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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彩左右张望了一阵,戳戳身边的阿宁。
“玛丽学姐跟小吴学长呢?”
“玛丽我刚才通知了,那丫跟她教授在综大考古系玩呢,说一会儿就到。”
“小天真应该快了吧,毕竟他跟秀秀是娘家人啊不是~”
说罢跟主脑一起嘎嘎大笑。
召唤兽正跟她教授玩的开心,忽然阿宁的电话让她原地一蹦三尺。
于是风驰电掣般的往回赶。
吭哧吭哧跑下楼,边上就是宿舍区,只见上边探出个脑袋。
“学姐~学姐~”
玛丽妹妹抬头一看,原来是被自己蹂躏过的考古系学弟呀~
“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赶时间!”
“哎哎,你老大回来了!”
“…擦,不是吧!!”
“我说!你怎么又闯男生宿舍!”
天真无邪呆的新手村比较与世隔绝,等他接到消息,再匆匆忙忙跳进屋寻找礼物时,已经耽误了好些时候。
白板小牧师手忙脚乱了好一阵,这才掀开帘子往传送阵跑,只是刚迈出去步子便硬生生卡在门槛上。
不同于现实的初春,游戏里已是秋末时节,新手村里到处是风舞的落叶,古董店门前的石板路上簌簌撒了一地金黄。
如同多年前的那个暑假,台阶下站着的人,一双眼睛清淡美丽。
天真无邪愣了大半天都没回神,心说别不是主脑那厮闲着无聊跑来逗他。
小牧师警惕的竖起眉毛。
“…你是主脑吧?”
来人露出个天真无邪无比怀念的浅淡笑意。
“我哪里跟他像了?”
“…”
“你回来?”
小牧师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伸出手,指尖碰到的那一刹,眼前的人忽然白光一闪消失了。
“…咿?”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叫个不停,吴邪扫了眼屏幕,是玛丽。
“…喂?”
“吴邪你在哪?快点到医院来。”
那边猛地顿了顿。
“…老大他出事了!”
事态发展的过于迅速,让吴邪一时间没办法消化,忽然手机又开始嗡嗡叫,是个陌生号码。
“喂?”
“那家伙是不是回来了!”
吴邪听出是主脑的声音,心里猛地一沉。
“玛丽刚才来电话说他在医院…”
“…我就知道没好事!”
“到底怎么了?”
周末,大家都各自回家,吴邪来不及跟妈妈打招呼,披上外套匆匆出门。
“…系统判定玩家身体质量过差时会强制其下线,我之前接到了通知,那家伙被强制下线了对不对?!”
“…是的。”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拧到了一块儿,吴邪捏紧了手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听见那头主脑暴躁的声线。
“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他去!”
“…现在什么都别说你快点去医院,我给玛丽打电话…”
手术室外空旷的等候厅里,吴邪见到了正在惶惶啃爪子的召唤兽。
忽然间,恐惧掐住了咽喉,让他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脚步。
“吴邪!我叫了你一路都没听见吗?!”
电梯叮咚一声,小花从里面冲出来拉住他的手臂,后面跟着秀秀。
“我…”
“你们可算来了啊!”
玛丽妹妹发出一声惨叫。
越过吴邪的肩膀,秀秀看到召唤兽还穿着学校的白大褂,上边沾染了斑斑驳驳的红色,夺目刺眼。
“出什么事了?”
“小天真!不好了不好了!”
手被紧紧捉住,吴邪感觉到她手心某种粘腻的液体。
“…你快冷静一点。”
他反握住她,拼命控制自己的声线不要发颤。
“…当时我接到阿宁的电话,说小花跟黑子准备成亲…”
她瞄了眼有些不自在的小花,“所以我就赶紧从综大往回跑,途中遇到一个考古系的学弟,他告诉我说:你老大回来了。”
“结果我一激动就跑进去了,刚好看到他被强制下线…”
“井喷!那个血跟井喷一样啊!”
“…到处都是红红的,伤口就像突然间迸裂了一样,根本没办法止住。”
“和我一同进来的几个学生都吓呆了,我们只能打急救电话把他送来医院…”
“后面就如同你们现在看的,手术仍在进行中…”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
忽然间全都安静了下来,偶尔电梯出发轻微的叮声,震痛了耳膜。
“小天真你别担心!”
玛丽微笑了一下。
“爸爸和哥哥都在里面,不会有问题的。”
“你该相信老大,他可以不管天不管地,但他绝对不会不管你。”
“是呀是呀,到时候我们就在外头喊:部长,小天真要改嫁啦~”
“我保证他会立马从手术台上跳下来~”
秀秀赶紧凑过去搂住吴邪的脑袋说。
“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我们陪你等。”
小花拍拍身边的座位。
原本开始打转转的泪花被大家七嘴八舌一番安慰也慢慢收拢,吴邪看看小花说。
“把新郎官丢下你就这么跑了?”
“别理他!”
小花嘴上说着,脸蛋却隐隐沾染了飞霞。
话音刚落,手机就开始唱歌,吴邪留了个心眼儿,听出那不是平时的铃声。
小花掏出来看都不看,吧唧摁掉,没过几秒又开始唱,反反复复锲而不舍。
傻子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吴邪正心里哀叹着,自己的手机嘀嘀叭叭响了,他递到耳边,果然听见了小黑狗委屈的呜呜叫。
“小花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呀?还有部长他怎么了?”
“部长他,现在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说罢看了小花一眼,把手机递给他。
“快接吧,都要哭了。”
女王大人这才拿着手机去了角落,半晌脸蛋红扑扑的回来。
“那家伙住的太远,我就没让他过来了。”
大家哦了一声。
担心就直说嘛…
没多久云彩阿宁还有小胖跟潘子,吴邪的两个叔叔、连吴妈妈都不放心的跑来。
吴邪一看妈妈来了,赶紧奔过去揪着不放,刚收的泪珠子这会儿又有决堤的迹象。
吴妈妈连忙拉他到旁边坐下,摸摸脑袋瓜。
“别急别急,你叔叔在想办法呢。”
“可是…”
吴妈妈叹了口气。
“你都记起来了对不对?”
吴邪点点头。
“妈妈…我大概没办法让你抱孙子了…”
妈妈却笑了,搂着蹭蹭小脑袋。
“十多年前我就看出来啦~”
“妈妈你不生气吗?”
“我生气会有用?”
妈妈冲他眨眨眼,“你是我生的,我会不知道?你这孩子呀,认了死理就不回头,跟你那臭老爸一个德行。”
“…没有孙子抱哟…”
“没关系,不是还有秀秀嘛~”
吴邪咿了一声。
“那小花…”
“哼~妈妈可是慧眼如炬的~”
结果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最麻烦的事被出乎意料的轻松敲定。
忽然手术室的门开了,玛丽第一个蹦起来。
“爸爸!”
“家属还没有来吗?”
玛丽摇摇头。
“情况不好?”
“是非常不好,创口很奇怪,我们根本没办法止血。”
苏爸爸顿了顿。
“我们得向家属了解一些患者的体制情况,还有…需要他们签病危通知书。”
“很抱歉我们暂时联系不到家属。”
吴家二叔上前一步。
“…字由我来签行不行?”
“都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联系不到?”
秀秀看了吴邪一眼,猛地一顿。
“…主脑!”
吴邪被她一言惊醒。
没错,主脑!
“等一下!我知道谁能救他…”
不待他落下话音,手术室里冲出个慌张的小护士。
“院长!您快来一趟,对外话机出问题了!”
紧接着墙壁上的可视电话忽然自行接通,显示屏上出现一张精致的小脸蛋。
“放心吧小天真,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嗨,别傻站着,我就是家属,通知书甭签了,我来教你怎么把这家伙戳起来~”
吴邪觉得自己这一天比坐过山车还刺激,小心肝上蹿下跳得不到一丝安宁。
吴家两个叔叔对看了一眼,走到自家大侄子跟前。
“…叔叔问你…”
“你都想明白了?…真的决定了?”
二白叔蹲在他面前。
吴邪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妈妈,点点头。
“…好吧,虽然我不太待见他…”
“但这既然是你决定的,那叔叔们就无条件支持。”
“放心,大人们的事由大人们来处理,霍家奶奶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二叔,我…”
“…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吗?”
吴二白这个时候反倒笑了。
“你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妨再稍微等一会儿吧。”
时间在等候厅里一秒一秒的流走。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距离手术室大门再度闭合,已经过去了十多个钟头。
阿宁跟云彩靠在一起打瞌睡,小胖跟大潘也开始点头,召唤兽坐在那儿迷迷糊糊滑下去一截,连忙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吴邪看了看大家,让小胖和大潘送姑娘们回去。
秀秀拍了玛丽一巴掌示意自己要留下,小花坐在他旁边也未动身。
吴妈妈担心的摸摸宝贝蛋儿。
“…要不要回去?”
吉祥物摇摇头。
指针慢慢滑向了十二,忽然墙壁上的可视电话叮一声轻响,主脑那张小脸蛋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都回去睡吧,没事儿。”
“我保证过不了多久那家伙就能活蹦乱跳的给你们惹麻烦…”
他揉揉眼,对吴二白说。
“累死了,我要去睡觉,让公司对外说游戏升级,要停运两天…”
说罢咻的消失在显示屏里。
这边还没消化完毕,那边手术室的门终于开启。
“爸爸,哥!”
“没事儿了,就是失血过多有点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得让他在ICU里呆几天观察一下。”
苏爸爸摸了摸自家女儿,转身又去拍拍吴邪。
“行了,都回去睡吧。”
“…什么时候能见他?”
“很快,不过你现在要见的话,只能隔着玻璃看哦。”
“我想看一下。”
玛丽揪了揪爸爸的衣角,苏爸爸只得妥协。
“那让玛丽带你去看一下,不过看完就得回去睡觉。”
“嗯。”
“真的没事儿了?不要紧了?”
秀秀赶紧凑上去问。
“爸爸说最好再观察几天,我想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ICU在顶层,眼见就要到了吴邪却忽然停住脚步。
“…小花…我有点害怕…”
“不怕不怕,没事的!”
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七个月,从未想过再见竟会是这样的光景。
身上接满了各种管子,只有机器上闪烁的光点告诉人们他还活着。
忽然间内心涌出各种各样的情愫,刹那将自己淹没。
吴邪只来得及掩住脸,泪水便崩塌了下来。
七个月。
和十四年相比微不足道的七个月。
他以为自己已经坚强到足够承受任何事,但当一切都摊在眼前时,终究没能忍住泪水。
最终还是吴妈妈劝住了宝贝儿子,秀秀不放心的跟着这娘儿俩回家,召唤兽把他们送上出租车,再回来时,小花仍靠在ICU的玻璃墙上,昏暗的光线映照出少年纤薄的身型。
“想啥呢?”
温热的咖啡罐贴到脸上,惊醒了他。
“…没什么…”
小花看了眼ICU里人。
“这个样子真的叫没事?”
“只是为了保险起见而已,没你想的那么恐怖,过两天就可以转进普通病房。”
召唤兽揉揉眼。
“…这么晚了不回家吗?”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到现在都觉得有点缓不过神…”
小花透过玻璃看着那浑身插满管子的家伙,突然非常想见某个人。
H市的春季总伴随着绵绵细雨,薄雾一样飘飘洒洒,朦胧了视野。
小黑狗急得在家打转转,想给女王大人去电话嘛,又怕他挂掉…
想来想去,还是打给玛丽最保险,谁晓得召唤兽说:
“咿?小花呀?他回去了。”
小黑狗沮丧的在沙发上打滚。
正在他准备抛硬币决定要不要打电话时,清脆的门铃响了。
“谁啊?”
小黑狗噔噔噔跑过去打开门,然后呆住。
那个让他犹豫不决的人,就站在外边,沾染着湿润的水汽,黑发贴着面颊上,下颌显得越发尖俏。
“…小花?你怎么来了?”
被问的人一个激灵,似乎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我…我随便走走…啊,那个,你们家部长他没事了。”
“厄…那我先走了…”
小花咬咬下唇,转身几乎想要逃跑。
只是立马被揪住,往后一个踉跄跌进门槛,随后红木大门呯一声关上。
那个平日里总是皮笑肉不笑的家伙,正居高临下望着自己,没有墨镜遮挡的眸子亮的惊心动魄。
“你…”
“小花你这样子会感冒的。”
他把他转了一百八十度,推进浴室。
“哎?那个…”
“衬衣穿我的行不行?”
小黑狗望着他,女王大人几乎能看到那条吧嗒吧嗒摇晃的尾巴。
结果花大女王就妥协了。
半个钟头后,女王大人坐在小黑狗家宽阔的客厅里,略微不安的拧着手指。
“…小花你要不要热可可?”
H市的春夜仍旧带着些许料峭。
小花看了看他。
“…有酒吗?”
“只有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