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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亦凝神静听。
叶孤城面上波澜不惊:“自然是在他毁庄之前拿到。其中过程,以我修为,虽艰难些,亦可做到。”
陆小凤面色肃然:“毁庄之前。。。便是那日酒楼相遇后?”
叶孤城微一点头:“不错。”
陆小凤长吸一口气:“你又怎么知道幽灵山庄所在?那里极其隐秘,若不是有独孤美,我绝对找不到路。”
叶孤城待他问出这一连串话,只道:“还有什么,一并问来。”
陆小凤摇头:“有很多。。。我只觉奇怪,为什么你好象一切都早已清清楚楚。”他转头对西门吹雪道:“你和他一起去了山庄?”
西门吹雪头也不抬,只专注于手中长剑:“是。”
叶孤城喝了一口茶:“若非他相助,我此行也未必顺利。”
陆小凤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对这些事这样清楚?”
西门吹雪语气平平:“不知。”
陆小凤叹道:“那你也不问?”
“何必要问。”西门吹雪收起剑,“他不说,自有理由。”
陆小凤不说话了。良久,忽然笑了笑:“我们也是朋友。所以,虽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信你。”
叶孤城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你的眉毛,暂且先留着罢。”
远处忽然响起清越的钟鸣。花满楼道:“新掌门接任仪式已快开始,我们也应去大殿了。”陆小凤起身笑道:“快去,等观完礼,马上下山喝酒。”
四人向山顶走去。叶孤城面色端平,稳稳走在最后。其实这趟武当他不必来,因为陆小凤原本就有惊无险,木道人在最后也将会被人所杀,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他却还是来了,揭露并且击杀了木道人,只因那时木道人手中,会有一样他要取得的东西。
南王终究会谋反,而失败的下场,必然是举家皆灭。
杀死木道人的片刻间,场面正因这一巨大阴谋被揭露而混乱,只一转眼,他便不为人知地从木道人手中的掌门佩剑剑柄中;拿到了那卷记载着无数武林名人隐秘的帐薄,并在后来独处之时,找出了其中一页。
记:叶孤城,母叶氏独女,少时隐姓离家,遇南王,其后不和归返,遂生子。
卷四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六十七。 王府宴席
纱帐重掩,烛影摇红。
身下人断断续续地发出破碎的呻吟,雪白的背上泌出细细的薄汗,大股丝绒样的乌发散在床铺之间,随着身上那人一次次的撞击蛇一般地扭动。
青年蓦地低头咬住下方人的肩膀,喉咙里沉着闷闷的嘶吼,腰身突然狂烈摆动起来。
帐内一时只听喘息声加重,其中夹杂着支离破碎的呜咽。约半盏茶后,塌上云收雨散,室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良久,一只手将纱帐掀开道缝隙,内中人低低向外吩咐:“进来伺候。”
青年任由婢女服侍着净身穿衣完毕,饮一口温热的茶汁,神情慵懒道:“叫薛牧到花厅见我。”婢女应了一声,将盆巾等物收拾妥当,齐齐躬身退下。
塌上人伏在绣褥间,面向床外的绯红色脸颊,仿佛渗进血丝的羊脂玉,说不出地惑人心弦。青年心下一动,俯身在他眼皮上亲了亲,轻笑道:“还好?”
“恩。。。”少年的声音似有些低哑,缩着身子,将锦被往身上拉了拉“世子怎不歇着。。。还有事麽。。。”
“有。”青年简单应了句,手指在一双狭长的凤眼上缓慢抚过,微微笑道:“你最美的便是这对琥珀色眼睛……睡罢。”话毕,起身出了房间。
乌光一闪,剑风已逼到了他的咽喉。好快的出手!好快的剑!
他的人忽然风一般飘了出去。可无论他到了哪里,凌厉的乌光立刻也跟着袭到眼前。
陡然间,他亦动了!手中的青色精芒涮出大朵大朵铺天盖地的剑花,枝头金黄的木叶被森寒的气劲所摧,一片片落了下来。转瞬间便被剑风绞碎。
这种剑法的变化实在太奇诡,招式实在太繁复,一经发出,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掌中乌鞘长剑快如流星,手腕疾抖,纵身向前迎上。人与剑,似已全都在对方这一剑的剑气笼罩之下。却听“叮”的一声,声如龙吟,剑光一合即分,两道白影凌空腾出,衣袂飘飞。
“云海白毫。”叶孤城从石桌上拿起一杯晾着的茶,随手递给向这边走来的男子,自己亦拿了另一盏,缓缓品了一口。
西门吹雪接过,将并未出鞘的长剑置于桌上。“墨江云针更适此时季节。”
叶孤城道:“虽如此,我只道它苦气浓足,不若白毫味淳清正。”目光掠过漆黑剑身上缀着
的珠子,道:“七剑盟眼下几已覆灭,手中茶叶生意都被我接管,里面有顶级龙剑春笋,你带些回去。”
西门吹雪饮一口茶,放下瓷盏:“你何时回南海。”
“约有几日,事情便也尽数了结。”叶孤城眼光看向西门吹雪身后的梧桐,挺拔的树身依旧,枝丫上却仅余着零零落落几十片叶子,在夜风中摇摇欲坠。
萧瑟的凉意浓浓笼在院中。西门吹雪看着满庭落叶,忽道:“已近冬。”
叶孤城道:“冬日万梅山庄梅林盛放,想必景色非常。”
西门吹雪微一颔首:“诚然。”
二人正谈话间,忽有下人来报:“禀城主,南王世子求见。”
“这安越别苑倒是幽静得很。”世子含笑随下人步入庭中,“师父既昨日回来,怎不派人通知我。”
他走得近了,便渐渐看清叶孤城对面坐着的白衣男人形貌。一头漆黑长发直散到腰部以下,并未束冠,只在头顶用雪线穿了几颗一色黑釉石直绕到发根。身上是一件雪色锦缎长袍,宽袖博裾,外面罩着层白茧绸敞衣。那人也不抬眼,只静静喝茶,执杯的手稳如磐石。世子走到距石桌几尺处停下,微微笑道:“原来师父有客在,是我唐突了。”
那男子眼光微微一抬。世子顿觉身遭如同突堕雪窟,寒冰彻骨,眼前竟恍惚闪现出凛冽冬意。一线刀锋般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复又漠然收回。
只此一眼,世子便已知道他是谁。
纵使叶孤鸿如何模仿,也终究不是他。
却听一旁叶孤城道:“你今日来此,可是有事。”世子敛神;恭敬道:“父王欲邀师父入府一叙,特命我前来相请。”
叶孤城眼皮微垂:“既如此,你且待片刻。”
到得王府,早有人进前殿通报。叶孤城与世子徐徐步往大厅,便见殿中灯火通明,歌舞正兴,一众歌姬伶人聚在堂中,管乐丝竹之声渺渺盈室。叶孤城眼角向四周一掠,见诺大的殿中只在首位坐着南王并身旁几名宫妆女子,而宴请的排场却是布置得十分隆重奢华。
其中几名年轻少女只听有人长声而报:“叶城主到……”乍闻之下,不由抬眼向殿门看去。
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殿门口出现了一名白衫男子。冷花丝锦制成的雪色广袖宽身上衣,面料上毫无图纹,罩纱滚边用银线织就,齐顶勒着檀香嵌珠木冠,腰围一条白璧玉带,慢慢步入堂中。眉目冷清,神容平肃,仿佛对周遭的一切熟视无睹。
众人眼见这男子一步步走近,皆不约而同地静静看他。这样的一个男人,应是从那海涛云天深处,乱华尽褪的潭池碧渊中走出来的,怕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是那名动天下的白云城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是那天外飞仙叶孤城!
六十八。 夜宿
案几上的犀鋈香炉正袅袅地浮出青烟,漾出一缕缕似麝非麝的香气,耳边则是笙乐阵阵,舞姬流云般的霓衣华裳飘飞在殿中央,像是一场靡靡的幻影。叶孤城心下不知如何,忽有些不耐,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慢慢品茶。
座上南王却似看出他眼中的冷淡,微一点头,身旁侍立的人便已明了,随即做一个手势,将一众歌姬伶人挥退。
一时间,殿中只隐隐传出些筝音,犹如流水淙淙,恬淡而自得。
南王面上浮着一丝笑意 ,道:“叶城主想来不喜这些俗套,倒是本王疏忽了。”他头上戴着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紫鞓带,双眼微吊,鹰鼻轻勾,颔下蓄着一缕美髯,神貌清耸,贵气逼人,竟仿佛只是四十出头模样,哪里有年过半百之人的老态。
叶孤城道:“王爷言重。”却并不抬眼,只稳稳坐在位上。
南王笑道:“今日是家宴,并无旁人,只有王妃和和本王几个孩儿。”面上笑意渐浓:“叶城主既是勖儿师父,便也是自家人,又何必客气。”
叶孤城听得他道‘自家人’一句,手中杯盏似是一顿,瞬间又恢复平常,竟自端坐不语。
一旁世子亦笑道:“妹妹们成日只向我问师父究竟是何等样人,这回可见着了。”南王身边那几名少女还未及笄,年纪尚小,因此听了这话也并不羞恼,只好奇地向这边偷偷打量。
王妃柔声道:“勖儿,你与城主也学了些日子,却不知武艺是否有长进。”
世子忙笑道:“孩儿得师父指点,虽不敢说有长足进展,倒也比先前精进了好些。”
南王抚须,唇边笑意浅浅:“既如此,便给你母亲看看。”世子听闻,遂从座上起身,向四周一望,目光落在殿门外一株芙蓉树上,于是笑道:“眼下这花开得正盛,不如摘些给母亲和妹妹们簪发。”话毕,一撩下摆,向外走去。
待近得那树前三丈左右,忽提一口气,脚下发力一纵,身子便直向树顶跃去。这株芙蓉生了好些年头,长得极高大,世子这般一纵,却也直直拔上树梢,腾手间便折了一杈枝桠,随即硬生生在空中折腰转身,轻轻落在地上。
南王抚掌微笑:“我儿进展不小。”王妃接了芙蓉,和几位小郡主簪在鬓上,抿嘴浅笑道:“叶城主果是明师。”一双美目在叶孤城身上微微一转,对王爷道:“勖儿交与城主,妾身也自放心。”
南王笑道:“正是。”说话间,一行侍女又奉上精致细点果品,墙角师乐班子亦换了筝曲,悠悠吹起竽来。
这通筵席直近戌时方罢。散宴后,世子引叶孤城至后园一处书房,南王已先一步等在里面。约半个时辰后,只听屋内南王道:“勖儿,代为父送城主。”便见房门一开,叶孤城从中缓缓步出。世子在外候了一阵,此时便上前,引叶孤城出了园子,一边笑道:“夜已深,我适才吩咐人收拾出琅芫轩,师父且将就一宿罢。”叶孤城抬头见月华涂地,星光点点,确是夜深,便道:“也好。”行了一刻,忽淡淡道:“方才王爷与我谈及之事,想必你也知晓。”
世子道:“师父说的可是海上经贸一事?”
叶孤城道:“我已应下此事。王爷既将一概事宜交付与你,想必你也有应对的本事。”
世子笑道:“师父放心,弟子虽不才,却也非那些膏粱纨绔,不通事务。”他眉间神色飞扬,自有一股傲然之气,叶孤城见此,只微一点头,旋即不语。
五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绣着银丝绞纱玉兰,榻间置着白玉枕,铺着一领熏香冰簟,旁边叠着罗衾。叶孤城进得房来,只闻一股幽檀气息扑面而至,虽浓郁却也并无香腻之感,遂上榻合衣而眠。
刚躺下不久,合起的眼便缓缓睁开。不一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启,两个秀美的身影袅袅进了屋内。莹莹烛光照在脸上,竟是一对绝色的双胞美人。
六十九。 丹青
两女初次被谴来奉客,虽知早晚有这么一遭,心中仍不由得忐忑。进得房来,却见一名男子正合衣坐于塌沿,目光泠泠看着二人。他眉眼庄正隆峻,眼尾微微上挑却只显清疏,那唇虽丰润但又棱角分明,配合在一起,整个人便生出一股冷雎味道。二人乍见之下,心中突地一跳,却不知要来侍奉的竟是这般人物,脸上倏然生出几分红霞,心下也隐隐安定了些。
却听那人道:“你们是何人。”音调不粗却低沉,而这低沉又全然不似一般的浑厚喑黯,却是声线浚淡竣泽,又丝丝缕缕地挟着些冷漠之感。二女垂着眼,福了一礼道:“王爷吩咐总管谴奴婢们服侍贵客就寝。”声音娇美柔细,就算用“出谷黄莺”这四个字来形容,也嫌有些侮辱了它。
叶孤城打量一眼面前两名少女。但见她们十七八岁模样,风鬟雾鬓,单肩细腰,纤眉秀目,一颦一笑间极是动人,更难得的却是容貌身量如出一辙,一对姝丽美人,交相辉应,犹增几分颜色。
他心下亦知王候府中此等事情实属平常,但自身对此虽无甚烦恶之意,却也并不苟同。何况他生性淡漠自持,从来不曾近过女色,对肌肤滥淫一事看得极浅。因而此时虽有美人在侧,也只漠然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