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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罢了,实际上,张龙张虎两兄弟就是他宅院的护院,那两兄弟一个稳重敦厚一个心细如发,贾环早看重了他俩,这回才留在身边,再得几年,便能放出去独当一面了。
不几时,趁着两兄弟尚未离去,贾环便把要在书院附近寻买田庄房屋的事情交代给了两兄弟,一并还给了五百两银做定金使,说好有了信儿就告诉董方,等休沐时日再由他与史墨决断。
回头,贾环把装了他大半身家的木匣子当着史墨的面搁进了柜底,想要上锁之时却被史墨拦住。
一回头,史墨的眼睛亮如星子,拉住他的手,小声笑道:“你这样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这里面有主人家的细软在么,傻!话说狡兔三窟,我奶娘教我藏物件儿要分开,藏在最难寻的夹缝之处或者明面上的东西之中!这样就算被偷了一处,至少还余六分剩余。”说着就递过来三个用平常鹅黄绸布做的极为简单的布包来,把银票放进去,整理平整,这布包的口开在侧面偏下,极为不明显,放在木匣中就好似里衬似的。
史墨眨巴眨巴眼,笑的极是纯良,贾环无奈,只好把银票拿出来,依着这人重新藏好,他是真不觉得这书院之中会遗失细软,不过小心不为过,他还指着这些钱买田庄,并为日后计呢。
贾环藏好了,史墨便捋胳膊挽袖子,只见他亦是从包袱中搬出一个木匣子,除了大小,几乎和贾环的一般无二,但放在一起就像是爷爷领着孙子,大小显是悬殊。
贾环的眼皮跳一跳,心道不会罢?这巧夺天工的阴沉木机关锁匣子皆为小舅舅所赠,他当日收到时知道与史墨是一对儿(?)还高兴了一场,今日一见,方知小舅舅心眼真正不比针尖大,想来是对因自己之事拖着史墨半月余不曾去见他怨懑已久……
史墨把那大(!)匣子打开,果然是金满箱银满箱,票子压半箱。
!!!
史墨亦是瞪大了眼睛,回头望望贾环,面面相觑。半晌,豆大的汗珠子从脸颊边落下来——舅舅这也太过了罢!
他以为舅舅给他往荷包里塞了几张银票子是事出有因,方才晏师兄用两千两的宿银难为他俩时他还庆幸小舅舅的神机妙算……结果……他是来读书的,不是来让人惦记的!
史墨真心觉得就算他要效仿曾经慕艾名妓杜十娘的浪荡纨绔,学着人家一掷千金再掷千金多掷千金也是足够了。
想归想,史墨心里还是高兴的,虽然银钱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是舅舅疼外甥的表现么!
贾环嘴角抽抽,看着这人对着房梁跃跃欲试的表情,无奈至极,少不得上前抱下已经窜上桌子去目测房梁哪处合适的人来,“你还是把那些……放在这匣子里去吧,阴沉木坚如铁石,这匣子的锁桥机关又巧夺天工,真比他处安全……”
彼时,距离白鹿洞书院数百里之遥的元府书房中,元澈小舅舅一边儿品着香茗,一边儿慢悠悠的想:嗤!白鹿洞书院规矩严,贾环那小子要讨好自家外甥必然会想要在周边买房置庄……只是他想的也太简单了,白鹿洞书院近处的一个小庄子价钱堪比京城好地段的五进大宅!想当初朱永安堂堂皇孙都买不起,更何况他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孩子呢?
况且,他元澈的外甥是这样好讨好的么?
叫你耍心眼让他们甥舅二人月余不见!
(到了小舅舅这,半月就变成了月余,足见耿耿于怀,心眼针蝎~)
☆、鸡飞狗跳史侯府,脱胎换骨赵姨娘(上)
39、鸡飞狗跳史侯府;脱胎换骨赵姨娘(上)
却说书院生活平静舒心,好像尘世烦扰皆去,时间如白马过隙,嗖的一下子就入了冬,又一年山花烂漫时节。
时年贾环和史墨已经是十一岁的翩翩少年,虽年纪尚小;但已能看出日后的龙章凤姿。
白鹿洞书院生活极为丰富多彩,师长们学富五车;因材施教;旁征博引,十分精彩。每逢节气或景致极美之期;洞长就会放学生们出外,或是师长带领吟诗作赋,或是四五好友骑马踏青。纵情处;高歌长吟,沽酒对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自打环墨二人被晏经师兄引入书院,就和这位才高八斗、性情多变的师兄亲近了起来,晏经很是照顾他二人,又将他俩引见给书院中好友,不足半年,环墨两个就见识并熟识了号称白鹿洞八杰中的一半儿。
“我说晏经,这就是你说的‘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柴贯用马鞭子遥指前方,扭头怒瞪晏经。
环儿抿嘴轻笑,故意沉吟道:“我只看到荒城古道,远芳和青翠却似无期呀,晏师兄说的地方难道还在远处?”
晏经摸摸鼻子,看着黄枯枯一片干瘪野草、凄凉矮树,有些傻眼,他前年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呀。
“还要在远处?马都喘粗气了!晏经,‘望山累死马’就是给你写的!”江海笑着调侃好友。
“前岁我来时这里时,美景野趣使人念念不忘。书院杏花都开了,我便想着……”
柴贯没好气的望天,“果然是傻了!书院在哪儿,这里又是哪?只怕书院的青杏都要露头了,这里才能反绿!”
史墨晃悠着马鞭子,斜眼瞟着晏经摇头晃脑的长吟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间四月……”
晏经无奈了,他记挂这里的美景数年不忘,这回趁着春日暖融便兴冲冲带着好友来看着好风光,却来早了一月余。
看看喘息不止的马儿,他们也不敢催着它们立刻回去,这里距离书院可远的很,荒山野岭的,若是马有了病恙可就真不好了。
灰溜溜的下马来,踩着松软的干草,五人面面相觑。
“不如咱们在这里稍作休息,这里也算野趣盎然,平日里咱们轻易见识不得。”史墨从马上搬下来竹筐,笑道。
晏经慌不迭的连连点头,笑道:“不如咱们吟作一番,野趣难得,野趣难得么!”一边说道,一边帮着史墨从竹筐里往外拿东西。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一颗枯树上的黑鸦就嘎的一声冲天而起。
众人一愣,俱都哈哈大笑,江海捂着肚子,指着黑了脸的晏经大声长吟:“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晏经,你未辜负先贤!很好很好!”
把隔潮的厚毡子铺到平坦的地面上,又在上面铺就一层羊皮褥子,几个人才坐下。洁白的羊皮正中还放着一块打磨平滑能折叠的轻木,上面搁着红泥小炉,搪花茶盏,和些果目糕点。一旁两个四方的竹筐中还有棋盘、酒葫芦、纸笔等物,端的是齐全。
美美呷了一口茶,柴贯眯起眼睛,因笑道:“自从墨师弟想出这竹筐、毛毡、木盘等物,踏青野游更添一种意境。”
史墨轻笑,没应声儿,这就是后世春游的标准配备,他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没甚好居功的。
晏经早就恢复了从容,清一清嗓子就待吟上一首,却被柴贯皱眉打断,“镇日吟诗作画,有甚意思在?咱们今日就索性变变罢!”
他一双眼睛神光铮亮,闪闪的看别人,那嘴角的笑怎么看怎么猥琐怎么八卦,晏经脑袋上掉下两条黑线:他就知道,这厮长舌的癖好又发作了!怎么偏偏今日杜考有事,平白少了个克星,不知道今日谁能遏制住他呢!
江海与柴贯不愧是表兄弟,早已兴致勃勃的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模样。晏经无法,只得依从。
柴贯和江海是一对两姨兄弟,二人家中都是乡绅——明为乡绅,实为豪富之家,掌一地经济,族中有叔伯为空头小官儿也是做个幌子罢了。柴、江两家不好做官,倒对生意颇通,只不过为了子孙计并不张扬,更不曾沦为商贾,买卖多是远房旁支和下人在打理罢了。柴贯和江海的家族世代交好,他二人父亲又成了连襟,偏又是痴迷商道之人,因此一拍即合为他二人起名曰“贯”曰“海”,有“家财万贯、银如江海”之意。
都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话大好,能和晏经为至交好友的人自然也不是那正常的,只面上俱是温文尔雅、庄重有礼之辈罢了。
这两人自小被悉心教养,出类拔萃,列入白鹿洞八杰之中,却诡异的比市井姑婆还要长舌,偏偏柴贯消息又最灵通,说起来就停不下,江海却又是他最捧场的听客,常作火上浇油之事,每每都叫人头疼不已。幸而这二人只在好友面前如此,要不然作为他们之首的杜考又要愁得掉冰渣子了。
“嗳,听说了没?”柴贯神秘兮兮的开口。
晏经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眼皮,就知道是这样的开头儿。
江海凑过来,颇为入戏,兴奋问:“什么?”
晏经、环墨三人:“……”
“呔!且听我一一道来!”
“……”= =
“都城保龄侯府知道么?嘿嘿嘿,他家可是出了一件大丑事!”
史墨贾环对视一眼,俱都有些诧异,贾环因问:“什么时候?”
“就在前日!”
史墨默然,果然是柴贯师兄,都城距离书院百多里,又是闭塞环境……
“却说这保龄侯史鼐有二子,长子史坤,据说是个一心攻书的人物;次子史桂,这个比他长兄却是大大有名,堪称京城纨绔一绝!别家纨绔,虽惹是生非,不干正事,却谁也比不得这史二少‘专注’!人家这史二少只专一事——平生百乐,只爱女色矣。”
柴贯摇头晃脑,说的兴高采烈。
晏经悄悄向后挪挪,离他远一点。
史桂那小子从小就会口花花好颜色的丫头,史墨还曾设计他把他娘戚夫人送来的烫手山芋给接手,对他因女色生事是半点不稀奇。
“女色?这有什么稀奇的,纨绔中有几人不爱色,为着这争风吃醋也不算什么,晏经,换个!”江海生平不喜矫揉女子,是以对这种香艳事不感兴趣。
“你听我说么,这还真不是什么争风吃醋的事儿!”柴贯摇摇头,一双眼睛亮的跟什么似的,“这是个天大的丑事!你道怎的?却是这保龄侯夫人不还好意,竟然买来那扬州瘦马给侄子,其中各样阴私心思咱们暂且不表,就说这本来硬塞给侄子做通房的丫头一日忽然成了幼子金屋藏娇之人,还蓝田种玉有了身孕,又因着这女子搅了那史桂与马侍郎家的嫡女的亲事,岂不是天下奇闻?”
江海挑眉笑道:“莫不是那侄子的手段?”
听闻这,贾环的眉角已是拧了起来,先前将那个叫碧喜的丫头设计给史桂,可以说他们本来就没安好心,可竟然这会子爆发出来,偏他们又不在京城,难免鞭长莫及,要是连累了身边这人的名声可怎生是好?转念一想,想到如今元澈坐镇京师,贾环心下一松,以舅舅那阴险的手段,戚氏和史鼐讨不了好去!
果然。
柴贯摇头,笑说:“要是那侄子做下的手脚,也算不得天大丑事了!原是那侄子不乐意,便把当初保龄侯夫人赐的那两个女子都打发去旧宅养着罢了,谁知道叫什么碧喜的那个不安分,竟然偷跑出去,叫那史桂看上了,这史桂仗着是史侯府嫡子,并不把他那堂弟看在眼里,未告知一声就将此女带走了去。平白丢了那女子,史家看守院子的人生怕事发不好交代,看主子并不待见这二女,竟然将余下的另一人给勒死,声称是恶疾离世,要是那侄子管教下人不严也就罢了,偏偏这看守旧宅之人是保龄侯夫人陪嫁庄子上的老人了!嗳……”
这事却离奇,就是晏经也有了些兴致,且听他讲。
史墨和贾环却知这事必定是舅舅所为,原来的绿意如今的绿绮是史墨这主子让假死的,被他仍在这旧宅的拘着的原先戚夫人给他的人可被看的死死的,恐怕连碧喜绿意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害死绿意呢?
“你说道的如此清楚,倒像你亲眼所见似的。这样一个买来的丫头,就算如何也不该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呀?”江海先前知道一点,是以更为奇怪。
柴贯猛灌进一盏茶水,笑道:“你们不知呢,这事都闹去了当今面前,怎么不是满城风雨呢?再说当日事那些下仆都是晓事的,被提到顺天衙门一审,几相对照,来龙去脉也就清楚了。”
“惊动圣听?”这会儿就连史墨都瞪大了眼睛,心有惴惴。
“可不是,那女子不愧是扬州瘦马,烟花地的状元公,”柴贯没个正经,嗤笑道,“把一个史二少迷得晕头转向,暗结珠胎不说,这史二少竟然异想天开把她聘为贵妾,接回保龄侯府去。他二人最是招摇,这史二少更是常与狐友狗朋说起这爱妾来,却不料他那些朋友中有人有求于马侍郎,竟将此事捅开给了马侍郎,马侍郎那女儿娇弱,被侍郎大人视作掌珠,听闻此事竟然重病,险些命都不保。马侍郎因而大怒,派人去查探此事,又使人去退亲,不曾想这史桂是个混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