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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胖子冷笑,立起指头由压改撕,伤口边缘的皮肉被翻出来,雷额头上的血管都暴了出来:“你们有本事自己找啊!”
我给胖子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我四处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投在上次雷翻出笔记本电脑的铁皮柜子上。胖子对着柜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猛击一拳,整扇铁板都窝了回去,又用刀左右杠住一撬,合页就下来了。里面一堆杂物,最外面立着那天看录像用的黑色笔记本电脑。胖子拎了出来,果然那张光盘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里面。
我只看到屏幕亮起来就移开了目光。我实在没有勇气再目睹一次那段录像,面对着柜子里附着灰尘的一堆杂物,我伫立了很久,最后才收揽住心神,目光落在第二层团着的一件黑色的皮衣上。我把它展开一看不由就有些好奇:这件衣服的大小来看,明显不是雷的,皮料已经开裂,大部分皮子都不完整了,露出内衬里的黑硬的血痂,里面的口袋鼓鼓囊囊的,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男式皮夹,磨破了皮,我打开它抖抖,一张照片就落到地上。照片已经发白的表面附着着一层灰,隐约还可以看到照片上的几个人,我大概看了一眼就给收回了皮夹里,转身走回胖子身旁。他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很久才木讷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不好受,但是我们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闷油瓶。胖子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床边,低头看了看脸色惨白的雷,对我道:“咱们走,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复杂的感觉:他一个人在这里,或生或死,我一旦回去,即将面对的就是一个人走向死亡。我觉得,我不能那样死去。我可以逃避事实,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可是我的心逃避不了。与其苟延残喘,不如在最后的时间里,给自己找点事情来做。
我决定不走。我要留在这里,我要陪胖子喝够酒,我要看到范雷的结果。
一件事情,粉碎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我还想看看,事情的结果,是不是以他的死亡画上句号。
我叫住胖子:“我不走了。”
胖子一愣,我道:“我不想一个人回去,我不知道自己能到什么时候,但是,我现在还是个活人,不想呆在死人的状态里等待死亡。”
他定在原地捉摸了一会儿,问:“你要留在这里?”
“我要亲眼看到事情的结局。”
出乎意料的,这次胖子竟没有阻拦,他把枪和匕首都留给了我,并且走上前恶狠狠地威胁了雷几句,离开了仓库。我转过身,看到雷正脸色铁青的看向我。这不是他经常出现的脸色,肯定也不是因为疼痛。我一步步走向他,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在他躺着的狭窄单人床上坐下,开始琢磨今后应该怎么和他相处。我现在的行为属于鸠占鹊巢,他现在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睛和嘴,换句话说,他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
我最先升起的一个念头是狠狠的报复一下他。反正他也不能动,我可以尽情的折腾他,比如说,给他吃一瓶伟哥,再用他的笔记本给他放**看,或者干脆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之类的。但随即我摆脱了这些念头,我还没那么无聊。
我留在这里的目的是要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完结。我斜着眼睛看向雷,心说你也有今天,伸出手比着他伤口的位置问道:“疼吗?”
他的表情阴晴不定,磕磕巴巴问:“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真的会死的…”
“你不是不怕疼吗?”
“吴邪你可不要乘人之危……”
我看向他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马上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近似腐烂的味道。我想,如果我晚来几天,可能在这里看到的就是他的尸体了。
我产生了好几个疑问,但是没在第一时间问出来,我知道和雷这样的人交流用直接的方式是不行的。我出去买了一些快餐回来,把餐盒的盖子掀开码到桌子一角,问他:“你饿吗?”
雷横了我一眼:“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从现在开始,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吃饭,而且我会帮你治伤,如果你撒谎,或者你的答案我不满意,你就死定了。你不要企图逃避,也不许装睡,现在你和我都是要死的人,我死之前,不介意拉上你来陪葬。”
雷点了点头。我把饭盒给他端到枕头边上,他动作缓慢的爬着撑起身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我问:“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知道对手的具体立场,但他不是上头的人,我怀疑是药厂的余党,他们用的是5。8mm口径的枪,这不是列装部队的东西。我是在回西北的路上被人伏击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知道你的立场了?”
他两三下把饭盒扒干净:“早就知道了,就是不弄我。”
“为什么?”
他嘿嘿一笑:“弄我遭天谴。”
我瞪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刚买的纱布用酒精投湿,然后把他身体中间的洞缠了起来,又给他注射了阿奇霉素。
他看着针头惊恐起来:“你不是要给我安乐死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犹豫了一下:“你一直在问我是谁,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我并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亲。我想我算是:他们的人。”
“谁?”
“没有谁,不是一个人,是许多人,许多人,创造,经营着一个核心,但是,这只是他们最初的行为。”他说着像是入了神:“三十年前,他们做了些事情,本来,这只是一件‘事情’,和一场战争有关。但是,渐渐地,由于这件事情的性质,它演变成了一场‘斗争’,目的早已变得不重要,甚至早已被人遗忘,重要的是这场‘斗争’,无休无止,永远不会结束。”
“你是战争遗孤?”
他点了点头:“……我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必须回到本该属于我的命运中,那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并不是范雷。我的生活开始逐渐的转变:逃亡,辄回,斗争,杀戮……直到两年后,我终于接触到了‘核心’。”
“核心是一个人吗?”
“那个时候来说,是的。他对我有绝对掌控的权力,我甚至连死都不能。”
他一直再强调的东西是“核心”。他很早以前就和我说过,核心不能被任何人窥探,而现在他说“和他在一起的人,都要死”。他和核心之间,有某种紧密相连的关系,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整个秘密的核心?
我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隐晦的道:“我正在试图成为核心,我利用你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为‘核心’。”
“你在广西利用小哥杀那些黑道的,他们也和这件事有关?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儿,那核心究竟是什么?你们这个所谓的局中,真正的大BOSS是谁?”
“没关,那只是报复,因为他们,对我做过和你相同的事。”
我默默地问候他的祖宗,他自己在广西被人干了,报仇要把我搭进去。
“BOSS早就死了,这件事,根本就没有BOSS,时间拖得太久,我们是已经被人遗忘的一群。核心,就是能重新成为BOSS的人,我收集到所有的信息,我就可以左右,甚至逆转整个局面。”
“你都把XD卡毁了,凭什么逆转局面?你的话怎么听都像是编出来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这三十年中,他们因为斗争而分裂成许多股势力,我要做的就是所有的信息收拢。利用这些信息去要挟他们,再把所有的人自下而上的清洗掉,这样我就可以逆转局面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的去做这种难度极高的事情,我还是不认为他能办到,事实是今天我不来他已经挂了。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驱使他一定要去完成这些事情。
“我觉得,你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我坦言道。
“不试试,谁知道?我死了就算了;没死,就要接着做下去。我最近视力退化的很厉害,所以要抓紧时间了。”
天黑的时候,我打开桌子上的台灯,目光又一次落到那只皮夹子上。我没事情可做,把它里面的照片取出来仔细看了看,这次认出了当中一个人是雷。但是照片上的他,似乎和我看到的很不一样。要比现在瘦很多,年轻很多;最不一样的是他的表情:他脸上挂着一种十分欠抽的夸张笑容,而且眼睛是看向镜头外面。我心想他们照相的时候,一定有个美女正好经过。
随即,我看向照片当中的另外一个人。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到有些奇怪。这张照片上一共有5个人,他是当中最引起我注意的一个。由于照片磨损严重,他的脸已经不是特别清楚,但他那种表情,竟让我感到一丝熟悉。当我仔细去看,发觉他的表情中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阴狠。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不光是面相,表情,也包括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类似病态的阴狠。
倦怠,阴狠,冰冷。这像谁呢?
我转身走到雷的床边:“这些人是谁?”
他看了一眼,又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然后移开了目光:“我不知道。”
我心说这谎撒的也太没水准了:“这是你的好朋友吧?”
“都死了。”他把头偏向一侧。
我故意刺激他:“都死了你还留着那一堆发臭的东西干嘛?”
他选择沉默。我指了指那个引起我好奇的人,继续问:“这个是谁啊?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我要睡觉,别和我说话。”
我在他床旁边打了地铺,当晚就这样睡了过去。当天晚上,我在这阴暗的废弃仓库里,心中竟再没有一丝的沉痛,取而代之的是类似释然的感觉。
我已经接受了闷油瓶离开的事实。而且,我不再为自己的命运感到蹉跎。我不得不承认,是雷的一些话启发了我:不管经历了什么,我都要继续下去,我继续怀念闷油瓶。但是,我还要带着对他的怀念活着,活到我死去为止。
(二)
两个礼拜以后,雷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他的伤势逐渐好转,脾气也变得越来越令我无法忍受。
他平均每天夜里都要叫醒我两三次,每次都是我一边瞌睡一边听他没完没了的罗嗦。他一开始的理由是他的伤口很痒,痒到他想把手整个塞进去挠,后来他好的差不多了,这已经不能成为他骚扰我的理由,就没完没了的絮叨有关军事和女人的话题。我既没有军事概念也没有女人可聊。而每次我要睡着的时候,他就会在那里大叫着要喝水换药撒尿。由于他在阴暗的环境下瞎的尤为严重,所以我不得不起来帮他。我时常怀疑他是妖精变的,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不多去睡觉,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不睡觉为什么伤还能好的这么快。
他这样做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我严重睡眠不足,我猜他可能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走我,可我偏就不走。凭什么啊?我把他伺候活了什么都没得到就走,这也太冤枉了。为了报复,我在白天想出各种办法整治他,比如我故意学着胖子的方式给他讲笑话,他一笑起来伤口就会扯痛。有时候看着他哭笑不得的样子,我会觉得气氛有一些微妙,仿佛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和他的立场已经互相转换,他完全处于了抗争的被动地位。
胖子为了让我舒服一些,买了一些家具放到隔壁屋子里,有时候他也会帮我一起收拾雷。我心里踏实了很多,不管我自己再怎么强大,毕竟是处于生命的最后阶段,有人保护和照顾,总是好事情。事后我想想就觉得非常可笑,普通人在快要死的时候,都是由自己的儿女和亲人关照。而我最后的时间,陪着我度过的,一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另一个是倒斗行业的摸金校尉。
雷的伤好到能坐起来后,在胖子的倡导下,这暗无天日的仓库就变成了赌窝,他甚至夸张的搬来一张四人麻将桌,为难的是,我们怎么都没法子凑够4个人,最后只好围着这张桌子玩起锄大地。
胖子是一个特别能消化痛苦的人。一般人绝对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从极度的郁闷情绪中恢复过来,但胖子就能,或者说他并不是真的消化了自己的痛苦,而是选择暂时不去想那些,也许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总之,我这些天中,再也没有感觉到他像那天一样痛苦。
我索性也放弃了沉闷。闷油瓶的离去已经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而我的离去也即将成为事实,那我不想给周围的人添堵。
玩了几天,我和胖子的口袋随着雷的牌运下降变得鼓了起来,直到一天下午,雷输的身上再没有一分钱,胖子就想出一个非常恶搞的主意: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
我之前还觉得这样的赌注很猥琐,怀疑胖子的用意,毕竟雷又不是大姑娘,但稍微想想我就明白过来,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我和胖子当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