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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聿见他默认,神情微敛,眉眼间染开一丝青凛,握着玉箫的手紧了紧后缓缓松开,朝耶律齐所站的方向走了过去。
由于公子聿过了半场才突然出现,又是这等阵势排场,加上群雄无一认识,皆都在心底暗暗猜想他究竟是哪一门派的高手,因此见他走过来,不由得纷纷让开道路。
耶律齐见他走近,不知怎地心里就觉莫名的不安,那种不想让他与杨过照面的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顾不上自己意识越渐模糊,死命拽住杨过的袖子道,“走……赶紧带我走……”
杨过虽不解其意,但也着实担心耶律齐的伤势,抱了他刚要迈步离开,公子聿已走近,一手握住耶律齐的手腕,一手捏住他下巴左右打量,见他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小瓶倒了粒药丸递至他唇边,含笑道,“服了它。”
耶律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子依偎在杨过怀中,目视着公子聿。只是这轻微的一动,却仿佛扯动了耶律齐全身的血脉,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额头渗出丝丝细汗,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杨过……我们走……”
耶律齐抓紧杨过的手,好容易迸射完那五个字后赶紧闭上了双唇,他怕自己再开口,便会忍不住嗓子眼处那翻涌的血腥而吐出口来。
杨过虽从未经历过情事,但看公子聿那神情眼色,也知他对耶律齐关心异常,一时间心里五味俱全,既是喜又是怒,说不出具体滋味。
杨过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冷笑,带着些嘲弄的意味朝公子聿微微颔首,低头将耶律齐半抱在怀,柔声道,“子均,我们进去。”
公子聿伸手拦住他二人去路,眼睑微微上抬,黑睫如扇翼在眼廓投下一层若有似无的淡淡阴影。
“耶律齐,”公子聿清冷的话语下,隐着淡淡胁迫,“你可是将我的话,视作耳旁风了?”
一阵阵的晕眩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袭上心头,耶律齐视线已有些模糊不清,眼前公子聿那俊冷的脸一分为二左右摇晃了几下后又合二为一,耶律齐强撑着眼皮子,淡淡笑道,“可听之言,我耶律齐必当牢记心中不敢忘。不可听的,我何须多记?”
公子聿脸色沉得愈发厉害,伸手就要去抓耶律齐手腕,杨过抱紧怀中人腰身往后退开一步,另一手直挥而上去挡公子聿。公子聿顺着杨过手臂绕过,一掌拍了过去,本想逼他松手便了事,却被杨过反手擒住,大怒之下顺势接上一掌,就要打在杨过的肩头。
耶律齐深知以杨过单人之力,要接下公子聿这一掌也并非难事,只是如今他还护着怀中的自己,难免顾此失彼。舍不得杨过受伤,耶律齐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余力,右手凝聚内力挡下公子聿的掌风,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量从他手心轰然散开,右臂好一阵发麻,仿佛断了般失去知觉地往下垂去,喉咙深处的那股子腥甜怎般也压抑不住,猛地吐出大口鲜血,整个人站立不住地往下滑了去。
第33章
杨过和公子聿同时抢上前去扶耶律齐。
公子聿左手捞上耶律齐腰身,右手持玉萧朝杨过肩头拍去。他心知杨过若要避开这一掌,必定要松开抱着耶律齐的手,若不松手,就得硬生生承受他的掌风。无论最后杨过是否放手,对公子聿而言都是有利而无弊。
杨过见公子聿挥掌而来时,就已想到这一层,单手将耶律齐紧紧护住,另一手抽出直迎而上与公子聿掌心对击,一股强劲的内力震得他手臂一阵发麻,连带着另一只手也差点拥不住怀中人而往后退了一步。
公子聿顺势往前,跨出一步,一把拽住耶律齐将他急夺至身边,右手指间转动玉箫朝杨过胸口大穴点了去,被他侧身闪开,待想要再来抢回耶律齐,却已失了先机。
公子聿夺得耶律齐,满心欢喜,黑如夜幕的眸子里溢开一层熠熠光亮。从最初的那小瓶子里倒出一粒药丸,低头托住耶律齐的下颚,柔声哄道,“子均,先服了这药。”
耶律齐本就已身受重伤,哪里还经得起他们二人你来我往的争夺,如今人虽靠在公子聿怀中,却早已意识模糊不清,根本辨认不出身边之人是谁,身体也灼烧得厉害,心脏一阵阵的剧痛,仿佛被人用大锤一下下地狠狠挖凿般,鲜血淋漓的痛令他忍不住地微微战栗着。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轻扬低悦,耶律齐勉强抬起眼睑,无意识张口将那药丸吞下。
倒也不是耶律齐有心戏弄公子聿,只是如今他人意识薄弱,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只听见有人叫他吃药,便也不愿再多想,依言行事便是了。总归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即便是对方要害他,也不会比先下更差。
见耶律齐果真服下药丸,公子聿心中大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托着他下巴的手依旧未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耶律齐的脸庞,抬眼看向对面气急败坏的杨过,勾唇轻笑,“杨过,你即无本事护他,从此他便在我身边,与你再不相干。”
杨过手指紧紧攥了一下,随即松开,面上扬起一抹冷然讥笑,“公子聿,倒不是我杨过要笑你,现在子均昏迷不醒,你才有这可趁之机,若是他清醒之下,岂容你这般对他?”
公子聿眸底深处有丝不易察觉的蕴怒一闪而过。不得不承认,杨过所言并非夸大。
低头看向怀中人,公子聿冷笑道,“即便是清醒,我若要他,他岂能拒绝?”
仿佛是为了呼应公子聿的话般,服下药丸的耶律齐气息顺畅了几分,微微张开眼眸,见自己正被公子聿揽在怀中,当下脸色一沉,冷着声音道,“请宗主自重……放开在下……”
此时,比武场中早已停下多时,众人的目光皆被公子聿和耶律齐这块给吸引过来。又目睹公子聿和杨过两人同争耶律齐一人,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但从三人神情眼色中也瞧出了一丝端倪,因此纷纷窃窃私语,朝耶律齐指指点点着。
公子聿岂会在乎不相干之人的闲言碎语?因此也不介怀,只将耶律齐紧紧揽在身边,嘴角勾着一丝似笑非笑,“我不放。子均,我要带你回门宗,让你从此都在我身边。”
杨过脸色微变,耶律齐看了他一眼,唇畔漾开一抹清减的笑,仿佛是在安慰他。随即,笑容缓缓淡去,耶律齐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时黑眸里闪耀着嗤笑的冷光。
“公子聿,”耶律齐喘着气一字一句开口,“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跟你回门宗?”
公子聿伸手勾起耶律齐下巴,亲呢的口吻倾尽暧昧之情,“你不想救回耶律燕,不想为你的父兄报仇了吗?”
耶律齐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扭头回瞪着公子聿看了半晌,想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此言究竟是刻意还是不经意?
但看了许久,除了那静懿如水般的黯黑外,再也瞧不出别的什么。
耶律齐也不愿多去猜测公子聿的用意,虽然他总觉得依着公子聿的心计与睿智,不该说出如此自掘坟墓之言。勉强朝杨过伸出右手,耶律齐道,“我们走。”
公子聿一把拽住耶律齐的手,眼底似有隐忍稍纵即逝。
“你……”
“不必多言。”耶律齐仿佛是拼尽了全部了力气来打断公子聿的话,眉头紧蹙,眼底压抑着显而易见的痛楚,“公子聿,无论你做什么,你我之间只有仇恨,再无其它。今生今世,我若杀不了你,也绝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牵扯。”说罢,奋力甩开公子聿朝杨过趔趄扑了过去。
公子聿缓缓松开手,看着耶律齐踉跄走向杨过,眼底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在那人的手已然握住杨过接来的双手之时,右掌一抬猛地朝他后背震了过去。
“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妄想得到!”
这一掌突如其来,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甚至连耶律齐也未曾作防,直到后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伴随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朝杨过倒去。
“子均!”
“齐儿!”
杨过和郭靖等人大惊失色,抢着过来扶住他。耶律齐紧紧攥住杨过手臂,身子靠在他怀中,借力看向公子聿,瞪大的双眸似乎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背后偷袭——而且还是在自己这般伤重之时。
这个人……自己一而再的狠下心拒绝,不但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仇人,更多的原因是……
“大哥……”
耶律齐急急抽气,意识涣散中对面那俊秀的脸逐渐融合成记忆中那张绝世容貌,熟悉的水露清香随着空气缭绕而来,和浓郁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充盈着耶律齐的鼻间。
直直盯视着公子聿的脸,耶律齐沙哑着嗓子低低唤道,“大哥……为什么……”
大哥……
一股腥甜翻涌而上,顺着难以压制的气从喉咙喷涌而出,耶律齐闭了双眼倒下,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耶律齐由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何公子聿会做出这等有辱他自己身份的事,那实在太不像他的行事作风了。何况,一直以来,他给自己的感觉是温和而明媚的,何以这次,不过是一言不合,便要出手伤人……
耶律齐不懂,实在是不懂。
这一昏迷,就整整昏迷了两天。
两天后,耶律齐因伤重而发起高烧。自来了这里后,从未生过一场病,此次受了伤,把平时日积月累下来的那些个三灾九难都给激了出来,因此连伤带病的,烧得愈发严重起来。
杨过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照顾了两天,没日没夜地给他换冷布巾敷着,并每过两个时辰就以内力将他身上的热度散去一些。
其间郭靖和黄蓉来来探视,郭靖为耶律齐调息了几次,待他体内四下乱窜的内力慢慢平稳后,才呼出一口气将耶律齐服下躺好。回头见杨过双眼红肿,眼扩下笼着一圈黑影,心知他这几日也未曾合眼,微微叹气后拍了拍他的肩头,劝慰道,“多调养些日子,不会有大碍的。”
杨过岂能不知他说的只是宽慰人心的话?
耶律齐两次重伤,前后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若是寻常人,只怕一条小命早就没了。好在他内力深厚,才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耶律齐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后醒来,睁眼看时,就见杨过靠着一旁的床柱正闭眼小觑,那浓浓的黑眼圈宛如半月笼罩在眼睛下方,沉的有些吓人。
耶律齐张了张口,嗓子眼处一阵干涩的痛随即传来,痛楚漫延而下,连带着心脏也跟着丝丝抽痛。想拽一把杨过让他给自己倒杯水,却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耶律齐微微咳嗽了一声,虚弱地笑笑,心道,真想不到,只是这么两掌,就让自己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咳嗽声惊醒了杨过,见耶律齐已然转醒,大喜过望,忙握了他的手道,“子均,你可好些了?身上是否还觉得疼痛?”
耶律齐闭了闭眼睛算是回答,杨过随即惊悟,忙不迭倒了杯水过来,将耶律齐小心抱起,让他靠在怀中,喂了几口水后问道,“还要吗?”
耶律齐笑道,“好了。”
杨过放下杯子,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耶律齐,直到看得床上那人虚弱发笑,问道,“你在看什么?”才握住他的手,紧紧地,仿佛要将他手掌镶嵌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我真怕你这一睡,就不醒了。”杨过将他手指置于自己脸庞,忧喜参半道,“子均,我一直在想,若是这一遭你真挺不过去,我杨过也定不独活与世。”
耶律齐刚想说话,一股子气逆流而上涌上心口,直冲得他好一阵咳嗽,体内五脏六腑仿佛拧搅成一团,真实而强烈的痛令他不觉蹙紧眉头,额角渗出丝丝细汗。
杨过拽住袖口替耶律齐轻轻拭去额头汗水,柔声道,“你先好好歇着,别忙说话。郭伯伯说,你伤得重,需得调养个十天半月方可。”
见床上之人脸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嘴唇也泛着乌色,昔日明亮溢彩的眸子此刻也因伤重而蒙上一层灰暗,杨过不觉心一阵阵抽痛,只恨不能自己替他受这苦楚。
耶律齐平顺了气息,待心口的疼痛渐渐散开一些后,问道,“杨过,小龙女来了吗?”
第 34 章
见耶律齐要坐起身,杨过忙扶他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他舒服地靠上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姑姑来了?”
耶律齐本只是随口一问,想着英雄大会小龙女未曾出现,如今也不知后续究竟如何,公子聿和金轮法王是不是肯善罢甘休,却不料小龙女最后到底还是来了。
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有些酸涩的感觉在心涧趟过,耶律齐面上佯装不经意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