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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不愿过去,只道,“只是我还有些课业要完成……”
“虽然课业很重要,但也是要放松一下,才能更好的学习。”宝钗不想让贾环还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又想起贾环素日与贾兰关系不错,便笑道,“对了,兰儿也在呢。他这几日还一直嘀咕着都找不到你。”
想到贾兰也在那里,贾环不由自主便被说服了。于是随着宝钗往里走。宝钗深恐贾环觉得不自在,便与贾环谈论着几个新出的小玩意,更说若贾环感兴趣,过几日便将这几件新鲜的小玩意送与贾环。
贾环以前很少和薛宝钗接触,如今看下来,薛宝钗处事大方,体贴温柔,是个十足的美人,但没有半点美人的娇气,也难怪贾府众人都喜欢她。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桃花树丛中一抹红色的背影,定睛一看,那却是贾宝玉。而探春正站在他旁边,两人说着什么。
☆、暴虐温柔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面桃花树丛中一抹红色的背影,定睛一看,那却是贾宝玉。而探春正站在他旁边,两人说着什么。
薛宝钗刚要打招呼,那两人谈得热络,又没有意识到身后来人,所以声音一字不漏地传过来。
贾环十分不自在,他早知探春不喜欢自己这个弟弟,自己虽不计较这些,但也不愿与探春多有接触。
只听得那边的探春笑道,“你在城里城外逛的时候,拣那些有意思又不俗气的东西,多替我带几件回来。为了补偿你,我也给你做一双上次那样的鞋,你说怎么样?”
宝玉笑道,“那双鞋是很好,只是平白惹出不少风波,听袭人说,赵姨娘在背后抱怨,说你不给同胞环兄弟做鞋,反而给我做,分明是根本没有把环兄弟放在心上。”
探春脸色立刻沉下来,“他的鞋是该我做的么?他的鞋袜难道不该由下人去做,什么时候该由我负责这些了。”
宝玉忙劝解道,“自然是如此,只是难免赵姨娘和环兄弟心里有些想头。”
探春冷冷道,“他们那些想头,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些阴微下贱的见识,他们只管这么想。我只求他们不要做出些丢人现眼的事情来,平白让人难堪。”
宝钗见话越来越不像样子,便想打断他们的话。又想到一旁的贾环,忙道,“探春妹妹不过是一时气愤,你不要生气。”
贾环表情平静,只是眸中没有半点光亮,便道,“我还是不过去了。抱歉,我先告辞了。”语毕,便快步往前走去。
那边探春宝玉亦听见这边的声响,忙回头像这边看过来。宝钗见贾环十分不想让人发现的样子,便若无其事笑道,“就知道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悄悄话。果然是亲姐弟之间的关系比较亲,我一来,你们两个就不说了。”
宝玉忙笑着走过来。探春亦忙收起脸上愤愤的神情,亦是走过来与宝钗说笑。三人说笑着往那处走去,很快便融入了那一团明亮快乐。
贾环没有过去那边,自然也见不到贾兰。他只能往自己房间走。虽然很想见贾兰,但他不愿面对那些人,所以只能在屋中空坐。
窗外正是春光烂漫,繁华锦簇。只是贾环心却静不下来,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不知坐了多久,才听见门外一阵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贾环忍不住站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门,“兰儿。”
贾兰立在门口,脸色很是阴沉。对于贾环的招呼也没有任何回应。
贾环心觉有异,但看见贾兰实在高兴,便忙揽着贾兰的肩,将他迎进房间,“渴不渴,我倒杯水给你喝。”
刚说到一半,贾兰却微微侧过身子,躲开了贾环的手,显然是不愿跟贾环接触。
贾环的手徒然僵在半空中,许久才慢慢放下。他看向贾环,看见贾环显然不悦的神情,一时有些怅惘。
贾兰一贯乖巧懂事,几时有过这样冰冷的表情。只是此刻贾兰脸上的冷意却明显不过。
贾环尚记得方才探春对自己的露骨厌恶,又看见贾兰这样的表情,忍不住脱口而出,“如今连你也厌恶我了吗?”
贾兰尚在生气,只是看见贾环神情落寞,一时又有些不忍。虽然心底还生着气,却还是劝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这样冷冰冰的?”
贾兰见贾环毫无自觉,愈发恼怒,“因为你明明答应了我要去上学,结果还一再逃课!我快要被你气死了!”
他本已决定在贾环去上课之前都不跟贾环说话,结果贾环根本不在意,反而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好几天,还是自己忍不住,日日挂念,反而跑过来找他。
略显青嫩的声音饱含着怒气。
贾环细看之下,这才发现贾兰的冰冷倒不是厌恶,反而有几分像是与自己在赌气。见贾兰尚愤愤地立在原地,瞪着自己的眼睛像是要将不学无术的自己揍上一通的模样,贾环不由得笑起来,忙哄劝道,“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改正。”
贾兰尚愤愤的,甩开了贾环搭过来的手,赌着气不肯说话。
贾环试图劝说他,“其实我也想去的,只是这几天我有点忙……”
话没说完,贾兰就愤怒地瞪着他,那目光之下,似乎已经知晓他这几天在外面的举动。
贾环一僵,这才道,“兰儿,其实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贾兰愤愤反驳,“谁说的,都是因为环叔你太懒了!”
贾环笑道,“只是我真的不喜欢读书,这样勉强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贾兰忍不住道,“为什么没有好结果?环叔你明明可以学得更好的。到时候我们两人一起去考取功名,等成年之后也能报效朝廷,又成家立业,这样才是正确的路啊。”
看着略显稚气的笑脸一本正经地说着‘报效朝廷’,贾环忍不住笑起来。
贾兰亦微微红了脸,只坚持道,“环叔,以后你还是回到正业上来,不要再在外面胡作非为。”
贾环摇摇头,“兰儿,有些事你不懂。”
“什么不懂?都是环叔你一点也不懂事!”
贾环只觉好笑,但贾兰已经愤愤地瞪着贾环。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要为以后考虑?”
贾兰满脸怒气,贾环想要劝解,但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说。只得搂着贾兰的肩,带他到凳子上坐下。见贾兰激动之下出了一头的汗,贾环便取过汗巾,拭去那稚气脸上的汗珠。
这样的动作有多亲昵,两人都没察觉,却都因为这样的亲近而心境愉悦。
贾兰神色稍缓,半晌才握住贾环执汗巾的手,专注的凝视着贾环,“环叔,明天和我一起去学堂吧。”
那执着的目光让贾环有些犹豫。犹豫许久,却终究道,“不行。你听我说——”
“你还说不行?”
“兰儿,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听我说完。”
贾兰神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我不要听!以后我都不要再跟你说话!”语毕便头也不回地向门外冲去。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转角,又恢复成之前的平静。
房间里又恢复成平静。贾环有些悔意,只是想到那边钱静望不知会有什么动作,自己又怎么能在学堂里安心坐下去。
他想着等过几天贾兰消气之后,再去找贾兰。只是自己坚持不去学堂的话,贾兰只怕不会消气的吧。
心头忧虑,也只得考虑着什么时候再去几次学堂。而且长久逃学,让贾府人发现也会成为一个严重问题。
次日回到店铺,便发现赵复已经弄来了十担大米。周丰家仆人也过来领了那些大米。两人得了一笔不小的收入。按照约定,赵复与贾环将这比钱五五分成。只是贾环让赵复先将这钱放在店中,先用于经营店铺。赵复自然也是很激动。他喜爱经商,如今有了庇护更是如虎添翼。
原本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只是店铺对面钱静望正在修缮的新铺子让两人都极为担忧。谁也不知道这家店铺开了之后,赵复这边的店铺还能有多少生意。
而且钱静望已经摆明了要跟他们作对,到时候是少不了一番争斗。
只是今天店中生意不错,又有那十担大米的丰厚收入,赵复提议便暂时不要想这些,先去酒楼庆祝一番。
两人一同到了酒楼,点了几样小菜。两人对饮,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只是正喝道兴头上,赵复突然道,“贾公子,你看那边。”
贾环扭过头,便见钱静望从楼梯走上来。
赵复尚有不满,“连吃个饭也能碰到他,真是晦气!”
只是还没说完,赵复不满的神情就立刻僵在脸上。因为钱静望身后走出来的人让他彻底僵住。
忠顺王亦与钱静望一同走上楼梯。两人边说边走,关系似乎极为亲密。而钱静望即使在忠顺王面前,亦没有露出卑躬屈膝的神情,依旧是不卑不亢,浅笑间还能看出他浑然天成的傲气。
似乎是察觉到这边的目光,钱静望回头,看见窗边的贾环,立刻便笑道,“贾公子,这么巧?”
贾环神色可怖到吓人,他面色苍白,竭力维持镇定,胸中对忠顺王的仇恨却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钱静望没有得到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贾环两眼。
一旁忠顺王却笑道,“看来别人根本就不认得你啊。你还这么亲热地跟人家打招呼。”
钱静望笑着回头,“怎么会,他已经被我的魅力迷得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说笑着,口气根本不像是王爷与商人之间的态度,反而像是多年的朋友。那两人说笑着,便不再看这边,往里面的包厢走去。
直到两人消失在包厢内,赵复与贾环两人之间是僵死的沉默。
许久,赵复才脸色惨白道,“依我看,钱静望背后的势力就是忠顺王吧。”
贾环只是沉默,放在桌上的双手还在轻颤。
赵复却忍不住道,“难怪钱静望可以一直那么嚣张,更可以将京中所有米铺纳入掌中。有忠顺王这样的势力撑腰,又有谁敢跟他作对。”
赵复看了贾环一眼,发现贾环面色惨白,面色极为恐怖,亦担忧道,“你怎么了?”
贾环勉强克制,才哑声道,“没什么。”
“你是很惊讶吧。毕竟发现钱静望竟可以与忠顺王这般亲近。”
“是很惊讶。”他声音嘶哑,胸中确是憎恶。他是没想到钱静望的身份,没想到钱静望竟不过是忠顺王手下的走狗。
赵复亦皱了眉头,“以后只怕我们的日子会很难熬。即使我们斗得过钱静望,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身后的忠顺王。”
两人同样喝着闷酒,饭吃到最后,两人都没了庆祝的意思,于是都沉闷地往回走。赵复回了米铺,贾环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他不想回贾府,因为那里让他窒息。也不想去店铺,因为他知道那家店铺不可能敌过忠顺王和钱静望。
最后停在雪月楼面前时,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老鸨迎上来招呼他的时候,余光看见斜右边包厢内薛蟠的身影。但贾环亦无激动,反而只像是没看见一般便随着老鸨往楼上走去。
因为贾环一贯对他冷言冷语,上次争吵更是激怒了薛蟠。薛蟠不再像往日那般热情,原本只凉凉打量了贾环一眼,只是看到贾环那惨白的神情和眸中浓郁的痛苦时,他心里也忍不住一揪。几乎本能就大步站起来,想要往那边走去,却是被冯紫英扯住了袖子。
冯紫英和旁人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突然站起来做什么?”
薛蟠一楞,这才又阴沉着脸坐下,“没什么。”
众人便又继续喝酒。但薛蟠心中却心绪不宁。他知道贾环厌恶他,心中倍觉受伤,所以也不愿和贾环主动接触。只是方才看见贾环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又忍不住担心起他。
贾环本就无权无势,在贾府中也不受宠,无人护庇。在贾府,那样低贱的下人都可以那样欺辱他,他在贾府的待遇便是可想而知。而外面那一帮浪荡子也那样欺辱贾环。
贾环今日这样的落寞表情,究竟是谁有欺负了他。
想到此,就恨不得将欺负贾环的人碎尸万段。
而他终于再也坐不下去,猛地站起身,便往楼上贾环去的方向冲去。
打开房门的时候,里面不像其他房间里充斥着吵闹声,却反而极静。贾环正静静坐在桌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贾环也只是淡漠往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回头喝闷酒。
他表情虽然依旧冷淡,只是却能感受到他极力压抑痛苦的感觉。
薛蟠反手关上门,走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贾环不答,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薛蟠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心中早已把欺负贾环的那人砍成碎片,但此刻贾环的神情实在让人心疼,他也不忍激动询问,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