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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当然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回答。“如果您希望开诚布公,那么,如您所愿——公爵先生,我等待您的吩咐。”
让·弗朗索瓦露出满意的微笑。“果断、干脆,一点不拖泥带水……您真可爱,侯爵阁下,而这就是我喜欢您,愿意和您说话打交道的原因。”
他又喝了一口白兰地,然后放下酒杯。深褐色的眼睛紧紧盯住佩弗利尔的面孔,似乎不打算放过他表情的哪怕一丝的变化。“关于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的优势,我们都知道,他们不单单得到了一位最出色的教师——当然,这直接带来教学和实践的能力水平大幅度提升。不过相比之下更重要的,是这些学生,他们得到了您的允诺,关于未来的无限可能——欧洲没有一个巫师会不知道‘格林伍德’,不了解‘格林伍德’的雄厚实力,会不希望成为‘格林伍德’的一员。侯爵阁下,您用最明确的方式,向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兹的学生们开出了一份天价悬赏。而这份悬赏,毫无疑问将提供给他们取得成功……取得三强争霸赛胜利的最大动力。”
“啊……经公爵先生这样提醒,我发现这种优势似乎确实存在。”
哈利·佩弗利尔微笑起来。在沙发上调整一下坐姿,他将十指相搭,轻轻点住下巴。“不过同样地,就我了解,公爵先生每年直接提供给布斯巴顿优秀毕业生的职位就有十个。除此以外,每年您以个人名义给出的推荐信也从不少于二十封——几十年来,您凭借弗朗索瓦公爵的地位与身份,顶住各方压力,努力为年轻人创造和提供各种机会,更为法国魔法部引进了大量新鲜血液。”
黑发绿眸的青年露出了非常轻松,明朗而又真诚的笑容。“格林德沃在最近几年才开始这样的动作,并且尝试的范围也严格限制在家族企业的‘格林伍德’……所以,您看,我早已说过了,在提携、帮助年轻人这方面,您是贵族的典范、欧洲的楷模。”
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在让·弗朗索瓦的面孔上浮现。他皱起眉,语气和面色同样阴沉:“您是在拒绝吗,侯爵阁下?”
“我没有拒绝任何东西,公爵先生;我也没有允诺任何东西。”佩弗利尔以一贯平和冷静的方式回答。“我们在讨论三强争霸赛,讨论德姆斯特朗、霍格沃兹和布斯巴顿是否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认为结论是尽管形式有所差别,然而三所参赛学校各有优势,学生们将面对一场公平的竞赛。”
“一场公平的竞赛,这是您得出的结论吗?我必须说如果事实确实如此,我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我绝不容许布斯巴顿成为三强争霸赛的陪衬品;任何人,有破坏竞赛公平的行为我都会毫不客气地给予谴责乃至惩罚……您知道这是我的风格,而且我做得到。”
注视青年,年长巫师语气越发地咄咄逼人。“所以侯爵阁下,您真的能确保竞赛会是公平的吗?所有牵涉到竞赛的相关人士,无论他们内心如何,他们会公平地对待所有参赛者,他们的行为会遵循竞赛的公正公平原则吗?”
“我想您的问题已经远远超出了我能够回答的范围,弗朗索瓦公爵先生。尽管当然,就我个人,我向来保持不偏不倚。”佩弗利尔十指交叉,绿色眼眸镇定地和年长者目光对视。他突然弯起了嘴唇,“不,‘不偏不倚’,对于人类而言,这永远不是一个真实可信的形容词。事实上,我的偏好世人皆知——所以您所预测的,并不是您真的应该担心的……反过来的情况才是。”
弗朗索瓦一愣,随即怀疑地挑高了眉头:“您在开玩笑,侯爵。”
“我没有开玩笑,先生。我在指出一个更大可能的事实,鉴于盖里·汉瑟先生确切无疑的麻瓜出身和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麻瓜爱好’。它们的匹配是如此的合情合理,以至于人们一旦联系起它们,必然将很难将之从头脑中排除。而这显然不利于人们对盖里·汉瑟先生公平公正地认识和评价,将会成为他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死死瞪视着青年,数秒钟后,弗朗索瓦才开口说:“不,这不会发生。”
“事实上,一切皆有可能。特别当您如此坦率地将您对汉瑟先生的期望呈现在我的面前,我很难……几乎完全不可能忽略那些相似之处。”
绿色的眼睛深处,一点小小的光芒不时闪烁,配合着佩弗利尔沉静自若的面容,好像酷寒坚冰下跳动的火。让·弗朗索瓦第一次悚然而惊。他几乎是直觉地回答:“但是1982年您并没有代表任何一所魔法学校参赛——因为那时候前德文欧敦侯爵,狄休斯·格林德沃先生已经在格林德沃的家族会议上宣布了决定。而这就是最大的差别。”公爵皱着眉,像是反复斟酌用词,“是的,这就是最大的差别——盖里是个优秀的年轻人,非常优秀;但是,最普通的麻瓜出身,这意味着在太多方面的天然缺陷……人生各有经历,它不可复制,更不能简单地对比。”
说话的时候,年长巫师的目光一瞬也没有离开佩弗利尔的面孔。他看到黑发青年最终颔首,并回以一个极淡的微笑:“您一如既往的言辞坦率,总结精辟。”
“您也一如既往的慷慨大度。”
弗朗索瓦拉扯着嘴角,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直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并且一串异常轻快活泼的说笑声传来,弗朗索瓦才将视线从胶着状态剥离。他立刻惊讶地喊出站在门口的人的名字。
“科尔纳希利先生?”
佩弗利尔立刻记起了这个英俊的年轻人:巴蒂斯坦·科尔纳希利,布斯巴顿新任的校长助理,同时也是意大利语教师,他的名字已经毫无疑义地出现在布斯巴顿参加三强争霸赛的交流人员名单上。佩弗利尔随即注意到那张清晰体现着来自母亲一方意大利血统的面孔上,年轻人异常的尴尬和局促不安。显然在推门之前他完全没有料到阳光室已经被人占据,而失礼打断一场非常正式和重要的谈话对于他更毫无疑问是一记沉重的打击,乃至于一时愣在当场,紧紧握着门把手,甚至忘记了要将手从那上面脱离。这样的神情,配合上那一身精致到过分的礼服,顿时让巴蒂斯坦·科尔纳希利看起来完全不符合他的职务,简直就是个刚刚踏进社交圈的小毛头。
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忍不住轻笑出声——这立即打破了房间原本的紧张对峙,以及科尔纳希利带来的尴尬。阳光室凝滞的空气,顿时重新流动起来。
“我以为这里没有人……”科尔纳希利解释说,但最后终于放弃这个话题。“呃……公爵先生,马克西姆夫人就在客厅。”
“我想,这意味着我必须尽快出现在自己应在的位置。”让·弗朗索瓦公爵调动着面部肌肉,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他转向黑发绿眸的青年,“侯爵阁下?”
“一起,当然。”
他们随即离开了阳光室。
***
“那么,你对他观感如何?”
午夜,目送着最后一批送客的马车离开庄园,让·弗朗索瓦再一次站在阳光室的落地窗前,语气平静地问道。
盖里·汉瑟从他身后递上一杯只加冰块的纯水。“您是指?”
“佩弗利尔,”弗朗索瓦不耐烦地挥一下手,“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当然。”
几秒钟的思索与停顿,“很危险。”
深褐色的眼睛里光芒一闪,弗朗索瓦将目光转向这个寄予厚望的年轻人,注视着他的双眼,停了几秒钟,突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危险’……可爱的形容词。很少有第一次见到佩弗利尔的人这么评价,我现在终于可以相信他的魅力并非无远弗届了。”弗朗索瓦停下笑声,他的表情随即变得严肃而玩味。“毫无疑问,这是个精准的评价……不过盖里,我想你应该听说过格林德沃的一句名言,‘只有同类能够认出同类’。”
一点不意外地,他看到了年轻人大吃一惊的表情,以及分辩:“公爵大人,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弗朗索瓦笑了起来:“行了,现在你不用担心这个——无论如何,佩弗利尔允诺了一场各显其能的三强争霸赛。所以,做个好孩子,取得你一心期望的冠军奖杯。”
说着,他伸出手指,从杯中夹起一块冰块放进口中。一阵响亮的“咔兹喀嚓”之后,弗朗索瓦公爵转过头,向依旧恭恭敬敬站立在身后的年轻人微笑,“事实上,盖里,如果你真的是佩弗利尔的同类,那我将欣喜之极。”
***
数百公里外,高速公路上格林德沃的奔驰座驾。
〖我不喜欢那个房间。〗在黑发绿眸的主人手中舒展一下身子,筷子粗细的如尼纹蛇突然说。
轻易地从宠物没头没尾的话中捕捉到它希望传达的信息,〖阳光室?〗
小蛇的三个头动作一致地点一点。〖那很奇怪,很不舒服……〗尼鲁若有所思,〖我是说,类似同类的气息……很危险。〗
〖你一如既往的敏锐,尼鲁。〗哈利·格林德沃·佩弗利尔轻笑起来。〖是的,你的感觉完全没有错。〗
〖因为肖恩·让·杰拉尔,让·弗朗索瓦公爵,他的外号——就是‘沙漠响尾蛇’。〗
作者有话要说:
OK,这一章更完!
于是这一章,弗朗索瓦其实向要求的,不是“公平”,而是“不公平”。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从那一大段七扭八歪的对话中最后得出这个结论来——虽然眉毛已经在最后点出了,但是……
然后盖里童鞋,好吧,应该说偶给的暗示够明显滴。但是,大家请千万注意,这一章出现的新童鞋可不只有一个盖里……切记,三强争霸赛在即,偶绝对不会随便花笔墨在一个路人甲身上滴。
最后,这两天很勤快,于是理直气壮要长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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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80…1
无论曾经多少次看到这片土地和建筑,每当它在眼前呈现出身影,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都会由衷赞叹,梅琳赛—珍妮堡是世上罕有的美丽可爱之处。
这是德国8月一个明媚的傍晚。西方天边瑰丽的紫色云霞,正朝天幕中央大片大片地铺散过来,与夏季特有的蓝色天空接壤,形成如彩虹般丰富的色阶。飞鸟从天空掠过,无数白色、浅灰的羽翼在被渲染得紫气氤氲的天空背景衬托下,显得越发纯洁和轻盈。晚风在巴登—符腾堡州曲线柔和的丘陵平原上轻柔地吹拂过,灌木瑟瑟作响,与鸟噪虫鸣,以及野兔、水鹿等轻快跳跃过草丛池塘的声音一起,谱写出一曲生机勃勃的奏鸣曲。
莱因哈特策马奔驰,让错落有致的马蹄声为这首奏鸣曲中增加一个更欢快和强烈的节奏。这是一匹年轻健壮的白色牝马,没有一丝杂色的皮毛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矫捷优美的体态比所佩戴的那些精致挽具更吸引人的目光。而从那些轻巧从容的跳跃和转折间可以看出,她和她的骑手默契良好,尽管事实上,这是莱因哈特第一次跨坐在她的背上——就在一刻钟前,金发青年刚从梅琳赛—珍妮堡的管家,冯·塔佩斯先生那里得知,梅洛普,他最爱同时也几乎是专属的那匹牝马,因为怀孕即将分娩,已经被他的姨母海伦妮·贝兹斐拉·拉姆施泰因送到了专用的马厩接受特别照料。
是的,海伦妮·拉姆施泰因,也就是法兰德侯爵夫人,梅琳赛—珍妮堡的女主人。她和莱因哈特的母亲,索菲娅·贝兹斐拉·葛雷特巴赫是亲姐妹。而今天,正是她唯一的儿子,海因里希·拉姆施泰因17岁的生日。魔法世界普遍将17周岁作为巫师成年的标志。在这样重要的日子,海伦妮当然不会忘记邀请自己最疼爱的外甥,同时也是儿子最好的朋友莱因哈特出席典礼。
作为典型且传统的巫师贵族,拉姆施泰因家的梅琳赛—珍妮堡,庄园内部当然是不允许幻影移形的(或许有些巫师凭借自己强大的实力能做到这一点,但无论如何,这将是非常无礼,并可能被视为是对主人的轻蔑挑衅的)。而在管家冯·塔佩斯先生提供的敞篷马车和纯种猎马之间,莱因哈特·葛雷特巴赫当然依照十数年来的习惯选择了后者。让他惊喜的是这匹名叫“白雪”的牝马完全不逊色于他的梅洛普——他们看起来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在骑士的催动下,牝马迈着轻快有力的步伐登上丘陵的高处。此刻莱因哈特可以看到夕阳下梅琳赛—珍妮堡的庄园建筑完整地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幢主体为白色的三层建筑,建立在一条小河蜿蜒的怀抱之中。柳树和樟树密密匝匝地将枝叶伸向油亮的河面,不知名的野鸭、水鸟正在水里嬉戏。
建筑一楼和二楼的墙面覆盖着许多藤蔓植物。郁郁葱葱的橡树和山毛榉树围绕在建筑的左右和背后。八月的夏季它们充满激情地吸纳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