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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男子手上吃疼,一惊之下,落了钱,立刻翻身抓住了腰间的配剑。
“谁?给你大城爷滚出来。”
他茫茫的四顾,竟也不知石子从哪个方向飞出来的。
“却原来是你撕去我们天下会的榜文。”一个蓝色布衣的年轻人从石后走出来,拿剑指着他。而其后,便是秦霜,后跟着雪暗天和另一个青年。
那自称城大爷的见面前这白衣少年,少年面上柔和无物,就是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青苔,细细打量着,不时的拿着衣袖去拍拍,显然是个极爱干净的,就是望着样子,倒像是个轻微的洁癖患者。中年男子面露疑惑,后扫过少年身后冷硬盯着自己的雪暗天,这才再度把视线停在少年身上,此时,少年就是淡淡的看着自己,并不开口。
他自先开口,拱手冷笑道:“想是天下会秦少主?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仙骨不凡,端的是个妙极的人!”
秦霜一笑,还是不说话。那人便有些急了,汗水连连。
就见前面那位侍从大声呵斥:“放你娘的狗屁,我们少爷岂是你这鼠辈能评价的?你这黑山寨的鬼,竟敢撕去我们榜文,公然和天下会作对,想是活腻了。”说着就要拔剑。
不及那人出手,秦霜便轻唤一声,“阿离。”这叫阿离的年轻人听闻了,便哦了一声,乖乖收起自己暴躁的性子,退到秦霜后面,一旁同进来的阿原却在后面偷偷撇嘴笑话他,被阿离凶狠的一瞪才讪讪正色。
雪暗天上前一步,讨着秦霜示下:“少爷,怎么办?”
“咱们先宰了他。”后面阿离说话,被秦霜扫了一眼,便不再说。
秦霜思量,师傅一直想找机会铲平黑山寨,苦于没有借口,这次也算是个好机会。
那人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只道:“我大城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咱们黑山寨没有关系,是我私自行动。实在是你们天下会太过分,抢了我们黑山寨生意,让我们一整年来都没有新收新帮众了,我大城一早就看不下去了,今日你们要杀便杀。”
一语毕,却让暗中飞出的一箭射穿左胸,当场倒下。
那箭是从左边出来,后面阿离阿原跟着追了出去。雪暗天和秦霜去看时,那人早已中毒身亡。
秦霜皱眉,一眼扫过,这才发现那个缩在角落里的猪肉荣早已不见了。
他们起身,四处去查看。四下里并无人影,也无异样。
“少爷,咱们还是先回去再说。”雪暗天凑近来说,身边带着秦霜,他实在不放心。
秦霜也觉得今天己方人过少,对方却又是在暗处,也只得扫过洞内上方暗黑的高顶,却不曾想,此间场地虽不大,但又高不见顶,也是点了点头。
就见一个轻飘的黑影在身后飞过。待到回头去看,却又不见。
他们也相互准备寻着原来的洞穴出去,秦霜正好途径一个岩洞岔口,却于暗中叫人拉住衣角。
他轻呼一声,后面人都跟了上来,前面探路的阿离也赶紧回身。
这才发现蹲在另一条岔路的红色身影。
秦霜拧眉疑惑,这人正是步惊云。
他却怎么在这里?
不及他去问,就听步惊云沙哑低沉道:“走这条路。”指了指自己的身后,说着便起身行走。那路相比于他们走的那条,更加窄小。
其他人正在犹豫中,秦霜却已然抬脚欲要跟了过去。
“少爷,小心有诈。”雪暗天实在不放心那个面相阴暗的小孩。
“没事。”秦霜倒是不相信步惊云会害了他们。
就听步惊云回身,看着秦霜说:“那条路外面被无双城的人包围了,前面就是陷阱重重,他们今天本就是想对付你们,若不是想要活捉你,怕是早就乱箭射死你们了。”
经他这么一说,一群人这才恍然大悟,知道守在的洞口的兄弟们却不是出了洞口。
秦霜这才想着自己这次确实鲁莽,也是江湖之事涉足太浅。而雪暗天向来不善谋略,后面那两个更是不行。正想着,就被人轻轻碰了碰。
“你跟我走。”
说着便拉着秦霜的手腕,一路向前探去。
后面几位只得埋头跟着。
他们一路向南,弯弯绕绕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期间穿越了无数看似无路被蔓藤堵住的穴口,这才到了洞口。
而洞口之处,脚下却满是藤蔓,而后便是成片的森林,眼下足足四丈高才及地面,这显然是不能用轻功便下去的。就见步惊云松开了他,把短刀咬在口中,卷起衣袖便准备往下攀爬,小小的身子韧性极好,服帖的趴在石壁上,一手拉着蔓藤,一手对着秦霜伸过来,大眼睛晶亮的看着秦霜,嘴中咬着刀柄,也说不出话。
谁知阿离上来一打拍掉他的手,和着阿原一左一右的护着秦霜,“少爷,您当心!”
秦霜狠狠瞪了阿离一眼,便看着一边已经开始往下爬的小身影,小脸坚毅异常,扫过上面的他,而后便轻忽的飘开了。
秦霜也紧了紧衣裳,便拉着蔓藤,并不要阿离阿原很是多余的照应。
这蔓藤密布,结实,也不是很难爬。几个人三两下便下来了,他们刚自落地,坐在地上的人便拍拍屁股,走近了些。
就见他把刀插在腰间,从衣内掏出一叠布告摊开,俱是天下会的招门众的榜文。
“带我进天下会。”
秦霜见步惊云眼底漆黑一片,看不出异样情绪,但是却只觉得莫名的坚持。
他挥手叫其他人都远离些,这才面露忧色,淡淡的道:“你想报仇?”
步惊云不说话,就是黑亮的眸子看着他,面色冰冷,举着榜文的手更加的高高递过来。
秦霜看着他小小年纪却如此执着,眼中神色完全是久经人世的苍茫,也是心底怜惜。想是,自己儿子也如他一般大,却是连脚都是要他洗的,睡觉都要他哄的,自小幸福,哪里知道一点生活苦难?望着步惊云小脸上布满的划痕,沾着土,脏兮兮的,秦霜也是叹气,习惯性的欲要拿手绢给擦擦,但是一想起步惊云可能的天然反应,心道还是算了吧!
他也不是不想把人带去天下会,这步惊云因为天下会落个形影单只,没了家没了归宿,他也是不忍的,但是,这要是因为杀师傅报仇,他却是不愿意见到的。对师傅对步惊云都不好。
所以,他只得劝说:“步惊云,你杀不了他,我也不会让你杀了他。不要去天下会,去找个自己应该呆得地方,岂不好?”
他看着步惊云,步惊云却冷冷的转开视线。
半响才道:“我没有地方去。”
秦霜闻言一顿,他确实没有想过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去哪里落脚。
他思想了很久,霍家灭门惨案,确实不完全是他师傅的错,步惊云想也是知道一二的,若是一定要寻仇,他们却不能承担全部责任。而且,他是步惊云,能助师傅得天下,若是师傅能待他真心实意,他定然也不是一定要反叛的。所以,要是步惊云忠心,师傅放心,让他们师徒关系交好,那自然没有什么相互残杀的事了。这其中,只得需要步惊云忠心对待师傅,把天下会当着自己落脚之地,有了感情便不是说反就反了;再者,一定不能让什么“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传进师傅耳中,这败也风云的话还是就此打住的好。
如此,师徒几个各自都好不是?最主要的还是那个泥菩萨啊!
正想着,就见步惊云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秦霜只道:“想我带你进天下会也不难,你且喝下这个。”
说着,从衣内掏出一个蓝瓷画的瓶子,递到步惊云的面前,步惊云蹙眉,并不接,只不解的看着秦霜。
“这叫‘饮花露’,入口犹如花露清香,甘甜纯美,是我们天下会暗部秘制的一种毒药,毒性不强,喝下也如常人,并无异样。但是却需在服下药物的三个月后再服一剂,否则便会浑身犹如火烧,直达心窝,数月之后,便会身亡。”秦霜笑道,“这是我们天下会给特殊的人特殊而备的,我今日也要为你备上一份。”
他本是要吓吓步惊云,谁知那人听了,也无异样,只点头应了一声,随手接过了去,仰头喝了尽。
秦霜瞪大眼,实在不想他这般利落,也自觉自己心里过意不去,不愿看着,孤自侧转过身去。
就听步惊云冷笑道:“他却也为你备上了一份?”
秦霜拧眉,听着这话实在别扭,也没有回答,就是正过身子,视线微低,和步惊云对视数秒,面容清冷寡淡,后面贴着面道浅声,“你须知,而今之后,步惊云的命便是我的了,因为这剂药的解药却只有我能有。”
小小的步惊云闻言脸色一白,眉头一皱,本自冷笑的面容转化为无法言喻的纠结表情,后怒目瞪圆,双眼血红气焰蒸腾,捏紧拳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就是天,也管不了。”缓缓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秦霜见到他生气了,反倒心底一松,有情绪总是好的,心下不怒反笑。
他也不理会步惊云的不满,径直慢道:“天自大地犹广,但却终有人穷尽毕生无落脚之处,对于你我这般没有去处的人来说,天下会确算是个容身之所。”
步惊云不解的抬头去望着他,心道你我怎可一起拿来比较?
就见秦霜弯腰前倾,孤自说着:“昔日我们害的你没了家,那而今就再由我们给你一个家,希望我们今后相处愉快。”轻柔细软的低语一时让步惊云心下一拧,这句话何其相似!
“走吧!”秦霜纤白的手一伸,而后澄澈黑漆的眸子一亮,眉梢一扬,细长的眼睛弯起,无声露出笑容。
步惊云眉头越皱越紧,扫了扫秦霜身后的一干人,不情愿的拿出自己的小手,犹豫着对着那人软软的手掌上狠狠的一击。
第 15 章
秦霜此行出来并没有乘坐马匹,一应人皆都是徒步行走。
而此时天色已近垂暮,落日光辉普照在这天下脚下,山麓间俱是寂静,只微微几声雀鸟鸣声。
窸窸窣窣的落叶踏碎,初春之时,四下里俱是一片青翠。
天山的春天似乎比他处来的早,逝的也快。而据说冬天却是极冗长的,周边俱都掩盖在茫茫白雪之中,死寂整整漫过数月之久。
此间,秦霜和着步惊云走在前面,后面的几位被勒令远远跟在后面,几个都是满脸的不乐意,若就是看步惊云不舒服,打心眼里觉得别扭,而他们少爷似乎就没有这种情绪。
想也是他们少爷性子太好了,或是,他们少爷懒得对不相干的人表露情绪。各自几个无聊,打发时间思量着也就说开了,讨论他们少爷面对谁能有情绪,一致认为帮主首选。少爷一见着帮主,那就是下意识的变弱,似乎情不自禁的胆怯。再一想,就发现没人了,少爷瞧着对着谁都是淡淡的柔柔的一个面皮的态度。
说到此,一直沉默的雪暗天倒是摆摆手,只很难得笑道:“那倒不一定,我今天就遇着一位让咱们少爷一眼瞧着就乐呵的。”
“谁?”后面两个扒拉上来,很是好奇。
“一个孩子。”
说着一个孩子,就不再说话了,任其他两个怎么问,他也哑巴似的,就是出神的看着前面的两人,心道,这个步惊云想也不简单。少爷虽然面上不亲厚他,但心里迁就的极,越是迁就,就越是排斥。他了解秦霜,秦霜不是个随便能对人起防范之心的人,也不会对人产生那种既意识里靠近又想着疏远的纠结情绪。
尤其是他看着步惊云的神情里,瞬间便失了本应该持有的淡定坦然,仿佛郁结心肠般愁苦。
灌木丛中,是一条幽长的羊肠小道,两侧树木高大似要入云。柔和的夕阳透着翠叶缝隙照耀进来,洒在满地暖黄色,映照得少年苍白秀气的侧脸格外的温暖,削尖的脸型映着夕阳的光亮镶入碧翠的丛林中,说不出的感觉。
他细长的眉眼一直不得舒展,若愁肠百结萦绕回旋,淡色的唇微微开合着,思量了很久,即到了要说什么,看着步惊云瞪大的眸子,却又无声咽下了。
步惊云比他矮一截,站在他的右侧,顺着自己的角度,那个人的眉眼格外的闪耀,似要迷了自己的眼,迫得他不得不眯起眼才能看的清楚。
雪白的身影,墨染的清亮眸子,散落垂肩的青丝柔发,脚步轻悠悠的踏若无声,犹若水墨画一般的淡雅无物,又若当真从画中来。周身布满着一种难以亲近的悠远疏离之感,近不得,离不舍。他宛如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莲,幽香四溢,轻漫出尘,不傲自孤。
而自己却像极了白莲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