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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了自己,就像他们原本记忆里也没有自己一样。
他在这一刻无比的想他的父母了。
再爱又如何呢?终究这不是他的世界,没有生他养他的父母啊。人就是这样,遇到了痛苦的事情,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爸妈,只有他们会无条件地爱着你,安慰你。
贾宝玉坐在房里,看着日出日落,那漫天的红霞刺痛了他的眼睛,却也给了他一种希望,止住了他还在流血的心脏。于是他在夜晚敲开了太子府的门,告诉太子他同意了。
太子有些惊讶,不明白贾宝玉怎么就突然同意了。不过现在敬德帝中蛊,局势还不明朗,他不得不改变原有计划,贾宝玉能同意对他来说是很及时也很重要的。
贾宝玉要做的其实并不多,水彻忘了他,那他就跟着太子去婚礼便好,到时只要趁机将水彻迷昏,等他再醒来,一切就是尘埃落定的了。
太子笃定了皇后会迫不及待地给他和水彻娶亲,如果敬德帝真的有个什么不是,那么他们二人便要守三年的孝,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不过太子和水彻两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并不是很担心。
而太子想的,就是逼宫。
他和水彻大婚定会顶上冲喜的帽子,敬德帝的病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不管他会不会坐镇大婚,做好两手准备都是一样的。
大皇子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闪了闪。在他看来,贾宝玉毕竟是爱过水彻的,就算是他表现出来一副毫无留恋的样子,也有可能临时倒戈。所以还是要防。太子终究太信任贾宝玉,但他可不信。
京城的气氛不知何时有点紧张起来。原本计划着半年的南巡,还不到两个月正式宣告结束。敬德帝一行人经过一个月的走走停停回到了京城。就在他们踏入京城的时候,水禄找来的苗疆蛊婆也同一时间到了。
这位看起来极为严肃的老太太被连夜召进了宫里,开始给皇帝看病。他仔细看了看敬德帝的面相,叹了口气,“不愧是皇帝,这一月来想是拿了不少天材地宝吊命,这蛊虫被压制了不少。”
贾宝玉现在太子身后,异常惊讶地看着那个老妪,竟然是他借宿那一家的老妇人。如果没听错的话,这老人是水禄的暗卫在苗疆找到的,一路颠簸护送回京。临县与苗疆十万八千里,这老妪难道会瞬移不成?怎么可能才救了他,没两天就到了苗疆去?
老妇人眼光一转,看到了贾宝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却转瞬即逝。低声开口,“蛊虫可暂时压制,却终不是长久之计。一旦蛊虫产生抗体,天材地宝不再有用,那么它便会疯狂反噬人体,到时恐怕凶多吉少。”
皇后气的立刻就要拿下老妇人,“大胆刁民,你竟然敢如此蔑视皇家!”老妇人的口气的确称不上是恭敬,淡淡的,听着就感觉漫不经心。贾宝玉却知道这老妪定不寻常,忙拉了拉太子的衣服,示意他阻止皇后。
太子不用他提醒也知道,于是马上拦住侍卫,对皇后劝解道:“母后息怒,苗疆之人不懂礼数情有可原,现在是父皇的病情要紧。”水彻跟水禄也劝,皇后这才消了气。
老妪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在场的人,露出一丝怜悯。重新开口:“找我也是没用,这种蛊虫名为‘喀颜’,只有下蛊的人能解,你们要么找到他让他解蛊,要么就直接把他杀了,‘喀颜’的母虫必然在下蛊之人的体内,只要母虫死了,那么皇帝体内的子虫也必死。”
言下之意就是她没有办法。
皇后腿一软就要跌倒地,不敢相信他们千辛万苦找来的蛊婆也不能解这蛊毒。看着龙床上的敬德帝,眼泪啪嗒啪嗒地就落了下来。她和敬德帝是一路扶持着走过来的,虽然敬德帝爱的并不是她,到时这么多年了,他们二人之间早已不能用爱情来衡量。
老妪看着这一切,话锋一转,“若非要找那下蛊之人也不是不可。只是代价很大,不知你们愿不愿意。”见众人都不说话,只是眼神坚定,就知道这句话是白问了。老妪叹了口气,苍老的手指指向了贾宝玉。
“降生时口中含玉,乃女娲补天之遗石,祥瑞之征兆。长至岁虚十四,魂魄淬炼至今,非此世间之精魂,可克一切魑魅。用此人之血肉,可寻无影之踪迹。你们,想好了么?”老妪说完,转过身去。
贾宝玉呆愣在地,感觉自己被殿内的人看的浑身冰冷。
这老妪究竟是什么人?口中含玉还好说,但是魂魄淬炼,说的不正是他的魂魄代替了原来的贾宝玉的魂魄么?她这番话,好像是想让自己去送死!
太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护住贾宝玉。他并不希望敬德帝解了蛊毒,因为他想着这蛊毒说不定是他的人弄出来的。敬德帝的暗卫有多厉害他是知道的,若是他好了,未必查不出这件事是谁干的。
还没等皇后说话,水彻清冷的眸子就望了过来,“这个人……是太子哥哥的幕僚吧?我看这蛊婆有些本事,他也不是什么大家的公子,救父皇要紧!”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贾宝玉的血肉弄下来了。水禄在旁边有些坐立不安,太子这个幕僚他看着面善的紧,刚刚听见那老妪说的话心里就不甚舒服,现在又听水彻冷漠的话语,不知怎的竟有些生气。但现在,也的确是救敬德帝要紧,一个没身份没家世的人当然没有他父皇重要。
所以屋里一片寂静。
太子知道贾宝玉这次逃不过去了,现在不管是谁,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既然那老妪提了出来,他便再不能谈了。无奈之下叹了口气,看来贾宝玉这颗棋子是废了。或许他应该去接触一下那个寒烟?
贾宝玉望着水彻,嘴唇颤抖。他从未想过他爱的这个男人如此冷血,竟是这般的想让他去死。即使是忘了他,即使是忘了他也不能就这样让他死啊。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了?
水彻被他望着,没来由地一阵心烦。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不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真是奇怪,他与这少年从未见过,一次两次的感情波动竟然都是因他而起,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
贾宝玉闭了闭眼,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水彻,我好累了。我……真的受够了……”话音还没有落,他的周身就浮起了极强的白光。
水彻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下意识地就要去抓他,耳边传来刺耳的叫嚣声,就好像是心底的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在他耳边呐喊嘶吼: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给我闭嘴!!”水彻拉了个空,面前贾宝玉的样子越来越淡了。而在一旁的老妪,眼里划过暗光,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利刃,用不是人类的速度移到了水彻身边,对着他的心脏狠狠地刺了进去!
光芒中的贾宝玉瞪大了眼睛,但是即使是他想去看一看也来不及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了无边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疼痛
贾妈妈猛的一晃神,一个盘子就摔在了地上。外面正在看电视的贾爸爸听到声音连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孩子他妈!你干嘛呢?没事吧?”
贾妈妈也大声回了一句,“没事,就摔了一盘子,看你的球吧!”贾爸爸耸耸肩,冲着贾小宝的屋子喊:“小宝啊!你妈脆(cei四声)了一盘子,你赶紧的出来收拾一下!一会在打游戏!今天刚考完,先给家里帮帮忙。”
贾妈妈不理她老公,继续洗盘子。
许久,小卧室的门打开了。贾小宝走了出来,愣愣地盯着沙发上的贾父,没一会眼圈就红了。贾爸爸一看,乐了,“贾小宝你至于么?傻了?让你收拾个盘子你都委屈?那你那个二合一没戏了啊。”
贾小宝没说话,先去厨房收拾碎片去了。
他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这样家庭的温暖,在他的眼前晕染成了昏黄的色调,就像是一场最盛大的梦境。古代各种各样的光鲜亮丽在这一瞬间,也被也被这有些老旧的气氛比了下去。
父亲和母亲还穿着他穿越那天的衣服,他在游戏里的几个月,现世的时间竟然丝毫没有变化。当他在自己的电脑前睁开眼睛时,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钟表——10:31分。他穿越不过才一分钟。
贾妈妈看了一眼走进厨房的儿子,笑了笑,“行了,你爸逗你玩呢。放哪儿一会儿我收拾,你该干嘛干嘛,别在这添乱。”贾小宝沉默地蹲下身,捡起一个碎片狠狠地握在了手上。疼痛是那么的清晰,疼的他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是了,自己回来了,意味着游戏结束了。不再有水彻,不再有那些令人绝望痛苦的场景和事情。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自己能回来,但这些在他父母面前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眼泪,是为祭奠他人生中唯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他也再也不可能像喜欢水彻一样喜欢别人。他曾小心翼翼地给他温柔,教会他什么是爱;也给过他狠狠一击,让他的心支离破碎。
但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贾妈妈一转头就看见儿子满手的血,顿时吓得尖叫了一声,“贾小宝你疯了啊!不是说了让你别动吗?!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你看看你的手!还不赶紧出去让你爸给你消毒!”贾爸爸本来还在外边剥橘子吃,听到这话被橘子汁一呛,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火烧火燎地找急救箱。
贾小宝被父母围着,眼泪止都止不住了。家,永远都是游子的避风港,游子的念想。无论在什么情况下,父母都是一心一意地为着自己孩子着想的。贾氏夫妇被他哭的慌了神,只能不断安慰了。
贾小宝似乎是铁了心的要把委屈发泄出来,先是哽咽,再就是嚎啕大哭。最后贾爸爸看不过眼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行了,不就是手给划了么!哭哭啼啼的是不是男人啊!”
贾妈妈可没有贾爸爸那么粗神经,她直觉儿子的眼神很不一样了,也不像是受了委屈,但就是看着让人心都疼了。
贾小宝哭了一会,凑过去抱住了他爸妈,蹭蹭,继续小声抽噎:“爸妈,我以后好好听你们的话,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贾氏夫妇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儿子。
明明刚才都好好的,不是还说要打游戏么?
——
水彻毫不在意地任由敌人在他的身上砍下一刀,反手就将那人捅了个透彻,再甩甩刀上的血,从下一个敌人奔去。
这场战争已经打了一年了,从一开始的小范围冲突扩大到了全面入侵。让他们都惊讶的是,他们死死防范的边疆没有出任何问题,出问题的是沿海一带。东瀛岛国纠结高丽国,煽动了大青周边的附属国家,打动了进攻。几乎整个海岸线都在饱受战火的侵蚀。
李查克在两年前归来,带回了英国等西方国家最新的研究成果,枪支子弹更是数不胜数。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体积较大的自动纺纱机。
联合着李查克同时请回来的传教士,大青在短短两年内就已经仿制出了枪支,并且开设了大规模的工厂,尽量做出大批成品投入军队使用。
李查克回来的时候是冬天。他去了整整差不多一年,回来交差的时候还在感叹那个像小狐狸一样的贾家二公子,怎么说去就去了呢?人的生命真的脆弱的很。
那时候水彻还躺在床上,养着他最后一点伤。毕竟他被刺的是心口,不是手臂,一时半会极难恢复元气的。李查克问起贾宝玉去了哪里时,水彻就感觉自己的伤口又开始痛了,从内到外地,痉挛着痛。
最后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他已经去世了。”
是啊,他和水禄的人走遍天涯海角,也没能找到他的影子,就像那天刺杀他的老妪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皇家的人每一个人都知道那老妪是为什么要给他那一刀,是为了把下在敬德帝身上的子虫下在他身上。
他没有被蛇咬,所以子虫一下子就又睡了过去。
人人都觉得他可惜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是他该受着的。失忆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听太子跟他说过了,他踢了贾宝玉一脚,无视了他,并且还想让他去送死。
那些都是千刀万剐都不能赎的罪,是轮回百世也不能弥补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