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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佬抿抿嘴,“小茵好点没?”
王彧尧脸色阴郁:“还是那样,从昨天到现在没同我讲过一句话,我倒希望她能与我吵架,或者大哭一场。我搏命挣钱,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另一方面也想让她过好日子。我就她一个亲人。”说到这里,他不忍再继续,只是咬牙切齿道:“可是我现今看着她这样,真想砍了蒋永健那个人渣。”
王彧尧想了想又提醒他:“以后杨兴荣的事情,我们要少管,接完这笔就换人。我听人讲,大陆警方已经盯紧他,那边反贪正严,他同某些官员交情不浅,万一他出事,保不齐大陆那边与商业调查科合作,届时我们就倒大霉。”
现在杨兴荣已经被卷入行贿一事,这事情牵扯至很多人,大陆纪委正在调查,若是有足够证据便结束调查,届时立即移交至检察院,如今再加上洗钱一事,给对岸那边察觉到,恐怕不会轻易罢手,虽说是一国两制,但王彧尧权衡片刻还是决定放弃眼前利益。
“尧哥,这样会不会不讲道义?”
王彧尧不可思议一笑: “道义?这时候你还来同我讲道义,我只是换客户,我们几时出卖他?再说我们同他只是雇佣关系,他更无有恩于我,也无帮过我任何事,除却金钱这层链接关系,我们同他无任何交情。他要是落在大陆警方手里随时都是死路一条。你愿意再同他扯上关系?”
辉佬脸色难看,没在开口。
待辉佬从王彧尧房间出来,方玫才轻声进去,悄然合上房门。
方玫站在王彧尧身后体贴为他揉肩舒缓疲惫。
王彧尧闭目享受,并无说话。
“舒不舒服。有无感觉好点?”
“嗯。”他应了声,语调慵懒。
见王彧尧眉头舒展,方玫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彧尧,其实我可以和你一起来照顾小茵。”
王彧尧脸色微变,并没回答,方玫见他神情变化又紧接说:“我毕竟是女性,许多事情比你要方便。佣人年纪大,有些事情也是力不从心。”
王彧尧想了想觉得可行,略微沉吟片刻后,又摇头说:“还是不用了。”方玫肯照顾王茵他当然很开乐意,只是怕王茵生气。
方玫见王彧尧不为所动,语气哀怨:“你是怕小茵会不开心?你这样迁就她,看重她,你不知这早已经超出一个兄长的界限,更何况你们并不是亲兄妹,你这样对她,就不怕她乱想。”
她这话好似触及炸弹,王彧尧立即睁眼,神色凝重:“痴线!她是我妹妹,我不看重她还要看重谁,她之所以眼睛看不见,是因为她不顾性命为我挡了一棒,现今躺在床上也是我而起,她是我王彧尧唯一的亲人。阿玫,你吃醋也要看准人,当初同我在一起时,我早已告诉你,我就是人渣一个,对女人不谈真感情,更不信婚姻。你愿意跟我,就跟。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你对女人没有感情,就只对王茵有感情。对不对?王彧尧,你真只当她是你妹妹?”
王彧尧气急败坏,起身扣着她的手臂低吼道:“给我闭嘴,发什么癫,话不要乱讲!”女人果然是个麻烦物,话不投机又会同你争吵,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他懒得再同她多说,转身离开,方玫上前一步,在身后紧抱着他,放低身段说:“彧尧,不怪我乱想,你自己心里怎么想的,你自然清楚,我只是想同你一起照顾小茵,我不想被你们隔绝在外,我也想融入你们之间的生活,替你照顾她。我是你女朋友,不是别人。”
方玫这番话说得至情至性,令王彧尧有过片刻动容。她工作方面是他的得力助手,在处理感情方面更是张弛有度,善解人意。只因为她知道王彧尧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有时候女人太过蛮横无理,反而给了男人离开的理由,但是她不会这样傻。
是她的东西,就要牢牢抓紧在手。
在第三天之后,王茵的情绪已然稳定,王彧尧这两天定期带她看医生,晚间在药物的作用下,已可以安然入睡。
她现在愿意同他说话,有时候两人会聊起以前曾在温哥华的生活,王彧尧当时也是笑了笑,再回了一句:“别总是回忆过去,做人最要紧的是以后,那些不好的事情,谁愿意记住。”
白天王彧尧在房间看电脑,偶尔接听辉佬电话,安排他事情。匡北明来看过王茵一次,但都是因王彧尧的语气不善,而尴尬离开。在匡北明走前,王彧尧还不忘将他的外套丢还给他。
今日闲时无事,王彧尧坐在王茵床前为她念报纸。
“政府正式实行强制性公积金计划。雇主及雇员双方共同供款成立基金,雇员要到65岁后或个别原因,可取得供款……”
他上午都在念报,嗓音低低沉沉,让王茵听了不禁沦陷其中,从开头到结尾她已然不知他念的什么事,只是单纯迷恋他此时此刻的声音和他的气息。
念完一段,他随手摸了摸她头,低头看着她,放下报纸,语气难得温柔:“小茵,想不想出去逛街,我陪你。”
王茵只觉得不可置信,狐疑问:“彧尧,你怎么了?”
王彧尧突然转性,令她瞬间适应不来,应该讲是受宠若惊。以前他从不陪她做这些事情,甚至于到后来连带她去看医生都是由辉佬和富村代劳。如今在经历蒋永健的那件事之后,他在家寸步不离陪着她养伤,也许是真的对她愧疚已深。
“没怎么,你以前不是让匡北明带你出海游玩,怎么,他可以,如今我不可以?”
王茵蹙眉瞪他一眼,不想与他理论,好搞笑,明明是他不愿意陪同,反而怪到自己头上。
见她微微动身,他又紧忙问:“后背还痒不痒,要不要喊阿婆进来帮你上药?”
王茵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伴随着零零碎碎的小口子,有些玻璃碎片已经深嵌皮肉。从医院拔出玻璃碎片就花了半个小时。当时王彧尧在坐在长椅等候,手拿着匡北明那件染上血的西装服,早已经心乱如麻。
她不说话,脑袋往他怀里钻,还伸手在他胸膛画圈。
“别闹,听话好不好啊。”他准确无误抓住她那只捣乱的手,语气显得很是无奈。
更怕碰到她伤口,他不敢动她,她躺在他怀里,身体柔软,还散发的淡淡地清香,逼得他满腔热火无处发泄。
他们难得如此亲密,甚至没有推开她,王茵想留住此时的每分每秒,小声喊他:“彧尧。”
他躺在床上,双眼微阖,淡淡地应了声:“嗯。”
她又喊了一声:“彧尧。”
王彧尧这才睁眼看向她,忍不住发笑:“怎么了?”
“彧尧,彧尧彧尧。”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只觉得心中甜蜜不已,她现在越来越贪恋这种感觉,甚至到了饮鸩止渴的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等小敛回来再码。么么哒(づ ̄3 ̄)づ╭
甜不甜?够不够甜,还觉得虐么?
既然这样都出来说句话呀。。。
☆、第二十一章
白天阿婆帮王茵上药,王彧尧便主动退出房间。
“疼啊;阿婆你轻点呀。”王茵光着背趴在床上疼得直叫。
阿婆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阿茵真有趣,为何不在王先生面前喊疼。你这样他更加心疼,就会加倍对你好。自己躲在房间强忍着同阿婆哭天喊地,真的好受?”
王茵咬咬牙;语气苦恼:“我只是不想他担心嘛。”过了一会儿她又压低声音说:“我看到他好似很自责。”见到王彧尧因自己现在这样;竟然肯寸步不离守再她身旁;她想想都觉得感动。以往不管怎样,他自己的事情总是第一位;他的目标除了挣钱好像更无其他喜好。
她心里多少有些怪他,幼时就尝过被人抛弃的滋味,所以在这方面便更看重和王彧尧之间的感情;她会患得患失,会担心王彧尧随时抛弃自己,有时她偶尔会恨他将她一人丢在家;更恼他因为方玫而忽略自己;如今看到王彧尧对她言听计从;小心翼翼她觉得好似在做梦。
她不敢告诉他一切;更不敢向他吐露自己的心声,因为她知道到头来都会一无所有。
阿婆摇头笑了笑:“王先生确实很看重你。连阿婆也弄糊涂了。”后面那句阿婆小声嘀咕,担心王茵乱想,也没明说,现在连她也搞不明白,其实从这些生活上的细微末枝就能看出来,王彧尧这样疼爱王茵早已超出了一个兄长的界限,可是阿婆又想到了方玫,又转念摇头。
辉佬会定期送来文件,有时会替王彧尧去银行开户存账,公司与合作商方面的事情基本上由方玫全权代理。这阵子方玫来红矗拇问冉掀捣保看蚊ν旯露蓟岢榭杖ス⒖赐鯊ⅲ蛩惚ㄗ约旱墓ぷ鹘取
方玫来公寓时,王茵心情不佳,但也未曾表露敌意,她纯粹只是不愿让王彧尧为难。只是方玫一来公寓就要与王彧尧在房间呆上半个多钟头,王茵站在门外心中很不是滋味。
阿婆将晚饭准备妥当,将饭菜端上桌,只是方玫正开门从王彧尧的卧室出来,正巧看到阿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还未曾上前搀扶,王茵早已扔过盲杖先行一步急忙扶稳:“阿婆小心点。”
此时方玫顿住身躯,眼神疑惑地看了王茵几秒,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并没说话。
这顿饭有方玫在,吃得并不怎么舒心,饭桌上安静一片,偶尔王彧尧会不露声色夹王茵爱吃的饭菜放进她碗中。王茵知道,这是王彧尧在间接讨好她。
方玫用完晚饭,在公寓继续呆了半个钟头才准备离开。
王彧尧送方玫至楼下,开口说:“这几日辛苦你。”这段日子,方玫不辞辛苦赶来送文件,和他商讨事情,才不至于让他这样手忙脚乱。但毕竟有些事情又不能让她参与太多,除了对外合作的事情交与她,其他都是自己的亲力亲为。他向来做事谨慎,更不轻易信任何人,更何况方玫并不知他在暗中借壳洗钱。
“无事,这也是我的分内事,你在家也要忙不少事情。还要照看小茵。”说到这里方玫莫名的笑了笑,又继续说:“其实只要每日都能见到你,我就已知足。”
王彧尧拧紧眉头没回话,此时月色正浓,隐约间还能听到维港货轮传来的鸣笛声。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一阵沉默。
方玫突然上前吻了吻他的脸颊,主动告别:“那我先回去。晚安。”
王彧尧回到房间,果然见到王茵闷闷不乐。“她走了?”
王彧尧没回答,只是轻轻喊了声:“小茵。”他实在不想因为方玫与她争吵。
哪知道王茵只是点点头说:“我知道的,她是你女友,不是外人。”她说这话时,只觉得浑身颤抖,像是怕泄露自己隐藏的秘密,只好当做毫不在意,其实刚刚她站在窗前,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与方玫亲近一分,她心中便难受一分。
她低头想了想鼓起勇气问:“彧尧,你真的钟意她?”
王彧尧没说话,此刻他脸色愈发的沉重。
只停了片刻,王茵又冲他笑了笑,扯住他袖口轻轻摇曳,语调却是故作轻松:“其实我所谓的,只要你钟意就好,而且她对你很好。”从一个女人的直觉,她能感受到,方玫对王彧尧的真迷恋。
可是王茵的这抹笑容令王彧尧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一个礼拜多以后,王茵的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王彧尧开始正式回公司处理事务,匡北明来找过他几次,都是问他关于蒋永健洗黑钱的某些程序,王彧尧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毕竟匡北明也不是吃素的,话说得太多,了解得越多,反而嫌疑越大,他可不想暴露自己。
他只把蒋永健的粉档交易地点透露给匡北明,洗钱能关他多久,律师靠得住,交点罚款,关几月便无事。更何况蒋永健在这方面请高手做得天衣无缝,他的钱一直在海外期货公司,警察根本无证据。
想要他做牢做到死,也只有毒品。
匡北明今日到访公寓,进门时阿婆笑脸相迎:“匡警官来了。”
匡北明向阿婆点点头。
一进门就看到王茵正站在窗口,迎面感受维港的海风。
“伤好了没有?”
“匡警官。”她先是与他打招呼,再慢慢走至沙发前坐下,冲匡北明笑了笑:“在家休养一个礼拜,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更何况还有王彧尧这样一剂良药寸步不离在她身边,当然恢复得快。
匡北明抿嘴点点头,随即眉头紧锁:“我们认识这样久,你还叫我匡警官?”
王茵无奈:“那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随你,只要别同旁人一样叫阿sir就行。这样感觉我们很生疏。”
“上次的事情谢谢你,北明。”她现今想想都觉得后怕,那两个恶人的面孔偶尔还会在她的梦中出现一次。令她整晚都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