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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瑟玛站了起来,走去酒架替自己把酒杯添满。“我担心如果我们给他权力代表我们行事,那么不管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我都怕他会对别人承诺一些我不愿意给予的事物。”洛瑟玛停顿了一会,抬头望着雕花的天花板。“不过只要有足够多的辛多雷人随他去达拉然,他终将成为那里的真正领袖,我可不希望他在没有王,哦不,是没有银月政府的授权下这么做。”
“如果罗曼斯不这么固执就好了,”哈杜伦若有所思道。“他曾经在达拉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你也知道他拥有大法师的头衔。他和肯瑞托的人一起共事过,经验丰富,知道该如何应付他们,并且他对自己的国家也是忠心耿耿,我认为他值得信赖。对于艾萨斯而言,罗曼斯是最理想的联络人。”
洛瑟玛听到哈杜伦的话微微笑了笑。“今天是怎么了?居然从你的口中听到了罗曼斯的好话。”
“我从来就不认同那些有关穆鲁的事,对组成血骑士团我也不认同。”哈杜伦承认,“但是那些已经是过去的往事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怀疑他,毕竟如果他要背叛我们,他早就在凯尔萨斯…”这个名字在哈杜伦喉中卡住了,两人很长时间内不发一语。
“哎,”他终于再度开口,“他在那时早就会背叛了。”
“那你怎么想?”洛瑟玛转移话题,回到窗边的位子上坐下。“关于艾萨斯和达拉然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处理?”
“艾萨斯已经把自己当做肯瑞托一员了,”哈杜伦答道。“我可以想象一定有很多人会对能够重新披上肯瑞托战服而欢欣鼓舞。如果肯瑞托愿意接纳我们血精灵一族,那么我们也无力阻止这些人去加盟他们。”
“没错,我们无力阻止。”洛瑟玛沉默片刻之后回答,“然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应该避免正式参与魔枢之战,艾萨斯必须定期向我们汇报,而我们要为他定下明确的限制。但是那些愿意效命的人将在肯瑞托麾下,而非奎尔萨拉斯。”
哈杜伦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洛瑟玛则假装没有注意到朋友眼神中的担忧。“还记得你今早说你是个远行者吗?我看你现在说话可越来越像个国王了呢,洛瑟玛。”哈杜伦道。
哈杜伦坐得远,并没有看到洛瑟玛听到他的话后,手指更加用力地攥住了酒杯。
*****
几天后,洛瑟玛骑上陆行鸟,一路沿着瘟疫之地东北边的山麓前进,但是却不敢俯瞰这片大地;他不仅是个精灵,更是个游侠,他是宽广的树林、清澈的河水和金黄的树叶所孕育的孩子。东洛丹伦这片腐烂的土壤和枯萎的树木扭绞着他的内心,让他几欲作呕。如若不是他的子民不眠不休地守卫着,奎尔萨拉斯的命运也将变为这般。
洛瑟玛转身望向身后,三个远行者的荣誉护卫紧随其后,他们是哈杜伦和罗曼斯坚持派来的。
“无论如何,”哈杜伦道,“你根本就不该前往。我原以为你会在艾萨斯决定到访之际放弃这个愚蠢的念头,但是现在看来,无论我说什么也无法阻止你,那么至少有人护送你才行。别再拒绝了。”罗曼斯本打算派几名血骑士护送,但是显然不可能。“血骑士不会受到欢迎的,”洛瑟玛道。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在心里默念道。还好,罗曼斯在这点上并未过分坚持。
终于他看到了要找的山脊。乍看之下,只是嶙峋山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山包,但他很清楚个中玄机。洛瑟玛拉了拉陆行鸟的缰绳,让其转向前往山上一条狭窄的小径,然后加快了陆行鸟的脚步。没有必要潜行,因为对方的斥候早已注意到有人来访了。
正如洛瑟玛所料,在崎岖的小径上刚行到半路,突然从岩石背后窜出两个人。他们双剑交叉,阻挡了前行的道路,剑碰撞的声音在沉寂的瘟疫之地发出刺耳的回响。“何人胆敢擅自闯入奎尔林斯小屋?”其中一个人问道。
洛瑟玛平静地俯视着他。
“别故意装傻,你知道我是谁。”
另一个人则直视他的眼睛。
“那也不代表你会受到欢迎,塞隆大人。”
洛瑟玛突然拔出背上两把长剑,奎尔林斯卫兵的指节立即因为紧握武器而发白。他还见到其中一人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看起来是准备要对其他躲在不知何处的同伴发出攻击信号。此时摄政王默默地将自己的双剑投掷在地,然后解开身上的弓和箭袋,一同丢到地上。他示意自己的护卫们照做,等到所有护卫都解除武装之后,他抬起眉头。
“这样做够不够表示我的诚意?”
第一个奎尔林斯斥候又开口了:
“告诉我们你为何前来。”
“我来这里是有事要通知游侠之王霍克斯比尔和高阶女祭司唤天者;”他说。“是关于……”他清了清嗓子。“是关于凯尔萨斯王子的事情。”
守卫们考虑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快速瞥了另一人一眼,但依旧没有让视线离开洛瑟玛。洛瑟玛不禁注意到他们的眼睛依旧是纯净的蓝色。终于其中一人对着山脊那边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游侠之王将会决定如何处置你们。跟我来。”
另一个人弹了一下手指,果然如洛瑟玛的预测,另外六个奎尔林斯斥候纷纷从藏身的各个峡谷和缝隙里跳了出来,取走洛瑟玛等人留在地上的武器。洛瑟玛默默地跟着他们前行。
沿山中小径向上走到头,奎尔林斯小屋就坐落在巨石与草丛之间。建造小屋的精良木材已经褪色,凹凸不平,毫无疑问,是由在此地肆虐的天灾军团造成的。至于屋顶的横梁,远行者则用许多腐烂的树叶加以掩饰。洛瑟玛看到此情此景,不禁感到恶心,他试图不去想象这里曾经绿意盎然的景象,每次他到此地来访,都有欢声笑语相迎,而不是现在的愤怒和刀剑。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他把陆行鸟交给了其中一个斥候。斥候将陆行鸟牵到了兽栏,并在临走前向他投来了怀疑的眼神。另一个先前拦路的游侠则是跑进小屋通报。片刻之后,洛瑟玛看到他带着两位他多年未见的精灵回来。
“洛瑟玛塞隆。”高阶女祭司奥萝拉唤天者声音稳重,听不出一丝不友善。“我必须承认,在这看到你让我很惊讶。”
“你真有胆量,”雷萨尔霍克斯比尔冷酷地说道,“你一露面,我就应该让弓箭手们把你射成蜂窝的。”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会如此,但这些话还是刺痛了他。他紧闭双眼,然后慢慢睁开。
“我有一些消息,”他简单地说道,“你们应该知道。”
“你不会寄信来吗?”雷萨尔嘲笑道。
“寄信你会看吗?”洛瑟玛反问道。他从奥萝拉嘴角的微小抽动和雷萨尔紧锁的眉头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他们根本不会看。“我才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从银月城远道而来”,他终于说道,“你们究竟想不想听我带来的消息?”
雷萨尔和奥萝拉望着他,沉默不语,然后转身走进小屋。洛瑟玛紧随其后,在众多高等精灵的注视下走过,心中一阵疼痛。
东部王国的远行者哨所从来就不是奢华之地,但奎尔林斯也未免太破落了些。几面墙上都留下了深深的刀痕,地板上的黑色污点显然是血渍。但这些精灵们却依旧因住在这座小屋而感到自豪。破旧不堪的窗帘经过精心的缝补,墙上那张古老的东洛丹伦羊皮纸地图已经发黄,上面布满了多种墨水的注释,但笔迹工整隽秀。看到这些东西,洛瑟玛内心一阵奇怪的隐痛,似乎重新发现了一封被遗忘的情书。他曾经是位远行者,但那些从前的回忆距离现在已经太遥远,不过是梦一场罢了。
“就在这儿吧,”雷萨尔道,指着一个小房间,然后猛地用手推开房门。“进来后把门关上,”他头也不回地对洛瑟玛冷冷地说道。
洛瑟玛坐在奥萝拉对面。雷萨尔则扫落狭长桌子上一些血迹斑斑的皮甲之后在奥萝拉旁边坐下,两人像法庭上的法官那样瞪视着他,这样的情景让洛瑟玛忍不住苦笑。
“你不是有事要说么,”雷萨尔打破了沉默。“快说吧。”
“几个星期前,一些日怒部队回归我们之中了。”
雷萨尔和奥萝拉不敢相信地睁大双眼。他们的反应让洛瑟玛感到窃喜,尽管这满足感如此虚无。
“以太阳之井之名,”奥萝拉轻声说,“我从未想过他们会回归。”
“那么,”雷萨尔眼神怪异,他让洛瑟玛想到了罗曼斯。“你是受王子之命来此向我们进行官方致歉的吗?”
“是的,”洛瑟玛答道,“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如果这两位高等精灵曾经面露过惊讶的表情,那与现在的脸色相比,先前的讶异都不算什么了。洛瑟玛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血色渐失。
“你他妈的快给我解释清楚,”雷萨尔咒骂道。
洛瑟玛深吸一口气,开始述说最近发生的事件。但他完全没有料到转述整个故事是多么痛苦,尤其是面向两个完全蔑视他的人。他尽力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有时候必须强迫自己说下去。他必须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不然就根本无力说出口。终于,他说完了整个故事,眨了眨眼睛,似乎刚刚睡醒。
“这么说,太阳之井已经回到我们的身边了,”奥萝拉说道。她把脸转向窗户。
“是的,”洛瑟玛答道。
接着又是瘟疫之地特有的死寂般的沉默。洛瑟玛低下头,重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当在奎尔丹纳斯的战役尘埃落定,太阳之井也再度散发出雄伟与骄傲的光芒,洛瑟玛注视太阳之井的惊愕神情就像现在雷萨尔和奥萝拉一样,面对那光芒却感受不到一丝愉悦。他从未想到,太阳之井回归的代价会如此之大。
奥萝拉的声音惊醒了洛瑟玛。“怪不得最近我的魔瘾减轻了许多。我……不再需要帮助了。”
“现在太阳之井的魔法不同于往日了,”洛瑟玛说道,“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需要适应。”
“对于有些人,是的。”奥萝拉向上伸出手,似乎抓住了什么洛瑟玛看不到的东西,让它如长长的丝带般在指间转动。“我是信仰圣光的女祭司,我知道这样的魔法。”“这是伟大的天赋,”洛瑟玛说道。奥萝拉横扫了他一眼,他知道奥萝拉听出了他的底气不足。
“如果王子死了,”雷萨尔道,“那么谁将成为奎尔萨拉斯的国王呢?”
“凯尔萨斯曾亲口宣布,安纳斯特里亚将是奎尔萨拉斯最后的国王。因此,现在还无人担任国王。”
雷萨尔眯起双眼。“那如果有人想要称王呢?”
“没有人有权力这样做。”
雷萨尔瞪视着他。洛瑟玛也报以同样凌厉的眼神。雷萨尔霍克斯比尔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怀疑他,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奥萝拉再度开口,“我猜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们的吧。”
“是的,”洛瑟玛答道。
“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雷萨尔说道。
洛瑟玛闭上眼睛,“还有一件事。”这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还有?”雷萨尔语气平淡。“是什么?”
“自从日怒部队回归后,”洛瑟玛说道,“我们在幽魂之地的地位就更加……更加稳定……远行者的压力也减轻了一点。他们,不,是我愿意为你们长期提供补给。”
洛瑟玛其实已经习惯被那些无法取悦的人嘲笑了,但是却没有料到雷萨尔的嘲笑如此让人心痛。就连奥萝拉这样平常从容自制的女祭司,也因为无法掩饰的鄙夷而变得脸色绯红。
“五年了,就因为我们拒绝像吸血鬼一样从活生生的生物身上吸取法力而被你们强迫离开家园,遗弃在这里自生自灭。”雷萨尔站起身来,靠在桌子上,身体由于愤怒而颤抖。“而现在你要向我们提供帮助?在我们独自承受这么多苦难之后,现在你要向我们提供帮助?在部落在那个自称为游侠的混蛋人类的名义下袭击我们之后,你要向我们提供帮助?你以为我是瞎子吗,洛瑟玛?我真应该杀了你。我不仅该杀了你,还要把你的首级送还给希尔瓦娜斯!”
雷萨尔的暴怒反应让洛瑟玛心痛,但他紧紧抓住了两个字:游侠。一个人类游侠,不会是其他人,据洛瑟玛所知,只有一个人是人类游侠。
“我以为,”他开始慢慢地说,“纳萨诺斯玛瑞斯已经死于天灾手中。”
奥萝拉和雷萨尔同时慢慢转过头看他,他们的脸苍白如纸。自从他来此与这两人会面后,洛瑟玛第一次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喉咙也仿佛哽住了。
奥萝拉先开口了。
“他的确死了,”她说。
洛瑟玛紧盯着奥萝拉。他们一定还有话没说,像躲藏在房间角落的阴影,而他在离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