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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止住了他的动作,道:“这样,就很好。”叶孤城听了,于是也就作罢,正要重新将目光落回书页之上,却忽想起什么,接着便将今日之事与西门吹雪细细说了。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传话,只说世子要见王爷。叶孤城让人进来,片刻后,就有一名侍女抱了叶玄进屋,叶孤城命她退下,自己则抱了叶玄放在腿上,逗他玩耍。
临近就寝时分,叶孤城命人送叶玄回房睡觉,叶玄却只是扭着身子,不肯从他父亲身旁离开。叶孤城无法,遂对叶玄微微笑道:“今夜莫要尿床才是。”替他脱了外面的衣裳,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肚兜,放在铺着柔软被褥的床榻之上。
西门吹雪解下用玉钩挽着的帐幕,两人便除去外衫,一同上榻休息。
叶玄精神极好,并没有困倦的模样,坐在两人之间,身上围着个石兰底绣仙鹤纹样的厚缎肚兜,愈发衬得眉眼清透,如同粉雕玉琢一般。
西门吹雪侧身躺在床内,眼下虽是入春,毕竟亦只是三月初,仍有些凉意,因此伸手拉过一幅象牙色织锦竹纹锦被,将三人盖住,把叶玄小小的身子整个覆在了下面。
叶玄似是并不想睡,努力抻着短短的胳膊,把被子往上顶,扭着身子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歪头看了看,然后用手捉住一缕面前男人散在枕上的漆黑长发,却并没有用力去扯拽。
西门吹雪微一抬眼,并不在意发丝被眼前的小人儿抓住,只是伸出手,将只穿着一件肚兜的叶玄重新放回被子里。叶玄睁着乌溜溜的眼睛,这一回没有再爬出被窝,只是探出脑袋,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男人,唤道:“爹爹!”一面拱到对方身前。
叶孤城略略扬眉,从叶玄的小手中拿出西门吹雪的发丝,微微一笑,道:“睡觉。”叶玄一扭头,双手攀在叶孤城胸膛前,认认真真地去拽衣襟上面的琉璃扣绊,不一时,便把中衣领口都扯得松了。
叶孤城也不制止,只任他随意顽闹,唇角带着丝缕若有若无的笑容,对旁边西门吹雪道:“玄儿眼下倒也聪慧,只望他大些时莫要顽劣才好。”
西门吹雪眸底浮起一点淡淡的笑意,道:“你幼时,又如何。”
叶孤城垂一垂眼,轻笑道:“莫非西门能记得这般大时之事?”
西门吹雪道:“自记事起,便有一剑长伴身侧。”
叶孤城微微笑道:“再过一二年,待玄儿大些,我便开始授他武艺,五岁时就应依例聘请西席,为他启蒙。”
西门吹雪抬眼看向男子,外面的灯光透过薄薄的帐帏,映得床内也十分明亮,于是暮色的光线中,恍惚能够看到墨色的眼底有一丝松融的暖意。“我亦传他武艺,可好。”
狭长的凤目略扬,叶孤城淡淡一笑,既而道:“自然……只是你从未收徒,如今也算破例了。”
西门吹雪朝男人靠近了些,探身在那斜长的眉上印下一吻,低低道:“我授他武艺,便是家传,如何算作收徒。”
叶孤城微微一顿,然后唇角便略微上扬些许,就是在笑了。
不错,叶玄不仅仅是他的,亦是他的……
男人双目阖起,保持着侧身而卧的姿势,不再开口说话,仿佛就是要入睡了,叶玄躺在他父亲胸前,仍还是认认真真地摆弄着襟口上的琉璃扣绊。西门吹雪略略眯起眼,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静静凝视着父子二人。
不知又过了多久,攥着一枚扣绊的小手已经松开,叶玄埋头在叶孤城胸口睡得熟了,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晶亮的口水。西门吹雪略微靠近,动作极轻缓地将叶玄从男人胸前抱开,放在两人之间的褥铺上,叶玄吧嗒一下小嘴,睫毛微微颤了颤,继续熟睡着,并没有醒来。西门吹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冷硬的薄唇线条就似是松融了几分,然后伸出手,轻轻扳住让叶孤城的肩,让他舒适地平躺下来。
身周环绕的是极熟悉的气息,再令人安心不过,因而即使身体被触碰扳动,叶孤城在睡梦中也仍未醒来。西门吹雪眼中现出薄薄的笑意,拉严锦被,将并排躺着的三人盖住,这才合目而眠。
春日里,西苑的景致颇好,几丛海棠开得正盛,又有一片桃林盈风吐香,几株垂柳立在湖岸前,各色花卉或是初绽,或是含苞而待,淡秀清美,如同画卷。
一张酸枝木躺椅静静搁在湖边不远处一株柳树旁,男人倚坐在上面,穿着件雪白的窄袖茧缎长衫,伸手从旁边的矮几上拿了茶盏,目光看向平稳如镜的湖面。
身后有人朝这边走来,叶孤城垂眼看着杯内热气已散的琥珀色茶水,淡淡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江全垂手立在椅侧,道:“请王爷放心。”
叶孤城呷了一口茶:“朝廷已由内库拨下专银,总堂修建,兼各部分堂设立,虽非一日可成,但也要加紧些时速。”
江全恭谨应了,又道:“人手方面,王爷无需挂怀,属下按照吩咐,从南海各岛召集可靠人众,已初步有了眉目。”
叶孤城微一点头,既而道:“一概行事所需费用,你与分办的几名管事一一立出章程,由管家清算处理,不必直接交与本王。”
江全躬身应下。叶孤城将茶盏放回矮几之上,合目靠在椅背间:“若无他事,便下去罢。”
三十二。 恚疾
江全走后,叶孤城便静静靠在躺椅上,双目微合,就似是睡着了。
苑中春光明媚,即使并未睁眼,耳畔也能清晰地察觉到身周每一丝细微的响动。叶孤城虽是仿佛入睡的模样,内中却是凝定心神,运转调理内息。
许久之后,待男人再睁眼时,褐色的眸底毫无波澜,只有淡淡的平和与清冽,目光朝着不远处的湖面看去,就见一双雪羽的天鹅正浮在水面上,身后跟着几只稍小的,意态闲闲地以脚掌轻拨湖水,优雅地在圆湖内悠游。
玄色的眉宇下,清峻的容颜沉静无波,叶孤城右手搭在躺椅的侧扶上,随意看着湖面中那几点白影,片刻的恍惚中,忽想起那一年春夜,凄冷如瀑的雨幕中,有人自深巷中执伞而来,白衣乌剑,眸如潭渊,锋寒如刃的眼光看过来,便最终纠葛出了今日的一切……
隔着纹理光滑的扶手,一角衣袂从上面略略垂下,遮住了些许椅身上雕琢出的流云图案。叶孤城拿起已经冷去的茶,将方才剩下的茶水喝了,微微敛起眼角,道:“本以为,你总要晚间才会回来。”
一丝带着淡淡梅花气息的寒意自身后临近,叶孤城朝左侧让了让,空出一块地方。这张躺椅制作的十分宽适,虽眼下又有一人坐在上面,却也还不至于拥挤。叶孤城伸臂略略环了那人的腰身,闲闲把玩着对方右手五根修长的手指,道:“这次回来很早。可曾用过中饭?”
西门吹雪微一点头,然后道:“教中事务不多。”
叶孤城扯一扯唇角,似是淡笑一下,接着就微微按住西门吹雪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道:“昨晚下棋至深夜,就寝太迟了些,眼下天色倒好,且睡一时罢。”
西门吹雪倚在他身前,闻言便合上眼。对方身上隐约浮动着浅浅的熟悉气息,虽极淡薄,却仿佛从骨髓中熏透出来,令人再安心不过……叶孤城低首看了一下男人寒峻的面容,在那漆黑的发顶吻了吻,然后才阖起双目,亦且入眠。
春暖时节,苑中有清风拂过,卷下垂柳上片片仿佛白雪一般的轻絮,和着风势,漫天飘飞,几朵柳絮便悠悠停落在男人的额上。西门吹雪于是醒来,身边却已不见了叶孤城的身影,自躺椅上坐起,就看到远处一株树下正挂了架秋千,上面绑了只柔藤编结而成的小篮,里面则坐着咯咯直笑的叶玄。花玉辰穿了件湖色衣衫,正小心地轻推着秋千,陪他玩耍。
片刻之后,似是一阵柔和的风掠过,西门吹雪略略抬眼,就见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身前,正负手望向不远处的湖面景色。西门吹雪看了看他身上新换的白软罗绡纱春衫,和背后微湿披垂的长发,道:“刚练过剑?”
叶孤城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微微一笑:“嗯。方才练剑过后,便去沐浴。”说罢,朝远处正在玩耍的花玉辰和叶玄方向看去,道:“见你睡得很好,便未曾叫醒你。”
西门吹雪从旁边的矮几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叶孤城。伸手接过,慢慢饮了一口,叶孤城放下茶杯,右手略微一抬,一样东西便从袖中滑出,被托在掌心内。
一挂木质珠串静静躺在掌中,颗颗打磨得极为圆滑温润,每一枚珠子都是黄豆一般大小,呈乳白色,上面精心雕琢上梅花攒枝图案,珠串中间则坠着一块羊脂冻玉,雪白寒润的色泽,亦细细凿成梅形,就当真如同一朵白梅一样。
“前时飞仙岛中有海船途经一处,当地有一种极稀有的树木,便是这白枷苍梓。”叶孤城用拇指捻了捻光滑的珠串,“当地人视之为神木,有培神养气的功用,可惜实是少有,船上掌事以一斛明珠收罗,却也只购得一块。”
“木料太少,做不得大物件,我便让人磨了这个。”
将珠串递至西门吹雪面前,淡淡笑道:“刚刚从南海送到府中,我方才看过,确实不错。”
西门吹雪漆黑的眼睛笔直看向男人,然后抬起手,从对方掌心内拿过珠串。叶孤城看着他将东西戴在腕间,于是就又靠近一些,直近到西门吹雪身前,低头用手去握他的手腕,想要仔细打量一番。
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似乎与莲叶的味道有些仿佛,只是在其中又夹杂着一丝清苦的气息。叶孤城凝视了片刻,颔首低笑道:“果然很好……”话音未落,西门吹雪被他握着的左腕忽地向外一翻,登时便反过来用手捉住了男人的右腕,同时右臂一伸一揽,就环住了对方的腰,略略用力,便把叶孤城带到了躺椅间,随即欺身而上,朝着那一贯微抿的唇上亲去。
叶孤城只略顿了一瞬,便侧过头,就欲避开印过来的薄唇,同时左手抵住了西门吹雪的肩头,微微簇一簇眉心,不动声色地道:“西门,眼下是在屋外……”
西门吹雪探过去的唇被挡住,于是剑眉便稍稍向上扬起一丝弧度。“又如何。”
这里是他们的家,而且西门吹雪如果想要去做一件事的话,又何曾在意过旁人的眼光?叶孤城当然知道他的想法,就像自己也并不在乎这些一样,只是眼下,却是与平时不同……
抵在西门吹雪肩头的手微微用上了一丝力道,就想要从这桎梏中起身。“辰儿他们,就在那边。”
西门吹雪墨色的眼底闪过一点薄薄的笑意,语气却还是淡淡的:“这里,没有别人。”
叶孤城微微抬头朝远处看去,果然花玉辰和叶玄已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里,秋千下只剩着个柔藤编结而成的小篮……
狭长的双目略略眯起,叶孤城缓缓抬起唇角,道:“既是如此……”握在男人肩上的手忽然使力,将西门吹雪从身上推离,改为自己将其覆住,低叹道:“若他们眼下仍在此处……”
西门吹雪拈住他额际垂下的一缕发丝,略微扬眉,仍是只道了一句:“又如何。”
叶孤城听了,不禁就有几分无奈的意味,既而垂目低笑道:“西门,身为长辈,你也实是太轻狂了些……”
话音落下,伴随着一个清凉的吻,叶孤城双唇浅浅地印在男人的耳根处,右手则亲昵地抚摩着对方的颈侧。西门吹雪伸手扣住叶孤城的下颏,就要去捕捉那微凉的唇瓣,叶孤城轻笑一下,然后低头吻住了男人的薄唇。
湖上几只天鹅振翅而起,贴着水面斜斜飞向对岸,从羽翅上一路洒下的晶莹水滴,就如同串串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风乍起,扬起柳絮似雪飘飞,天色明澈仿佛一块暖玉,日色澄金,漫天疏疏落落飞舞着白棉似的柳絮,偶尔有雀鸟脆鸣一声,就打破了午后慵懒的寂静。
修长的手指慢慢摘下对方头顶落着的几朵柳絮。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叶孤城略微一动,既而缓缓将埋在这人胸前的头抬了起来。
强健的胸膛上散布着几处红痕,在雪色的肌理上被衬得分外明显,衣领松松敞开些许,露出了一侧颜色已变成深红的乳首……叶孤城重新低下头,在这一处还留有水迹的突起上轻吮了一下,带出男人呼吸一瞬间的停滞,既而抬首吻了吻对方线条硬毅的下颌,一面替他理好衣襟。西门吹雪微微眯起眼,右手拇指轻柔地摩挲着男子颈间的一块红印,叶孤城笑一笑,也不说话,只动手拢齐自己亦且有些凌乱的领口。
两人又坐了一时,直至天边已开始出现淡淡的霞光,日头亦已偏西,才欲一同起身回去。
正在此时,就见管家从远处遥遥快步近前,道:“宫里来人传话,命王爷即刻进宫。”
叶孤城微微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