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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蓁看着他脸上隐忍的怒火，心里闪过这些天来的委屈，又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别扭，听着更像是闹别扭的情侣之间的对话。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萧总不要说这样的话。”
萧以然的神情由生气转为失望，“秦蓁蓁，你就真的不能忘记那个人吗？”
秦蓁蓁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改变只有自己知道，或许是从他说他喜欢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有意无意地注意他的喜怒哀乐，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可是她也不能因此判定她喜欢的就是他而不是柏翔，他们两个太像。很多时候，她连自己都模糊了，这何尝不是一种犯贱！
“萧总，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我现在不想谈这些。”秦蓁蓁央求道。
萧以然冷哼一声，“好，既然你想逃避自己的感情，那我们就不谈。那我们来谈谈别的。”
萧以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正准备打开便听见敲门声，朱迪亚站在门口，脸色难看，为难地说道“：萧总，唐总说有事找您。”
萧以然看了她一眼，将文件收回，“让他进来。”
唐年进来，见到秦蓁蓁，只是淡淡的一眼，随即开门见山道“：萧总，我们销售部的员工向来是能者居之，所以这次的重新考核，我们部门不参加。这种既耗费时间又耗费精力的工作放在我们部门也只是做无用功，还不如把时间放在提高业绩上！”
秦蓁蓁站在一旁，看着唐年咄咄逼人的架势，并没有把萧以然放在眼里。再看萧以然，表面前虽不动声色，可眼里却闪过一道道寒光，两人之间已是暗潮汹涌。
秦蓁蓁打算悄悄地退出办公室，却被萧以然叫住，“你等一下，待会儿还有事情要交待。”
闻言，秦蓁蓁只能安静地站回原处。
萧以然沉吟片刻，随即笑道“：唐总的建议非常合理，既然是出于对公司利益的考虑那就取消销售部的考核，这样，满意了吗？唐总！”萧以然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逼视着唐年的双眼。
秦蓁蓁忽然想起唐年说过萧以然是一头实实在在的狮子，他此刻的眼神正说明了这一点。
然而唐年却没有半分的退却，仿佛结果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不过是想借此机会在萧以然面前示威。如果萧以然是一头精力充沛的狮子，那唐年就是一头身经百战的猛虎。
唐年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脸上一贯的冷静。萧以然默默地咬着牙，沉吟着，秦蓁蓁一时之间猜不透他的想法。对唐年的要求他本可以拒绝，因为这是公司的制度，不管哪一个部门都必须执行。
“萧总，您刚才不是还有事情要跟我交待吗？”秦蓁蓁提醒道。
“怎么样？这应该是你想看到的吧，你心之所向的唐总可以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执行公司的管理制度！多么神气啊！呵，有没有跟着感到自豪？”
萧以然的话里净是讽刺，秦蓁蓁一阵气结，终于忍不住爆发，“萧以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不过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了。但我是个有感情有尊严的人，请你不要这样对我好吗？我不想在工作的时候面对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我…我到底没欠你什么。”想到这些日子来从萧以然这里受到的委屈，鼻子不禁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忙转过身仰起头，不让他看出异样。
萧以然有些错愕，没想到她会这么在乎他对她的态度。心里忽然有片柔软塌陷，自己也觉得有些过火，起身绕过办公桌大踏步走到她的身边强行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拥进怀里。
第二十二章 多重迷雾
秦蓁蓁心中一惊，他的紧拥让她感到慌张， 慌乱地推着他，“你干什么？放开我，别忘了这里是办公室。”
萧以然任由她挣扎，只是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不放开她，在她的耳边呢喃，“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
耳根一阵燥热，秦蓁蓁心里却更加气结，“是，你是上司，可以随便冲你的下属发脾气，谁都可以是你的出气筒！哼，你既然不满意唐年的做法又干嘛同意他那么做，就为了事后冲我撒气吗？”有病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是希望你能给我时间，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萧以然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假如唐年要你和他一起离开公司，你会选择和他一起离开还是选择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在我和他之间你会选择谁？”
秦蓁蓁觉得他的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她始终想不到唐年离开公司的理由，“即便他要离开公司，那也一定是因为你。你要他走。”
“这么说你还是向着他。”
“这不是我向着谁的问题，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但请你不要将个人的恩怨放到工作上来，我只知道没有唐年的付出就没有公司的今天也没有今天的我。”
萧以然隐忍地咬了咬牙，“秦蓁蓁，你就这么相信他？你真的以为他这么多年真的只是为了公司？”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秦蓁蓁疑惑地看着他。
“唐年难道没有告诉你吗？这些年他借着公司的平台，暗地里接触承包商和渠道商，早就打算离开公司自己另起锅灶，到时候给公司来个釜底抽薪。”
闻言，秦蓁蓁只是震惊，却也不相信萧以然的一面之词，“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有证据吗？”
“证据！”萧以然冷哼一声，“证据早就在我手里。之前我让你约商场投资商赵虎，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入驻我们公司的产品吗？是因为唐年承诺以高额的入驻费入驻他自己的产品，唐年早就在外面以他…”萧以然忽然停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仿佛触到某件让他非常痛苦的事情。
“什么？”秦蓁蓁难以置信地追问。
“以他太太的名义注册了与公司同样性质的公司！”
“不可能，不可能…”秦蓁蓁摇着头，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一直信任并一直都对公司兢兢业业付出的人怎么会做出违背公司的事情来。唐年有野心她不是不知道，那也不过是觊觎执行总裁的位置，即便是那样，于他对公司的付出来说也是无可厚非，但背地里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没有什么不可能，他一直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萧以然愤恨地说道。
“秦蓁蓁，你信不信只要你现在去告诉唐年说我手里有他背叛公司的证据他立马就会带着销售部的以大批骨干员工集体辞职！”
秦蓁蓁恍然大悟地看着他，“所以你才把我调到总裁办？”
萧以然默认。
“不，我不会告诉他的，我…我也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不相信。”
“你现在不相信，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相信了。”萧以然的声音变得温柔，拉她的手。“蓁蓁，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在乎你的态度。”
秦蓁蓁甩开他的手，只觉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段时间好像突然发生了很多事情，让她一下子应付不过来。相信？此时她连自己都快不信任了。
“萧总，我还有事要忙，我先出去了。”说完，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
秦蓁蓁和田昕慧两人均是无精打采地应付着碗里的饭菜，朱迪亚在一旁看得闹心，也没了食欲。
“你们俩这是怎么了？食堂又没有换厨师，有那么难吃吗？”为了确定饭菜的口味，朱迪亚又吃了一口。
田昕慧长长地叹了口气，眼神哀切地盯着两人。
秦蓁蓁看不惯她的样子，放下筷子呵道“：干嘛你，小白菜似的。”
田昕慧再次叹了口气，一副要死的模样，“我的考核可能不合格，没准要被公司辞退了。”
两人同时惊讶地看着她。“不会吧，昕姐，你们部门的结果不是还没公布吗！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朱迪亚说道。
“我表现得这么差，肯定没戏了。”田昕慧托着腮帮，开始抱怨，“这萧以然也真够恨的，看看财务部，降职的降职、降薪的降薪、该辞退的辞退，一点情面都不留。我原先还担心他会吃不消公司的那些老狐狸，谁想他是带了捕兽器来的，连老狐狸都得给他让路，让他大刀阔斧为自己开路。”
田昕慧抱怨完，遭到秦蓁蓁的白眼，“要是你工作尽心尽责，至于连一个考核都过不了吗！”
“嘿！老秦，你向着谁呢，重色轻友！你也不看看，他萧以然一来就把整个公司闹得人仰马翻的，你竖起耳朵听听，现在公司里怨声载道，没几个不抱怨他的。”
“没那么严重吧？”朱迪亚疑惑道。
“你们两个天天为他鞍前马后的怎么会知道！”
秦蓁蓁不再理会她的抱怨。人心向背，凡是损害到自身利益的，都会不惜言辞来诋毁对方。
她赞同萧以然的做法是因为看到对公司的益处，可在别人看来却未必如此，不过是因为这次的考核没有影响到她罢了。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萧以然对唐年的态度，他说掌握了唐年背叛公司的证据，又笃定唐年一定会离开公司，可他来公司的时间并不长，就算唐年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查的一清二楚。
唯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在萧以然来公司之前，就已经掌握了唐年背叛公司的证据，他是有备而来。
“田昕慧，我上次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什么了没？”
“什么事儿啊？”
“就是唐年和萧以然之间的事儿。”
“哦，你说这事儿啊，打听了，没听说他们在进公司之前有什么过节啊。唐年的事儿除了娶了个长他十几岁的媳妇儿之外也没什么新鲜的，这萧以然呢又常在国外，两人没什么交集。”
秦蓁蓁怀疑地看着她，田昕慧纵然没有打听到什么，但她仍旧觉得萧以然和唐年之间一定没那么简单，只可惜她不能亲自去问当事人。
田昕慧对她怀疑的态度表示不满，“甭拿你那幽怨的眼神瞅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李梓嫣，听说她和萧以然在国外的时候就认识，没准她能知道，你不是跟她关系挺好的嘛！”
“白问你了！浪费表情。”
说到李梓嫣，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她，她离开公司后开了一家咖啡厅，因为离公司比较远，若不是路过，便很少去。
“诶，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一旁的朱迪亚终于忍不住问道。
田昕慧用下巴指了指正在考虑她刚才的建议的秦蓁蓁，“问她，反正我不想明白。”
“没什么，快吃饭。”秦蓁蓁说道，真就低头拔饭。
朱迪亚气结，纯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第二十三章 看清身下
罗旭约她在酒吧见面。刚进酒吧，秦蓁蓁就看见坐在吧台前的罗旭，侧身对着门口，正好能看见抑郁的半张脸，专注地对付着杯里的酒。
秦蓁蓁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借酒消愁啊，怎么了这是？”顺手将他手中的酒杯夺过来，血红的液体，浓郁的酒精味，“呵！血腥玛丽啊！”
罗旭指了指吧台里年轻帅气的调酒师，说道“：他说我今天就适合这款酒，我尝着还不错。”调酒师笑着向她招呼。罗旭对他说道“：你看看她今天适合什么酒。”“好的。”
“怎么今天想到请我喝酒啊？”秦蓁蓁问道。
“为了感谢你上次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
秦蓁蓁不屑地睨了一眼桌上的空酒瓶，“就这样啊，我还以为起码得有个满汉全席呢。”抠门！
罗旭笑道“：有比满汉全席更好的，待会儿趁着酒劲儿把我吃个精光吧！”
秦蓁蓁往他脚上踢了一脚，“还没喝多就开始耍酒疯。”
罗旭虽然笑着，脸上却尽是落寞，从进来开始，秦蓁蓁就察觉到了。
“小姐，这是您要的爱神之箭。”调酒师将一杯淡红色的液体送到她的面前。秦蓁蓁疑惑地看着调酒师，“这是我叫的吗？”
调酒师看着罗旭，“是刚才罗医生给您叫的，爱神之箭能够让爱情的味道弥漫在舌尖上，而不仅仅是心里的感觉。”
罗旭听得饶有兴味，示意她喝喝看。
秦蓁蓁端起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口，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口里弥漫开来，“嗯，甜。”可是刚放下酒杯口里立马走变了另一种味道，“呜，不对，是酸。”
调酒师笑道“：恭喜你，你已经品尝到了爱情的味道，爱情的味道就是有甜有酸。不过人们往往追求了爱情里的甜却不愿背负爱情里的酸，所以最后爱情消失了，只剩下回味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