁来接,林家都也不会放黛玉出门的。那周瑞到底是怎么接到林黛玉的呢?
要说,这事儿还是出在那位慧紫鹃身上。
42第三十九章
紫鹃是黛玉到荣国府的第一天;贾母送到她身边伺候的;就连这名字也是黛玉给改的。要说,这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既跟了黛玉;就将她放在心上,一心地为她着想。也正是因为这个;林玄清虽然不喜她是贾府的人;却也没将她赶离林黛玉身边。
别看紫鹃是个丫头,她却是个心中有主意的。
当初;林如海病重垂危的消息传来;她的心中便为黛玉担忧。林老爷尚在的时候;府中已有人嫌着姑娘寄人篱下了,什么“一草一纸”的话传得满天飞。若是林老爷真的去了;这府里哪还有姑娘的好过。就这么一路上担心着,她见到了林家大爷。
对于林玄清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林大爷,紫鹃是充满不信任的。在她看来,姑娘能有个出息的哥哥撑腰虽是好的,可姑娘最后要倚靠的,还得是自己的外家,还得是老太太,还得是……是宝玉才对。
林大爷虽是姑娘的哥哥,可兄妹俩既不是一个娘生的,以前又是从没见过面,甚至姑娘在此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哥哥。说起来,谁知道当年都发生过什么事,万一林大爷对姑娘是怀恨在心的呢?就算不是这样,他又哪里比得上朝夕相处了多年的宝玉可靠呢?
她细细观察过,等她们到了林府的时候,那些下人、管事们就已经以林大爷马首是瞻了,全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等林老爷去了之后,办理丧事、处理产业的事也都被他把在手中,混不叫旁人沾手。让本是来帮着姑娘处理事务的琏二爷,一点法子也没有。
就在她为姑娘的未来着急的时候,果然林大爷也出招了。先是从宫里给姑娘找了两个教养嬷嬷,严厉地指责、教导姑娘;等到回了京都,又安排了一群大小丫头给姑娘,把姑娘身边塞满了他的人。这让她觉得,自己离姑娘越来越远了。
而且,林大爷似乎也不怎么喜欢姑娘跟外家亲近。自从江南回来也有一年多了,可姑娘才登过荣国府几次门?又跟宝玉见过几回面?说过几句话?这样下去,姑娘跟老太太、宝玉他们的情分越来越浅淡,往后真受了林家的欺负,可就连个诉苦的地方都没了。
每次她想跟姑娘提提这事的时候,却又总没有机会。姑娘身边不是洞庭她们围着,便是有嬷嬷跟着,要不就是有管事娘子回事,渐渐地她已经近不了姑娘的身了。自此,紫鹃更觉得自己察觉了林大爷的算计。
他在姑娘身边放上自己人,不让姑娘跟外家接触,将姑娘与世隔绝起来,心里还不知道想要怎么对待姑娘呢。如今紫鹃最操心的,便是姑娘的婚事了。
以自家姑娘的相貌、人品,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可是,姑娘的性子……那样的多愁善感、敏感多思,有事又喜欢压在心中,常常郁结于心。若是所配非人,那真是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遍观身边的这些男子中,紫鹃也就觉得宝玉还体贴女孩子些。
可她冷眼看着,林大爷没有一点跟荣国府联姻的意思,更似乎对宝玉毫无好感。那往后,姑娘可该怎么办?姑娘在荣国府的那几年,她在一旁冷眼看着,姑娘对宝玉也是有情意在的,宝玉对姑娘也是与旁个不同的。这样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她又怎能看着被人拆散呢?
就这样,紫鹃一个小小的丫头,每天都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黛玉是个心细的,便问她怎么了。紫鹃倒是想跟姑娘好好说说,可总有嬷嬷在边上看着,她便支支吾吾地推说有些爹妈了。黛玉一听便乐了,放了她几天假,还叫人用车送她回家看看。
周瑞两口子过林府接人,有赖大的例子摆在前面,他们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周瑞家的是个有心眼儿的,她知道紫鹃这两日正好在家,就先去接了紫鹃。只说老太太病重,想见林姑娘,只是林府的规矩太大,怕进不了门,请紫鹃帮忙传话。
这边黛玉见了紫鹃,一听说外祖母病重,也坐不住了。这位外祖母是她最在意的一位长辈了,如今病重想见,她自然要赶去侍奉的。这样的事情关乎孝道,便是嬷嬷们跟林府众人也无法阻拦,只能妥善安排好人手,送自家姑娘到荣国府去。
本来,林管家就已经派人往宫里递信儿了,如今再一琢磨贾琏的神情,觉得其中还有些什么别的事情,赶忙又再派人过去。
林玄清知道这事的时候,才用过午膳,正牵着团子散步消食,顺便听他奶声奶气地背诵诗文。任翔没在身边,他倒是很想跟玄清腻歪着,可身为皇帝,此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知道了。”淡淡地应了一声,玄清的神情丝毫未变,就连眉毛也没挑一下。他拍拍打着小哈欠的团子,“你继续,背完了才准去睡。”这团子现在吃饱了就犯困,五短的身材越发地圆滚滚的,不能再惯着了。
“师父,林姑姑是不是不听话,都没有宝宝乖?”团子整日跟在他师父身边,虽然玄清没什么表示,可他还是觉得师父似乎有些不高兴。刚才武夷说林姑姑去了荣国府,看来师父就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是啊,你最乖了。所以快点往下背,背不出来就罚你不准睡午觉。”一把将想偷懒的团子拎起来,玄清捏捏他的小鼻子道。这段时间他跟任翔都忙,有日子没顾得上这小东西了。前些日子教的那点东西,也差不多都还回来了。
宝宝团子就有些垂头丧气的,嘟嘟囔囔地在那儿背书,每到背错或者忘词儿的时候,就会被他家师父在屁股上拍一巴掌。虽然磕磕巴巴的,但好在都背出来了,玄清奖励地亲亲团子的小胖脸,这才放他去午睡。
等任翔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之时,林玄清正歪在窗边的软榻上,对月小酌。这时候的林玄清,浑身散发着一种清冷寂寥的气质,仿佛这世间除了他自己跟天边的那一弯残月,就再也容不下什么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皇帝陛下想都不想,就紧走两步靠上前,要么赶走这异样的寂寥,要么把自己加入其中。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了回报,林黛玉这个没长脑子的,到底是被骗到荣国府去了。玄清虽然没什么表示,想必心中还是有些为难的,那到底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就像他自己,虽然跟宁寿宫那位彻底撕破脸,可心中到底还是……
将林玄清送到唇边的酒杯拉过来,就着他的手将杯中清澈的酒水饮下,换来这人的一枚白眼。皇帝陛下皮厚地笑笑,挨着林玄清坐下,握着他的一只手不放。
“不去把人接回来吗?”皇帝陛下将脸凑到林玄清颈间,深深地嗅了一会儿,希望自己也能沾沾这人的清冷气儿。他敞开了自己的世界,就不希望自己还徘徊在玄清的世界之外,就算是挤,他也要挤进去。
喷洒在颈间的灼热鼻息,让林玄清忍不住靠过去蹭蹭任翔的鼻尖,他微闭上眼,“今儿不去,也该让那丫头看看她那位外祖母的嘴脸了。我不指望她能为我谋取多少利益,可也不能让她拖了我的腿,丢了我的人。倒是你,都忙完了?”
“统共就那么些事,前面都已经安排妥当,如今也不过是些扫尾的事情,也用不着一直在那儿看着。再说……我也不放心你。”皇帝陛下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人,试图把自己的深情传递给对方。
林玄清懒散地睨了他一眼,调整下自己的姿势,靠得更舒服些,才接口道:“不放心我什么?怕我去调戏你后宫里美人儿们?还是怕我睡了你的床还打你的娃?”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他也知道这人是担心他因为黛玉的事心中不开心而已。
“去,这后宫里还有比朕更美的人么?”皇帝陛下腆着脸夸奖自己,顺便在那张气死人的嘴上啃一口,“至于我的床随便你睡,还有那个娃,只要你舍得,也随便你打。其实,我巴不得你一辈子躺在我的床上,顺便把那个娃扔的远远的。”
“哦?那任大美人儿,”玄清失笑,手指挑起这人的脸,凑到他唇边,喃喃说道:“就让本侯来好好地宠爱你这位后宫最美的人吧……”声音消失在相濡以沫之间。
最近事忙,两人已有多日未曾亲近,便是林玄清亦有些情动。正要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反倒被皇帝陛下推开了。玄清有些意外地看着脸色潮红的任大美人,这人明显是情动了,这是在矫情什么?
“别这么看着我,等会儿随你怎样。现在,咱们还是谈谈心事。”皇帝陛下的气息有些不稳,“林黛玉算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玄清,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闻得此言,林玄清微微愕然,半晌才道:“亲人?她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就连当年的林如海也没有,更别说她了。在我心中,林黛玉不过是我跟林如海交易之中的关键人物而已。她没有能力影响我的心情,所以……大美人,你多虑了。”
43第四十章
被他这么一搅合,玄清也没了立刻做下去的兴致;让人换了酒菜上来;摆出一副深谈的架势。既然想要谈谈心;那就来个秉烛夜谈吧。
“你这人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么?这一两年了,你对那姑娘什么样;我都看在眼里。若说全没将她放在心上;我是不信的。”任翔摇摇头,在两人的杯中添上酒。玄清这人看似冷心冷情;嘴上更是不饶人,可这人心中的柔软;他知道。
“我这人;向来喜欢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的。”林玄清也摇摇头;“当年我的出生,对林如海来说不过是个失误,是个意外。直到我十八岁中状元时,才有了我们的第一次会面,为的也是那个对我有生恩的女人。直到死前,她的愿望都是能够进得林家门,那已成为执念。
“‘父母’这两个字眼,在我心中是神圣的。可惜,将我制造出来的这两个人,都配不上这样的字眼。所以我也从来不曾将林如海视作父亲,不过是一陌生人罢了,连恨也不曾有过。而那女人到底是怀胎十月,挣命般将我生下,此便是天大的恩惠。
“当年,贾敏尚在,她便是想做个姨娘,林如海也不答应。呵,那时我也不跟他争辩,早晚有他求着我的时候。等他求到我头上了,一个姨娘可就打发不了我了。”说着话,林玄清的脸上有着淡淡地嘲讽。
看着这人一边说,一边慢慢将杯中酒饮下,任翔默默地听着。只是一手执壶为他添酒,一手揽着他的肩。玄清的身世他知道,只是从没听他自己这样诉说过。听着他用这样平缓的语气说着这些话,任翔心中是钝钝地疼。他们,都是不被父亲期待的孩子啊。
“果然,现在那女人有了继室的名分,也算是我对她的交代了。她恐怕也会很高兴,终于能上了林家族谱,进了林家祠堂,成了林如海的妻。”玄清向皇帝陛下安抚地笑笑,他知道自己让这人担心了,但他是想要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