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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的流川枫。
往常只要自己一有危险,那个人不管在哪里,都一定会及时赶到,保护自己周全。
——现在刺客又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出现?
……
自从听说那两个重要的消息之后,藤真心中不安的阴影就开始迅速地扩散。
心跳得好厉害。
每次出现这种感觉,仙道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这既是直觉,也是经验。
可是为什么他在这种时候故意把我遣开,什么都不告诉我?
当藤真终于下定决心,即使违抗命令会被仙道责怪,他也要去找仙道时,远处隐现的火光更加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
……本来是可以及时赶到的,可惜他遇上了牧。
“你想怎样?”
“我要你……”
“……我要你跟我走。”
牧是认真的。
“……可以。”
“你肯答应?”牧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惊喜。
“你可以杀了我,然后带走我的尸体。”藤真的嘴角微微扬起。
牧有三千后宫佳丽,却没有一个美丽聪慧如藤真;牧有无数精干的属下,却没有一个忠贞坚定如藤真。
那种叫做妒嫉的情绪不觉间又爬上了牧的心头。
我本不屑这样做的,但是——
牧的瞳孔开始收缩。
——如果我得不到你的话,仙道也别想得到你。
……
于是仙道赶来时,“正好”听到牧暧昧的笑声。
藤真虽然是在和他过招,但显然落在下风,招招受制。
只听见牧笑道:“对了,藤真,其实你的左手比右手强嘛,为什么不试试?”
……
这句话说中了仙道长久以来心里的一个疑问。
仙道沉声喝道:“藤真!”
没想到藤真并未将剑换至左手,反而道:“不行……”
牧笑道:“藤真,其实仙道气数已尽,我们不用再瞒着他了。如果不是你悄悄溜出宫来,将地图和与翔阳定盟的事情在第一时间通知给我,我也不会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啊。”
这句话又重重地敲在仙道心头。
的确,藤真偶尔会瞒着自己,偷偷溜出宫去。
藤真怒道:“你……”
牧笑嘻嘻地又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他知道好了,其实你早就是我的了,左腰上的那一朵很漂亮呀。……哦,我差点忘了,他好象还没碰过你的,嘿嘿!”
牧藤二人过招时,牧一直处于上风。只有他二人自己知道,牧暗运内力封住了藤真的气息,使藤真虽然表面上仍可以见招拆招,却胸口逼闷,说不出话来,看上去犹如理亏了一般。
藤真耳听牧一派胡言,仙道竟似全都相信,自己又无法争辩,心中气苦,手下慢了一慢,被牧一掌拍中,仿佛要验证牧的话似的,身子竟然柔柔地倒在牧的怀里,立刻被牧一把搂住。
牧早已算准了藤真性情高傲,即使他向仙道汇报那天的事,也决不会说出洗澡时被自己压倒在地这种难堪的细节;至于后来藤真溜出宫去杀南烈,牧派了同来的清田暗中尾随,所以知道原委。
而听了这番话,眼见牧轻轻一拍,藤真就软在他怀里的样子,仙道不由得脸色铁青。
——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心中最怕的一件事,不是自己和陵南遇险,而是藤真的背叛。
牧仍在大笑:“……我们海南的策略一向是‘远交近攻’,陵南居然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成王败寇,他有资格笑。
仙道脸上再没有表情,一字一字地道:“翔阳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牧忽然笑不出来了,他吃惊地张大了口。
——不是因为仙道的话,而是因为仙道已出手!
没有人见过仙道出手。
平日里的仙道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一副懒洋洋与世无争的样子,没有人知道仙道也会武功。
可是仙道不但会武功,而且还是个高手。
藤真昏迷过去的前一刻,看到的就是仙道的出手。
……
他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仍是仙道。
“啊,你没事……”欢喜的笑容。
这是藤真第一个自然的反应。
仙道扯了扯嘴角:“真像,你装的可真像。”
什么?
下一刻,藤真感到凉凉的,才发觉身上所有的衣裤,竟已被全部脱光。
自己已完全□。
仙道的手轻轻地抚摩着他肌肤雪白、线条优美,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从肩颈开始,锁骨,胸膛,平滑的小腹,然后在纤细的腰肢左侧鲜明的胎记处停留了一下,滑过了小巧的臀部和光滑修长的腿,直到圆润可爱的足踝,最后握住了藤真的脚。敏感的肌肤随着仙道手的滑过不由微微地收缩。
“漂亮,你长得可真漂亮。”
然后藤真才发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被牢牢地绑缚在床头的两端。
……
“这是做什么?”
“检查身体呀,因为牧刚才说他上过你了,我要看证据。”
“……你相信他的话?”藤真的心一下子冷了。
仙道从怀中掏出那本奏折,随手扔在床上,冷笑道:“高头给你的好处,真的值得你这么做?”
“还有这个,你和高头互通的信件,要不要我念念?”
“我还真是太不了解你了!”
一边用手驰骋着,一边注视着床上玉体横陈的人儿又惊又羞的反应,仙道淡淡地笑了,只觉得嘴里都是苦水。
“我知道你想说话。你真狡猾,明知我一听到你的声音就会心软的,对不对?”
清丽绝俗的容颜在火光辉映下更显得娇俏无伦,仙道的寝宫,是此时火势唯一还没有蔓延到的地方。
就是这楚楚动人的神情欺骗了我吗?
“……我这个陵南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明知已经被人背叛了,居然还是一样喜欢那个人。”仙道的语调仍淡淡的,却流露着深深的愤怒和伤心。
在仙道的抚弄下,藤真不由自主地回应,发出了一串含混轻微的呜咽声。
──我本来想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就好,一生一世,我都决不会碰你。
──可是没有料到,你竟然从头到尾就是高头派在我身边的奸细。
再过半个时辰,高头的卫教军摆脱了池上和越野的牵制,就会到达皇宫了。皇宫内火光浓烟,早已弥漫成一片,现在要走也来不及了。
而留在宫中的几个侍卫被派出去探路,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
“至少此刻,这个身体是属于我的。”
迷迷糊糊地感受着仙道的体重和气息,藤真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个片段。
……
──仙道从容地站了起来,走到他的对面,握住了他的双肩,两人的脸颊第一次如此靠近,近的足以暴露仙道灿烂笑容背后无法掩饰的落寞。
那个时候仙道对他说:“我也很想让你作我的丞相或者大将军什么的,但是这样的话就不能时时刻刻都见到你了。我,是不是很贪心?”
……
──手中的动作刚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已经抢先赔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决不会在第二个人面前对你这么做,好不好?千万别再谢恩了,你一跪下我就头晕。”
……
──“藤真,先皇和母后已经过世,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那次仙道认真地说。
……
──没有回答,仙道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肢,一手托起他的脸。然后,仙道手中用力,让他无法躲避,俯身轻轻覆上他的唇。
……
──还有那回,仙道让他相信那只是一时的酒后乱性时,他恍然间失落的感觉。
……
──“放弃流川枫。”
南烈忽然笑了:“你为什么不放弃仙道?”
“你爱上仙道了。”
……
南烈的话忽然间映现在脑海里。
难道我真的爱上仙道了么?藤真也曾经反反复复地问过自己,但直到此时,答案才变得清晰起来。
身体竟然反应得比思想还要快,茫然间就迷醉在仙道深深的亲吻中。藤真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甜蜜而美妙的体验。
这一次是真正情人间的亲吻。
然而下一刻,两人的身体都僵住了。
一个忘记了惩罚,一个忘记了反抗。
现实不但残酷,而且可悲。
……
泪水扭曲了眼前的世界,藤真再次昏迷过去的那一刻,两人间的某种东西无声地破碎了。
无情的火焰吞没了苦涩的□。
浓烟滚滚。
天色,已近黄昏。
………………
真相
陵南一向有“厚德载物”的古训,因此陵南的历代皇帝自小便要接受宽厚待人的教育,仙道彰自然也不例外,而且他做的也许比陵南以往任何一个皇帝都要好——这已为群臣所公认。
福田吉兆是陵南一员常胜的猛将,但此人性情乖僻敏感,极难驾役,仙道父亲在世时拿他也没有办法。这种看法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陵南诸臣在上朝时曾亲眼目睹福田吉兆当着皇帝的面狠狠地打过田冈国师。虽然越野想破了头至今也不明白事后仙道是怎样调解开了这两个人,既不伤福田的自尊心,又满足了田冈浅薄的自负;但越野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福田吉兆那段由目无仙道,转而对皇帝死心塌地的拜服历程。
福田性格内向,说话直露而不顾场合。一次在一场礼仪性的国宴上,仙道乘兴挥墨,群臣赞不绝口。偏是福田看了,只冷冷地说:“有个字写错了。”众人均感败兴和尴尬,越野急得暗暗在案下踩了阿福一脚,福田却不为所动。谁知仙道挠了挠头,毫不在意地笑道:“若无福田将军提醒,众卿都要指鹿为马吗?朕重新写过就是了。”于是轻描淡写地将此事带过。
越野还记得,那又是一次在他们随仙道微服出宫私访的路上。
原本仙福越三人并骑一排于道上,福田不知何时落下了手中玩弄的一枚铜板,铜板落地。
福越二人已策马奔出老远,仙道却未见跟上。待到二人回头找到仙道,却见他正微笑着一手从一个农妇手中接过那枚铜板,一手递给她一锭官银作为酬谢。
三人重新上路时,越野忍不住问道:“陛下,这只是一枚铜板而已,为何陛下要大费周章拿回,还竟以官银相酬?”
——那真的只是一枚非常普通的铜板。
仙道嘴角随意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露出了一种福越二人所并不熟知的寂寥表情:“……刚才这枚铜板,差点就要落入阴沟里去。”
越野还未明白,福田却已有些懂了:“滚到阴沟里去的铜板,当然就不能再用了。”
——再小的东西都有自己的价值。茫茫宇宙苍生,即使是一只蚊蚋,当它振翅飞过天空时,也未尝不是傲然四视,以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
而且,无论金子还是铜板,不论在哪个人手里,也唯只有在人的手里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这么说,陛下并不是为了一枚铜板,而是为了这世间总的财富不致白白浪费才以银子相酬。”越野一边想,一边慢慢接口道。
——身为陵南的皇帝,仙道早已没有了私财的意识,心为天下先。这就是帝王想普通人所不想,做普通人所不能的宽广胸怀。
越野才稍稍有点悟出些道理,福田已正色下马拜倒在地。他不善辞令,此举已极尽表达了他对仙道所有的尊敬和爱戴。越野一怔,也急忙下马拜倒。
……
和无数陵南臣下一样,此刻越野坚定地确信,这样令众人倾心拥护的仙道,一定能带领大家度过眼前的难关,带给陵南新的希望。毕竟,边境的战事有鱼住、福田、植草等大将拼死抵御,暂时总能挡得一挡;而宫廷政变的成败,却在很大程度上是时间的问题,那么,就要看自己和高头他们谁的手脚快了。
越野忽然皱了皱眉。
他忽然忆起,仙道陛下遇到藤真,也正是那次微服出宫私访时的事。
……
仙道从小就被称做天才,他也的确创造过很多奇迹。
但眼前发生的事却无法用奇迹来解释。
当三井的飞镖、流川的刀、赤木的铁拳和宫城的流星锤同时招呼过来,而他手中的剑却碰巧断开的时候,一股无比熟悉的剑气震歪了湘北四人兵刃的准头,才使一时大意的仙道得以避开。
——那是藤真的剑气。
“陛下快走!”依旧清朗的声音,却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