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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两人之间此刻位置的转换,西门吹雪停顿了一瞬,然后便重新拥住了身上的男子。两人热情地唇舌纠缠,一面彼此互相除去对方的衣物。
叶孤城扳住男人的肩,将其翻过身去,既而覆在剑神的背上,一边扯开腰间的丝绦。
正缠绵间,忽听一声响亮的“父亲!”从房门外传来,两人同时动作一顿,这才发现彼此之间太过投入,竟然没有丝毫注意到周围其他的情况。。。
几乎与此同时,叶孤城右手一拽一扬,就将一条薄薄的丝被覆在了两人的身上,只露出小半个光 裸的脊背。便在此时,就见叶玄已一手一个,领着已经学会走路的叶倾澜和西门暨,跑进了房中。
静。
片刻之后,两个小萝卜头骤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挣开哥哥的手,踉踉跄跄地奔到床前,手脚并用地努力往床上爬,一面哭红了小脸,看着正压在他们爹爹身上的父亲,含糊不清地哭道:“父亲坏。。。欺负爹爹。。。不要。。。哇。。。”
太子殿下以手扶额,神色间说不清是什么模样,而剑神面上,也仍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即使寒酷的眉眼间,还残留着未曾消退的红痕。。。“玄儿,带澜儿和暨儿,出去。”
“。。。哦。”有些发愣的叶玄回过神,赶紧上前将还在努力往床上爬的叶倾澜和西门暨揪了下来,一手一个地拽住,就往门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叶玄忽然回过头,迟疑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父亲。。。明天,您教我武功好不好?”
叶孤城微微抬眉,“这一月,应是你爹爹授你武艺。”
“可是。。。”叶玄嘟起嘴,看着被太子牢牢压在身下的剑神,“可是我现在觉得,父亲的武功;比爹爹好。。。”
刚才父亲和爹爹是在比试武功的罢,自己进来之前在外面听见的几下奇怪的声音,应该就是爹爹被父亲打到了。。。听声音,一定很痛罢?父亲下手可真重啊。。。
六十三。天涯
盛夏炎炎,甚至没有一丝风吹过,唯闻树上的蝉正有气无力地鸣叫着。
叶玄额上爬满了汗珠,白 皙的小脸也已因为炎热和长时间的练习而变得红扑扑的,就连背后的单薄衣赏,也被汗水洇透了一小片。
手指肚上布满了细小的剑茧,叶玄紧紧握住掌中的剑柄,一招一式地认真演练着,而身旁几步外,一袭雪白衣袍的男人正负手而立,面上神情平静地看着男孩练习剑招。
“杳之若日,偏如腾兔,追形逐影,光若彷佛。。。”男人看了一时,忽开口道,同时白影一动,已到了男孩面前,右手微抬间,就见衣袖翻飞,伴随着剑尖不受控制一般地随着雪白的袖摆点、刺、转、横,化作一团银色的光影。
“。。。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男人已同时收回手,瞬时间,叶玄只觉一股大力从剑身上传来,使得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被顺势插回了腰畔的鞘中。
“。。。爹爹好厉害!”叶玄兴奋地睁大了眼,一面感受着方才自己手上的长剑随着男人的掌控而发出的精妙招式,随手抹一抹额头上的汗水,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和父亲一样厉害!”
西门吹雪闻言,没有说话,面上的神情也没有变,但幽墨色的眼底,却分明慢慢松和了下来。。。“他,也是这般,授你武艺。”
“嗯。”叶玄点一点头,语气十分认真而肯定:“父亲的武功是天底下最好的。”想了想,又补充道:“爹爹也是最好的。”
西门吹雪低头看着叶玄,然后用手抚了一下男孩的头顶,沉默片刻,便道:“此处,可还习惯。”
叶玄用力点一下头,既而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捉了西门吹雪的袖摆,道:“爹爹以后跟玄儿回去一起住好不好?父亲一定喜欢的。。。等玄儿长大了,会对父亲和爹爹很孝顺很孝顺的。。。”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并没有回应,叶玄失望地牵着对方的衣袖,低低道:“爹爹为什么不回家?别的一家人都是住在一起的。。。”他努力地想了想,然后抬头继续问道:“爹爹是和父亲吵架生气了吗?那天爹爹送我回去,父亲后来问过我,玄儿才知道原来父亲看都没有看见爹爹。。。爹爹不愿意见到父亲吗?是父亲让爹爹生气了吗?”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然后道:“没有。”
“那为什么爹爹不回家?”叶玄紧抓着手中的袖角,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看着男人,“爹爹以前是在家里住着的。。。别人都说,父亲以前是很疼我的。。。现在爹爹不在家里,父亲也没有以前那样喜欢玄儿,是不是因为玄儿小时候做了什么错事,让爹爹生气走了,所以父亲也不再疼我了?”
“不是。”西门吹雪垂目,然后沉声道:“你父亲,现在对你,不好?”
“没有。。。”叶玄摇头,声音却低了下来:“只是。。。只是父亲很少和玄儿说话,除了习武和念书的时候以外,父亲从来不会去见玄儿。。。玄儿只有自己去看父亲,而且常常看不到,就是见到了,父亲也不会和玄儿说上多少句话。。。”
西门吹雪静默不语,良久,才慢慢开口道:“不要怪他。”
叶玄用力摇头:“玄儿没有怪父亲。。。管家说过的,玄儿长大了,当然不能像小时候一样跟父亲撒娇。。。”他忽然握紧了男人的衣袖,目光亮晶晶地仰头道:“现在父亲开始对玄儿很好了,在园林里的时候抱了玄儿回去,带玄儿到天一堂,还让玄儿睡在父亲的屋子里。。。那么,爹爹是不是也可以回家了?”
西门吹雪忽然间不知道应该对面前的孩子说些什么,因此他只是沉默,片刻之后,摸了摸男孩的头顶,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渐远的白色背影。
夜色催更。
鎏金蟠龙烛台上的冷烛亮着荧荧的光,鼎炉内燃着檀香,殿中寂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良久,似乎是风从窗外吹进,拂起了男人鬓边的发丝,叶孤城醒来,缓缓睁开眼,从椅背上直起了身体。
推开面前案上的公文,叶孤城起身,走向了一扇被风推开的窗户。
方走了几步,长长的眉尖便忽然一跳,叶孤城眼中掠过一丝寒冽的光,下一刻,便已到了窗边。
……可他却在一瞬间,猛然顿住了。
隔着窗纸,窗外暗沉沉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可叶孤城的目光中却仿佛已浮现出了沉甸甸的什么东西,然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那么重,又那么缈远。
“。。。别走。”
于是外面意欲离开的人就这样顿住了脚步,雪白的靴尖在黑夜里,白得几乎发光。男人站在殿外的某处,离窗户的边缘只有一步远,只要往右边稍微移动一下,就能够将身影模糊地印在窗纸上。。。
可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屋里屋外,彼此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连天地,仿佛都在此刻静默了下来。。。
叶孤城定定看着窗外,然后缓缓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身体都快要碰到了窗户上,才重新停下。
良久,叶孤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低低道:“玄儿这几日,还好?”
又是良久,久到叶孤城几乎以为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梦境时,窗外忽有一个声音低沉地响起:“。。。很好。”
男人立在夜色中,缓缓将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忽然觉得身上此刻似乎失去了力量,在说完刚才的两个字后,甚至连腰畔的长剑都已不能够握住。。。
可他还是费力地开了口,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道:“近年,还好?”
叶孤城将目光投到地上,半晌,才回答道:“。。。很好。”
又是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外面那人缓缓侧过头,看着窗上映出的身影,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依然和从前一样,长身直立,脊背挺得笔直,就如同一把,孤镌绝世的寒兵。
……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天一堂近年根基已稳,势力壮大。。。朝中并无要事,各地亦无灾情急告。。。白云城人口增多。。。辰儿武功有进,玄儿也很孝顺懂事。。。”
西门吹雪静静在外面听着那人在房内说话。对方说的明明都是一些公务和家事,没有涉及到彼此半点,可他仍然听的很认真,很仔细。。。
只不过是想看他一眼而已,方才在外面一扇开着的窗畔已看了许久,而现在又听见了声音,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房里的人重新静了下来。西门吹雪似是恍惚了一瞬,然后缓缓道:“当年走时,有一物未曾携去,如今,可还在。”
那人在房内沉默了一时,也没有问他是何物,只隐约听见里面有悉琐地声音响起,既而片刻之后,一道白影便从那扇开着的窗口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外面的夜色当中。
西门吹雪张开右掌,露出方才接到的东西。一支白竹制成的短箫静静躺在掌心,并不是什么名匠所作,亦非古物珍品,仅仅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竹箫而已。。。
手指慢慢抚过短箫下端,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圈字刻在上面。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是那人亲手所制。。。
叶孤城忽然听见一线低沉的箫声从屋外幽幽响起,曲调再熟悉不过,是曾经他最喜欢的一首,也是那人经常吹奏的一首。明明已有三年没有听过奏过,可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静谧冷清的夜里响起,却熟悉得,仿若昨朝。。。
那人一遍一遍地在漆黑的月夜中重复吹着这曲《离思》,箫声幽幽扯破了寂静的夜,又终究消散在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
……。。。半缘修道半缘君。。。
番外。 不思量,自难忘
严冬。
万梅山庄。
满院雪白的寒梅迎霜怒放,冷风吹过,卷落一地的飞雪残花。
老管家轻轻将门推开一道缝隙,指挥着婢女将装有饭菜的食盒放在地上,然后又慢慢关上了门。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盘膝打坐许久的男人听见外面的微响,缓缓睁开了眼,随即,又重新合上。
屋内一色冷白,装饰极为简单,一榻,一桌,一椅,就是这里所有的摆设。
又过了一阵,男人终于结束了今日的修行,起身走到外间的门口,拿起放在那里半天的食盒,从里面一一取出饭菜。
西门吹雪静静坐在桌前用饭。菜肴已经冷了下来,但他并不在乎。
……他已没有多少可以在乎的事情了。
晚间掌上灯后,屋里亮了起来,淡淡的檀香在炉中燃着,桌上放着一盘棋。
两指之中夹着一枚黑子,棋子敲落棋盘的声音,每一下,都冷冷地打破凄静的夜。黑子落下后,苍白修长的手指又从另一只棋盒中取了一颗白子,思索片刻,就又落下。
“啪……”
玉石制的棋子生生敲折在棋盘上,西门吹雪手一顿,指间,是一枚断成两截的白玉棋子。
闭关数月,他的心,还是不静。
……怎么能静。
他已经连一起下棋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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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
剑气划过,平静的湖面,顿起波澜。
清澈的水面上倒映出漆墨般的发,雪白的衣。
西门吹雪静静注视着水里映出的那双眼睛,冷酷,冰寒,没有丝毫的生气。
曾经的他除了剑,生命中再无其他东西,那时,他知道自己甚至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直到后来,他遇见他。
……然而现在,他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
湖面空广,西门吹雪收剑回鞘,在水边站了半天。
他第一次觉得这里的景色不好,仿佛是,少了什么东西。
就像他的心一样。
空空荡荡。
……也许这里,可以种些什么。
……那人,喜欢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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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
湖面上荷花朵朵盛开,到处弥漫着一种开到极盛时的香气,雅致而清郁。
西门吹雪收剑,正要转身回房时,忽不经意间,看见一双尺许长的锦鳞红鲤,在莲叶间追逐嬉戏。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于是那人的模样,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忽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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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年至而立,赴西方,接掌教位。
偶尔一日,有人无意间说起,这里不远处的飞焱山峰顶,有一味药材雪芝,能够安脉养心,有静性润神的奇效。。。
第二天,他携剑上山。
雪封冰寒,千山俱寂。
西门吹雪走在山上,仔仔细细地寻找。
风很大,吹得身上的白衣猎猎作响,翻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