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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它属于一个人,属于白石藏之介现在要去见的那个人。
石田银。那座巨钟就在他家的后院里,那个极其高大魁梧的男子每天夜幕降临之时都会撞响那口巨钟,同样当第一缕晨曦唤醒四天宝寺时,钟声亦会响起。石田银的工作似乎就是敲钟,白石偶尔带不二过来的时候,石田银总是在敲钟,或者就是在去敲钟的路上,雷打不动。
比如说现在,他们就在石田的后院里遇到了准备去敲钟的石田银。
那个比白石都要高出一个头的男子披着褐色的麻布衫,半根头发都没有,做僧侣的打扮。他见到白石和不二并没有多惊讶,双掌合十打了个招呼就邀两人和他一道去敲钟,白石点头答应,却在石田转身之后对不二说:“抱歉,不二君,我想和银单独谈谈,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
不二毫不意外地点头,善解人意地说:“我想看看石田君的后院,风景很不错。”
“白石你带不二君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我的后院?”石田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摇了摇头,“正好小金回来了,不如让小金陪不二君……”
话未说完,就有一抹嘹亮清澈的呼喊截断了石田银的尾音。空旷的后院里倏忽燃起跳闪的鲜红色,那抹鲜丽的红忽闪着,三纵两跳就蹦到了不二面前。
原来是个鲜红色头发的小男孩,圆溜溜的灰黄色大眼睛很有活力地骨碌骨碌转动着。他的年纪应该和青学的越前龙马相差不大,娇小的身体上裹着一件豹纹的背心和墨绿色的短裤,呈现出某种浑然天成的野性的气息,那双转动的眼瞳毫不掩饰对不二的好奇,天真得如同一只小兽。
“这就是周助さん啊!”名字大概是小金的男孩嘹亮的嗓门震得不二的耳朵有点受不了,而且相当的自来熟直接省略了不二的姓氏。他上下打量了不二一会,他立刻蹦起来像只猴子一样跳上了不二的背,双手搂住不二的脖子,“我早就听银和千岁说起你啦,今天居然能见到真人,白石真是过分啊,来了这么亲切的人都不告诉我一声要不然我早就要……”
“小金。”白石慢条斯理地打断了男孩的抱怨。只见他慢吞吞地抬起左手,作势要把左臂上一圈圈裹着的绷带解开,“你要是再抱怨一句,我就要解开绷带了哟……”
不二无语的看着白石的动作——我说,你真的以为会有人吃这一套吗?说起来那个绷带底下是什么也蛮让人好奇的,但是这种段数真能吓到这个小金?
不二开始认真思考白石的年龄问题,但他还没进入深度的思考,耳边爆炸般的尖叫声就把他从思绪里拖了出来,然后脖子一阵窒息般的剧痛,小男孩的手臂突如其来地收紧让不二险些岔了气。小金哇哇的尖叫着死命抱着不二的脖子:“‘毒手’!‘毒手’!不要碰到我呀呀呀呀呀——!”
“所以乖乖听话。”不知道为什么不二觉得白石的眼光充满威胁地在小金身上逡巡了几圈,然后转向了自己就变得和往日一样的柔和,“那么不二君,小金就拜托你了,如果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定告诉我。”说完还冲着小金扬了扬绑了绷带的左手,小金立刻回缩,显得极其的老实。
作者有话要说:
☆、那些事实,仅剩回音
白石和石田走后,小金才松了口气的模样,缠绕着不二脖子的手臂也放松下来。不二捂着喉咙咳嗽了几声,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窒息而死之后反手敲了敲小金的头:“呐,可以下来了吗?”
小金的脑袋从肩膀后面探过来,满脸灿烂的笑容:“谢谢周助さん救我一命啊!”完全没有理会不二的话,“我差点——真是差一点——就被白石毒死了啊!”
不二揉了揉太阳穴,“白石君的手有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周助さん竟然不知道?!”小金险些一头栽下来,不二眼疾手快地扶稳了他,小金抱住不二的脖子固定了身体,煞有其事地说,“白石那家伙啊,他的左手是有剧毒的,所以必须用绷带缠住,否则碰到他左手的人都会立刻死掉!而且死相很惨,会烂得精光还会发臭啊!”
那个人……不二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他可以想象那个人满脸严肃的表情对着眼前天真的小男孩扯着关于自己左手的弥天大谎。虽然不二也不知道那个人隐藏在绷带之下的左手的真面目但他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的手绝对是,完全,彻底的没有毒!
“小金,”不二轻咳一声,决定制止这个话题,“你看,现在白石君不在这里,他的……‘毒手’也没什么威胁了对不对?所以我们来说点其他的?”
小金想了想,很大方地点头答应:“那,周助さん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小金的事情呐。”不二微笑,眉眼弯弯组成一个清润的笑颜,“因为小金真的很可爱呐……”
于是不二在等待白石和银的谈话结束的时间里,和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聊了起来。原来这个小男孩的全名是远山金太郎,小时候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时被白石发现然后收养在四天宝寺。许是因为流浪的日子成了习惯,小金特别喜欢四处乱跑,每次都要麻烦忍足谦也把他抓回来,交给石田银看管,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白石最坏了,每次每次都要谦也把我带回来,好不容易可以出去玩的说……”小金吧嗒着嘴趴在不二的肩膀上。
不二听着小金的抱怨,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触手柔软:“可是白石君他们也是担心小金呐,小金一个人在外面跑万一出了什么事要怎么办呢?”
小金顿时来了精神,他刷的从不二身上跳下来向前跑了几步,转身向不二高高挥起双臂:“我可是不会出事的啊!周助さん你看!”
石田银的后院特别简单,至少以不二的眼光来看算是没有什么情趣可言的地方,但是这个后院里摆放了许多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石头,平添不少野趣。
“小金,你要做什么?”不二满头雾水地看着金太郎跑到一块至少有十个他那么大的石头旁边手舞足蹈,忽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金太郎环绕着那块巨石蹦跳着,忽然猛地伸出双臂,就那样轻轻松松地把那块石头举过了头顶——
“小金!”不二怎么也想不到金太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下意识地就想抽出系在腰间的长鞭击碎那块几乎能把小金压死的巨石。
“——还没完呢!”小金吼完,扬手就把那块巨石投掷出去,巨石脱手的瞬间,鲜红头发的小男孩撒腿追着那块巨石而去,他比那块被他用尽全力投出的石头还要迅捷,只在几秒之后就超过了巨石,脚步猛然一刹便回了身接住了饱含着千钧气势的巨石。强大的后挫力让小金倒退几步,然后他再次投掷,飞奔然后接住石头,就像是自己和自己玩投球游戏。倘若不是那块巨石太触目惊心,不二会觉得这样的小金特别天真可爱……但是现在,年仅十二岁的身材娇小的远山金太郎在一个人兴致勃勃地玩着一块可以把他轻松压死的巨石!
“小金!”不二试图制止金太郎匪夷所思的行为。他可以明白金太郎此举的用意,也就是为了让不二明白自己根本不需要白石的保护。但不管怎样金太郎也只是个孩子,让不二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玩一个危险的东西让不二有点难以接受,于是不二利落地解下长鞭握在手心打算出手。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不二的肩上,身后传来那个人熟悉的声音,温柔轻缓,略带一丝洒然的不羁:“没关系的,不二君。”
“可是白石君……”不知何时白石已经和石田谈完,以一如往常的平淡姿态站在不二身旁。不二握着鞭子看向阻止他的那个人,“万一小金失手……”
那个人温和地微笑着,落在不二肩上的手滑下,以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轻轻握住了不二。“不用担心小金,”他慢悠悠地说,“但是不二君若一定要阻止的话……银?”
“了解。”跟在那个人身后的石田简短地应了一声,“白石,带着不二君让开一点。”
那个人拉着不二的手往侧面退了几步,不二略带好奇地看向石田,后者微微伏低了身体,抬起了壮硕的左臂,虬结的肌肉滚动起来,青筋一根根暴突而出,仿佛有猛兽潜伏在皮肉之下,蓄势欲出。
“不二君真幸运啊,银的绝技……”那个人察觉了不二好奇的目光,叹息般地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看到的哟,要看仔细了。”
石田银侧举的左臂之下潜伏着的猛兽发出了咆哮。宁静的空气轰然震动起来,威力不亚于火药凭空爆炸,贴服于地的草皮被剧烈的气流掀起,后院里无数的石头都在震荡,大地也震颤起来,不二有点站立不稳,只能紧紧握住白石的手保持平衡。
沸腾震荡的空气忽然开始有了固定的轨迹,烈风不规则的卷动同时汇聚向石田的掌心。石田向后拉动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壮硕的男子向前击出左臂,一声石破天惊般的怒吼自齿间迸出,刹那间气浪的震荡以几何倍数增长,如同愤怒的滚涌而起的潮水铺天盖地罩下,飞溅的草屑和碎石刮到不二和白石的身上,摩擦出辛辣的微痛。不二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内心的震撼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曾经听说过这种奇迹般的掌法,他曾经听过,曾经费尽心思地研究过,但是从未亲眼目睹这种山崩海啸的震撼。
“波动掌……”不二喃喃自语,所有的震撼,所有的叹服在涌到舌尖时只剩下这一奇技的名字。逸出唇齿间的微弱的声音,如同是被那样的威力所慑,又或许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对待施展这一奇术的人的敬畏。
“不二君听说过?”那个人在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之中仍然捕捉到了不二耳语般的话语,“银的绝技波动掌——一共有一百零八式,现下施展的不过是第一式而已。那一年和青学的战争中曾经重创青学的前锋河村隆。”
不二想起来了。那场战役,那场发生在青学以暴风般的力量见长的前锋大将河村隆身上的惨烈战役,他早已铭记于心——那场战役的激烈和悲壮让不二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虽然不二也只是道听途说不曾亲眼目睹——那一战河村隆被四天宝寺的大将一次次用不停升级的波动掌击飞,遍体鳞伤,最夸张的一次是河村被掌力硬生生地从战场挑飞到后方,五脏当场溢血。
“那场战役……是石田君?”不二低语,“但是,后来……”
“是啊,银输了。”那个人缓缓地说,“后来银一直说,那个时候一定有神庇佑着河村君,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竟然能打出超越银所有的波动掌的掌法……银的手臂当场折断无法继续战斗,不得不撤退。银输了那场战役之后,就辞去了军职,隐居在这里修行。”
那个人抬起脸,任由波动掌卷起的砂砾扑落在他的面庞。他丁子茶色的发丝在黯淡下来的天色里成为不二朦胧的视界里唯一的亮色,那个人的侧脸被暗淡的光拂照,晴朗的线条无端多了一丝落寞。不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上那个人的面庞,触点只有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但是,仍然能感到温暖。
是那么寂寞的神情啊,那个人——不二的“那个人”——为什么要露出这么寂寞的神情?
“虽然银离开了军队,但我至少还可以见到银,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还可以依靠银。”那个人没有看不二,仍然凝视着被卷动的风和飞溅的碎石遮掩着的若隐若现的石田银的身影,如同能够透过那抹英武的身姿寻找到失落在记忆里的影子,“但是不管是修,健太郎,还是……友香里。”那个人的声音在唤出自己妹妹的名字时横生阻滞,“他们都,永远不会回来了……不管我怎么祈祷,不管我怎么想念……不二君,我不能理解手冢君的想法,你说真的会有人为了国家置重要的人于不顾,一心只求胜利吗?”
直到此刻,那个人才看向了不二,栗色的眼瞳里的色调比任何一次都要深,都要浓郁。在渐渐深沉的夜色里,在剧烈卷动的风声里,不二冰蓝色的眼瞳睁开,不复往日弯弯的笑意模样,两个人的眼瞳再次相交,彼此在那一刻都读到了对方眼里相同的情绪。
不二轻触着那个人的面庞,却仿佛是被无形的束缚禁锢一般不能给他一个温柔安慰的轻抚。不二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不知是为了什么再也不能触碰得更加亲密。那个人安静地看着他,那双深深的栗色的眼瞳如同能够穿透他所有的防御,那个人任由不二在他目光极近的所在犹豫挣扎,没有半点动作,唯有那双透彻的眼眸愈发的深浓。不二知道自己应该躲开了——他这样的失态,那温润的亲切的微笑,那甜美的上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