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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里宾特洛甫坐在自己的官邸里,神色漠然的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耳边响着刺耳的警报。他很清楚,柏林的陷落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但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好像去赴一个很久之前定下的约定。他细长的手指按在冰冷的玻璃上,玻璃窗中隐隐映出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他还要陪着元首,陪着那个自己发誓要效忠的人到最后一刻,然后,自己的命运就可以和这行将崩塌的帝国脱离开了。至于是能侥幸活下来,还是随着它一起覆灭,那都不必在乎了。毕竟自己在乎的只是一点——维卡,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就在里宾特洛甫恍然沉思的时候,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这让他一时觉得脑子里嗡嗡地疼。他按了按太阳穴,离开的窗子,坐到桌前接起了电话:“喂,您好……”
“约阿希姆,是我,”打来电话的是里宾特洛甫的妻子安娜丽丝亨克尔。在里宾特洛甫还没想出来她为什么要打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话了,“你知道吗?爱娃勃劳恩小姐今天和我联系过了,她说虽然元首不同意她前往柏林,但她无论如何都要去,哪怕柏林已经在战火中。我想我也可以这么做。我要到柏林来和你团聚。我打算乘坐汉娜莱契小姐的飞机来这里。你到时候得去接我……”
安娜丽丝说的语速太快了,里宾特洛甫直到这时候才抓住了重点:“你……你说什么?你要到柏林来?”
“是啊,在这种危机关头,我怎么能不和你在一起呢?”安娜丽丝的口气里还带着点理所应当和若无其事。
“你……”里宾特洛甫呆呆的攥着话筒,听着安娜丽丝的喋喋不休,突然他猛地一拍桌子,“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不许到这里来!”
“约阿希姆!”安娜丽丝被吓了一跳,平时在家里一贯都是她说一不二的,里宾特洛甫几乎从不反驳她,也不会发脾气,现在他的突然爆发反倒吓了她一大跳。
“不要到柏林来,千万不要。好安娜,你不要来这里,一定不要。”里宾特洛甫匀过一口气,声音急促的说了起来,他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太详细,免得被人监听,然后按上叛国罪的罪名,“带着孩子留在家里,知道吗?”
“可是,约阿希姆,我得来找你。”安娜丽丝有时候和她的丈夫一样固执,平时里宾特洛甫还觉得这只是女人无伤大雅的小脾气,现在他却觉得忍无可忍。
“你来干什么?1来送死吗?!”情急之下,他直接吼了出来,这显然吓到了安娜丽丝,因为她一时间语无伦次了起来。
“约阿希姆,你……你说什么?送死?不,不,你一定说错了,怎么会是……不会的,不会……”
“走吧,安娜,带着孩子走,离柏林远远的,不要落到俄国人手里,要避开他们。实在逃不掉了,尽量让西方人俘虏你们。”里宾特洛甫放缓了语气,声音低沉的像在交代后事,“无论如何要活下去,带着孩子活下去。”
“可是你呢,约阿希姆,你呢?”电话的那头,一向坚强的安娜丽丝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哽咽,这让里宾特洛甫的鼻子里也泛起酸楚。
“我会留在这里,等待命运的裁决。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但是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啊。”
“你更不能丢下孩子,别哭了,安娜,坚强一点,一切都会过去的……”里宾特洛甫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最终却越发觉得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维卡真的会来吗?他会来找自己吗?如果柏林一片混乱,他该到哪里去找自己呢?他会俘虏自己吗?会让自己变成战犯吗?会审判自己吗?这一切的问题都是无解的。他越说声音越轻,轻得几乎要听不到了。
“约阿希姆,既然这样,我会留在这里,你一个人在柏林一定要保重你知道吗?”安娜丽丝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微微的抽噎,这让里宾特洛甫忍不住也随之叹息。
“我会的,安娜,保重。”
在这崩溃前的一刻,似乎最适合的话也只有这句了——“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外长其实在家是妻管严,没办法,老婆有钱啊,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外长这次是难得发飙,后来安娜和俩孩子都被米国人俘虏了,可怜的外长一家子~~
735 重返柏林
在伯尔尼,施季里茨正坐在一家夜店酒吧里。一个胖乎乎,看起来漂亮的轻佻的女郎笑嘻嘻的纠缠着他,女郎喝的醉醺醺的,她朝施季里茨妖媚的笑着,拉着他说着醉话。这让施季里茨大为苦恼,因为他已经根据接头的标志——烟斗、公文包和钱夹——认出了和自己联系的联络员,他花了一番时间才摆脱女子的纠缠,来到联络员身边的桌子前,接上了头。
“我是您的新联络员,我来负责转告您,总部不能坚持要求尤斯塔斯您返回德国,因为总部深知在业已形成的局势下返回德国凶多吉少,再说这样做可能会使您面临某种威胁。不过,如果您感觉自己还有力量,那么总部当然对您返回德国表示关注。因此,总部决定,这个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由您酌情处理。”新的联络员是个有些腼腆的小伙子,看起来温良无害,他朝施季里茨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虎牙,“总部还让我通知您,鉴于您在破获‘纵横十字’行动方面立下的功勋,总部指挥机关已经向国防委员会和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提出关于授予您苏联英雄称号的报告。对了,总部还说,如果您认为有可能返回德国,那么总部将为您安排无线电报务员。他们两个人于两年前暂时停止了工作,现在正在波茨坦定居。”
施季里茨轻轻地笑了笑,问联络员:“您的时间怎么样?如果有十分钟,我就可以写一封短信。”
“十分钟时间我是有的,我赶得上去巴黎的火车。只是……”联络员有些欲言又止。
“我用法语写,”施季里茨微微一笑,“用左手写,并且不写地址。总部知道我家的地址,那里会有人转告您的。”
“同您谈话令人害怕,”联络员腼腆的脸红了起来,“您真是个明察秋毫的人。”
“我算什么明察秋毫的人……”施季里茨低低的嘟囔了几句,抽出笔开始写信。联络员坐在一旁,喝着他的一大杯橙汁,吸着雪茄,等着施季里茨。
“我亲爱的,”当施季里茨在纸上落下这个称呼时,他感觉嘴唇一阵干涩,“我原以为近日内我们便可以见面,但是现在看来,我们要在等待一段时日才能相会……”
施季里茨静静地写下去,同时眼前浮现出一幕幕海市蜃楼般的幻景。他仿佛能看见他们在闷热的八月,在海参崴的饭店里相遇,他们一起在海湾的岸边散步,阴沉的天空中悬挂着淡紫色的云彩,和大海连接在一起。施季里茨顿了顿笔,他想告诉她,他常常试着描绘她的面容,有时用铅笔,有时用钢笔,有时用水彩。他也想告诉她,有一次他在巴黎的一个旧书摊上偶然发现一本被人翻烂的小书,书中有这样一段话:“我渴望着回家,回到时时牵动我愁绪的宽敞的住所里去。我进了屋,要先脱大衣。这时我忽然醒悟过来,街灯照亮了我的脸……”
施季里茨记得,当读完这几句的时候,他哭了。这是他平生第二次流泪。第一次流泪是在他父亲被哥萨克白匪绞死的时候。那时的自己跪在他的墓前,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而这第二次流泪和第一次不一样,施季里茨心里很清楚,他从那字里行间看到了他所渴望的情感,他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情感。那是他梦寐以求,但却一分钟也没有得到过的珍宝。
施季里茨清楚的记得,1940年的时候,自己三次请求总部把自己调回去,总部也答应了,但是不久战争就爆发了。自己只能留下。现在,自己要如何把这一切的一切都写进短短的几行字里呢?施季里茨思索再三,在刚开始写的那几行字下面补了一句:“我想,这在不远的将来会实现的。”
他不知该怎么倾吐自己的痛苦和思念,爱情和忧伤,他不知该如何表达他是怎样苦苦地等待着重逢的日子。他慢慢的在信尾写下:“吻你,爱你。”
施季里茨这样坐了几秒钟,然后他默默的将信放进了口袋。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样礼貌的微笑:“您是对的,不值得让您带着这封信三次经过别国的边界。您是对的,请原谅我占用了您的时间。”
目送联络员离开的时候,施季里茨在心里喃喃的念叨着:“我无法告诉她,告诉我亲爱的萨申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所以我久久地怀念着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深深地爱着身在远方的她。”
而这个时候,阿斯曼正拿着一份不久前寄给缪勒的信反复研读着:
“ 我亲爱的高级总队长:
接到元首关于把每一座城市和每一栋房屋都变成不可攻克的堡垒的具有历史意义的命令之后,我重新研究了布拉格的局势。布拉格应该与维也纳一样,成为阿尔卑斯山脉的一座多面堡,成为与布尔什维克决战的中心。
为把布拉格变为即将开始的会战的前哨阵地,我已吸收陆军侦察局上校别尔格参加此项工作。据我所知,他积极参与审理民族敌人卡纳利斯的案件,您对此人是了解的。而被我们收买,并且受到党卫队总部机关的旗队长冯施季里茨高度评价的俄国间谍格里尚契科夫同他一道工作。此人现在正在十分积极地考察从弗拉索夫将军的集团军投降过来的人,并且为我编写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专案材料。
既然这两个人的工作关系到帝国的最高机密,所以我拟请您对别尔格上校和间谍格里尚契科夫做进一步考察。
希特勒万岁!
您的克吕格尔“
缪勒把这封信转给阿斯曼是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别尔格,更不认识俄国人格里尚契科夫。而当阿斯曼读到那个所谓的格里尚契科夫受到施季里茨的高度评价的地方后,他立即命令手下人去调查施季里茨的克拉科夫之行,以及他同“劣种人”接触的全部材料。
最终,施季里茨还是驾驶着汽车穿行在公路上,他看到前方有一块蓝白两色的路标指示——距离柏林247公里。施季里茨沉默着,收音机里,玛丽卡洛克的歌曲正不断的回响着:
“四月里的十七个瞬间,永远留在你心里。我相信,我们的四周将永远荡漾着音乐,欢乐的树木将翩翩起舞。只是那只被急流冲去的海鸥,眼看着要葬身海底,你却无力相救……”
施季里茨再一次看向窗外,这时候公路上没有车辆通行。他猛地刹住车,却没有把汽车靠到路边,而是就这么把它抛弃在公路中央。然后他走进路边的一片针叶林,在地上坐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在地上抚摸了一会儿,茸茸的小草摩擦着他的掌心,春意盎然。施季里茨知道,同意返回柏林意味着自己要去做什么。所以他现在有权久久地坐在春天寒冷的土地上,用双手抚摸着土地。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我现在宁可去那时候的柏林也不想上班啊嘤嘤,上班真憋屈啊~~
736 等待破裂
4月16日,根据被俘的俄国战俘的交代,针对奥德河的攻势将在这一天开始。这名战俘谈到了俄国人对这次胜利的势在必得,谈到了他们准备的巨大的火力网和强有力的新式坦克,还有榴弹炮,以及一些别的东西。比如红军战士被要求必须军装整齐,每天洗漱刮脸,要给人以有教养的印象。
听起来苏联人已经觉得他们的胜利近在咫尺了。虽然元首暂时还不这么认为,但他手下的不少将军已经是斗志全无,都在谨慎的考虑出路。在进攻开始前一天晚上,接替希姆莱执掌维斯瓦集团军的戈特哈德海因里奇将军——伦德施泰特的表弟——就提出要把他的集团军司令部转移到新的地方。元首趴在地图上找了半天才找到海因里奇说的新地点,那里在柏林的后方,也就是在元首自己的大本营的后面。这让元首差点被气晕过去。他断然禁止这种调动,又命令克莱布斯将军打电话给集团军,让他们尽快建立后方阵地。
但这都于事无补。海因里奇已经暗自决定要违反从元首那里接受来的命令。他打定主意,一旦奥德河前线崩溃了,他将不搞任何佯攻动作,把柏林丢给敌人。尽管这个决定不只影响他自己的两个军团,还会影响柏林的保卫者和首都的三百万居民。但他并没有把这个决定告诉元首。1
而16日早上5点,俄国的攻击准时开始了。近五千万发炮弹呼啸着轰击德国实际上已经放弃了的奥德河的前方阵地。6点半钟,朱可夫的坦克和步兵开始涌向法兰克福两边的据点,随后对保卫尼斯前线的第4装甲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