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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总管。”
悬空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玩的冲上云霄,那种强烈的失重感并没有现在难受,杨敛的脑中闪过很多东西,最后只留下那身穿红衣,站在雪地里的身影。
他答应过东方要一起过年呢。还有明年的月俸不知道能不能交给东方。
耳中什么也听不见,只有呼呼的风声,极力的睁开眼,看着灰暗的天空,有雪花掉进眼中,化开流出眼眶,犹如眼泪,他还要陪伴东方一生,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我是三年零四个月遵
循掉崖定律的分割线~~~~~~~~~~
烟花三月,花美人美酒美,不少画舫游船飘荡在西湖水面上,文人们附庸风雅对湖吟诗,品酒谈天。武林中人也有爱风流之辈,弃了刀剑煮茶饮酒。
西湖岸边,一家茶楼里热闹至极,若是有人走进去,便会发现这里没有美丽的小娘子唱曲儿,也没有玩杂耍的人吸引客源,不过一个穿着半旧青衫的老人拿着一把扇子,一壶茶坐在上面讲着江湖趣事。
“那夜是电闪雷鸣,张家的人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们猜最后是谁救了他们?”老者摸摸胡子,喝了一口茶,听着下面的茶客猜测。
“少林寺?”“华山派?”“嵩山派?”
“官差?”“难道说是哪个隐世高手?”
“日月神教?”这个声音一出,竟无人再猜,一时间茶楼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啪!”老者一敲惊堂木,用扇子指着身穿布衣的青年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救他们一家的就是日月神教。这日月神教的教主你们可都知道吧?东方不败年轻俊美,武功高强,一身红衣不知道迷倒了江湖中多少姑娘,可是自从四年前东方教主遣散七位夫人后,再也没有亲近过女子,你们可知为何?”
“王老头,你这消息太老啦,我可是听说日月神教上个月还接济过北方天旱,你这张家的事情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一个魁梧大汉起哄道,“我还听说日月神教的教主来了江南,这消息你可听说过?”
被大汉一顿抢白,王老头也不恼,唰的打开纸扇,摇了两摇,才摇头晃脑道,“东方教主这几年总是下江南,这等消息谁人不知,可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下江南吗?”
“江南美人多,当然是看美人的,”又有几个茶客起哄。
老人啪的合上扇子,一副神秘的模样,“你们知道什么,神教那么多人,还愁看不到美人,更何况东方教主气派非凡,还需得自己去看美人,老夫可是听说得一个秘密,保准你们没听过,你们可想知道?”
众人又再次起哄,显然对于这个江湖名人的秘密不是一点半点的感兴趣。
王老头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茶客们,就是不开口。
茶客们无奈,只好掏了身上的钱扔到台上,见差不多时,王老头才喝了口茶继续讲,“你们可知道日月神教三年多前有一个相貌英俊的总管?”
“日月神教有总管这个职位,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有人不解的问。
王老头仍是笑,摸着灰白胡子继续往下讲。
茶楼门口,一个红衣男子带着几个武林中人打扮的男女走进茶楼,只见茶楼里热闹非凡。
“这杨总管可是教中一
把好手,谁知好命不长,三年多前遭奸人暗算,竟跌落悬崖之下,这么多年来过去,竟是连尸首也没寻到,有人说他掉进山下的河里被水冲走,也有人说他被豺狼虎豹吃了,这么些年却没有人再见过他,东方教主这些年下江南便是为了此人。”
“教…”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年妇人担忧的看着红衣男人,这么些年来,杨敛这个名字几乎成了教中的禁忌,无人敢提。
没错,这个红衣男人便是王老头口中的东方不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老人,一撩衣袍在旁边的空桌上坐下,看了桑三娘一眼,“既然是来听书喝茶,你们站着作甚。”
“这杨敛一身白衣,容貌英俊,品行高洁,依老夫看,除了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竟是没有哪个字能配得上他…”
东方不败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扭头看向窗外,正是百花齐放的好时节,如今已经经过三个寒冬,当初说要陪伴自己过年的人早不知在何处。
恍惚间,茶杯碎成灰沫,茶水湿了手。
桑三娘与童百熊面色变了变,却没有多说什么,若是这些年过去他们还不明白教主与杨敛之间有什么,他们就真是没脑子了。
东方不败站起身,“走了。”
直到一行人离开,台上的老头还在讲着故事,“你们是不知,那东方教主可是非常的信任和喜欢这位杨总管,且说那一日…”
西湖边的青石路上,行人重重,一身红衣容貌出众的东方不败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的显眼,过往的女子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湖面上,一艘画舫缓缓靠近岸边,船舱中,一个白衣男人捧着茶杯,面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来,他终于回到了这个地方。
只见白衣男人捧着茶杯的左手上,有着一道刀痕,似乎时间过去久远,也抹不开这道伤。
33
正文 再相见
江南的三月是极美的,可是在东方不败的眼中,这些繁华早已经与美无关,没有生机的景致,美与不美,又有何差别?
偶有画舫上伶人的歌声从江面上传出来,东方不败看着微波粼粼的湖面,眼中掩藏着一丝倦意与哀伤。
“教主,”他们身后急急的追来一人,走到东方不败面前抱拳压低声音道,“教主,福威镖局昨日满门被灭。”
“福威镖局?”东方不败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惊奇,这几年来,福威镖局总是祸事不断,被灭门也是早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福威镖局,杨敛又怎么会下江南,最后…
他已经不想知道杨敛是怎么知道任我行被囚于西湖底,也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杀了任我行,如今三年多的时间过去,他只想知道这个人是否活着。有时候他会想,也许某一天,就在江南的街头,杨敛会一身白衣,一如往常对着自己露出笑来。
收回思绪,东方冷漠道,“灭门就灭门,一个小小的镖局,死活与我等何干?”倒是嵩山派与华山派做的那些事情,让人厌恶到极点。三年多前的事情,难不成他们就没有份?
随行的几人知道教主这几年极为厌恶嵩山华山青城三派,对那福威镖局更是没有好感,但是现在看到其眼中的冷意,仍旧让他们心头一颤。
又走了一段距离,忽见一个小摊摆在路旁,一个银发老人坐在小摊上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摸着胡子,旁边还挂着一个“卦”字。
白发老人见东方一行人打扮不俗,眼神一亮,待他们路过自己摊子时,慢悠悠的开口道,“这位红衣公子,今日定会有喜事。”
喜事?东方不败顿下脚步,侧头看向满头银发的老人,眼中却带着一丝讽意,“何来此说?”
“公子一身红衣,本是吉利之意,加之今日顺风顺水,公子今日鸿运当头,必有好事降临。”银发老人眯着眼睛道,“今日乃是公子姻缘大吉之日。”
大吉之日?东方不败看着胡诌的老头,不知怎的就想起曾经杨敛对自己说过名字的事情,面色一寒,若是这些话真的可信,杨敛又怎么会消失这么些年,生死未卜。
童百熊东方不败面色阴寒,皱眉上前对老者道,“你这老头,胡说什么呢。”说着,扔了一些碎银子到桌上,“莫要胡说,快些走开,”若是惹得教主不高兴,这个老头子下一刻怕就没命了。
老者倒是不惧童百熊的恶声恶气,把银子放进自己荷包里后,才慢悠悠的道,“公子别不信我小老儿的话,今日公子必会遇见心仪之人。“
东方不败看了眼老者,微微垂下眼睑,“走。”
桑三娘与童百熊交换一个眼神,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一艘小画舫就在这个时候靠了岸,坐在船舱中的白衣男人拿了自己的包袱,走出画舫,抬头看到的便是湖边的青石小路与垂柳,明明是四处可见的东西,他却觉得格外的亲切。
“杨君,你真的要去寻你的爱人吗?”一个穿着和服手执团扇掩面的女子跟着出了船舱,面带不舍的看着白衣男子,“只要你愿意留下来,父亲大人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白衣男子闻言只是一笑,“没有了爱人,有了一切也不过是虚无,上村小姐,杨某一直感谢令堂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上村大人,在下早已经死于鱼虾之腹。”
听闻他这一席话,上村不再挽留,只是微微欠身,“杨君为上村家这三年做的事情已经偿还了这举手之劳的恩情。无论怎么样,上村家的大门永远为杨君你敞开。”这话说完,船已经靠岸,她看着白衣男子连片刻的停留都没有便跳下船,她莞尔一笑,“杨君,请多保重。“
白衣男人对她抱拳,然后转身看着属于大明朝的建筑,深深吸了口气,历时三年,他终于能回到东方身边了。
画舫慢慢离开岸边,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杨敛没有想到自己真的掉崖不死,只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船舱中,离江南已经有十多天的航海路程。
救他的是扶桑的商人,明朝虽然对外经商要求严格,但是仍旧有一些沿海国家到明朝经商,而这上村一郎便是来自扶桑的商人,他因为伤得严重,加之海上航行辛苦,到了扶桑竟然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这三年帮着上村家经商,总算是报了救命之恩,如今回到大明朝,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是真的踩在有着东方的土地上,而不是那个岛国之上吗?
“公子,买几朵花儿吧,今日下午白化宴上你便能给心仪的姑娘投花儿了。”一个提着篮子身着粗布衣服的女孩子走到杨敛身边,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杨敛,眼中充满渴望。
篮子里摆放的无非是一些常见的花儿,杨敛也不知道什么投花儿,只是见小女孩不容易,掏了些碎银子给女孩,“拿去吧,花我不要。”
哪知女孩子接过碎银子,把篮子往杨敛手中一塞,转身就跑进人群里,似乎害怕杨敛后悔一般。
苦笑着看着手里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提着这个算什么?往四周望了望,在望到某一处时,眼睛犹如定住了一般,就连眨眼睛的力气也丧失了。
当你爱一个人时,即使他的身边有这拥挤的人群,你仍旧能一眼在人海中发现他,别人在你眼中便是那没有意义的灰白,而那一个人是世界上最艳/丽也是唯一的色彩。
杨敛失神的看着那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三年的时间,他似乎瘦了不少,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另外一个人陪伴在他身边?
满腹的思念在此刻通通淹没在哽咽的喉间,杨敛觉得,如果现在叫出在心中默念过千万遍的两个字,他一定会没出息的红了眼眶。
看到东方不败即将消失在转角处,他的喉咙紧了紧,“东方…”明明想要追上前去,可是脚却连动也不能动。
东方…
东方不败脚步僵住,这种幻觉每日如影随形,可是从未像今日这般强烈,他侧头望去,就见西子湖畔,白衣男人就像是傻了般站在柳树下。四目相对,一眼便是多年的思念。
“教主?!”桑三娘惊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什么事情竟让教主用到这般轻功?!她回头看去,顿时呆住,眼见白衣男子与教主在人来人往的湖畔相拥,良久后,她却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耳中再次浮想起教主曾经说过的话,“他没有死,本座等着他实现诺言。”
后来再也没有谁提到杨敛,同时再也没有人敢随意进教主的屋子,教主似乎变了很多,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变。也许,对于教中之人来说,不过是少了一个总管,与往日也没有多少差别。
杨敛这个名字,有人忘记了,有人不敢提,也有人不想提,不愿提,桑三娘听闻教主院子的灯一夜比一夜歇得晚,神教一天比一天壮大,心中却明白,若是可以选择,也许教主宁可杨敛还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要这声名显赫的日月神教。
“东方,”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落了满地的花,杨敛却顾不上这些,伸手抱住了眼前面带惊喜以及不敢置信的红衣男子,“东方,东方…”
东方回搂住他,紧紧的不让两人露一丝缝隙,听着耳边一声声呢喃,良久才道,“三年零五个月了。”
“嗯。”
“已经过了四个年。”
“嗯,”语气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