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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少年本自含笑的嘴紧抿,霎时冷了面容,宛若冬之寒霜,肃杀之意立起。
迅速的举起木笛,朱唇微启,墨染的眸子蓦然晶亮,由轻柔变得冷寒。
笛音宛若有着魔性,丝丝入耳,声声轻曼,众人一时只觉脑袋空空如也,挠心般的难受。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自制力甚弱,秦霜自没有出十层的功力。
大门自外紧锁,而庄院之外,已是杀戮一片,漫天的血腥气味。
清越的笛声在上空盘旋不去,众人一时还不能回神,只见从少年胸口外衣内钻出一个小半寸的黑甲虫子,身形不大,浑身黝黑发亮,只见它“咯吱”作响,眼珠一转悠,“扑哧”展翅飞出,随着它一出,又有六个同样种类的黑甲虫子从各处有规律的飞来,模样一样,就是尺寸更偏小。这些虫子俱是外壳黑亮,内部羽翅暗红,白膜中隐隐透着血丝。
七个黑甲在众人上首绕成七圈,宛若七道黑烟,当中又透着暗红,说不出的诡异。那些虫子速度快的极,后抬眼去看,却是七层红云帷幕,各有精妙,层层相行,让人眼不及看。
就听笛声一个上扬,蓦地只觉耳中充满“咯吱”声响,魔障一般,穿脑而过,当空幕顶飘落下大片红雨,这片红色光雨正是从虫子羽翅中洒落。一经散发,密集非凡,毒性随着颜色加重,越是暗红,越是剧毒。此时,眼观之下,只算血红,毒性中等,显然,不是要取众人性命。
一群人只觉浑身疲软异常,都知已是中了毒。
笛音顿落,当中那只黑甲“扑哧”一下,雷利飞出,直接从灵鹤派掌门眉心穿入,吞噬其脑浆骨肉,随后其他几只腾的扑过去。
那人疼呼一声便没了声音,双目瞪圆,就听声声吞噬骨肉的丝丝响声,后甲虫从上而下,一路畅通无阻,不肖半刻,便只剩一具皮包骨头。
黑甲虫子一个个破体而出,身形大了一倍,孤有一个仍旧飞回少年衣内,其他各自飞远。
其他人身软不能动,却眼见此际,也冷汗直往外冒,吓得牙齿打颤。再不敢去看那少年一眼。
望着院内倒落的一地,秦霜眉下一皱,只悠悠的曼声道:“今日不请自来,还请见谅!本自不取诸位性命,还望各自心下明白。”,后收起木笛,飘身而去。
雪暗天立在一边,看着少年清冷的模样,也是一寒。这许多年,他杀人无数,却从来身不见血,干净的叫人不忍一丝灰尘沾染其身,他也不似少时那样,出门特意换下白衫。
这么多年,只道他变了,可是细看,却又没变。
也许,他天生便是如此。
此时,杀人;而回去,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会杀人。
他一如当初给人留下的那样好印象。
或又是如他所说,天下会之于他,是个干净的地方。
秦霜当着天下会,还是那个面柔淡然的少爷,连见孔慈杀个鸡也会皱眉。素喜养花种草,戏耍鸟雀,对人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文尔雅的。而跟着一起四处奔走多年,他在外面却俨然换了一个模样,有时冷的叫他也心生寒意。
他们出门在外,少爷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沉默,吹着笛子,弹弹古筝。而如今,笛子古筝无不都是他杀人的利器。
他和着帮主有个约定,却是每年出来三次,每一次都定要完成任务,而后,帮主会给他一个月的时间,那一个月时间,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而这个约定是不允许质疑的。意思是,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少年站在门外,并不回身去看,眉目清冷,手下握着木笛。
灵鹤派自是满门归顺,不从者,杀;其他门派各自尽数放回。
少年冷冷的说完,便当下离开。
望着那人的背影,一直跟着他的雪暗天却拧眉。秦霜出门在外,从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和着在天下会当真不似一个人。
若不是练了蛊毒久了,连他自己也中了道去?
秦霜匆匆回了客栈,神色有些急,雪暗天留下收拾残局。
昨日飞鸽传书来说,师父说要亲收惊云做第二弟子。
这实属他料想不到的,心中欢喜,却只觉满身血腥气,亟待着去先洗了个澡。
东西都收拾好了,本自早早的便准备着回去。
换身干净的衣裳,便飞鸽传书一封:“师父,事成。明日即回,勿念!霜字。”
“正月十八,大举歼灭黑山寨,黑山寨死伤守半,寨主被擒,臣服。本帮门下,后援一死一伤,中锋三伤,前锋伤亡枕藉,仅得一门下步惊云安然无事。二月十三,进攻寒山派,大获全胜,本帮门下,后援二死,中锋九死一伤,前锋再度伤亡枕藉,步惊云幸全,身上无伤。三月十七,力占广陵派,终于成功入主。本帮门下,后援七死八伤,中锋十死七伤,前锋除于门下步惊云仍在,无一生还!四月十五……五月……六……”
只说,雄霸堂内,帮主望着那些战绩,一时出神。
下首,就见步惊云跪在堂内,身边放着一个血淋淋拿着布袋裹着的人头。
“好,步惊云,你确有本事。”
就听声声震天撼地的笑声当中,雄霸雄霸倏地出手,举掌便朝步惊云脑门力轰而下,这一掌蕴含无匹内劲,一望便知是夺命杀着,眼看必将使得对方脑浆崩裂,只听“呼”的一声,手掌却在其面两寸间停住。
雄霸目睹此子当真处变不惊,私下更喜,道:“泰山崩于前而不惧,实属难得。步惊云,而今不枉我当众宣布收你为徒。”
“惊云谢过帮主谬赞!”
雄霸朗声一笑,微微挥手,只道:“自今往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云儿,你可明白?”
“是,师父。”步惊云面上也无喜色,但却俨然似松了一口气,“云儿明白!”
“这便好极!”
雄霸大笑,回身坐回龙椅。
就见文丑丑对着步惊云偷偷竖起拇指,后笑嘻嘻的拍手道:“太好了,帮主,若是霜少爷在,恐怕会开心死的,他都盼了多少年了都。”
这边说着,雄霸板着脸,瞪他,“丑丑,仔细你的嘴!”
“啊啊!哈哈!该打!该打!”文丑丑拿着羽扇轻轻装模作样拍了几下,后凑近,拱手道:“那丑丑就祝帮主喜得如此爱徒,早日一统天下!”
雄霸一听就笑了。
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抬手道:“云儿,起来吧!”
“是,师父!”
“老夫考验了你这么多年,你也确是不凡。”
步惊云听着就是一愣,只心道这话怎么和秦霜说的一样?
正自想着,外面来人就报。文丑丑拿回来那书信,喜道:“回帮主,是霜少爷攻打灵鹤派报捷,说是明日启程,数日便回!”
雄霸闻言,即恩了一声,接过书信,只把书信好生收在袖袍内,道:“去派人亲接少爷回来。”
第 20 章
秦霜回到天下会已是数日后的事了,他和着雪暗天先行,于途中遇到一位清秀的青年男子,嬉皮言笑,百般逗弄于他,秦霜本自不理会,孤自喝着茶水。只是斜眼去瞧,只觉那人言谈甚是熟悉,尤其是那双谲光隐隐的眸子。
后又遭遇一群黑衣人拦截,那些人身法个个不凡,灵活古怪,并看不出是甚么门派,问话也不答。他们出手极轻,俨然只是想制止秦霜,并不取他性命,可见秦霜并不好对付,随后数人夹击,一掌击落在他左肩。
幸得“死囚双奴”出现,这才脱险,赶回天下会。
雄霸帮主闻此消息,勃然大怒,即刻命暗部七大高手速速去查。
片刻不待,便甩袖去了“天云阁”。
此时,秦霜肩上敷了药,躺在床上,并无大碍,文丑丑,孔慈站在床边,也是一脸着急。
秦霜见师父面色难看,也是安抚一笑,却被狠狠瞪了数秒,便不敢再多有表情。
只是回望四周,却不见步惊云人。
雄霸帮主给他号脉,后也是心下一松,知无大碍,只悠悠对着一边吩咐道:“霜少爷体虚湿寒,血脉不畅,需及时驱寒散湿,你们自下去取了‘雪荷花’给煎上。”
孔慈闻言下去,文丑丑让帮主一看,也自讪讪的去了。
待里面只剩他们两人,师父这才声音软和一些,只问:“霜儿可知是何人所为?”
秦霜闻言一皱眉,摇摇头,他此一路便在想着这个,把那些人的套路一一回想,却始终不知。这么些年,常常只身留在书阁内,这时下武学药典书籍,他也是懂得甚多的,若是真的名震,他岂能不知?
雄霸见他摇头,也自给拉过被子盖好身子。只道:“无妨。霜儿,你且放心,师父自会查明,后也须得叫世人知道,有些人,却是他们动不得的!”
“师父…”秦霜闻言身子前倾,这些年,他杀的人也是不少,想有人来寻仇,也是要得。就是被人取了性命,也无话可说。
他待要说什么,就叫人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纤长的指尖温润已极,触在他冰凉的肌肤上惊得毛发竖起,那人手指由着无颜色的唇划到苍白的脸蛋上,眼中多了层恻隐,后念及什么,神采顿显,双目精光闪烁。
就听雄霸言誓般道:“霜儿,你自该心中有数,你是为师的人,这世间除却我,再不得容人碰你丝毫,可是明白?”那人眉目清晰,面容贴的极近,轻轻挑起剑眉,满脸的不容置疑。
秦霜微微皱眉,侧过头去,却被狠狠揪着下巴,那人神色微有不悦,“嗯?我要你亲说我听。”
秦霜脸被正过,迫的与人直视,那双锐光诡谲的让他心下一拧。
神色苍茫的点头,“霜儿明白!”
雄霸闻言喜色,一弯眉眼,轻笑出声,只朗声道:“终有一天,你却是要从心的深处开始明白的。”
说着,秦霜也是一顿,身子轻微发颤。
他向来只当自己了解雄霸,却不知那人更加的了解自己。他在迫着自己习惯,而这些年,自己习惯的已经太多了,他似乎知道那些要求,自己俱都会顺从的。
望着那人向来肃杀的面容,仅仅因为自己嘴上一句明白便喜形于色,他心底也是一酸。
也许,自己本就和他一样,除了彼此,并没有什么可以倚靠的。
这个世界里,也只有这个枭雄愿意把他当成必不可少的东西。
孤自想着,外面孔慈姑娘走进来,面色有些尴尬。
后面,黑衣的少年也是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步惊云扫了一眼床上的人,后面色一沉,停留在绸缎绒被上。
冷冷的道:“惊云听闻少爷受伤,特来探望!”
“难得你费心,以后,自叫他霜师兄。”
“是,师父。”
这些年,他一直叫他少爷,虽然心知秦霜不乐意他这么叫,他却偏要叫。似乎瞧见秦霜愁容,他便顿时心里舒了口气。
秦霜望了步惊云一眼,也并未言语。
下巴被师父捏住,苍白的脸蛋上顿时泛红,动动身子,扭过头就要挣扎开。
雄霸一笑,松开了他,后拦腰抱住他入怀,轻声道:“过来喝药!”声音轻柔,眼里带笑的光芒却不容置疑。
孔慈端了药来,雄霸接过去,整个儿把秦霜圈在怀里,一口口的喂着。
秦霜心中暗暗叫苦,只能别扭的喝着。
钥匙伸过来,他便顺从的张口。
“这药不苦?”
见秦霜一口口的喝下,雄霸拧眉问道,秦霜闻言一顿,吧唧一下嘴,确实不苦。
他一时也没对味出来,就听孔慈笑嘻嘻来说:“啊,回帮主,还是云少爷心细,他知道霜少爷怕苦,所以,添了糖块进去。”孔慈只道这话能说,也便说了。
谁知雄霸帮主顿了半响,扫了步惊云,把药递过来,只说:“良药苦口,我却只要霜儿吃这般苦药,要他知道不爱惜身子,就要吃苦。”
随后命人再去重新煎了苦药来,“云儿,没什么事,你就去罢!”
步惊云一如从前,面上甚少有表情,转身便出去了。只是拳头捏的死紧。
秦霜望着师父对步惊云的态度,甚是不满。
“师父,你应该对他好些。”
“哦?”
雄霸轻悠悠的含笑:“如何好法?”
秦霜只道:“步惊云心气傲,师父只须放他在心就成。难驯服之人必定较之常人更易忠心不二。”雄霸听了也是点头。
过了不久,步惊云得传排云掌,九次出征为天下会扫除异己,九次告捷。雄霸也确实对他好过从前,温言褒奖,还特把用剑高手“死囚双奴”赏他,护其左右。
他们师徒自是面上相互的也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