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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似乎就响在自己耳边,史太君甚至都觉得后颈被冷风吹过。她再也维持不住端庄稳重的贵妇人形象,嗷地一嗓子叫出来,整个人差点摊在那儿。等惊恐踉跄地转身之后,才发现装神弄鬼的竟然是贾政。她这时候才觉得心跳加速,眼前发黑,一闭眼就倒下了。
“呵呵……”贾政根本没要去扶老娘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甚至还用脚尖去蹭了蹭,发出一连串捏着嗓子一样的笑声。然后他也不管史太君,径自就出了房门,带着几个下人扬长而去了。听说王氏那贱人疯了,他还赶着去看热闹呢,哪有时间母子谈心啊。
“这贱妇真的疯了么?”贾政隔着窗盯着房里疯疯癫癫的王夫人看了一会儿,便冷飕飕地挑了挑眉,“去弄点牲口的黄金来,喂给她吃。”哼,王氏这女人有多少心眼,他开始一清二楚,又怎会被她飘过去。他这边刚要休妻,这贱妇转眼间就疯了,真有那么脆弱么?!
下人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做也太……可贾政冷眼扫过来,下人不敢怠慢跑着去了,回来的时候果然就拎了个臭烘烘的口袋。政二老爷嫌弃地用帕子捂住口鼻,退开老远的距离,才吩咐道:“把这个扔进去,今天不准给她送饭。老爷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旋即,他又笑着提高音量道:“不过,不管这贱妇是真是假,这休妻之事都已成定局。方才,老爷我已经派人去了衙门备案,等到明儿个,贱妇王氏可就不是老爷的嫡妻了。到时候,管她真疯假疯,只管扔出府去。”即将恢复单身的政二老爷心情极佳,竟情不自禁地翘出个兰花指来。
说完他也不管王夫人作何反应,自顾自地往回走。还没等他走出多远,迎面就看见大房的下人来请,说是有忠顺王府的长史来访,要见贾政有事相询。贾政闻言就是一愣,他一直都是个小官,又赋闲在家多年,忠顺王府的人怎么会找到他头上?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
虽然心下疑惑,但贾政还是加快脚步赶到正堂。贾赦就端坐在主位上,看见他连屁。股都没抬一抬,就给了他一句“来了”,充分表现了他们兄弟间的情谊。长史官也是个明眼人,他不敢在荣王爷面前放肆,对贾政可就没那么客气了,上来就问他要人——把琪官交出来。
贾政听得一头雾水,琪官是谁他知道,毕竟也是票友。可为什么要跟他要人呢?一番告罪询问之后才知道,竟是那贱种做的好事。贾政赔笑着请长史稍待,命人去将贾宝玉带来问话。然后,赦大王爷和长史大人就被那木乃伊一般的造型震惊了。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竟然包成这样,人还活着么??
政二老爷可不管那些,见宝玉是昏着抬来的,一点也不疼惜地上脚就踹,生生将人疼醒。贾宝玉已经被这个爹吓破了胆,但有问话根本就不敢隐瞒,竹筒倒豆一般把蒋玉菡卖个彻底。长史大人满意了,临走之前意味深长道:“王爷一直想给琪官成个家,政公可有什么好人选?”
赦大王爷在一边也没闲着,简直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个变异了的弟弟。这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政老二的风格简直跟以前判若两人啊。以前他就算再鄙夷政老二,也不得不承认这厮装得很像;可现在,撕掉伪装的政老二,简直让人惊艳啊!
啧啧,这个必须要进宫去跟皇上分享一番才行。这人的变化怎么就能这么大呢?现在他看见政老二,都觉得这厮身周阴风阵阵的样子。虽然都是那玩意儿不管用的,宫里的老海、李清他们这么多年下来,都没政老二的阴气儿重。这是人才啊,自学能力简直超强。
贾政被赦大王爷看得很不舒服,他现在很不喜欢被人注视,更讨厌成为众人焦点。若是家里的下人,他还能训斥折磨一番,可对上贾赦便没咒念了。所以,政老二决定做点什么,以发泄心中的郁闷。正好贾宝玉又在当面,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发泄对象么?
于是,早上刚挨了一顿拐杖的宝二爷,又喜迎了一顿家法板子。旧伤才刚上过药,新伤就已经落下,贾宝玉的苦逼无人能懂。他一边哀哀求饶,一边暗自祈求,老太太快来啊,孙儿要被打死了。可惜,他家老太太疲于奔命一样地奔走,已经倒下暂时起不来了。
政老二下手的那个狠劲儿,就连赦大王爷在旁边看着的都呲牙。太狠了,这是有多大仇啊,好好地糯米打成了糍粑还不算完,简直就是想要打成尘埃啊。赦大王爷踅摸了一圈,默默地将三儿贾琮招过来,无良地将儿子搂在了……身体前方。
最后,还是贾赦看不过去,出声道:“老二,差不多就行了,大过年的见血,不吉利。”贾宝玉眼看着就出气多进气少了,可贾政根本就没停手的意思,贾赦不得不皱着眉叫停。若不是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弟弟和侄子,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出事。
“哼,孽子,看着大哥份上,今日就暂且饶你一次。日后若再敢胡作非为,不安分读书,有你的好看。”打了这么久贾政也累了,顺势就停了。亲手报仇虽然痛快,可也有太费力气的缺点。他将家法板子一扔,就开始仔细地净手净脸,整理衣袍,很快就恢复了光鲜的样子。
也不理会奄奄一息的儿子,扭头便走,边走还边吩咐道:“对了,那个跟宝玉乱来的丫鬟在哪儿呢?怎么处置的?若是还没死,就给她好生装扮一番,送到忠顺王府去。biao子跟戏子,他们倒也是绝配。”
这就走了?赦大王爷看得目瞪口呆,目光在政老二和贾石头之间徘徊了好几回。政老二走得倒潇洒,打了个半死的儿子就扔在这儿了?难道是在等老子给他们收拾残局?乃乃的,什么时候连政老二都酝酿出冷艳高贵范儿了?!赦大王爷气结,没好气地瞪这一对混账父子。
可他也真不能不管,毕竟人是在他正堂里打的,难道还看着他死在这儿?赦大王爷有些气急败坏地吩咐人去请太医,自己凑到贾宝玉身边查看,看看方不方便移动。看过之后便决定,还是让他暂时在这儿呆着吧,不然擅自移动,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打得可真惨啊!
赦大王爷不禁在心中感慨:断子绝孙顶果然是大杀伤性武功啊,不但伤人而且伤己,请后学者慎用!
第八十回惊恐怒中风成偏瘫贾恩侯定义幸运儿
当史太君醒来;听到宝贝孙子又挨了贾政一顿打;而且还打得颇重时,恨不得爬起来找人拼命。可惜,这对现在的她来说有些难度。半日之间;这样连惊带吓的,再好的身子骨也得弄出毛病来,更别说她本来就不是个身强体壮的老太太。所以;史太君病了,而且病得颇重。
王太医的一天,简直忙碌得要死。一大早就去了贾家,耽误半天功夫。这前脚刚回来,坐下来还没安生喝碗茶呢,荣王府的下人竟然又来了。不过这次老太医没敢怠慢,有荣王爷的名帖亲至,拼了命也要去啊。随着轿夫的一路小跑,王太医在轿子里也颠得七晕八素。
这边刚安排好奄奄一息的贾宝玉,那边又有丫鬟哭着来报,老太太晕倒了。贾赦也觉得今儿这儿气氛不对,一大清早就有各种麻烦,没个消停的时候。匆匆忙忙地赶到荣庆堂,只见老太太脸色青白地倒在床上,手脚都有些僵硬的样子。王太医不敢怠慢,忙皱着眉上前诊治。
好半晌,老太医才叹着气道:“方才老夫为太君诊治的时候,便说过气大伤身,太君的身体再经不起怒气了。这怎么转个身的功夫,竟又受了大的刺激?不但如此,从脉象上来看,老太君之前还受了极大的惊吓。这样吧,老夫的养心丸仍叫太君吃着,另再开张方子。”
这个贾家实在是神奇,没事打儿子刺激老太太玩儿做什么。在王太医的心里,早已将中荣王府和贾家分离开来。其实不光他是这样,朝中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区分概念。说起贾家,那就是之史太君和贾政一家;说起中荣王府,那就是贾赦、贾琏父子一脉。
“还请您多费心了。”贾赦看着毫无意识的老娘,心里一阵发酸,忙将实现别开,问道:“只是不知道,老太太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还有,人醒了之后,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妨碍?若有什么还请您说明,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他只不过是担心过年办丧事,才不是心软了呢。
王太医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道:“于性命没什么妨碍,不过日后行动上,恐会有些不便。当然,若是恢复得好,也许并不会有。老人年纪大了,多少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当命人精心照看着。还有,日后万万不可再让老人生气,不然恐怕就危险了。”
贾赦在一旁点头,心中却不停腹诽,想要这老太太不生气,那可太难了。光是二房那父子俩就不是省油的灯,眼看着就是消停不了的。得,老子是个孝顺的,日后还是尽量少出现在老娘面前,省得她看见自己就生气。事实上,赦大王爷是有一点报复心理的,让你偏疼小儿子,现在到还债的时候了吧。
新的一年,中荣王府过得歌舞升平,贾家却是一团兵荒马乱。除了万事不关心,只图自己痛快的政二老爷,上到史太君,下到粗使下人,没一个过好年的。不过贾政感觉这样很好,对于这个局面他简直不能再满意。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这是多么有追求的人生目标啊。
史太君醒了之后,果然就留下了些后遗症,半边身子瘫了不说,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不管心里有多少不甘心,这老太太已经没太多精力和能力去干涉别人了。她唯一心心念念的,就是一直躺在床上养伤的孙子。可是就是这样的小小愿望,也将被小儿子扼杀。
贾宝玉年前被打得重了,昏迷了一天才醒不说,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都起不来身。若光是身体上的伤也就罢了,可这孩子受到了极大地心理创伤,俗称吓破胆了。明明之前还是个se若春晓的美好少年,转眼间就被糟蹋成了猥琐畏缩的小老鼠。一有个风吹草动,便惊悸不已。
王夫人在那日的第二天就被赶了出去,贾政到了也没能知道那女人是真疯假疯。不过,至少在那一天里,王夫人没去碰过那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恶心王子腾,贾政命人直接将人送到王家门口,王夫人不肯接的休书也被一并带去。同时留了话,王氏的嫁妆冲抵了她管家的亏空,已所剩无几,贾家就不给她收拾了,权当是她留给儿女的。
这其实是种颇不要脸的说法,王子腾听得七窍生烟,可又拿她没办法。看着门口围观的人群,他更是一阵阵地头晕。不过,幸好他早有准备,只说了一句“贾门王氏已经被王家除族”,便嘭地关上大门,再也不想理会那些恶心人的人了。左右他年后就到南方赴任了,管他个球!
刚过十五,十六的月亮还没出来呢,政二老爷就开始张罗着搬家了。东西早前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大件儿的都已经搬了过去。现在政老二唯一要随身携带的,便是仍在荣庆堂养伤的宝二爷了。他都搬出去了,儿子怎么还能留在他人府上,那必须跟他走。
贾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荣庆堂的时候,史太君早早便得了消息。她急得不行,强撑着身子让人把她抬到宝玉房里坐镇,又命人赶紧去请贾赦贾琏。她已经看出来了,贾政对宝玉再没有一丝父子之情,她的宝玉若是落到贾政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他害死了。
可她现在这个状况,根本就镇不住贾政,除了干着急之外连话都说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能够救下宝玉的,也只有那父子俩了。琏儿她不敢保证,但老大绝对是个重情心软的,只要她哭一哭求一求,便定会为宝玉出面张目的。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可偏偏挡不住意外的来袭。
在去荣庆堂的路上,贾琏和贾政走了个对脸儿,看着气势汹汹、阴风阵阵的政二老爷,贾琏颔首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他对贾政到底能做到哪种程度,当真是十分好奇。为了哀悼他逝去的那项功能,难道还真要让所有相关人员陪葬?心狠到这种程度,可就真是畜生不如了。
没能在来人中看到大儿子,史太君相当的失望,一双浑浊的眼睛渗出泪水。贾琏在门边寻了个位子坐下,笑着解释道:“父亲一大早便被太上皇宣进宫了,这会儿还没回来。老太太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便是了。左右我这两日闲着也是闲着,为您分分忧也好。”
“对了,我听说二叔今儿要搬家,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他不等史太君开口,又笑着去问贾政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