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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自禁地去看在仙道陪伴下站在远处的牧。
——你什么时候会真正地在意我,看到我的心呢,我的陛下?
伴随着轻响,焰火升起来了。一朵朵,一群群,如浪花般层层叠上,灿烂耀目。
神宗一郎远远看牧的时候,牧看的人却是藤真。
“我说,陵南王啊,”牧的目光在藤真脸上转了两圈,这才回到仙道那边:“贵国的习俗真的是有趣得紧,好看得紧,我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心里有点发痒了。你瞧,那边还有几盏余下的花灯没有人点,不如我们两个一人点上一盏,看看谁的灯飞得更高些,如何?”
仙道拊掌笑道:“如此甚好,我也已经很久没有亲手放过天灯了。”
便有侍从提了灯过来,牧和仙道轮流提了字,点了灯,一齐放飞。片刻后,众人只见那两盏灯虽然都向上飞起,但其中一盏晃晃悠悠,无风之下,就像挂了线似的不住南移,另一盏却浑没阻碍地直直向上,不觉心生疑惑。
藤真早就瞧出了名堂,淡淡地道:“海南王这是想考较我的功夫来着。”
原来牧绅一内功深厚,在放灯之时,便运用隔空打物之法牵制了仙道放出的天灯,暗自弄鬼,要它飞不高远。
这时那天灯早已升了好几丈高,藤真轻轻跃起,足尖在树梢上一点,稍一借力,刚好够着了仙道放的灯,于是轻轻一托,那灯骤然升了老高,一下子脱开了掣肘,不一会便比牧放的灯还要高出许多,渐渐地便模糊在半空中众多的天灯里,不怎么看得清了。
藤真任务完成,在空中做了几个姿态曼妙的鹞子翻身,替仙道挣够了面子,这才稳稳落下。刚一落下便赢得山头山脚下无数人满场喝彩。
这些喝彩的人中,有官兵也有平民百姓,甚至还有海南王的随行属员们。这本就是一个狂欢的场合,他们见到陵南王年纪轻轻,身边竟然有这般才具的少年,无不刮目相看。
藤真在牧的眼中也看到了意料之中的惊艳,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拱了拱手,道:“失礼了。”便退回到仙道身后。他不笑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垂眉顺眼的生冷模样。
仙道却开心无比,笑嘻嘻地揽住了他的肩,轻声道:“说吧,要我怎样感谢你都行。”
藤真一躬身,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摆脱了仙道的亲热:“陛下说笑了,藤真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而已。”
仙道挠了挠头,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贴上去附在藤真耳畔道:“刚才我在天灯上写了什么字……你有没有看见?”
藤真一怔,不知仙道提这个做什么:“不是‘国泰民安’吗?”
“我说的是背面。”
“……背面?”藤真刚才并没有注意仙道在祈福纸的背面写了什么字,但是在施展轻功去托灯笼的时候,他明明是看到了的,只是那是一瞬间的事,就没有去细想它的意思。这时仙道提及,他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忆起来,霎时心头柔情涌动,不觉动容。
仙道见他领悟,顿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地跑开,藤真一跺脚,叫道:“陛下,陛下……”发足追了上去。远处,越野宏明正安排海南王一行去山脚下观看其他的节目,顺便品尝陵南民间的特色小吃。更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围着篝火手拉手热热闹闹地唱歌跳舞。
在这样美好的一个夜晚,每个人都祈求着属于自己的幸福,无数盏天灯飘向天际,像星星也像眼睛。它们中有的中途掉落,但更多的随着升高而渐渐消逝,被认为是上达了天听,所以他们相信,只要等到来年,那上面写着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
南烈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谢谢大家。这篇其实是当时一起写好的,本想改一改发上来,结果不知为什么,竟然竟然就拖到了现在… …、、抱头,事实证明,我真的太能拖了。。。南烈自小就不是一个是非观念足够明晰的孩子。
爹娘常常会不自觉地用羡慕的语气说:“都是一个先生教出来的,你看看人家健司……”
天才么?那样的完美么?
其实并不怎么讨厌这位远房的表兄弟,但是爹娘说得多了,总会感到腻烦,何况那个人又是那么的骄傲,以及……无所畏惧。
很久以后,当偶尔回想起那一次一块青石砚台无端飞落在藤真额角的恶作剧,他还是会很无辜的想,我不是故意的。
——不,那真的不是妒忌!他不过是一时间起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想要证实,那个垂眉冷眼、却对种种刁难的命题句句应答如流的家伙也是个人,而且也只是个同他们一般无二的寻常人罢了。
两年后的八月里,仍然还只是个孩子的他费力地把另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子从翔河里湿漉漉地捞出来时,有些好笑地想,什么风华盖世,什么惊才绝艳——不过如此而已。
他伏在他的身边,帮助他吐出灌进腹腔的水,小心地处置,直到后者清醒过来。
藤真醒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同贵公子的衣服一起卖了,换回了一把剑。
南瞪大眼睛瞧他,有些惊讶地笑了:“你,不会也是想做和我们一样的人吧?”
有时他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怔怔地坐视重要的东西从眼前溜走。但没有办法,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那个人不再是一块没有瑕疵,任凭雕琢的美玉。
他锋芒毕露,而他棱角更甚。
原本也够不上朋友,他与他从所未有地疏远。
直到有一天,他亲眼看见师父重伤坠崖,那个人在暗空下长跽不起,他才知道,原来,他还是有心的。
南只是想追随北野先生而已。
北野先生不在,不论丰玉的继任掌门是谁,对他已全无意义。
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理念,江湖上对他怎么称谓,他也毫不萦怀。
在这样如水般流逝的日子里,日子过得十分混沌。翔河边时常演绎着各种故事,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莺莺燕燕,有人痴痴傻傻,有人选择把心底的秘密丢进水里,也有人选择在水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有一天,他又在水中拾起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在他的摇晃下蓦然睁眼,耀眼的阳光下,他目光中的凌厉与决绝竟与那人当年有几分相似。
冥冥中不知什么在牵引,他就此放心不下这个少年。
随后的许多许多天,南的人生忽然就戏剧般地有了目标,虽然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承认,当他下定决心即使受到讨厌也要暗中保护流川的那一刻,他真正想要保护的,究竟是什么?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因为不能容忍,因为绝不后悔,因为……
人生便是这样,由无数选择组成,当你做出抉择时,便一定意味着因之放弃了其他的东西。
只要一样,不后悔,就好。
而他,至死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