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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揽心神,听下去。他说完了。“他不会把人交给他”这层意思在话的最表面上,当中还有几个意思:他把整个网络描述出来,而这些事情是具有很强保密性的,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知道。他不会把这些告诉毫不相干的人,所以,他的目的是把吴邪引入这张网。
吴邪听完,愣了片刻,问道:“你想说什么?”
“人,我不会交给你。我可以把钱赔给你,而且,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他垂下眼神,用两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1……2……3……
外面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杂乱无章。大概……是三四个。三四个,那就不会是吴邪的朋友。
他等人?
不。
我们已经落入他地盘,他要害我们,就如同探囊取物,没必要用这种空城计。问题出在哪里?
我出现一种直觉。这是种直觉的出现没有任何根据,但绝对的准确。
最大的玄机,是他这个人本身。
“销货。”他手上的动作停住。
思考的时间结束了。
我一步跃上那张黑色的办公桌,掐住了雷的脖子。这个过程中,他一动没动。
“叫他们下楼。”
“你……是谁?”
“叫他们,下楼!”
后面就传来门开的风声,有人闯了进来。吴邪猛然一颤,之后风一般的冲到我背后。那是一种条件反射的保护性动作。
我运力一抠。雷立刻喊了声,别动!
现在的局面是:我掐着雷,吴邪挡在我背后,面向那四个枪手。
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我想雷也感觉到了。
“吴先生,你还不叫你的跟班儿下来么?”雷脸上那种阴险已经藏不住了。我顿时察觉出事情的端倪:尽管我和吴邪面临着四个枪手,但暂时不会有危险。雷每一个举动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因为没有人拥有这样的应变能力。他和吴邪的事也不是一个巧合的矛盾,他早就设计了一个圈套,等着合适的人钻进来。
吴邪冷声道:“让你的人出去,再谈。”
“不用了……既然我们都不能妥协,那就赌一赌。你知道前提是我死了你们也出不去,那就这样,我等你决定。”雷忽然看向我:“你们开枪吧,不留。”
我脑中嗡的一声。那一瞬间,我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立刻就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吴邪正对着枪口,站在后面。
我的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松开。
事后我想起这一幕,觉得自己当时的失控造成了很大的失误,因为他在我手中,我才有筹码,而我却盲目的就放弃了筹码。但我依旧记得,他让手下开枪的时候,那种语气和眼神绝对认真,简直就是在和我赌博。那一刻,我必须相信他敢那么干。如果他的赌注是他的脑袋,而我的赌注是吴邪,那这个赌局还没开始我就输了。
雷踉跄几步,退到窗前,对前面的人喊道:“都别动。”
所有人的动作再次停住。他缓步走到四个枪手中间,拉了拉领口:“你们赢了半场,所以,暂时你们会没事。”
局面已经完全变了。所有的主动权都被捏在了雷手中。我盯着他,判断如果现在冲过去,会不会比那四个枪手开枪的速度快一些,如果我挟持住雷,是不是还能挽回局面。
不能。吴邪太近了。
雷问吴邪:“吴先生,你既然来了,也该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的东西,你带来没有?”吴邪点点头,他道:“好,那玩意儿你就不用还我了,相反的,我还得再给你双倍的量。”说罢,他走了出来,在吴邪身前定住脚步,手伸向兜里。
我浑身一震:在这个距离下,我绝对能能在那四个人扣下扳机的刹那,重新扼上雷的脖子。我几乎就要冲过去,却在一刹那瞥见他看过来的挑衅眼神。他意思很明确:要不要试试,是你拧断我脖子的速度快,还是我弄死跟前者个人的速度快。
我再次顿住。
他掏出一根烟递给吴邪,道:“我需要你帮个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把货送出去。我也和你说了,目前正是风口浪尖儿上,我手中搁不住东西。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不为难你……和他。”他斜了我一眼:“而且,我会赔偿你之前的全部损失,随便你要多少。”雷是在利用吴邪。表面上来看,他是要利用他运货,把他也拖下水。事实是他根本没必要这样,他是个危险分子,亡命徒。他的人有枪,可以威逼我们交出东西,没有证据,谁也没办法出去整他,更甚至,如果他害怕事情暴露,可以立刻灭口。
从一开始我们进入这个房间到现在,他一切决定都只在瞬间,没有失误。就像刚才那一幕:命在我手中,他让手下开枪。
他真的是在冒险么?
不会有人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就是真正的亡命徒也不能。他知道我会放手。那时候,他居然就知道我一定会放手,这种决断,连我自己都不敢事先肯定。他居然丈量出了我的底线。不可思议。
显然,他引吴邪来这里的真实目是要他“帮忙”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他自己不能出面,他需要一个“线人”去替他完成。想到这,我看向雷,发现他正盯着我。
“吴先生。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雷突然夺过身边保镖的枪,拉开枪栓,指了过来。
“你不答应,那我现在打死他,你不回来,那我过些天打死他。”
我没有去看他指过来的枪口,如果他想和我硬碰硬,我可以试试和子弹竞速。我的注意力落到吴邪身上。我预感他会做出怎样的决断,但是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几乎是雷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就妥协了。
他都没有去想。我胸中顿时一堵。
他草率的做出这个冒失的决定。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当中的玄机。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感觉不到站在他面前那个人,和他提出的事情会具有怎样的危险性。
我的手在下面攥成拳头,一瞬间,心中出现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推翻了我之前作出的所有推论:雷的行动毫无破绽,话却漏洞百出。他顺理成章的说出他的勾当,是在用这种不可见人的勾当,掩饰更不可见人的事情。
“他留下,我去。”我道。
雷的脸色沉下来。
我已经得到了答案。
第八章 凶途
第一人称吴邪
雷交给我一部车,告诉我,不要试图报警,也不要向任何人求助,一旦我逃走,闷油瓶就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我踏上去往广西的旅程。坐在车里,我心里十分忐忑,因为在我怀里揣着两包一斤重的违禁品。外面天色很阴,阴沉的多云天气,乌云一片压抑,似乎很快就会下雨。我把车开上国道,盯着挡风玻璃想了一些事情。在我以往经历中,虽然已经应对过比这糟糕的多的状况,但涉黑还是头一次。就身上东西的量来说,如果我被逮到,足以够枪毙十次。
离开写字楼的时候,我眼睁睁看着闷油瓶被人用枪顶着后脑带走,他一点都没有反抗还击,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当然,这也符合他的一贯作风,可我依旧觉得仿佛哪里不对。这种隐约的不安,在我摸不到事情的头绪的情形下出现,但又十分明显。我知道雷让我来广西,不是简单的运毒目的,因为他最后那句“不行”说得十分肯定。
有一点我敢确定,那就是通过在他办公室里的一番较量,他一定发现了闷油瓶的身手远远好于我,他的速度,和反应能力,胜于任何一个正常人。如果,雷只是想把我们拖下水,他为什么不让他来办这件事情?
还有揣在我怀中的两包东西,足以把他送进监狱,他凭什么就确信我一旦走掉,还会完成他交给我的任务?他就那么确信我和闷油瓶之间的关系,让我能不顾违法来保护他?这完全解释不通,不论我往哪个方向想,都无法得到切合实际的结论,唯一靠谱的答案就是他在赌博。
从闷油瓶被带走时的反应和神色来看,他心中应该已经感觉到这件事的玄机。我相信,如果闷油瓶不愿意,没有人能把他挟持住,而他也绝不是一个好人质。一路上,我没日没夜的开车,困倦的时候,脑中就会浮现出雷用枪指着闷油瓶的画面,让我有一种特别紧迫的感觉。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超速驾驶,第二天黎明,我抵达了钦洲市内。
雷通过彩信传过来一张地图,标注了目的地的具体位置,之后又交代出我下一步的行动,包括具体地址和需要把货交到哪个人手上。由于对本市道路的不熟悉,经过无数次的打听,兜了不少圈子,最终在老城区一条繁华街道上找到了那个地方的大致位置。我找了一处空地停下车,走下来。
广西的许多城市都是旅游胜地,近些年来,北海在建一些海景房,全国各地的游客都有到那里去买房子的。但是钦州不是,我早听人说过,这是个比较混乱的地方。
我来过两次广西,前两次都是来调查一些事情,而且都是去巴乃。这次的行动,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不可见人的事情。想到这儿,我不禁苦笑,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一下车,一股热风就扑面而来,当中夹杂着亚热带特有的那种温润的潮味儿。那是由于这里四季温度偏高,而这条街道两侧都是饭店和娱乐场所,他们日常的物料清理不利,导致沿街的下水发霉所泛出的。
天气很闷,是憋雨的沉闷。这一条街都是娱乐城和洗浴中心,楼层不是很高,但是朝向当街一面的门脸儿很宽敞,大大小小的灯箱排布在建筑物的顶端和外墙上,有些彻夜亮着,到了这个时段还没有熄灭。通过沿路开放的娱乐场所的入口,我看到一些女迎宾人员穿着旗袍和制服站在里面,厅堂中的布置被红绿灯光一照,显得十分诡异魅惑。
我开始头疼,向前走,双脚站在地上有些不稳,大概是因为我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我根本就没有困意,徒步沿街寻找雷指定的地址。
另外一些东西,开始在脑中清晰起来。走了这么远的路,我觉得自己始终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段路程本身。雷身在杭州,把这种超级违禁品通过人手运送过来,这根本就是一个艰巨无比的任务,对方为什么要在他手中获得货物?好比我是一个二道贩子,我一定会选择风险性最小,和离我最近的上线,直接去羊城或者云南,甚至是缅甸,而不会选择千里之外的雷。
可是不管怀疑他到怎样一个程度,真相对于我来说都像雾里看花。毕竟我不是全部了解他这个行业,他的话中虚虚实实,哪一句是真的我也不好判断。
而且,小哥还在他的手里,这是最重要的。
我在一条巷子中找到那个地方。是座独立的被翻修过的二层楼。整个楼面上,只有几扇圆形的毛玻璃窗户,边缘的地方涂料和水泥交接,后装上去的;防潮的外层结构是全新的,这座楼整体的结构,非常的简易,门口有些地方的墙面上遍布着沟壑和裂痕,这是常年受潮的硬性损伤,无法通过后期装潢进行补救。
雨檐上打着一只巨大的灯箱,只有三个字,没有标明里面的性质。
现在只有四点。我走进去,就看见靠墙的一侧黑色皮革沙发上坐着两个保安,已经睡着了。大厅左侧有一扇黑漆木门,门上的玻璃透出红绿色的闪烁灯光,我走了进去。里面一条很宽的走廊,被两侧墙上灯红酒绿的标识照的通亮,那些灯就是BAR里的那种。尽头有一扇隔音门,尽管它关的严丝合缝,我还是能够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的重低音。
越接近声音越明显,一下一下的,虽然不大,却足以让人心慌。
据我所知,这种场子里都很乱,人员乌七八糟的。还好的是,我的交货对象只是这里的一个女服务员,并不会直接接触到他们的老板或者伙计。我收回自己的思绪。吁了一口气,打开那扇隔音门。
各异灯光疯狂闪烁,我的视觉一下子就错乱了。足有几千平的巨大场地里人头攒动。摇晃的一束束彩色光柱打在舞池里,间断的光圈闪烁在那些人身上,混乱不堪。噪音一般的剧烈节奏一下子就大了几十倍,重低音撼动着地面响彻整个舞厅;脚下的地板一颤一颤的。
气氛嘈杂无比,香精的味道混着烟酒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气味钻入鼻子,令人不适。我远离开人群,贴着一侧的墙向里面走,寻找接头的人。
吧台后面站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我找了张高脚椅座下,瞄了瞄她们。我不太确信这就是雷的联络人,但他在电话里就是这么告诉我的:吧台上值班的人,当中个子高的那个。
眼前两个身高几乎相同,一时间我也无法分辨他让我找谁。探身过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她操着一口不是很纯正的普通话问我要喝点儿什么。我脑中闪过无数黑帮片中不法分子交货的镜头,向她摆了摆手,女孩儿好奇的靠过来,一股浓重的香气扑面而来,我附耳道:“有人要我把东西带来,给你。”
她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