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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埃尔温发个电报!我来亲自拟定。”元首愤愤的将手里的一把红蓝铅笔摔在了桌上。施蒙特暗暗舒了口气,隆美尔在和统帅部的又一次对抗中取得了胜利。至少暂时是这样。
自从撤退命令下达以来,隆美尔又一次彻夜不眠。他前所未有的心力交瘁。大规模的空袭造成恐怖的气氛,英军在每平方英里投下了一千多枚炸弹,炸弹的爆炸声变得和夜晚柏林街道上夜莺的鸣唱一般频繁。他在皱巴巴的纸上急急忙忙的写下给古德里安的信:“……战斗对我们大为不利,敌人强大的力量压垮了我们。我必须尽力挽救一些部队,但成功与否,不得而知。我第一次觉得死者是幸运的,对他们来说,一切都已经解脱了。海因茨,我很想你,真的想你。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你。或许命运会施以仁慈,我们还能重逢相聚。”
威斯特法尔从来没见过隆美尔如此绝望颓唐,他想安慰他,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静静地坐在隆美尔身旁,直到后者愿意开口。
“我想,在没有到达富卡新防线前,我们还可以打一次运动战。汽油还算是充足,也许我们能扭转战局也说不定。”隆美尔这么对威斯特法尔表示,后者点头,但是同时也知道,更多的油船正不断地葬身海底。
“我把伯尔恩德派到柏林去了,我让他直接向元首提出报告。元首必须知道,非洲战场上的作战已经败定了。我们的军团司令部现在应该拥有完全的行动自由权,而不是受到那些高层自以为是的干涉。我要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受到英军的包围和歼灭!我准备尽可能地实行步步为营的迟滞行动,避免与敌人作决定性的战斗,要么等我们的兵力逐渐增加,然后再移转攻势。或者争取时间,以便将非洲军团的大部分兵力撤回欧洲。”或许是沉闷让隆美尔烦躁,他不住口的说了起来。
“您认为元首会同意吗?”威斯特法尔忧心忡忡的问道。
“应该会吧。我去指挥所看看,你留在司令部。”隆美尔有些迟疑了,他站起来,匆匆的出去了,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威斯特法尔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口气。
隆美尔沿着海岸公路一路观察着。向西的路上挤得水泄不通,不过,阵地上已经平静下来了。英国人还没有发现他们正在撤退。蒙哥马利的炮兵仍在朝着第十军几小时前就已放弃的希梅迈特山脊阵地猛轰。11点30分,由于空袭又开始了,公路上的车辆拥挤不堪,互相冲撞,乱作一团。
这种情形就像是隆美尔乱作一团的心情。他默不作声的听着拜尔莱因的报告,非洲军仅仅剩下三十五辆残存的坦克,此时正在靠近拉赫曼以东一块开阔的半圆地带与与英军对峙着。冯?托马将军也打来电话报告补给情况,他们一共用掉了450吨的弹药,但是运到的只有190吨,看来非洲军不作一番挣扎是不能突围出去的。
这个认知让隆美尔返回指挥车的时候更加的沉闷,他闷闷不乐的和威斯特法尔坐在一起,食而无味的嚼着三明治。后者试图讲些有趣的事让他开心起来,但是没收到什么效果。这种异样的沉闷一直持续到下午1点30分,威斯特法尔的参谋艾尔马?瓦宁钻进车里的时候。他把一纸电文递交给隆美尔。威斯特法尔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那张电文,仿佛上面写着带来胜利的方法。但是隆美尔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和全体德国人民。怀着对你的领导能力和在你领导下的德、意部队的英勇精神的坚定信念,注视着你们在埃及进行的英勇防御战。鉴于你现在所处的形势,毋庸置疑,只有坚守阵地,绝不后退一步,把每一条步枪和每一名士兵都投入战斗,除此别无出路。大批空援将在未来几天里到达南线总司令凯塞林那里。领袖和意军最高统帅部必将竭尽全力积极增援,以保证你能继续战斗。敌人虽占有优势,但已是强弩之末。意志的力量能够战胜强大的敌人,这在历史上已屡见不鲜。你可向你的部下指明,不胜利,毋宁死,别无其他道路。
阿道夫?希特勒隆美尔从没体验过这样的心情,时而心乱如麻,时而勃然大怒,时而惶惶不安。仅仅九十分钟前,他还向部队发出了进一步撤退的命令。他亲眼目睹了公路上的混乱局面,意大利人和德国人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逃离阿拉曼这个屠场。然而却在此时此刻,元首明令禁止撤退。他该怎么办 !
“齐格菲尔德,我该怎么办?”他用颤抖的手将电文交给威斯特法尔,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绝望和无助。
“元帅阁下……”电文的内容让威斯特法尔呆在了原地,他松开了手指,那张电文像一只苍白的蝴蝶,从他的指缝间滑落,虚弱的坠落在地上。
“我要起草回电!我得向元首说明情况!我们、我们不能……”隆美尔现在简直是惊慌失措,比他面对英国人时还要张皇。
他不停的起草各式各样的电文。威斯特法尔始终清楚的记得其中的一个:“我的元首,我永远遵从您的命令。但在盲目服从和责任感之间我无所适从……”但是这些电文写不了多少,隆美尔就将它一把撕碎,扔到了字纸篓里。整整一个小时,他就在不停的重复这种动作。他现在正处于究竟忠于元首抑或正视现实危机这一进退两难的境地中。
就在隆美尔痛苦抉择的时候,元首电文的密码被破译机译出并将电文转到了埃及。没多久,蒙哥马利就收到了丘吉尔的急电:“蒙蒂,现在是你的好机会。希特勒命令他的部队在胜利与死亡二者间择其一!你可以直接送给他们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元首乃真狠,乃到底是宠狐狸还是折磨狐狸!乃肿么可以让狐狸陷入这么纠结的境地?呜呜,可怜的狐狸,抱抱。阿拉曼就是一个伤心地啊,嗯,诺曼底也算一个。高忠犬,乃说说乃,狐狸这么彷徨无助的时候,乃怎么不在狐狸的身边?乃太不称职了!
阿拉曼大撤退(下)
生命还是忠诚,隆美尔从没有面临过如此艰难的抉择。他现在不知所措,元首的电报像一条绳子,死死的勒住了他咽喉。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他忠诚于元首,却无法视士兵的生命于不顾。这种矛盾让他焦躁不安。
“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他给冯?托马挂了电话,得到的回答让他沮丧。
“我刚巡视过阵地。第十五装甲师还剩十辆坦克。第二十一装甲师十四辆。利特里奥师十七辆。”
“你要不遗余力地继续战斗。元首刚刚来了电报……”隆美尔向托马宣读了元首的来电,他不情愿的强调再三,“把这项命令贯彻到士兵中去。部队必须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
“这项选择必然导致灭顶之灾,阁下。我建议我们撤下坦克,重新进行组编。”托马被电报惊吓到了,他徒劳的抗争着。
“不能撤!元首命令我们竭尽全力坚守!不能撤退! ” 隆美尔对着话筒吼道,他将焦躁的情绪发泄到了托马头上。
“遵命。不过那是总的策略。我们还得作一些小小的撤退。”托马迟疑了一阵,终于同意了这个决策。
“这没问题。”隆美尔稍稍平静了语气,声音里带着无可奈何的认命。放下电话,隆美尔默默的又在给古德里安的信里添上了几句。他不认为胜利女神这一次站在他这边,更有可能的情况是部队即将全军覆灭,而自己也在劫难逃。
“……我不相信,几乎也不再相信我们会以胜利而告终。我们的生死全操在上帝手里。别了,海因茨!”
仔仔细细的将信封好口。他把伯尔恩德叫了进来:“伯尔恩德中尉,我请求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施蒙特少将,至于另一封信——”他将给露西的信拿出来,那里面放着他的全部积蓄,一共两万五千意大利里拉,“请你帮我交给我的妻子。”
“是,阁下。您还有其他的吩咐吗?”伯尔恩德小心的将信收好。
“你帮转告元首,如果一定要我坚守他的命令,那么德意两国的非洲部队在几天之内就会消耗光。此外也要告诉他,由于他的命令,我们已经吃过大亏了。还是请他撤销这道命令吧。”隆美尔想了想,还是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他依然迷茫着,但是又无法违抗命令。因为他总是要求部下绝对服从自己的命令,现在他不得不以身作则。更何况,他根本就不可能违抗元首,绝对不可能……
“阁下,我绝不同意您的这道命令!”隆美尔刚刚下达了让装甲兵团遵照“最高指令”固守现有的阵地的命令。隆美尔的参谋们都拼命反对这项命令,拜尔莱因就是其中最激烈的一个,“这样会让部队失去机动灵活的余地的。”
“我不能违抗元首。”隆美尔的回答让拜尔莱因感到他们仿佛被判了死刑,缓期四十八小时执行。
“无论如何,我必须提醒您,我们的步兵,反坦克兵和工程兵的伤亡数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左右,炮兵将近百分之四十。非洲军现在仅剩下了二十四辆坦克。第二十军的利特里奥装甲师和德里雅斯特机械化师事实上已经不复存在了。”拜尔莱因不得不再一次提醒隆美尔他们的处境。
“我已经让伯尔恩德去向元首陈述我们的状况了,但在元首撤销命令之前,我们不能违抗命令。”这时候,隆美尔还不知道遵从这道命令会带来什么样的结局,如果他能未卜先知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服从命令的,“我要求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尽全力取得当前战斗的胜利,要做战场的主人。元首的命令已经排除任何机动防御的可能。”
“那至少我们可以建立新防线。”拜尔莱因后退了一步,提出建议。但他得到的是让他无奈的回答:“你们必须守住现在的阵地!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
那天的夜晚格外寂静,隆美尔在指挥车边不断的踱着步。他来回的走动着,神情憔悴而焦虑。他一刻不停的走来走去,仿佛不这样,他就会垮掉似的。
“去跟陆军元帅作个伴吧,我眼下正忙。”威斯特法尔急匆匆的给自己的参谋艾尔马?瓦宁下达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命令。后者一脸的受宠若惊,但同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所以他就这么沉默的和隆美尔呆了两个小时。他跟着隆美尔不停地走来走去,听着陆军元帅激动的话语,默默看着他决定是否要撤退。
“如果我们死守在这里,部队就活不出三天。”
“作为一个总司令或者甚至作为一名士兵,难道我有权违抗这项命令吗 ”
“要是我果真服从了元首的命令,部队就有不服从我的危险。”
“战士的生命第一!”
隆美尔这些激动的只言片语让瓦宁感到了一丝不祥,他愈发沉默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隆美尔仓皇又迷茫的神情,直到一句破天荒的话几乎让他傻在了原地:“元首简直是发疯了……”
但事实上,就在隆美尔艰难抉择的时候,英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行动。如果他能早一点置元首的命令于不顾,他的部队此时就会安全驻扎在富卡新防线上,而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失。这种时间上的损失实在是太可惜了,他原本不敢指望蒙哥马利会给他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可是这个机会却又偏偏在他的指缝间溜走了。
这个时候,蒙哥马利正给他的部队发出通告:“目前的战役已持续了12天,在此期间全体官兵英勇作战,使敌人遭到了很大损失。现在敌人已达到了崩溃点,正企图撤退。皇家空军正在袭击沿主要的海岸公路向西移动的敌军部队,使之遭到重大伤亡。敌人已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崩溃在即。我号召全体官兵继续对敌施加压力,不得有片刻松懈。我们有可能擒获敌人整个装甲集团军,我们一定要做到。我为已经取得的一切成就向全体官兵祝贺。彻底胜利已经在望。我已代表你们向皇家空军发去一份贺电,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巨大支持。”当然,他在心里悄悄补了一句:我也可以擒获隆美尔了。
因为机械故障而在克里特岛耽误了一天的凯塞林匆匆忙忙的赶来给隆美尔和部队打气。他本来决定要坚定不渝地服从元首的命令。而且也是这么对隆美尔解释的:“自然,元首正一心一意地扑在俄国战场上,俄国的经验告诉他,坚守现有的牢固阵地一直是最好的策略。”
“可我们现在只剩下二十二辆坦克了!”隆美尔郁闷的把这点告诉了凯塞林。
“什么?那我需要修正我的看法。我觉得你应该把元首的电报看作是呼吁,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命令。”听到了这个事实,凯塞林立刻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但是我认为元首的指令是绝对不能更改的。”隆美尔还是感到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