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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瑟挑眸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凝,嘴角却是勾起了浅淡的笑:“不是想皇祖母了,这才来瞧瞧罢了,倒是你像个小黄莺似的叽叽喳喳,都快要许人了还这么不安生。”
“哪个要许人了,皇兄你可莫要胡说。”颍阳轻哼一声,走到太后的身边,挽住她老人的家胳膊,撒娇道:“皇祖母,您瞧瞧皇兄,就会欺负人。”
“是你皇兄的错,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若不然,咱们就不理他了。”太后笑着说道,拍了拍了颍阳的手,口中却道:“不过你皇兄说的却也是没错,都要嫁人了,可不能整日这么蹦蹦跳跳,没个样子。”
颍阳红唇一嘟,若有所思的目光却掠过君瑟的身上,略带娇气的开口道:“颍阳听说皇兄与林御史极熟?不若皇兄与颍阳说说,这个林御史是个什么人物如何?竟让父皇舍得把颍阳许给他。”虽说赐婚的旨意没下,可从太后再到宫里的嫔妃皆知颍阳要许配了林家嫡子。
按说颍阳自是不该如何打听未来的夫婿,可依照着她往日的性格,这番话从她的口中说出倒也不令人惊讶。
君瑟挑眉一笑,淡淡的开了口:“哪个与你说我和林御史相熟的?不过是有着师兄弟的名分罢了。”
“皇兄可是欺我不成。”颍阳微蹙着秀眉。
君瑟却是淡淡一笑:“如何是欺你,等大婚时你亲眼瞧见不是便知晓了嘛!”
“何须等大婚时,听颍阳问起,哀家倒是也想见一见未来的孙女婿了,明儿选个时辰,宣林御史进宫来瞧瞧便是了,也给皇后过过目,免得她放心不下。”太后含笑看着颍阳,轻声说道。
颍阳娇气的睨了君瑟一眼,方才娇声道:“还是皇祖母疼颍阳,不像皇兄。”说罢,颍阳扁着嘴冲君瑟轻哼一声,尽显小女儿的娇憨之态。
太后怜爱的看着颍阳,笑了起来:“不疼你又疼谁呢!”这么多年来,陪在她这个老婆子身边总是这个鲜活的孩子,即便是知晓她表里不一又如何,这皇室中总归是没有单纯的人,也容不得那样的人活下去。
“你们也别再这陪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尤其小四,别因为哀家耽误了正事。”太后含笑说道,倒入一般人家的祖母一般,慈爱的为君瑟正了正衣衫。
君瑟笑应一声,又与太后说了几句贴心的话,便与颍阳一同离开。
并肩而行,颍阳挥手让身后的宫人下去,笑着看向君瑟,挑唇道:“皇兄可有空陪颍阳去御花园赏花?”
“三皇妹有兴致,皇兄自然是要奉陪。”君瑟轻笑一声,却含着淡淡的冷意。
颍阳挑起眸子看了君瑟一眼,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四皇兄今儿可是欺瞒了颍阳,我听舅公说皇兄与林御史交情颇深呢!”
君瑟一点也不意外颍阳会让人调查锦玉的事情,若是她表现的无动于衷,才真真是不符合她的性子。
“三皇妹既是知晓,还何苦要说出来呢!”君瑟轻笑一声,摇开了手中的扇子,一派潇洒的姿态。
颍阳勾唇嘴角,似笑非笑的瞧着君瑟:“不过是想看看我与林御史谁在皇兄的心中重要罢了,不想皇妹竟比不得林御史。”
君瑟扬唇轻笑,心下却不耐烦颍阳的试探,只哼声道:“皇妹想说的就是这些?若是没有旁的事情,皇兄就不奉陪了。”
颍阳轻咬着下唇,沉默了片刻,知晓自己根本就没有与皇兄谈条件的本钱,只能叹声道:“颍阳不管皇兄与林御史是何关系,只盼皇兄给颍阳一条生路,让颍阳体体面面的做林家夫人。”她这位四皇兄的性子她自是知晓,看着似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可骨子里却是霸道至极,也极有野心,自打知晓父皇要把许配给林锦玉后,她让外祖父调查了林锦玉的日常往来,得知他与四皇兄关系极为亲密,她隐隐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日在皇祖母那里瞧见四皇兄看向自己的神色,那种刺骨的冷,她便猜到了林锦玉与四皇兄的关系怕是匪浅,如今自己已是这般年纪,自是不能在耽误下去,林锦玉却是一个极好的人选,不管是对于自己还是母后来说,自己最初看好的正是他与四皇兄的关系,只是如今,怕是打错了算盘,四皇兄不见得是一个容人的,若是因为此事对自己生了嫌隙,怕是得不偿失。
君瑟一听这话却是笑了起来,凤眸微微一眯,淡淡的看着颍阳,淡声笑道:“皇妹是个聪明人,自然是能安安稳稳的做林家夫人。”
“能得皇兄一句称赞,颍阳当真惭愧至极。”颍阳摇头苦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君瑟的神情,见他已无最初的冷意,悬起的心却是松了松,扬唇一笑道:“虽说皇妹性子不好,可也知嫁人后自当以夫家为重,不敢干涉夫婿的事情,打理好内宅才是颍阳应做的事情。”这话,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君瑟,婚后她不会干涉林锦玉与他的往来。
颍阳话一出口,便惹得君瑟哈哈大笑,待笑声停止,君瑟颇有深意的瞧着颍阳,点头赞道:“怪不得父皇如此喜爱三皇妹,你却是有这个资本。”说罢,君瑟勾起了薄唇,漫不经心的说道:“找个时间让陈旭来我府里一趟,隐离那还缺个副手。”
“颍阳替旭表兄谢过三皇兄的提拔之恩了。”颍阳微微一笑,明白这是四皇兄的投桃报李,以自己的知趣换得表兄的前程,也换得陈家的一个机会。
第62章
林锦玉自从烨王府便去往‘糯香坊’买了林黛玉素日里喜欢吃的点心,然后才回了府。
去书房跟林如海请了安,林锦玉便提着点心朝林黛玉的院子走去,刚一进迈进院子,大丫鬟步月就迎了出来,朝林锦玉一福身,口中道:“大爷可算是来了,姑娘让我去您呢!”
“有什么事不成?”林锦玉把糕点提给步月,略带笑意的问道。
步月欲言又止的看了林锦玉一眼,低声道:“姑娘听了一些闲话,正好生闷气呢!”
“闲话?”林锦玉微蹙着长眉,看向步月,笑意淡了下来:“知道是闲话,还让姑娘听了去,你是怎么当差的。”说着,林锦玉也不等步月回话,径直的挑起帘子走了进去。
林黛玉一瞧见林锦玉就背过了身,红艳的小嘴微微嘟起,琉璃似的眸子却悄悄的探向林锦玉。
林锦玉笑了起来,走到林黛玉的身边坐下,笑意盈盈的问道:“怎么,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你不高兴了不成,说与我听听,明儿让人打发了。”说罢,林锦玉清冷的目光扫向屋内的众人。
林锦玉轻哼一声,睨了林锦玉一眼,秀眉微微一蹙:“我听说现在外面都在传荣国府与咱们府里的事情,这……可是你做的?”
林锦玉扬唇一笑,倒也没有否认,只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把这事说与你听的。”
“你甭管是哪个,我只道父亲因为这事责怪你了,要我说,你也太不胡闹了一些,竟让人编排了戏本子,生怕别人不晓得这是出自你的手笔不成。”按照往日里林黛玉的心性,她决计不会如此与林锦玉说话,虽说是龙凤胎,可到底林锦玉是兄长,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只是今日,她却是真真的恼了,她便是闺中女儿,也晓得为官者的名声是多少的重要,这事旁的人知晓了,心里指不定会如何编排兄长呢!实在是太过莽撞了。
林锦玉轻笑着,嘴角微扬,不以为意的开口道:“知晓又能如何,贾府想毁我清誉,我便是毁了他满门清誉。”
“你就不怕落得一个寡情的印象?”林黛玉着了急,只恨自己是闺阁女儿,帮不得兄长任何的忙。
林锦玉放声大笑,而后眯起了眸子:“在朝中为官者哪个敢说自己是个心善之人,贾府如此欺我,我若是不还以颜色,只会落得一个软弱的名声,再者,有些事虽是皆心知肚明,可人人都要那张遮羞布,哪里会摆在明面上来说,更何况那些百姓又知晓什么,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我前些日子还亲自去酒楼听了这出戏,可人人不还赞我君子之风,气度不凡,乃学子的楷模。”说罢,林锦玉冷冷一笑,这世间人便是如此的随俗浮沉,是好还是坏,不过是在于一张嘴罢了。
林黛玉轻叹一声,蹙着秀眉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在朝中为官总是要顾及一下旁人的看法。”
“何以顾及,谁又比谁清白到哪里去,不过都是私下的手段罢了,保龄侯在皇上面前步步紧逼,我步步相让,事情已经落了帷幕,不管真相如何,百官只会赞我仁义,讽贾府不义,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妹妹难道不明白吗?”林锦玉微微一笑,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百官如何看待,而是百姓口中的清誉,既要做权臣,自然是跑不了毁誉参半,若是他事事都要计较,未免也太累心了,有时候肆意而为不失为一件快意之举。
“怪不得父亲恼你,如此肆意而为,哪里像林家子嗣。”林黛玉咬唇一笑,听了林锦玉的话倒也放下了心来。
“怎么就不像呢!”林锦玉眨了眨眼睛,林家人可从来都不缺手段,父亲不过是顾念旧情,能忍则忍,而他却是不同,只要敢欺到林家头上,且管是谁,自要还以颜色。
“不跟你说了,只会在我面前惹人生恼。”林黛玉轻抿着薄唇,别过了身去。
林锦玉却是不恼,相反倒是极为高兴,在他看来,女儿家就应该有些性子日后才不会被人欺辱了去,想着因为自己的事情惹得黛玉如此上心,林锦玉不由感觉心里极暖,这么多年都是他照看着黛玉,不想如今她大了,也懂的为兄长劳心了,只是,他却是不愿意让黛玉烦恼这些事情,只希望她这一辈子安乐幸福。
“莫要生气了。”林锦玉低声而笑,又轻哄道:“来了京城你倒是一直也没有出过门,明儿我得了空,带你去安化寺走一趟可好?”
林黛玉抬头瞧了林锦玉一眼,水灵灵的眸子里闪过惊喜之色,却瞬间暗淡了下来,轻摇着头,柔声道:“还是算了,你如今公务繁忙,没得耽误了你的正事,再说,女儿家的终究不方便出门。”
林锦玉哈哈一笑,挑唇道:“无事,你只管准备着,明儿下了早朝咱们便出发,也没得什么不方便,你坐在马车里咱们直接去安华寺门前,下马车的时候蒙着面纱,京城不必南边,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不好的侯门小姐也是带着丫鬟婆子出来参佛,好些节日更是跟几个闺中密友相邀同行。”
林黛玉弯唇一笑,轻应了一声,她幼时也曾与母亲出过几趟门,可自打母亲去了,却是再也不曾有过了,如今能有兄长伴着见识一下京城的风景,倒是极欣喜的一件事情。
林锦玉见林黛玉高兴,便也笑了,又与她笑谈了几句后,这才离去。
次日早朝后,林锦玉便回府带了林黛玉出门,他素来讲究就颇多,出个门也自是要个排场,带着四个丫鬟与八个护院,又命人在马车里备上茶点、果子,点了熏香,这才让丫鬟扶着林黛玉上了马车,他自己则是骑马伴在马车的旁边。
林黛玉坐在车内,惬意的饮着香茶,可也耐不住心里的好奇,犹豫了片刻后,林黛玉抬起手挑起了车帘子一瞧,瞧瞧的朝外面探望。
林锦玉瞧见林黛玉这般做派,倒也没有言会,只是含笑摇了摇头。
好在林黛玉向来都是蹈矩循规之人,也只瞧了片刻就放下了帘子,可却紧张的红了脸,一双黑眸隐隐有着不安,不敢再有任何的举动,只规规矩矩的坐在车里拿起一本书细细品读。
到了安华寺,林锦玉便命人扶着林黛玉下了车,因如今黛玉已大,自是不好像以前那般亲近,有些时候该讲的规矩却也免不得。
与林黛玉一同参了佛,林锦玉便候在了外面,等着林黛玉祈福完了一同逛一逛寺庙,林锦玉生的玉树兰芝,如今身形也长开,一身月牙白的锦服在身,端的俊美风流,大有魏晋之名士风姿,惹得过往的香客不由纷纷看去,有些胆大的姑娘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林锦玉瞧,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也暗自猜测着,这是哪家的公子,竟生的这般俊秀非凡。
林黛玉出来便瞧见大姑娘小媳妇的但凡从林锦玉身边走过,必然是瞧上几眼,有那不庄重的,还频频回头而望,不由笑了起来,走到林锦玉的身边打趣道:“哥哥好生风光,这满寺的儿郎竟都比不得哥哥的风采。”一边说,林黛玉一边在心里琢磨,到底什么样的女儿家能匹配上哥哥这般男儿,只盼着哥哥早娶亲,让府里也热闹起来才好。
“竟混说。”林锦玉一听林黛玉打趣自己,也勾唇浅笑。
林黛玉却是一撇嘴角:“怎得是胡说,我瞧着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