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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他没说实话，事实上，昨天打电话之前白毅平曾暗暗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展昭二话不说拒绝了这次出行，证明这两个人对他的国家没有任何感情可言，那么，这支笔他会交到中央，连同白展二人的身份，剩下的事情他也不会再管。反之，他会支持这两人离开，并且将此事彻底隐瞒下来。
这是忠心与私心的冲突，也是国家利益与个人感情的冲突。他们毕竟相识三年，白毅平无法说服自己漠视彼此间的情谊，才将决定权交给了展昭。至于结果，一如他们如今所见。
不过这些便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他语气真挚，行动也足以证明其诚意，白展二人虽然惊异于他的选择，却也明白白毅平若是真想借此做文章，没必要现在就将这笔交给他们。但是——
“你为什么这么做？这似乎对你没有好处，也和你素来的坚持相悖吧？”
白毅平笑了笑，伸手从桌面上拿了一支笔把玩：“人总是有私心的，往小了说，这几年咱们的交情不是假的，我到底有所顾忌；往大了说，就算我将这份录音交上去，国家强留下你们，你们的心也不在那里，一如归雁横秋，始终心心念念着你们的家乡，反倒荒废了正事。这种感情我能理解，与其以后总是防着你们离开的心思，不如干脆成全你们，换取更大的利益。”
他此言一出，白玉堂顿时笑了：“之前那些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恐怕才是你的心里话吧？五爷倒是好奇，你打算如何换取最大的利益？”
白毅平轻咳了一声，有点被红果果揭露心事的尴尬：“你们防人之心太重了！怎么说咱们也有三年的交情。其实我说什么‘最大的利益’，也只是希望在你们离开之前，不要荒废了这边的事情，至少我还期盼着你们多教些东西给那些战士们呢！”
听到此，展昭一挑眉：“我们？”他瞥了眼白玉堂，“你这是打算连玉堂一起算上了？”
白毅平笑呵呵道：“哪里哪里！只不过你们两位素来焦不离孟，所以顺口么——不过玉堂若是一起来，我也万分欢迎啊！”
三言两语之后，之前的凝重气氛便缓和了下来，三人又说了几句，白毅平才道：“这东西我交给你们，并且承诺不会做任何对你们有碍的事情，一来全了咱们的交情，二来也算是我的诚意。”他说着站起身伸出手，“总之尽管有些不舍，在此我还是希望，剩下的有限的时间里，咱们能一如先前合作愉快！”
白展二人眯起眼望了他片刻，展昭率先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白玉堂勾起嘴角，也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成！就冲着你这支笔，剩下的时间白爷便任你算计一次！不过，只此一次！”
白毅平大喜，双手齐出牢牢伸手握住他二人的手掌，重重点了点头。
……
三人又在屋中聊了一阵，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才鱼贯出了书房。白毅平走在最后，跟刘郁芳打了招呼，又伸手将儿子抱起来，亲了亲他的笑脸：“小子，爸爸走咯！等回来后爸爸一定带你出去玩，这次决不食言！”
白云瑞咯咯笑着伸手按住被白毅平亲的脸，又回亲了他一下：“我等你！”
一旁刘郁芳已经替白毅平拿了外套等物，等他将儿子放下后递了过去：“你们在里面聊什么了，这么高兴？”
白毅平笑道：“秘密！呵，好好照顾儿子，在家等我！”说着将儿子递了过去。
刘郁芳伸手接过白云瑞，点点头：“行了！那两位还等你呢，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行程是早就设计好的，一路坐车坐飞机来回颠倒不提，等一行三人到了目的地Z省的省会，已经是第二天深夜时分了。
住处自然也是特一组早就准备好的，无需白展二人多虑。不过出于保密考量，当然没安排什么豪华居所，不过是市中心一家寻常旅店罢了。
隔日三人休息过后，就按照白毅平先前的安排悄悄去了相关单位，取了资料后又顺路观赏了一下边疆的风土人情。边疆民风爽朗，好客的人还是有的，见到陌生客人并未像内地那般露出防备的神色，反倒还算悉心相待。他们这一天走下来，风平浪静，并没发现什么糟糕的事情。
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趟轻松之极的旅行，然而仿佛故意跟他们作对一般，第四天，恶劣冲突再度发生。这次规模较之先前还要大，恰巧发生在距离三人不远的地方。闻讯白展二人飞快赶了过去，白毅平紧随其后，虽然凭借武力强行制住了行凶之人，但已经造成了恶劣的后果。
“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才再次出手么！简直是混账！！”
白毅平目眦欲裂的瞪着姗姗来迟的管理者，抖着手指指向旁边殉难的无辜群众：“这就是你们告诉我的小冲突？小冲突会造成这么大的伤亡？！若不是我的同伴及时赶去，伤亡人数是不是会进一步扩大？！”
先前那些人也没料到这些人的反扑如此快，甚至造成了如此恶劣的影响，面对白毅平的怒气，那些官员也很无措，其中一人伸手扶了扶眼镜：“这个……我们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狡诈，居然还懂得迂回，在我们以为控制住形势的时候突然反扑……”
“没想到？！”白毅平冷声道，“你们没想到的还多了！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人组织的，之前就没细查过？还让他们如此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简直就是摆明了在说他们幕后有人！就今天这种规模，你们之前打报告的时候还好意思说是‘小冲突’？！”
“……”那些人脸上顿时露出郁闷的神色，之前那次冲突显然没有这次规模大，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书面报告自然写的简单了些。但白毅平的证件明显属于中央，这些人虽然觉得被骂的憋屈，面对他的时候却无法硬气起来，只能强撑着腰板继续听训。
白毅平也知道某些地方官员的行事作风，这么大动干戈的训话一方面确实是因为怒气冲天，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敲打敲打这些人，边疆的问题很早以前就有，虽然这几年来平和许多，但不代表他们可以疏忽对待，也算是借此给他们留个深刻的教训。
“总而言之，现在立刻全城戒严，仔细调查背后隐藏的线索，不许再出纰漏！至于之前抓到的那几个人，审了没有？”
还是先前那个戴眼镜的人道：“正在审，不过线索有限。”
“继续审！至少挖出来他们的直接指使人！我亲自去看着，就不信审不出什么东西来！”刑讯方面特一组也是有其手段的，关键时刻白毅平不介意用用。他说完看向白展二人，“你们两个……”
“一起。”展昭代替白玉堂做了回答，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意思。他们完全不清楚边疆那些盘根错节的所谓势力，与其这样出去调查，不如先在这里看看审讯结果。
“也好。”白毅平点点头，算是就此定了安排。他又和有关部门商议了一下后续事宜，细化了之后的打算，才算暂时搞定了这次的事情。
……
对于那些人的审讯，就像先前眼镜男所说，有线索，但是不多。白毅平之前所想不差，那些人虽然好勇斗狠从不手软，却并非幕后主使。调查组从他们口中撬出了所谓的“上级”，却并不肯定，只隐隐约约知晓，这次的事情跟最近上蹿下跳的某个喇嘛组织有关系，但是却没有具体的线索。
“所以还是得要仔细调查啊！”
拿着调查报告，白毅平眉心的夹缝紧的简直能够夹死苍蝇，其实在来之前他就和中央的一些相关人士沟通过，也曾猜测这件事背后多半和那些家伙有关。可惜过分模糊的线索，以及对方麻烦的身份却是最大的绊脚石，让他没办法彻底处理。
这一点对政治接触不深的白展二人自然所知甚少，看着白毅平懊恼的神色，白玉堂很是不以为然：“在这里东想西想有什么用？不付诸行动的话，调查再多也只是几张废纸罢了。”
这一点展昭也有同感，他在大宋的时候虽然身入公门，之前也见过几次包拯办案，然因为他武者的身份，对官场中的条条框框接触不多，自然也不太理解白毅平在踌躇些什么。
白毅平抬头看看他们，苦笑到：“你们不明白。”
白玉堂最不耐他这幅德行，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双手环胸，歪了歪头：“不错，我们确实不明白，但有什么问题，你摊出来说明白便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那个什么达｜赖，不行便抓起来便是！”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总不会错。
“嗤，抓起来？说得容易！”
白毅平烦躁地点了根烟叼在唇边，狠狠地吸了一口。白玉堂言下之意他何尝不懂？然而这件事实在是有些棘手，甚至比某些外交事宜都要麻烦，毕竟涉及到宗教信仰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将事情对这两个人讲清楚，毕竟眼下眼白展二人是他最信得过的助力。
“你们两个，知道达｜赖是谁么？”
这个白展二人还真不知道，虽然偶尔能够从新闻中听到这个名字，但他们毕竟对于这些事情了解甚少，只知道对方是个喇嘛，其他就一头雾水了。
白毅平笑了笑，这个结果他早就知晓：“达｜赖喇嘛，西藏佛教格鲁派与班｜禅并列的两大宗教领袖之一。所谓的转世灵童，按照他们的说法，他们每一世的灵魂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肉体皮囊不一样。藏语中喇嘛是‘上人’，他在这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闻言，展昭扬起剑眉：“土皇帝？”还是每一世都转生的土皇帝？开什么玩笑！
这个答案倒是有趣，白毅平弹了弹烟灰：“可不就是‘土皇帝’么？当年清朝顺治那个大辫子承认了达赖在西藏的政治和宗教地位，也算是彻底给了他名声地位。这个喇嘛不是一般麻烦啊！”
所谓“承认宗教地位”云云是个什么意思，白展二人还是清楚的，换而言之，如今那个所谓的“上人”在这里地位非凡。“你的意思是，若是贸然动了他，会引起社会动荡？”
“很显然是。”白毅平摊摊手，这正是大多数人烦恼的所在，“现任的达｜赖是十四世，名叫丹增嘉措，早年的时候做过一些贡献，并且也签订过和平解放的条约，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是老糊涂了还是闲的蛋疼，开始频频出些怪招，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从背后煽动——我这儿有些文件，你们看看吧！”
他说完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面前两人，这是他之前从眼镜男那里弄过来的资料，现在正好用来给这两个人科普。
展昭伸手接过，和白玉堂翻看了一阵，老实说，这些冗长陈旧的记录看起来十分艰涩，而且其中不乏许多政治用语，两人看了一阵就都无语相对，白玉堂干脆将文件塞回展昭手中，皱眉道：“这些东西——啧，老白，你还是少弄些你们那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出来吧，直接说，你现在烦的是什么，这种困局又要如何解决？”
见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白毅平不禁笑了起来，他将指间的烟头按熄，坐直身体：“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没耐性！我烦的事情多了，捉襟见肘，麻烦只会越翻越多。不过目前最需要做的，还是查清楚那个老喇嘛到底凭借什么如此有恃无恐。”要知道，以前达｜赖虽然也没少做过小动作，但都没有这次这么明目张胆。不查个清楚，马上就是奥｜运会举办的时候了，天知道那老头会不会又干出其他什么荒唐事儿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白毅平所说的种种，目的无非就是一个：揪出那喇嘛背后的人，查探出到底是谁给他撑腰，才会令他如此肆意妄为。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分头行动，或潜入对方腹地调查，或四处打听消息。也许是因为对方这次自觉背后有人撑腰，势大气足的缘故，他们想要查找的讯息并不难发现，很快三人便调查出，躲在Z省动乱之后的幕后黑手，正是另外几个始终虎视眈眈着中州、蠢蠢欲动的国家。
“啧！果然又是这帮不安于室的！”
第三天晚上，白毅平将三人查到的线索归纳总结，看着调查结果发怒之余倒也有些意料之中的笃定。这些年来几方人马明里暗里没少交锋，表面上不过是些政治立场问题，实际上彼此私下里已经没少交火，类似于这次的小动作也从来就不曾停止过。
相对于他的反应，白展二人的反应要郁卒得多。他们虽然都曾见过白毅平交给他们的资料，知晓如今的中国究竟处于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