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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茵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郁结一吐而出:“方玫同你一起来中环的是不是?听讲你公司打算搬至中环?”王彧尧惊讶于她从哪里得知的消息,片刻后只得点点头。
王彧尧不答反问:“你同她见过面了?”
他越想越不对劲,难怪她今日情绪不对,他出手抓紧她的手臂又问:“你怎么了,她同你讲过什么?”
王茵笑了笑,继续说:“她什么也没同我讲,看来,你真要一直同她在一起。为什么?”只见王彧尧越来越暗,她再也忍不住:“你记不记得,你在温哥华同我讲,你养我到大,中间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出现,这些明明都是你应过我的!”
她情绪激动,患得患失。更受不了王彧尧这样对她,这种满心欢喜后最后只得到空空如也的感觉,真的令她再度崩溃。
“小茵,到这个时候,你还要同我翻旧账?你知不知你自己多大?”他语气激动,只差没将那句,我完全可以不用继续管你,再度脱口而出。他终究是个男人,身边有几个女人实属正常。
“我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你为何还要去找别的女人!”她以为那晚他痛打匡北明,对自己心里还是在乎的,他眼中的怒意,继而让她想到了吃醋,可是现在想来,王彧尧怎么会为她吃醋,她已经越来越看不懂他。
王彧尧脸色铁青,似乎是猜中她心中所想,狠下心肠,“王茵,你一直都是我妹妹,是我最亲的人,而她是我女友。”
“我才不要做你妹妹!”王茵冲他大喊,嘲讽道:“你只管看见我同匡北明在一起不顺眼,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看到你同方玫在一起,是什么感受。”
她语气再度哽咽,几乎是歇斯底里:“你根本就不知我想要什么!”说到这里,她摘下围巾和金表,尽数砸在他身上:“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转身愤懑而走。
只留下满面怒意的王彧尧站在原地,气得发抖。
他想对她好,想把最好的都给她,更不愿同她因别的女人争吵,可他当看着她眼眶含泪,嘶声力竭地指责自己时,只感觉胸口处,莫名地刺痛。
☆、第三十一章
在月底王彧尧同倪正良见面时,又再次见到了倪正良的妻子刘敏,倪家表面上有公司撑着,背地里的违法事情做尽。这次肯同王彧尧合作也是看准眼前利益,倪正良听到刘敏谈及,王彧尧曾在旺角开人民币找换店同地下钱庄合作,后来开饭店加之注册公司更是为此借壳洗钱,近两年王彧尧混得风生水起,也是他们有目共睹。
几位大佬在中环金融区写字楼大厦,绕办公桌而坐,由陈华带头,陈华毕竟是元老,说起话来较有分量:“正良,阿尧想在中环发展,你手上的资金正愁不知往哪里放,不如放在阿尧手上,有他在,你根本不用担心。”
倪正良冷脸开口,却是问了一句题外话:“阿茵现在过得怎样?我听阿叔讲,她在港大就读研究生?”
听及倪正良提到王茵,王彧尧眉心愈发的紧皱,勉强点点头。
过了片刻倪正良又正视他道:“这些年多谢你肯照顾她,有时间让我同她见一面,毕竟是一家人。我这次来是同你商量,你认识的一些内地客户,若是可以为我推荐几位,我们把市场转向内地,总少不了你的一份。大家一起发财。”
王彧尧掂了掂手中的打火机,只抬眉打量倪正良一眼,抿嘴轻笑:“我只顾求财,别的事情我不做。”
倪正良此言一出,心中盘算什么事情他岂会不知。只是做事情得有原则。
倪正良拧紧眉头,不以为意:“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想干大事畏首畏尾可不行,更何况你又不是头一回。”
王彧尧玩了玩打火机,再眯眼点燃一根香烟,语气显然无法商量:“若是想做粉档,走私你们自己做,中环几家夜店舞厅都是你的,怎么,场地还不够?钱赚太多也要够命花,给警察抓到,你可知是什么下场?”
他翘着腿伸手沾了沾烟灰缸,继续说:“我只替你做引荐人,海洛因的事情我不沾身,我把人介绍给你认识,你自己想怎样搞,就怎样搞。”他坚决不参与。
倪正良沉脸,哼声:“真是有趣,你洗黑钱难道不犯法。”
陈华在一旁只见眼前情形不妙,正想开口说话,哪知王彧尧将烟盒一丢,振振有词反驳:“你这个能同我一样?万一去内地被抓不是坐牢做到死,就是直接枪毙。还是呆在这里给警察找到证据,关你一世?今时不同往日,我并无杀人放火,只是洗钱,若是被抓,找个好点的律师顶多做个几年牢,大不了还交点罚款喽。”
反正钱他都偷偷存在王茵的户头上,根本无需担心。
倪正良没料到会碰钉子,郁结在心。不知警察在他底盘布下多少眼线,他上次那批货被警察查到,还好手下人机灵,直接将白粉洒向港湾,没留下一点证据。几百万就这样抛向海港,倪正良气得跳脚,这才想找王彧尧参与牵线。
只是这一场谈判下来,双方并不如意,此次陈华也是中介人,更是个和事老,只让他们这些小辈自己放手干。出事情了他不管。
说到底大风大浪王彧尧经历过不少,这些年的大起大落,倒是磨砺了锋芒与棱角,使得他处事更为谨慎,他虽爱钱,可也惜命,但这次的谈判的内容他没打算退让,以前年纪尚轻,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只道自己是大佬就要拼命做榜样,为了在倪康手下谋职重用,总爱打出头阵,犯法事情没少做,能活到今日已是不易。
况且还有个王茵一直在他身边,王彧尧不得不考虑,一想起王茵,他不得不注意。不知王茵见到倪正良,届时又会作何反应。
自从那日在游艇争吵过后,王彧尧再也没去找过王茵,许是他到现今都认不明他对王茵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这些年他也从未去想过。他只知道,自己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希望她过上好生活,可是看到她和匡北明在一起时,他心中很愤怒,听到那晚王茵对他的指责时,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在月底迎来了平安夜,今晚中环节日气氛甚浓,银花火数伫立街角,街头热闹欢腾。白天王茵同匡北明一同去逛了皇后广场,两人来到一处大厦楼下,巨大的圣诞树上挂满了彩灯和闪亮的小礼盒,树尖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心”。
匡北明似是早有准备随手摘下一个墨绿色小礼盒,递给王茵。
王茵开盒一看,是条镶金珍珠手链。
这段日子,匡北明在追求王茵,同校许多人得知王茵有追求者也不再冒然上前示爱。倒是amanda经常缠住王茵发问,“上次那个开平治车载你的那个型男是谁,反正你已经有了匡先生,可否介绍我们认识?”
amanda对王彧尧的评价,几番弄得王茵忍俊不禁。
匡北明每日会送她一束花,有时候见到王茵还自我嘲讽,“我根本无追女孩的经验,况且我的工作原因决定了我应抓紧一切时间,速战速决。”
王茵看着手链会心一笑:“其实这几日你不用每天都送我礼物。况且我送你的圣诞礼物远及不上你的贵重。”
匡北明并不放弃:“你犹豫了这样久,还没答应同我拍拖,肯定是我不够努力。”
王茵不再和匡北明谈论这个话题,这时一阵响声过后,伴随而来的是一束星光划破天际,迎合着欢乐的圣诞节乐曲中,天空中燃起了满天烟火。
王茵仰头,不禁抿嘴微笑:“今夜烟花很美。”
哪知匡北明却不假思索答:“我觉得今晚的圣诞烟花再美,也及不上你的嫣然一笑。”
他的一番话语逗得她开怀大乐,女人都喜爱听赞美之词,王茵也不例外。匡北明成熟稳重,为人却不失幽默,懂得浪漫,更会说一些动人的情话,可是尽管这样,无论如何,眼前的人再好,可他都不是王彧尧。
他们年龄相仿,匡北明虽离过婚,但是为人细心体贴,他会逗女孩子开心。只是这些优点王彧尧都无半点,王彧尧并不温柔,更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女人对他而言好似摆设,亦或是为他所谓的身份面子增添光彩,王彧尧不顺心时只会冲着她大吼训斥,但是片刻过后又嬉皮笑脸买一样小东西来哄她,他不会讲好话,只会将自己的一切摆在她面前,却从不图她的任何回报。
王茵难得见匡北明如此郑重其事,好似猜到他接下来的举动,只得低头语气歉疚:“北明,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和心意。”
说罢,她将礼盒塞进他手中。既然这样,还不如索性给他一个最后的答案,没有希望就不会心怀失望。
“为了王先生?你当真不能放弃他。”匡北明没再往下说,目光暗淡不甘,脸颊涨得通红。
王茵点点头,语气落寞:“我从未这样恨过自己,我恨自己是他妹妹,恨我为何同他从小相识。”她仰头,眼中蓄满泪水,再次深吸一口气:“我内心自私,有极强的占有欲,所以见不得他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不允许他交女友。我妄想同他做恋人,想要穿上婚纱嫁给他,却没想过他心中能不能接受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逼他去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他从始至终只把我妹妹。”
她低头轻笑,究竟对王彧尧有无死心,她不确定,只是觉得自己心中暂时无法再接受任何人。
匡北明脸色愈发地暗淡,眸中少有戾气。两人寂静片刻,他一直没回话,王茵内心愧疚,继续说“谢谢你,北明。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帮助。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来港岛读书。和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我很快乐。”
匡北明当晚挫败转身离开。
*****
王茵的研究经费在月中旬已经发下,一万多港币,这好似是她靠自己赢得经济来源的唯一一次,金额于她而言还算可观。她心中欢喜,自己迈出第一步的成果总算有了回报,终于可以不用靠着花王彧尧的钱过活,照这样下去,接下来的学费她也能完全自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在第二天王茵去铜锣湾的一栋别墅参加同学生日party时,她却不慎从别墅楼梯层摔下,被朋友送往医院。
事后王茵懊悔不已,躺在病床上,除了朋友来探望她外,赶来医院探望她的人居然还有匡北明。估计是amanda已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她。
王茵心中惊讶,上次平安夜已经与他讲明,没想到匡北明还会来探望她,“不是说最近警务繁忙。有案在身?”
病房内,匡北明冲她无奈笑了笑,解释说:“有点,不过也无大事,见你受伤,我总放心不下你,况且已向警队请了半天假。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也不可以?”
他内心并未放弃,更不甘心。
这一刻,王茵为他的陪伴有所动容。有时候匡北明对她的关爱体贴,竟然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王彧尧。
现在想来,她同王彧尧已有很久没见面,只是在前日通过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拿到研究经费一事,当时王彧尧好似心不在焉,两人便寥寥几语就结束通话。
有时候想起王彧尧和方玫在一起,甚至打算谈婚论嫁时,她心中难过,她唯一报复他的利器就是伤害自己,或是同匡北明再一起刺激他发怒。本想着靠酒精暂时麻醉自己,不想却换来更沉重的伤痛。
匡北明坐在她旁边,挽起袖子为她削苹果。
病房外传来人来人往的走动声,医生推门而入介绍到:“就在这间病房。”
王彧尧开门便看到王茵笑着接过匡北明手中的水果咬上一口。此时的他手中还拿着保温盒,脸上好似结了一层冰霜,站在原瞥向他们二人,觉得进退两难。
病房的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王彧尧手背青筋暴起,目光凛冽看向匡北明,只差没发作打人。
真是狭路相逢。
王茵没想到他会正巧赶来,见状急忙解释:“北明得知我出事,特地赶来探望我。”紧接着又放下匡北明为她削的苹果,“北明,你先去外面稍等片刻。”
王彧尧站在一旁,看了王茵良久,终究不忍心苛责她。
只见她大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脸色发白,这一阵子她瘦了,头发也长了不少。
待匡北明离开后,他走至她身旁,放下保温瓶,随手脱下外套,眉目紧蹙问道:“怎么样?”
“为什么会摔倒?疼不疼?”
王彧尧一连问了多个问题,王茵无从解释,只得一并回答:“我昨日去参加一位朋友的生日party,下楼梯时没注意。”她稍作回答,更怕王彧尧对她一顿训斥,届时对她生活交际看管得更严。其实她当时只是喝了少许酒,只觉得全身飘飘然,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一脚踏空,得来的后果就是在医院休养。
王彧尧皱眉答,“下次注意。”
片刻后才拧开保温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