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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相拥而眠,也许是多日的疲惫,我们都睡的很沉。这个早上没人来打扰我们,我们就好像在一个虚幻的空间内睡着,或者是醒着,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却无法看到对方,这感觉很奇妙。可是我们都没有醒来,而我也感觉我的身体被他搂的很紧,于是我选择不挣扎,就放任自己让他搂着,这一觉我们都睡的很深很久。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没醒,我没有叫醒他,而是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睡颜,这是我第二次如此安静的看着熟睡的他。我突然间有了个想要个自己的家的想法,只属于我跟他的家,这样每天早上醒来都可以静静的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这样的时刻也是很幸福的。
“干嘛看个没完?”
他没睁开眼睛,而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不怎么好。我把被往上拉了拉,浅笑了下:
“那你干嘛搂我搂的这么紧?”
他听到我这么问,抬起浓密的睫毛看着我,一脸的奇怪:
“有个人抱着,睡的安心,你也不搂着我吗?问的真是奇怪!”
说完后他睡眼惺忪的从我身边起身去浴室洗澡了,我则单手撑着自己的头享受着这宁静的清早。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让我暂时忘记了我自己,只是记得这个早上的简单与温馨。
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享受一个简单而平凡的清早的,礼暮烟一大早就去见了他一生中最不想见的人………沈重拓。收到沈重拓送来的消息,礼暮烟心里就觉得不安,那批货的买家已经联系好了,交易地点就定在白金大道,而这个时候沈重拓找上门不会有什么好事。
来到山顶,礼暮烟看到了多年没见的沈重拓,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沈重拓知道礼暮烟来了,回过头,对着礼暮烟露出了欢迎的神情,于是两个人并肩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一切。
“我听说米澄宇死后,你经常来这里。”沈重拓先开了口。
“是,因为小宇死后我想了很多,这里是小时候爸爸经常带我跟清晓来的地方,爸爸说这里是个可以净化人的地方。可是你不同,你不是人,所以你来这里也救不了你。”
礼暮烟回答的语气虽然很平静,可是每一个字都深深刺进了沈重拓的心里,让沈重拓心里遭受着折磨:
“为什么翟叔叔可以收养你,却将我拒之门外。清晓小时候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所以长大后他都不记得我曾经出现在他儿时的生活中。小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翟叔叔,另一个是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现在他眼睛里甚至都有了顾海潮,还是没有我,我这一生不但被父亲抛弃,被兄弟抛弃,可以说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听着沈重拓缓缓说出这些,礼暮烟鄙夷的看着身边的人:
“有个故事我讲给你听吧,估计你早就忘记了:小时候,有一次爸爸带着清晓、我和你进林子去捕野鸡。爸爸教我们用一种捕猎机,它像一只箱子,用木棍支起,木棍上系着的绳子一直接到我们隐蔽的灌木丛中。只要野鸡受撒下的玉米粒的诱惑,一路啄食,就会迸人箱子。我们只要一拉绳子就大功告成。支好箱子,藏起不久,就飞来一群野鸡,共有9只。大概是饿久了,不一会儿就有6只野鸡走进了箱子。我当时就想要拉绳子,可是你对我说,那3只也会进去的,再等等吧。等了一会儿那3只非但没迸去,反而走出来3只。我后悔了,我对说,只要再有一只走进去就拉绳子。接着,又有两只走了出来。如果这时拉绳,还能套住1只,但你对失去的好运很不甘心,觉得总该有些要回去吧。终于,连最后那一只也走出来了。那一次,我们连一只野鸡也没能捕捉到。回来的时候爸爸告诉我们,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而机会却稍纵疾逝;贪欲不仅让人难以得到更多,甚至连原本可以到的也将失去。当时清晓还小,根本就不记得,可是你却不以为然。爸爸从这件事就看出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爸爸不要你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真的尊重过爸爸,爱过爸爸。沈重拓不是这个世界抛弃了你,而是你抛弃了这个世界。”
“别说风凉话了!你有爸爸,有姐姐,有兄弟,还有爱人,你这一生什么都不缺。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连一声爸爸都不能喊,我为什么不能抛弃这个冰冷的世界?”
“你简直像个怨妇!”礼暮烟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有的只有深深的唾弃。沈重拓此时身上发出了危险的气息,虽然礼暮烟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惧怕这股危险,而是显得有些兴奋。
“礼暮烟,我会毁掉这世界上所有爱你的人,现在只剩清晓了,他一定得死!”
沈重拓说的咬牙切齿,礼暮烟则微笑着摆了摆手:
“清晓一定会活着,他不会死的,爸爸的在天之灵会保佑他,不会让他出事的。当年我也以为他死了,可是我还是找到了他,虽然他吃了很多苦,可是他是坚强的孩子,他的生命跟他的性格一样坚强,你永远也杀不了他。”
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沈重拓觉得这个游戏越来越好玩了,本以为听到自己说要翟清晓死的时候礼暮烟会暴怒,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有表现出自己所希望的愤怒。反而用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一副和煦的样子,语气也很温和。这样的人,即使在被威胁跟挑衅的情况下仍能在对手面前完美的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不得不说这个对手很有意思。
这个游戏该更激烈一点了,玩的还不过瘾,而且沈重拓还没玩够,渐渐的沈重拓眼睛的里的迷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冷,甚至连神情都让人觉得狰狞了起来:
“暮烟…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所以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把你变得跟我一样的。应该说是让所有人跟我变得一样,爱这种情感是很无聊的,应该从世界上消失!”
听到沈重拓这么说,礼暮烟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曾经我也想过一个人必须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但是后来我明白了,如果想要得到,必须先付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爱,你太可怜了,人做不了,鬼又做不成,你要怎么活呢?”
就在一瞬间,礼暮烟觉得脖子上一凉,随即有液体从脖子上缓缓流了下来。礼暮烟没有表现出被刺伤后的惊恐,而是用手指抹了点自己的血,放到了嘴里:
“这血的味道真让人作呕,真是肮脏的灵魂。我想你的味道也一定不会好,我们都是堕落在地狱边缘的人,连地狱都不收我们,多可悲?其实那些死了的人,离开了这个肮脏的世界的人是聪明的,小宇是明智的,他死了,反而干净了。”
握着手里的刀,沈重拓看着眼前依旧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礼暮烟,周身感觉到了一股寒冷,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把任何东西给自己,不会让任何东西落在自己的手里。
“我不会让你也像这样干净的,你不能死,你要看着你身边的人死。”
“他不会死,清晓一定会活下去,我一定会让他活下去,他也一定会靠自己活下去。”
“BHSE7…1的配方你到底有没有?”收起手里的刀,沈重拓说出了自己最终想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三年前你来盛容抢的时候就是要这个吧,这个东西我根本就没听过!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整理了下被弄乱的衣领,礼暮烟任由血从脖颈上流至领口,让血一点点的浸红自己的衣服。衬衫上的血迹在沈重拓看起来是分外的妖娆,而礼暮烟的回答却让沈重拓心里很不舒服:
“那个东西是你家老爷子起家的本钱,绝对不会没有的,当年翟叔叔就是把这个送给你你家老爷子他才能建立一个王国留给你。”
“没有,我父亲靠的的确是翟叔叔给的一样东西起的家,但是并不是什么配方。”
再次否认了沈重拓的想法,礼暮烟已经显得没有了耐心。见到礼暮烟的厌烦,沈重拓明白再问也是枉然了:
“你的货快出了吧?那买家的胆子可真大,居然听到是你们的货就迫不及待的交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没想过是什么人要害你们,太顺利的事情其实有些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句话提醒我了,我的买家是他。”说完后礼暮烟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名片交到了沈重拓的手上。接过名片,沈重拓发觉名片的质地不错,上面还有印花:
“这东西真不错。”
“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想怎么玩,看你了。”
说完后,礼暮烟转身离开了山顶,沈重拓看着礼暮烟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笑容:
现在还真不是结束游戏的时候,我们还要继续玩下去,所以这些消息我是不会告诉那个人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不是什么好事,谁也别想做我世界里的神,虽然我不信神,但是不代表神不存在。既然游戏还这么好玩,就要让它变得更有意思,礼暮烟,这辈子,除非我们死了,否则你必须陪我玩下去!
我跟翟清晓从房间出来后,就看到了江崇严肃的面容:
“宝贝,暮哥在书房等你,看样子是什么大事,你赶紧过去吧。”
听到“大事”两个字,翟清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一早上轻松的神情瞬间荡然无存。江崇看到翟清晓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无奈:
“宝贝,赶紧过去吧,现在不是给我看你这张忧国忧民的忧郁脸的时候,快点去吧。”
说着还推了翟清晓一把,翟清晓迟疑了下,就向礼暮烟的书房走去了。而我则被江崇留在了原地,很明显这件事情只有翟清晓跟礼暮烟可以知道,江崇都不清楚。
“清晓不会是要出什么事情吧?”
我不安的说出了这句话,因为我看他离开的背影的一瞬间,觉得有些模糊。
“不用担心的,连我都没杀死的人,阎王是不会收他的。”江崇说的很肯定。
我虽然不懂江崇的这句话,可是既然江崇这么说,我想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吧。我尽力的压制着突然间出现在脑海里的不好的预感,但是那个模糊的背影在我的眼前久久不散,这…是预兆了什么吗?
翟清晓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了书房,进入书房后,翟清晓见到了礼暮烟脖子上的纱布:
“哥,你怎么受伤了?”
礼暮烟的习惯翟清晓是了解的,在出货前夕礼暮烟会让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弄伤了自己是极为不合理的。而且礼暮烟不是个会自虐来排解压力的人,所以这伤一定是别人弄的,而能跟礼暮烟的身手匹敌的…翟清晓不想多想,一股很奇怪的情绪涌了上来,让翟清晓略略有些不安。礼暮烟则用手提了提领口,拿出了一个资料夹放在了翟清晓的面前:
“清晓,这是我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我一直都没有给你,现在我交给你。”
父亲是礼暮烟对礼祈唐的称呼,翟清晓是清楚的,而礼祈唐会留东西给自己,翟清晓觉得很意外。带着疑惑,翟清晓打开了资料夹,里面的字迹就赫然出现在了翟清晓的眼前。
脸上的平静逐渐被惊愕所取代,翟清晓的满眼的不知所措,礼暮烟则在一边扶着拍着翟清晓的后背安慰着翟清晓。当翟清晓把东西重新放回桌上后,礼暮烟问道:
“你接受这些东西吗?这些资产都是你的,如果你想留下来,你将来的生活是不愁的。而且这些钱是干净的,是合法的。我知道,你是不会跟我走的,但是闻言你确定你真的可以百分百信任他?”
“可以,我相信他。”翟清晓清澈的双眸坚定的看着礼暮烟,语气里是满满的自信。
“如果你觉得可以,那你就留下来吧,只是不要后悔你今天的这句话。”
“我不后悔。”依旧是这双坚定的眼睛,翟清晓用自己的眼神告诉礼暮烟自己的决定。
其实翟清晓的心里觉得对不起眼前的人,但是很多事情必须有个选择,所以翟清晓做了自己一个最真实的选择,一个可以让自己以后可以觉得安心的选择。
就在翟清晓告诉礼暮烟这个决定的同时,礼暮烟的心里也做了一个决定,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第三十一章
“手链给闻言了?”注意到了翟清晓手腕上的不同,礼暮烟淡淡的问了一句。
“嗯。”简短的回答了礼暮烟的问题后,翟清晓把袖子向下拉了拉。
听到礼暮烟这么问翟清晓心里有些愧疚,为什么会愧疚翟清晓不想去探究心底的想法,只是告诉自己一直以来对方只是把自己当做弟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