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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打了个寒噤,立时允诺,又听从薛蟠的吩咐,立刻赶去药店里抓药。
☆、钱静望
米铺赵老板全名为赵复,快要四十了。
赵复也生在一个富裕之家,从祖父辈开始就经营这家米铺,所以家中条件很宽裕。
只是自小,他就对读书考取功名不感兴趣,反而对金银有着极为浓厚的兴趣。还是七八岁小孩时就在小伙伴中卖糖葫芦,赚了不少的钱。后来年岁渐长,这个爱财的毛病竟是越来越严重。
不爱美人也不喜好奢侈,却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这间米铺之中,似乎唯恐没有赚够该赚的钱。
之前那一帮纨绔子弟在他米铺里闹事,实在是让他心力憔悴。那一阵子的回忆至今让他心悸。
只是如今有了贾环这个转机,他又有一点点期盼未来,但又不那么确定。他看得出贾环和以往很不一样,是很认真地想做生意。但贾环本性放浪,实在不知此次能坚持多久。
。
烦恼间,门口却突然停下了一顶轿子。
轿顶的紫色帷幔随风飞舞,镶金的轿壁散发着金色光芒。
京城中就连达官贵人都很少用这样奢华的轿子。只是轿中主人钱静望的风采与英俊,却也只有这样奢华的风格才配得上的。
眼见英气逼人且气度不凡的钱静望从轿上下来,又态度从容地往这边走来,赵复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
钱静望是京中闻名的米商,短短两年之内,就垄断了京城大半的米铺。
如今除了三两间老店还在经营之外,几乎所有米铺都在钱静望的麾下。而昨日赵复已经听说,那另外两家米铺也将店铺用贱价卖给了钱静望,如今苦苦支撑的恐怕只有自己一家了。
眼前钱静望锦衣华服,风度翩翩,完全不像一个沉浸在铜臭味中的商人,反而像足了流连于风花雪月的多情大少。
钱静望摇了两下扇子,桃花眼中满是含着迷人笑意,说出的话却是尖锐无比,“赵老板,一个月前,我就派人来跟你商量将这家米铺卖给我之事。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没有考虑好吗?我钱某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静望垄断了京城的米商,与他做对绝对没有好下场。只是这家店是从赵复祖上传下来,赵复自己也对这家店有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随便转送旁人。
赵复强自忍耐,却还是语带恼怒,“钱老板,这家店是赵某祖上传下来的,无论如何不能卖与他人。”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家百年老店在你手上也没什么好下场吧。与其让你这无能之辈将一家店铺弄到倒闭,还不如让钱某来好好经营。”语调又是一贯的尖锐,钱静望的神情却是漫不经心,更像是觉得无聊一般,抬手摩挲着右手的袖子。
赵复被气得发颤,“这是什么话!赵某以礼相待,钱老板你为何这般咄咄逼人?赵某为这家铺子倾尽了心血!虽不敢说让他壮大,但是一直经营不错。街坊邻居也是有目共睹!”
钱静望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么几个月前,光是几个纨绔子弟就弄得你家店铺险些关门,这不是你无能又是什么?”
赵复一楞,这才结结巴巴道,“那是过去的事了。”
“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摆布不了,你又怎么可能经营得了店铺。”
赵复胸中郁闷异常,看见钱静望漫不经心的表情,愈是恼怒,忍不住道,“钱老板处处看不起那些纨绔子弟,但他们背后势力根本是我们惹不起的。你尽可以嘲笑我,但等他们闹到钱老板头上,只怕到时候你也无能为力吧!”
钱静望笑了一声,“我倒想看看他们怎么让我‘无能为力’。”
谈笑自若,但分明没有把那些浪荡子看在眼里。
赵复忍不住道,“所谓士农工商,连田中种地的农民都比我们地位要高。我们商人行业本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职业,要与那些贵族作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钱静望像是听得极其无聊,漫不经心地回头看着窗外。
钱静望停在门外的轿子的轿帘被掀起,里面坐着的一个极尽妖媚的小倌正眼巴巴看着钱静望这边。
钱静望嘴角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小倌立刻满脸通红,而后又飞快钻回轿内。
这边钱静望忙着调情,赵复却紧张无比,脑中却转得飞快。他是决不愿将店铺贱价卖与钱静望,但是自己怎样才能敌过这个垄断了所有米铺的米商。
钱静望看了赵复一眼,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容,而后又正色道,“赵老板,我知这家祖传老店对你很重要。而我钱某也是诚心要买,所以我可以出原来给你的两倍价钱。”
赵复一楞,两倍价钱,纵然还是敌不过这间店铺的在他心中的分量,却也大致与这间店铺的市价相等了。
他是不愿卖的,然而再坚持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好下场。纵然再舍不得这家已经有了感情的店铺,但钱静望财大势大,能如此将京中所有米铺都纳入怀中,背后必然有着不小的势力。
他以前就听说,钱静望与某位王爷来往密切。
而看钱静望这样的底气十足的模样,那传言也多半是真的。
与这样的人作对,自己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赵复已被眼前的事弄得焦头烂额。
他虽然在前一天与贾环做出了约定,可还是对那个不过14岁的少年郎不甚信任。几番纠结之下,他的心已经倾向于将店铺卖与钱静望。
他只以为贾环要经营店铺不过是一时兴起,却不知这是贾环逃离贾府覆灭的重要希望。如果贾环依旧一无所有,那他的下场与以前相比,也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只是这些赵复并不知晓,只在考量是否要以这个较合适的价格卖出店铺。
钱静望似是不欲在这里耗下去,只浅笑看着赵复,“怎么样,赵老板。这个条件足够优渥了吧。说实话,其他的店铺,钱某可都只用了一半的价钱。我诚心与赵老板合作,所以出了这个价钱。”
赵复犹疑不定,只能道,“能否让我再考虑一两日?”
钱静望笑容不变,黑眸中却现出威压,“赵老板已经考虑了一个月,如今却还要再三推脱,钱某是否可以将这理解为赵老板根本无意合作?”
那淡笑的英俊脸庞压迫力十足,更隐隐透露出几分达官贵人特有的傲气。
赵复不由胆寒,他心知,如果现在不用这个价钱卖出,日后钱静望必然会逼得自己倒闭破产,更甚者一无所有。
他咬牙道,“既然如此,那我就……”
话音未落,却是一个有几分清冷的声调打断了这对话。话语简单却坚定无比,“钱老板,你勿需在这里多加威吓,这家店铺是我与赵老板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两人齐齐回头,看见门口一袭青衣的贾环。钱静望用利刃般的目光在贾环身上游走一圈,而后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脸上却反而带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位是?”
“贾家三公子贾环。”赵复忙将贾环迎进房间,却焦灼不安。
说真的,钱静望背后的势力和贾环身后的贾家都是他得罪不起的。纵然昨日一时冲动,应允了贾环的要求。可他事后想想,又觉得和贾环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联手未免太过荒谬。贾环这样的贵家公子自可以随性而动,只怕到时候自己的店铺又要被折腾一番。
相比于与贾环合作,其实他已经倾向于将店铺卖给钱静望了。因为那样的话,他还可以拿着一大笔钱,去其他安逸小城开一个酒楼,然后再好好经营。而与纨绔子弟联手的结果,有可能是自己一文不名。
钱静望依旧是那副浅笑的神情,“赵老板,方才这位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钱静望依旧泰然自若,并没有因为贾环的官家子弟身份而紧张。他这样的傲气,完全不像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商人。
赵复忙道,“钱老板,贾公子是说笑了,既然赵某已经决定,那这家店铺……”他还想说自己确实是准备将店铺卖与钱静望,先让钱静望安心,然后再好好说服贾环。再不行,就收了钱静望的钱之后立刻离开京城,远离这些风波。
还没说完,却被贾环打断了,“赵老板,我们昨日已经有过约定,难道你已经忘了?”
赵复认为贾环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但见贾环眸中阴冷光芒,不由得又有些胆寒,“只是……”
贾环神色严肃道,“这是赵老板的百年家业,我以为赵老板想要好好经营,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放弃。”
“我也不想啊。”赵老板脱口而出。在那些浪荡子和钱静望的压迫下,自己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话方出口,赵老板慌张地看了一眼钱静望,却发现他并未急着催促,反而像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贾环。赵复这才放下心来,打定决心先说服贾环。
贾环却不等他开口,就道,“这家店铺耗费了你祖辈父辈的多少心血,你现在只为了一点钱,就这样将它转手卖与别人?”
赵复满心劝说立刻僵住,心中亦是翻滚起波涛汹涌,只得放低了声调,“贾公子,你就别再为难我了。赵某亦没有其他选择。”
“为什么没有。选择权在你手中,只要你不卖,任何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语气尖锐,竟是把一旁的钱静望完全当成了空气一般。
钱静望望着贾环的目光更深了一些,而后笑道,“赵老板,确实呢,选择权确实是在你手中。是要现在就拿着这一笔钱呢,还是要等到日后店铺破产一无所有才后悔莫及?你可要好好权衡啊。”
语调之间,分明是说,只要赵复不将店铺卖与他,他必会将赵复的米铺整到破产关门。
赵复胸中已是波涛骇浪。脸上的犹豫焦虑神情再明显不过,一时看看钱静望,一时又看看贾环,完全手足无措。
贾环专注凝视着赵复,“赵老板,我说过日后我想和你一起经营,既如此,我就会竭尽全力保护这间铺子,不仅是让那些纨绔子弟不再来捣乱,更要防备任何想要阴谋陷害这间商铺的人。”
钱静望略带惊讶地看了贾环一眼,而后笑意更深,看着赵复道,“赵老板,你要相信这个曾经将你的店铺整到几乎倒闭关门的纨绔子弟吗?”
眼见赵复脸上犹疑神情愈发明显,贾环愤恨咬牙,狠狠盯着钱静望。钱静望也泰然自若地笑着与贾环对视。
两人皆是俊美之人,只是贾环眼中火光分明要将钱静望烧成灰烬,而钱静望的目光则带了些许其他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笑容实在俊美,尤其是那深邃的眸子和颀长的身材,让人脸红心跳。
只是贾环不愈在钱静望身上多浪费时间,只重新看向赵复,“赵老板,你觉得我像是又要随意捣乱的样子吗?”
赵复凝视着贾环,他身材和样貌都略显青嫩,但是眸中的光芒却十分坚定。贾环昨日与现在的行事作风,都和以往大大不同。赵复每每冷静下来,都觉得自己和贾环合作是一个大错误。但当贾环神色认真地站在面前,又觉得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几乎是试探着问道,“贾公子,你真的是想要与赵某合作?也会保护这个铺子?”
贾环立刻应允,“当然。”
这话实在荒诞。要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保护一家商铺。但说的人和回答的人都真心诚意。
一旁钱静望不客气地笑出声来,“贾公子,钱某先跟你挑明。如果我没有得到这间米铺,到时候钱某一定使尽各种手段,逼得这间米铺关门大吉。我倒很想知道,到时候贾公子要怎么来保护这间铺子。”
赵复神色瞬间苍白。
贾环冷冷道,“钱老板这般嚣张跋扈,你以为你能得势多久?”
钱静望凝视着贾环,笑容轻浅,“别这么说。钱某可还指望着看看14岁的贾公子保护这间铺子呢!”
贾环恼怒地盯着钱静望,许久才忍不住道,“可能我是没什么力量。但贾家不会袖手旁观。”他知道贾家不会站出来帮他,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刺激眼前这个笑容刺眼的钱静望。
哪知钱静望笑容更深,“原来是这样啊。”他故意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可眸中的戏谑却分明无比,似乎早已看穿贾环只是一个庶子,在贾家根本不受宠。
贾环不再看他,只对赵复道,“赵老板,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你合作,也想要看见这家铺子生意兴隆。我知道,赵老板你也一定是不愿放弃这家铺子的。”
钱静望懒懒道,“赵老板,你还没决定吗?钱某可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了。是好是歹你自己琢磨。”
话语中的威胁再明显不过。贾环忍不住,往赵复的面前走了一步,又道,“赵老板……”
还未说完,赵老板脸上犹豫神色不再,一脸下定决心的坚毅,“贾公子,我已经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