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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恶魔啊,对你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呢?”
黑色的响尾蛇骤然变大,以蟒之身将棺材中的伊丽莎白以及那两颗眼珠一起拖起,温和地蜷缩在蛇尾上,蛇头在伊丽莎白的头顶,红舌“嘶嘶”地吞吐,红眸却是紧紧地盯着他。
冷汗随雨水滑过俊朗却狼狈的脸,左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低估了保拉,不仅在之前的日子里查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她究竟从何而来,从何得知这一切,她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包括她身旁的地狱响尾蛇,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诡异,一切都是冲着他们而来。
保拉含笑,握在棺材边缘的手指深陷在了那黑木之中,“恶魔最痛苦的莫过于拥有无尽的孤寂,因此你想尽一切的方法要留住他,对吧?”
塞巴斯蒂安沉默,任凭风雨沁凉了心。
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问着她,究竟想干什么,而那话语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无助。
他清楚的知道,清楚地感受得到自己左手上传来的疼痛已经吞噬了他大半的身体,无论他怎么努力,现在的他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他……还能干什么?
趴在墓穴旁的巴鲁多和菲尼安让年老的田中先生和梅琳留在墓地上为他们监视着保拉,而他们俩悄无声息地下到棺材旁,忐忑着一颗心,在棺木的掩护下匍匐近倚棺而靠的夏尔身旁。
两人轻声地唤着夏尔,他却毫无反应,湿透了的墨绿发在低头的姿势下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被血染满了的下颌在黑夜中隐约可见。
巴鲁多和菲尼安暗自吞了口唾沫,以手势商量着先将夏尔搬离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此刻是黑夜,又是暴雨连连,一心对付塞巴斯蒂安的保拉未曾发觉他们的行动。
巴鲁多小心翼翼地将夏尔抱上菲尼安的背上,然后从棺材的另一边同梅琳他们将菲尼安拉了上去。
然而,当他们转身的时候却见着一群小蛇血眼怒瞪着他们,阻拦了逃离的后路。
“嘻嘻……”暴雨冲刷的夜晚,保拉的笑声害得众人哆嗦连连。
菲尼安脚下一滑,背上的人便是随他一起滚在了水洼之中,狼狈不堪。
泥水的冰凉使得夏尔的手指蜷曲,暗自闷哼一声,又是咯出了一大口鲜血,污了衣襟。
“少爷!!”梅琳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而夏尔整个身体的重量便倚在了她的身上,看来他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巴鲁多扶着夏尔的另一只手臂,看着他的情形,不由恼怒得踢了踢地上的泥潭,泥土飞溅,沾满了裤脚。
“少爷,您没事了吧?”田中先生看着他那吓人的脸,实在是替他担心。
若是再不止血的话,他不是被那魔鬼杀死便是失血过多而死了。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致使他一直在咯血,一直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少爷——”
菲尼安爬了起来,小心地看了看那群拦截了他们去路的黑蛇,为它们没有袭击上来而松一口气。
夏尔无力地咳嗽着,刘海下是微眯着的眼,从眼角的方向看着塞巴斯蒂安所在的方向,看着他露出安心的笑容而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木偶般,依靠着别人的力量站立着。
“嘻嘻……真是有爱的仆人们呢。”保拉转身,背对着塞巴斯蒂安,袖中的银剑飞出,震起了身旁的棺材,使它竖立着,像个高耸的墓碑般。
而下一秒,在塞巴斯蒂安反应过来之后,正准备逃离,却被一群细小的黑蛇缠住了脚,无法动弹。
保拉一步步地走向夏尔,每走一步,唇边的笑意便更加的深沉。
明明是想要冲上前的一群人,却在那样的笑意里不自觉地一步步后退,心中的危险感紧压着神经。
然而,他们却再也无法动,一群群的黑蛇缠绕上了他们的身,无论怎么撕扯,它们依旧爬满他们的身上,然后紧紧地捆绑着他们的手脚。
梅琳和巴鲁多的松手,使得夏尔再一次地被丢在了地上,头垂在保拉至身前的脚前,像个蝼蚁一般瘫软在她的脚旁。
“伯爵,游戏结束了,回答我吧,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保拉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一脸的淡漠而松脚,手紧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
“告诉我,否则,你身后的他们都得死。”
夏尔眼前的刘海被保拉一起抓了起来,眼睑微瞌之下,一蓝一紫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半空,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是个游魂一样,无声无息,不言亦不语。
沉默间,保拉转身,将他的脸对向塞巴斯蒂安的方向,另一只手上的黑羽随风在她的指间摆动,摇摇欲坠。
“真是个无情的主子,连前来救你的仆人们的性命都不管了吗?”
“那么……他呢?你是不是也一样不管不顾了?”
夏尔的眼轻跳,眼角还残留着有什么划过的痕迹,震惊着那刹那间如流星的划痕。
风轻叹,天垂泪。
血滴落,人瞌眼。
少年沙哑而沉重的声音轻颤在夜空之中,沉郁得如那夜快要压上大地一般。
——保拉,你赢了。
那个少爷,抉择
无情的风雨哪知人间的冷暖,怕只知道任性地肆虐大地,肆意地胡为一番。
风雨之中,竖立着的棺材背对着众人,棺材口朝向无边的黑夜。
手脚被蛇捆绑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羽翼划破黑夜而来,如同两把利剑贯穿塞巴斯蒂安的肩骨,将他深深地钉在了黑棺之上。
白皙而狼狈的脸上满是血渍,里间白色的衬衣也早已殷红一片。
小蛇松开了他的手脚,爬向了一旁卷着伊丽莎白的响尾蛇身旁。
当塞巴斯蒂安咬着牙,想要用才刚获得自由的手去将肩上的黑羽取下之时,保拉便拽着夏尔的头发,一步步地走向他。
“亲爱的伯爵,我若是赢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夏尔青紫的脸上是如死人般的漠然,在雨水的洗涤下,满脸的血渍变淡,而依旧干裂的唇吐出的话语却依旧沙哑,难听。
“我没有最珍贵的。”
保拉停下脚步,右手间的片片黑羽化作一根长长的尖刺,在与塞巴斯蒂安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将手上的尖刺刺进了他的手肘,血液随风飞溅到了夏尔的脸上,腥气刺鼻。
“伯爵,你的答案呢?”
黑蛇靠近,伊丽莎白的脸近在眼前,本是安详的容颜却被雨水凌乱了,显得那般的哀伤,似无法安息一般。
答案吗?
夏尔垂着的眸微睁,就算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也只能保持微眯的模样。
他定定地看着被钉在黑棺上的恶魔,看着他猩红的眸子也锁定着自己,看着他沁血的唇依旧地上扬,恍惚着。
——答案。
他又何尝不想要答案?
只是……对于那个答案却只有着惶恐的心态等待着。
“亲爱的伯爵,你知道吗,恶魔也是会死的,只不过恶魔死后却无法转生,只能随风飘散,那便是恶魔所谓的死哦。”
保拉松开夏尔的发后,他便双腿跌在地上,身子瘫软地倒着,没有任何的力量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亲爱的恶魔,你说你的主人会为了你而回答我的问题吗?”又是一根尖刺刺进塞巴斯蒂安的左手肘。而他却淡笑着,猩红的眸中全是倒在地上的那人。
“真是痴情呐。”
塞巴斯蒂安的右手掌也被牢牢地钉在了棺上,只有左手微微地下垂着。而他知道,若是被保拉继续钉下去,他的结局只会和格雷尔一样。
然而,他却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赌,赌他在夏尔心中的位置与意义。
“伯爵,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么?你完美的执事可就要死去了呢,真是狠心肠。”保拉蹲在夏尔的面前,抓着他无力的手臂当作玩具一样,抬起来又放下,然后重复。
“伯爵啊,你知道塞巴斯蒂安左手上的五芒星标志是什么吗?”保拉勾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右眼,轻轻地笑着,“那里就是他的‘心脏’哦。”
夏尔的身子僵硬着,怔怔地看着她。
“终于有点反应了嘛,嘻嘻……”手指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保拉狰狞的面容下是夏尔错愕的神情。
原来,所谓的契约便是拿生命而签订的吗?
仿佛恍然大悟,夏尔仰起头,看着带笑的恶魔,看着他笑里的自己而颤抖。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淌了满脸,却淋乱不了少年唇角骤然升起的笑。
夏尔仰着头,看着以十字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一字一字地问着他,沙哑的声音犹如快要龟裂了的大地般突兀地响在雨夜里。
他问着他,问着之前的问题,寻求着答案。
——“恶魔,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风雨中,仿佛只有对视的两人。
而答案的声音却没有响起,风雨中只有沉默与血腥。
恶魔的笑依旧,血随雨滴落。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了视线却依旧紧锁着他的身影不放。
忽然间,夏尔抬起了手,对着保拉笑着,指着自己的右眼轻轻地笑着。
——“我最珍贵的,就是它。”
保拉怔住,塞巴斯蒂安僵硬了身体,笑容淡去。
一时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愕。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懂带着笑意指着自己右眼的少年的思想,更不懂得早已没有了力气,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究竟为什么而抬手,为什么而笑。
似有轻风呢喃。
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猩红的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恶魔,如果我能砍断了这条宿命的枷锁呢?
之前他曾说过的话语,在黑夜中盘旋,挥之不去。
而这一刻,他却是真正的害怕了。
害怕什么?就像保拉所说的,恶魔最痛苦的便是以后孤寂的人生,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没有曙光的生活。
而他,却要斩断他的曙光。
“这条枷锁真的把你捆绑得透不过气了吗?”塞巴斯蒂安的血眸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温柔却似陌生。
夏尔望着他,沉默,没有给他答案。
无论是顺着头发滑下的雨水,还是全身的湿意都止不住为了被钉在黑棺上的恶魔而颤抖。
从容的笑意下,塞巴斯蒂安背后的黑羽努力地挣开,贯穿了黑棺,将一切打碎,将一切撑破。
黑色的翅膀上带着班驳的血迹,而塞巴斯蒂安左右手上的尖刺依旧,左手一根根地拔除掉那些钉在自己各个关节和手掌上的尖刺与黑羽,黑色的西装外套破损得只剩褴褛。
保拉笑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恶魔,笑着他将那黑刺同她之前一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亲爱的恶魔,你已经没有用了。”
“我说过,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塞巴斯蒂安毫不迟疑地将黑刺刺穿了保拉的左胸,血液晕染了她的礼服。
雨骤停,风骤歇。
湿嗒嗒的礼服上血色蔓延,响在夜空中的却是女子疯狂的笑。
夏尔指着自己的右眼的手,被塞巴斯蒂安紧握住。塞巴斯蒂安将他拉了起来,松开了握着黑刺的手,后退一步,略显踉跄,夏尔也差点被绊倒。
他只是沉默着,任凭他们对峙着,任凭塞巴斯蒂安拉着自己的手。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那……才是他应该要走的路。
“你有契约?”
塞巴斯蒂安愕然的问语得来的依旧是保拉癫狂的笑声,“是呢,真是个迟钝的恶魔,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呢。”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她身侧响尾蛇卷着的伊丽莎白尸体,越发的迷茫了。
“那伊丽莎白是你的契约者?”那为什么杀了她?
“亲爱的恶魔,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些问题吧?”保拉染血的手轻碰着钉在自己左胸上的黑刺,看着他化作点点银色的光芒散在黑夜中。
一阵狂风急掠而过,撩起了保拉的湿发,脖颈的右后方赫然便是与塞巴斯蒂安左手背上的五芒星契约图。
塞巴斯蒂安莞尔,“老天都要与你为敌呢。”
“是吗?”保拉将发撩到耳后,银剑握在手上,直指着夏尔的右眼,“你在害怕吗?恶魔?”
“就算你能挣脱我的束缚,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并未回答她,他只是将夏尔抱了起来,将他护在怀里,身后的羽翼扑扇开来便飞向了不远处与蛇奋战的一群人。
准确无误地将一群群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蛇射杀后,塞巴斯蒂安便险些被追上来的保拉再刺上一剑。
在泥土上踉跄了几步的他,看着远处的保拉将夏尔放下,却没有发现他安静得诡异。
“梅琳,你们好好照顾少爷,找准时机就赶紧带他逃走。”
“可是……”梅琳接过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