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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跟着父亲上香叩头,然后一如往常那样静站。
可今天,父亲却开口,说的话却让人不明不白。
【按着老法算,今儿个是清明,你可知道?】
我点头。
【知道,师父教过几首都有提及。】
【那背几句,我听听~】
我思索了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是唐代杜牧的诗,师父说,清明的诗,这首算是上乘。】
父亲嘴角含笑,摇头。
【你那师父附庸风雅惯了,自然这么说。我倒是喜欢黄庭坚的那首,尤其是最后那句‘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最是出彩。】
我皱眉,对父亲这看似浅白的话略有所思。父亲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
【你总是问我,我们家的过去。我不说,是因为那些不该你知道。你还小,好奇心重,但也该明白,有些东西,沾不得……你只要记着,他们都是过去,而你,是站在他们肩上的未来。】
我有些不耐,父亲的话总是这般高深莫测,让我猜不透。
【您不让我沾,起码得告诉我那是什么吧?!】
我语气不好,可父亲也不恼,沉吟了一会儿,笑得狰狞:
【是人心。】
我便更不懂了。
【东西可收拾好了?】
父亲的话锋突然一转。
【收拾好了。】
父亲又笑,这回倒是笑得轻快。
【你倒是应了那句‘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多少跟你一般大的孩子挤破了头想出国,你倒是奇怪,一门心思地想回去!】
我讪笑。
【前些年书读得都傻了,听说国内的大学松快,可不就想过去放松放松嘛~】
【罢了罢了,我既应了你,便不会再拦着你……】
父亲突然收声,似完未完,扭头又望着那一溜的牌位,叹息。
【你跟我们不同,未来只是你一人的,你是棋子也是执棋的人,落子布局都是你一人说了算。】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移民的时候,断了国内的所有联系,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以后你得完全靠自己了。】
【放心吧,父亲。】
父亲突然又笑着摇头:
【也不全对,起码,我给你留了双目清,一世明…呵…今儿个才晓得,清明二字还能有这般解法,倒也合情合理。】
我不懂父亲的意思,但感觉上他只是自言自语,我也就没接茬。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父亲反反复复呢喃着这两句诗,抑扬顿挫的,倒让我有种看尽人间喜乐的错觉。
翌日天明,我独自登上飞机,望着这片故土,却生不出半分的哀愁。
我们父子二人,换了身份,也换不掉身体里的血液。
谁让我们姓解;
谁让父亲名叫解雨臣;
谁让他总爱吊着嗓子,即兴地走上一场,可唱来唱去也只有那句:
【解语花枝娇朵朵。】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应该是全部完结了,感谢各位客官的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