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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敏锐的思维,所有串联成事实的阴谋,统统都忘记。空白一片的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他要见到那个人,他要亲眼看到那个人平安无事。不二一路不顾仪态地飞奔,紧紧嵌进柔软手心的手柄已经温热到发烫,黏腻如同缠绵在脊背上的恐惧。
不二周助仰起脸,刺目的日光披洒在灰色的石阶上,也披洒在那个人晴朗的身影上——那个静静站在王宫最高一阶石阶上的人,浅褐色的长衫就如同出发时那样齐整垂顺,俊美无俦的脸庞只有彻夜未眠的淡淡倦意。
一颗心就那样安然地落在原地,激烈的跳动让不二一阵眩晕,熔金色的日光耀得双眼一阵阵发花,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剩那个人清晰入骨的身影。
不二踉跄着后退一步努力让晕眩的自己保持站姿,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揽住,头颅靠上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
“呐,白石君……?”不二轻声说,“是白石君吗?”
“是我,不二君。”那个人回答道,声音里带着笑,“我什么事也没有,所以不二君放心吧。”
“这样的话就……太好了呢。”不二安心地微笑起来,把脸深深埋进那个散发着清香的怀抱,这一刻除了那个人什么也不愿去想,什么也不愿去感觉。
“我才是,见到不二君没事真是太好了。”那个人紧紧地抱着他,“……我们,一起回去吧。”
两个人在不动峰城外找到了乖乖被拴在那里的黑马,一前一后地坐上马背,那个人轻扬缰绳,马抬起前蹄,沿着弯曲的山路向下飞奔,葱茏的树木迅速掠过眼底,化开一片混沌的绿意。不二有点眼晕,侧过脸埋进那个人的颈窝:“呐,白石君。”
“怎么了,不二君。”那个人的呼吸暖暖地拂在不二的发上。
“不动峰……”不二欲言又止,“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说呢……”那个人沉吟着,“橘君确实是中了毒,但石田君却不是为了请四天宝寺帮忙才来访的……不二君明白吗?”
不二的心狠狠地沉下去,不由自主地说:“是青学吗?”
那个人拥抱着不二的手臂微微一紧,“没有别的可能了。”他说,“手冢君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经对不动峰下手,城里埋伏着的杀手没有一个来自不动峰,不动峰的大将神尾君和伊武君他们都不知去向,可能已经……”
不二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手冢国光……果然和他脱不了关系吗?“那,橘君中毒……也是诱骗我们的戏码么?”
“是的。”那个人轻叹道,“能让橘君自愿中毒协助青学,手冢君走的真是一步好棋。”
“青王竟然能要挟橘君?”如同听到了天方夜谭,不二难以置信地问,“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橘君言听计从到这种地步?”
“不二君知道橘君有个妹妹吗?”那个人淡淡地说,“橘杏公主。她和青学的大将桃城武相恋,两人保持情侣关系已经有三年之久。我想,手冢君大概是以橘杏公主当做要挟橘君的工具吧……所以橘君才不得不归顺青学。”
“归顺……”不二怔怔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如梦初醒,“难道说……白石君,难道不动峰……不动峰现在已经……”
“是的,不动峰已经成为青学的囊中之物了。”那个人回首看向越来越远的不动峰王城,“橘君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手冢君已经开始行动了,独立的不动峰已经陷落……下一个……橘君是在警告我啊。”
不二的掌心已经被绵密的冷汗沾湿,他的指甲深深嵌进柔软的肉里却毫无知觉:“呐,白石君……青王他设计把我们骗到这里,其实并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吧……”
“不二君也明白了。”那个人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手冢君是在杀鸡儆猴……今日陷落的不动峰,也许就是明日的……四天宝寺。”
雪白色的鸽子振翅飞起,很快消失在湛蓝色的天际。
身着华丽宫装的人拢了拢袖子,唇角慢慢地绽放出一丝几乎不可见的满意微笑。
“还没开始呢,白石君,还有……”那个人的目光微微一沉,“不二君。”
作者有话要说: 泪……为啥米没有评论呢……
…………泪奔………………
白痴雪会丧失勇气的呐……
☆、那些话语,不愿明晰
不二原以为青学对不动峰动手之后会很快把矛头对准四天宝寺,但是不二和白石回到四天宝寺之后却一如往常般平静,没有任何异动,平静的有点过了头。所有人都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是不二仍然能感觉到那种暗藏杀机的危险,就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死寂,让人惴惴不安。
然而不二的自我忧心没有持续多久。那种担忧在某一天被冒失地闯进白石内室的忍足谦也给打断了:“白石!小金他……”
彼时距白石和不二从不动峰回来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即将秋末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被忍足推得大开的门卷进一阵沁凉的风,让正在翻阅奏折的不二忍不住打了个颤。于是坐在不二身侧的那个人慢悠悠地瞟向忍足,惹得忍足硬生生把接下来的话吞进肚子里,反手立刻把门给拉上了。
“谦也,小金又怎么了?”白石对忍足施压完毕之后,继续低头翻着文书,却在听见忍足下一句“小金他又跑掉了”的话时,翻弄书页的手立刻僵住。
“小金……”不二反应过来忍不住苦笑,“还真的会跑啊……”
“不然不二以为呢?”忍足谦也控诉道,“小金就是只活猴子,不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就会到处乱跑而且还殃及无辜的旁人!”
“银不在,小金跑的可能性就上升了几倍不止。”那个人阖上文书淡淡地说,“那么谦也,这次……”
“白石!”忍足立刻打断了他,“先说好,这次我绝对不干,你以为我一个人把小金抓回来是件很容易的事吗?一个人啊!——而且又得和小光分开……”最后一句弱弱的,倒是充满了真心实意的抱怨。
“那这次,你和不二君一起去把小金找回来。”那个人悠悠地说,“这下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吧,谦也?”
忍足噎住了,连连咳嗽:“白石,我没听错吧?我,和不二?”他一根手指戳向不二的方向,“你真的放心把不二放出去和不是你的其他人一起?”
“呐忍足君,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什么叫做‘放出去’?”不二微笑着打断了他。
忍足谦也摊开手,作破罐破摔状:“不想和你们说,反正白石我绝对不干,找谁都好就是别找我!”
那个人倒也爽快,“你真不去的话也没关系,就让财前和不二君一起去好了。你看如何,谦也?”一副我们万事好商量的语气。
“白石藏之介!”忍足咬牙切齿,“你这是非要逼我去是吧?”
“呐,我没看出白石君有半点逼你的意思啊,忍足君。”不二笑眯眯地说,“如果忍足君不想和我一起去的话,就只好麻烦光君了呐。”
“光……光君?”忍足谦也又呛住了。
“嗯。”不二点点头,眉眼弯弯地笑看着忍足谦也,“忍足君没有问题吧?”
忍足瞪着两张笑脸半晌,终于投降:“我和不二去吧。”
“那就拜托不二君和谦也了。”那个人重新翻开文书,“二位下午就出发。对了谦也,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把你的事情交代给财前,现在就去告诉他吧。”
“没想到白石还会做点好事……”忍足身影一闪立刻消失在门外,内室的门呯地关上。
重新陷入寂静的内室里,不二垂下眼帘递了本奏折给那个人,那个人随手翻了翻就搁在一边:“最近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白石君才让我出宫?”不二淡淡地问道,手里翻开另一本。
那个人轻轻叹息一声,他的声音如此轻,就如同暖盆里缓慢弥散的烟雾。“不二君,我需要一点时间……”那个人的握过来的手一如往昔般温暖,“一点点就够了……”
不二的手指冰凉僵硬,微微颤抖:“白石君在……担心内鬼的事情吗?”
“不是。”那个人紧紧握住不二的手,“不只是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
“比让我陪在你身边还要重要?”不二脱口而出。话音落地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大窘,侧过脸去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人把不二的脸转回来,不二看见他温柔满足的微笑。二人的额头轻轻相贴,彼此的温暖浸染着对方,仿佛是最甜蜜不过的依恋。
“现在没有比不二君更重要的事情,——在白石藏之介心里。”那个人的手指轻巧地滑过不二的脸颊,落到他的下颏,宛若一滴水珠,轻盈而润泽,“正因为不二君是最重要的,所以,这次……不二君不能留在这里,就算是为了我……不二君,暂时,离开这里好吗?”
“等等,白石君!”不二反手握紧那个人的手,“——白石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
“不二君可以什么都不要问吗?”那个人安然地凝视着不二,深栗色的瞳孔里看不出半点情绪,依然晴朗温柔如同青空,“可以……相信我吗?”
不二闭上眼睛,只剩下敏锐的触感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来自那个人的温暖。那个人请他相信,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对于不二而言,只要一句话,只要这样一句相信就足够了。
倘若多少年前听到这样一句话,今时今日这一切会不会完全不同,不二已经找不到答案,也没有想要寻找的意图。他知道的是此刻,他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如果这是那个人的意愿,如果那个人相信着不二会相信他,那么,不二就会做到,遵守承诺。
所以不二睁开冰蓝色的眼眸点了头,轻轻地,斩钉截铁地:“我会把小金平安带回来。”
那个人凝视着他,“就拜托不二君了。”
“可是白石君也要答应我。”不二认真地看着他,“不要出事……无论如何,白石君都不能有事。——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那个人微笑着把不二抱进怀里,熟悉的温暖汹涌着,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如同潮水把不二覆盖。不二闭上眼睛靠进那个怀抱里,那一瞬间所有的防御溃不成军,缴械投降,“不二君回来的时候,我会平安无事。”
不二最后听见的是那个人的轻叹,那么温柔,那么幸福:“刚才不二君能说出那句话,我是真的……真的很高兴。”
不二和忍足是申时骑马从四天宝寺出发的。不二在王宫门口等了忍足很久,忍足才从长廊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结果自然遭到了不二的取笑“和财前君在一起都忘记时间了吗”,忍足自然不愿这样被奚落:“要不是你乱叫什么‘光君’,我才不会揽这差事……”
“忍足君也知道我是乱叫,那为什么还要当真?”不二嗤笑一声,“承认很在意财前君不就完了吗?”
忍足谦也语塞,一言不发地提了提马缰跑到不二前面去,留给不二一个别扭的背影。不二慢慢跟在忍足身后:“呐,忍足君,直接承认不就好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忍足回过头,“不二,不是每个人都是白石那家伙。”他放慢了速度等不二纵马跟上,“白石那家伙喜欢你的事情,他不介意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坦荡会让明知道这段感情不合伦理的人都无话可说……你其实很幸运,不二。”
不二侧过脸看着忍足,那张出奇严肃的面孔在金色的日光下显现出有些内敛的气息,不二恍然觉得这一刻的忍足有点像一个故人。“呐,谦也君……”不二不自觉地就唤出了名字,“你做不到吗?你那么喜欢财前君,是谁都可以看出来的事啊……”
忍足低垂着面孔,金色的额发覆盖住他深蓝色的眼瞳。“不二,你来四天宝寺三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接受白石的心意?”
不二微微一愣。忍足这才抬起脸,但似乎并不想要不二的回答:“我害怕光会被我亲手毁掉。我不害怕被世人诟病,我想光也不会害怕,但是……比起和光在一起,我更想远远地保护他。”他说,“不二,我喜欢光,我也知道光对我的心意,但我有时候宁愿光对我没有半点感觉,这样……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倘若财前君不是这样想的呢?”不二直直地看着忍足,“如果财前君情愿受伤,也要和谦也君你在一起呢?”
忍足谦也攥紧了缰绳,声音僵硬:“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我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人……一直以来拼命守护的人……难道要让我亲手毁掉吗?”
“谦也君……”不二轻声说,“这样不顾财前君的感受,财前君才会更难受吧。”
忍足没有回答,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