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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异侠传-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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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的。所以,君夜寒直接将目标定为了烈风集的最高处——同时也是恶人谷中的制高点。那个妖孽,一向是喜欢躲在别人轻易不去的高处,就像她喜欢在纯阳的雪峰上发呆。

    到达目的地,君夜寒抬头望望最高的风车,风车上隐约能看见一点光亮,看上去像是灯笼所发出的微弱光芒。将灯笼放在地上,提起轻功跃上去,果然看见君祭酒缩在风车扇叶背后的横梁上,手里提着中秋时做活动拿到的灯笼。

    感觉到身边来人,君祭酒抬起头——君夜寒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这才想起自己躲了大家大半天了。想到大家可能找了自己很久,君祭酒心虚了,有些无措的垂下头去。

    在君祭酒身边坐下,君夜寒从背包里摸出两只酒坛子,将其中一只放到君祭酒手边。打开自己那只的封泥,喝下一口,夜风所带来的凉意被稍稍驱散了些。“没人会因为你不知道的事情而责怪你,所以你根本就没必要躲。”

    听到君夜寒的话,君祭酒意识到对方并没有生气,不禁松了口气。盯着手边的酒坛子,醒来之后一滴酒都没碰过的君祭酒好奇的打开封泥,扑面而来的酒香让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仰头喝掉一口,辛辣的液体在口腔里烧灼出奇怪的感觉,继而滑过喉咙。微呛。偏过头,君祭酒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的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喝不惯?”听到君祭酒呛到而发出的咳嗽,君夜寒挑眉。“恶人谷就只有这种酒,不习惯也没办法,将就着吧。等到什么时候回纯阳了,我再陪你喝咱们大纯阳宫的烈酒。

    摇摇头,君祭酒忽然胆怯了。[忘川]的每一个人都竭力习惯不同的君祭酒,甚至迁就,小心翼翼的护着。起初她不明白,可渐渐的,她知道这是因为大家对君祭酒的感情使然。因为在乎,所以愿意忍受不会表情不懂感情的她,愿意主动替她的种种不同寻找借口。她发现花谨言和君夜寒都会时不时的瞄自己一眼,不论正在做什么,就像是害怕她随时都会消失不见。她已经习惯了和他们的相处,习惯了接受他们所给予的一切,可昨天花谨言的话语里潜藏的期待和责备,让她猛然惊醒——这一切都不是她应得的。

    “干嘛不说话?我又没生气,不过是突然想和你一起喝酒罢了,顺便在喝完之后把你领回去。要是一夜不归,我保证明天你会被谨言狂轰滥炸。如今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整个儿一霸王花的节奏。”君祭酒的沉默,让君夜寒感到有些好笑,也有些不适应。过去的君祭酒,在自己跟前从来不会承认错误,只会撒娇耍赖拐着弯儿哄自己消气,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幅害怕被责备的小女儿情态。

    “对不起。”君夜寒的话打碎了君祭酒艰难维持着的沉默,鼓足勇气看向对方的眼睛——灯笼的光芒里对方的眼神那么柔和。捕捉到对方脸上的意外和宽容,君祭酒深吸了口气。“其实我不是不记得。”

    这下,君夜寒是真的诧异了。不是不记得,这是什么意思?

    对上君夜寒询问的眼神,君祭酒心虚的别开视线,咬牙。“我……,我其实并不是君祭酒。”

    只觉得刚刚有了点苗头的酒意一瞬间全被夜风吹散了,君夜寒有种赶紧闪人别再继续听下去的冲动。但,他没法让自己站起来离开,因为脑子里骤然充满了君祭酒复活以来的种种陌生。“你……什么意思?”

    君夜寒的声音有些发僵,还有些颤抖,这让君祭酒更加没有底气。可是话已经出了口,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同时,她也不愿意再继续说谎,不愿意继续欺骗真心实意待她的大家。“君祭酒已经死了,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我不是她,我只是……我只是天道创造出来顶替她的。”

    “啪!”

    令人心惊的寂静,继而是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君夜寒手中的酒坛子笔直的掉了下去,一直掉到地面上。

    垂下眼,君夜寒朝下方看着,看着他不可能看得到的酒坛子碎片,有种自己的一部分也碎了的感觉。他想说点什么,也应该说点什么,可是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们口中的系、统大神,就是我说的天道。君祭酒的死亡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他想要挽回却做不到。尽管他尽力了,可最后他只得到了一部分君祭酒的记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创造出来的,只知道他把君祭酒的那些记忆给了我,又根据他所知道的君祭酒模拟了一些基本性格给了我,让我以她的身份到你们身边来。他还说,虽然我看上去和人类没有区别,但感情是无法制造的,所以我并不完全。但通过和你们相处,我能学会什么是感情,从而学会怎样用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天道说,你、叶子焉、花谨言、莫笑白、道远和影月刎颈原本也是和我差不多的,但你们拥有了意识和感情,所以你们成为了真正的人。还有梦想战队,以及现在活跃在各个地方反抗安禄山的原游戏人物,都是这样的情况。他希望我也能和你们一样,成为真正的人。只有那样,我才不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消散。我不想消散,所以我假装自己是君祭酒。可是,你们待我很好,好到让我有了负罪感……。”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越来越弱,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戳进心里,疼痛难当。君夜寒感到窒息,忍不住弓起背,一只手揪住衣服,大口大口的呼吸。可那疼痛所引起的窒息感还是存在,心脏不堪重负的跳动,企图挽救自己。好一会儿,君夜寒才感到好受一些,可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忽视的空虚和茫然。他觉得自己一瞬间变得脆弱不堪,甚至禁不起夜风。

    君祭酒已经死了。

    他依赖着、敬着、爱着又恼着的那个妖孽女人,已经死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

    等了许久都不见君夜寒回来,叶子焉决定出去找找。说不定,自家道长因为生气跟酒娘吵起来了,所以才会耽搁到现在。虽说他不怎么擅长劝架,但好歹给暴走的咩顺毛还是能做到一点的。提上灯笼推开门,叶子焉一只脚刚迈出去就看见君夜寒一脸惨白、摇摇晃晃的向着自己走来。大惊之下,叶子焉直接扔了灯笼猛冲过去拽住君夜寒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刚一靠近就嗅到浓烈的酒气。“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找人吗,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意识早就模糊了,连双眼也已经失去了焦距,可耳边响起的声音很熟悉。君夜寒下意识的偏头,努力的想要看清是谁在跟自己说话,可视野中是看不清五官的重影。

    发觉君夜寒醉得不成样子,叶子焉一瞬间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君夜寒如此情态,因为酒醉而潮红的脸上是触目惊心的脆弱和无助,简直要让他心疼死。费力的将君夜寒往屋子里带,叶子焉已经完全忘记过问是否找到了君祭酒。

    “叶……少?……子焉?”被叶子焉带回屋子里,又被小心的扶到床边靠坐着,君夜寒隐约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是我。”君夜寒努力凑近自己的脸想要看清楚的样子,让叶子焉在焦急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确定君夜寒不会在自己松手之后摔下床,叶子焉转过身打算去弄点水来给君夜寒擦脸。可叶子焉没想到的是,他刚松开一只手就引来了君夜寒的激烈反抗——手被君夜寒使劲的抓住不放。回转身来,发现君夜寒脸上毫无掩饰的恐慌,甚至有些委屈,叶子焉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走。”骤然发力将叶子焉的另一只手也牢牢抓住,整个人像胶水一样黏在叶子焉身上,此时的君夜寒就像是溺水的人拼命抓住岸边的稻草。“别走,别走……。酒娘……混蛋……走了,她……不要我了,你……你不许学她!我不许你走,不许!”

    君夜寒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的话,听得叶子焉一头雾水。加上君夜寒几乎是整个儿挂在自己身上,喝醉了酒的人本就比平时力气大得多,叶子焉一时间竟动弹不得。无可奈何之下,叶子焉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抚。“好,好,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你别着急,好不好?乖,你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摔倒的,不如我们都坐下来慢慢说?我保证我不走,一步都不离开。”

    没反应。无计可施,叶子焉只得继续哄。半晌,忽然听见怀里有低低的抽泣声,吓得叶子焉再顾不得会不会把人弄疼,手忙脚乱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剥开了点,却惊见君夜寒闭着眼睛流泪满面。

    ————————————————————

    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叶子焉看着终于睡着的君夜寒出神——即使睡着了都还牢牢的抓着自己。想到自己从君夜寒断续的醉话中拼凑出来的前因后果,叶子焉只觉得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君祭酒已经死了,他们围着一个冒牌货信以为真。这样的事实,别说君夜寒,就是叶子焉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原本他们就因为君祭酒和野山遗老的死而无法释然,好不容易看到那么一点希望,小心翼翼的护着失而复得的人,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有预谋的欺骗。

    愤怒,叶子焉痛恨系、统如此卑鄙的行事,痛恨明知真相却不言不语接受众人关心的那个冒牌货。空落,原以为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就能等到君祭酒重新想起一切,等到野山遗老再一次站在面前抱着君祭酒大秀恩爱。可是现在却被告知,他们的期待根本就是个笑话,不过是被系、统耍了。天道?哼,不过是天知道怎么进化了的程序组,竟敢以天道自称!最可恨的是竟然利用他们的感情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知道了真相,他们又能做什么?死去的人不会复活,也不能对系、统进行报复,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反手握住君夜寒的手,叶子焉只觉得无力。想必这人正是因为知晓他们无法有所作为,才会一醉至此,才会在酒醉之后像个孩子似的恸哭。哭过醉过,摆在面前的依然是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战乱,依然是不可逆转的死别,还得昂起头挺直脊梁去面对现实。

    “夜寒……”低低的唤对方的名字,即使叶子焉知道熟睡的君夜寒根本不可能回应。“我会一直在的,陪着你,护着你,疼惜你。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冲锋陷阵也好,亡命天涯也罢,我都会同你一起。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战乱结束,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和你一起到老。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不离,不弃。”

 第79章 [卷四第九她叫照影]

    

    [卷四第九,她叫照影]

    恶人谷外面的狼牙大营如何;[忘川]的人已经没心思去关注了;反正如果有什么行动是需要他们出现的话,王遗风会派人叫他们的。十来个人坐在君夜寒和叶子焉的屋子里;自听君夜寒说完话之后就保持着死一般的沉默;屋子里的空气好像都不会流动了。

    什么是虐?怎样才虐?千涯记得他们曾在群里讨论过这个问题;很多次。她还记得,君祭酒说;想要虐一个人物,就要先予之、再取之;夺取的同时还要留一点余地;等到那人从打击中刚刚恢复过来的时候;再以雷霆之势断绝其最后的希望。那时的自己看着屏幕上君祭酒的话激动得小心肝砰砰直跳;说不清是震撼还是惊吓,或许还混杂着疑惑。她一直都觉得,君祭酒总能轻易的抓住人的弱点,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安排情节,最后在最好的时机刺出那致命一击。当然,看着老大虐读者的时候,自认为虐点很高的她总说虐得很爽。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有想哭的冲动呢?她的虐点降低了吗?努力睁大眼睛,千涯强迫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笔上,可脑子里却始终有君祭酒的身影。老大不爱笑,很多时候仅仅是微微勾起嘴角。老大总是很淡定,他们一致认为能够让老大的淡定破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老大很有耐心,每次大家在群里讨论什么或者倾诉发泄什么的时候,她都会一直听着,还会及时的给予回应。尽管,老大也会经常性的在讨论问题的过程中全程跳跃,冷不丁的把话题带向奇异的方向。老大也有激动的时候,比如跟长风渺讨论到即将要写的虐的情节,就会表现出令人胆寒的热情和斗志。

    自己记得那么多,可现在已经是必须要用“缅怀”来定义了。感觉到眼眶里有什么液体倏然掉落下来,千涯忽然就明白了,想哭不是因为虐点降低了,而是因为被虐的是自己。当她以旁观的心态去看老大虐别人的时候她会觉得爽,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明白老大对虐的解释有多么残忍。可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跟老大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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