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任何手段去挽留他。
我摇了摇头:“那是一个……谎言。”
他一无表情的看着我,隔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
我顿时感到沮丧,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从心底升了起来。我想就这么稳稳的坐着,可是不能。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出去,我端起他的酒喝了下去。
“别走。”我叫住他:“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坐会儿。”
他驻足。我道:“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说完你就走,这次我绝对不跟着你,不拦着你。”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过身,重新坐了下来。
我暂时安下心,看着他,脑子晕了。我努力的去想我该说什么,我知道他不会给我留下太长时间,我要尽量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把想说的话说清楚。而正在我踌躇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不用想了。”
我一愣,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又淡淡的说道:“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我都已经来过。我想,你的追逐该结束了。”
他平静地说这样的话,我一下子就呛住了。这话的威慑力比我之前想象中大很多。我以为他不会在蒙骗过我以后说出这样的话,或者他直接就走,不给我任何寻找他的线索,至少不会给我们的关系就这样画上句号。
我感到很难过,辗转着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他:“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来了。我相信你不会忘记我的,因为我们曾经是患难的朋友。”
“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他冷冷地道:“我这样的人,没有朋友。”
“你……”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时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闷头喝了两杯,头脑烧起来之后,我感到脸上很烫。
我们不是朋友。
我该走了。
可是,我不甘于就这样走掉,坐在我面前这个人,他曾经无数次的挡在我前面,为我解除危机,他为我杀了十六个人,不管怎么说,我都认定了他。他说这些话一定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让我死心。我决定: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流浪,如果他执意要走,那我至少也要知道他去哪里。我稳住自己:“小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里,从来没有被任何东西打倒过,仅仅是一个通缉罪名,不足以难倒你和我。而且,以我现在的能力,绝对可以让你不暴露。等回去,我一定能找到办法解除这个罪名。”
“是。但是没用。这对我根本不重要,这也不关你的事。”他看向我:“你没有必要挽留,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我一下蒙了。心中有无数委屈,沮丧,怨恨,失望,在同一时间升了起来。这一刻,我简直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听不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僵硬的冲他笑了一下,转头又要了一瓶酒喝了几口,把自己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几分钟后,我才冷静下来去思考他的话。无疑,在他的认知中,朋友是没有用的,什么都没有用,他是被宿命摆布的符号,而我只是见证符号的人。我们,不仅不在同一个世界中,就连相对而坐,也不在同一个空间里。我想着,也有些释然了:“你知道吗?经历了这回的事情,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不,是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看向酒瓶:“你的路不好走,我曾经很想留住你,你在我家的那段时间,我就希望你会一直留在那里……”我絮絮叨叨的说着,脑中的理智越来越模糊,直到被他打断。
“吴邪。从很久以前,你遇到我的那天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们就是两种命运的人。该经历的,已经都经历完了,你应该回到你的生活中去。”
我冲他一笑,这个时候我也只能笑了。我想到了雷的话:他这样的人,永远不会STOP。真是这样,我现在清醒的去想他和我的事,发现我们的关系,其实和我想的有很大误差。
我当初一直觉得,没有雷的事情,我们就能安宁的生活下去,偶尔下斗或者料理一下三叔的铺子,我的生意会越来越大,他也不必再像以前一样追逐下去,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就算他不下斗就没有生活来源,我甚至可以尽我所能的照顾他。
现在我发现这些都是幻想。
在我们两个之间隔着的那道东西,什么都无法打破,那是一种***‘命运’缔造的隔阂。不管我怎么挽留,他还是该走走他的,绝对不会回头看我一眼,除非我要被困死了。
可是我此刻觉得,要是困住,他就能回头……值了。
也许这就是我对他的感情。事实是我已经困住了,四面围墙,不管这种感情是发自于我还是命运,它已经存在了,我无力、也不想打破它。它比我要重要得多。
“你说的,都对。”我道:“以前我就一直在追逐你,和什么狗屁真相,我也对付不了我那纠结的好奇心。不过现在,我连尾随你的资格都没有了,那就让我说说想说的。”我磕了一下他的酒杯,示意他喝。
他坐在那一动不动。
我知道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无奈的就只能继续灌酒,杯子空了就喝瓶子里的,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需要酒。
两瓶二锅头下去,我们共同的经历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子中晃。绝望轧过心头,我突然感到一阵疲惫。“小哥,你一直有很强的宿命感,那我们现在,就来说说命运……我从一个普通人,变成深渊里的人,这算是一种,宿命吗?”
他点了点头。
“你在我的命运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你在我坠入深渊的时候出现,也只在我坠入深渊的时候出现。如果是这样,我愿意一直跟你下斗,就像今天,如果我快要死的时候……你就会回头,那我愿意就这样死掉。”
“别说了!”他皱起眉。
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走掉,我赶紧站了起来。
一阵头晕目眩。酒劲儿上来,我晃晃悠悠的走过去一把拉住他,语无伦次的道:“我想你一定会觉得我说的都是不切实际的。但是…你别走,坐着……让我说完,过了今天我没有机会再说…你看,到了今天,我也不知道要回哪里去……我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什么,也许…我就是什么都没剩下……但是今天能见到你,我觉得……够本了。”
他没有看我。面无表情的、冰冷的目视前方。我扯着他肩膀的衣服,好一会儿才稍微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把手缩了回来,又坐回座位上。
酒只剩下半杯了,我端起杯子,深吸一口气喝了下去。
我最后一次看向他,他脸上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隐忍,我不知道他在忍受什么,脑子也有点乱。我心说算了,无非就是这样,他已经不能容忍我,那就这样吧。
可是,我这样想的同时,也深深感到一种不甘。
不管是为什么……我这个人,就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才是事实。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受了那么多伤才换来和他相处下去的机会,结果就在这儿,因为他一个决定,我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玩完了。
我忍住一切情绪,用近乎祈求的语气对他说道:“小哥,你马上就要走了,能不能在你走之前,说一句:‘你不会再消失。’我只是想听一次。”
至今我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我只希望他说一次这句话。
我们的一段关系;十年,换不来事实,换一句假话。
他沉默。
他连一句谎言都不肯说给我听。
我等了几秒钟,彻底崩溃了——比我看到他死去那一瞬间的绝望还要可怕,那个时候,我是在一瞬间,失去了自己的心,而此刻,我能真切的感觉到它破碎在身体里面。
我再也无法直视他,闭上眼睛,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可抑制。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绝望后的空白。我可能还有很多,还要走下去,我有家庭,也有朋友,还有一笔大生意……但实际上我已经累了,我被掏空了,在经历了一切之后我终于迫不得已停了下来,但是,我也终于真正的,一无所有。
“我们回家吧。”
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他这么说。但是我知道这几个字是从我自己的口中说出的。
我的手不受控制的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猛地抖了一下。
酒杯在我手中破碎,碎片扎进手心,划过指头,血就流了出来。但是,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只能看到他静静的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犹如一座雕像。
我终于认识到我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了。什么***命运,隔阂,都不过是一套说辞罢了,我是尾追了他好几路,还差点挂了,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些在他口中不过是过去。
此刻,尽管我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低下头来求他,他连一句话都不肯说。
这才是他吗的事实啊。
“这次,我不想看你走了。”我站起身走了出去。我没有回头。我一步步的远离那张桌子,在那张桌子的一侧储藏着我的一切,但不论我有多么舍不得,都要离开。
迎着夜晚阴凉的风,我向胡同深处走去,头很晕,我尽量把握着平衡,让自己不至于醉倒。
我再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漫无目的,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我觉得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个我,在追逐什么,我追逐的结果就是连本来的自我都不见了。
但是我不后悔。
——这是我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在这之后,我大脑陷入混乱,醉的越来越厉害,身上烧起来,我扯开衬衣丢了出去。脚下路面得沥青坑洼不平,地上累积着一层的沙尘和废物,踩上去直响。
视线模糊,周围没有光,整条巷子在视野中显得特别幽深,尽头黑漆一片。
第一人称闷油瓶
我望着他,没有词汇可以形容我此刻的感觉。
有一种感情在我心底长了起来,我的血在渐渐升温。我想阻止,但是无法阻止,因为这种感情在我的底线之下,我不可触摸的位置。
维持了三十秒。之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马上就想抖掉他的手,可是在我动之前,他的手滑了下去,揪住衣服一角。
罢了。
我随着他走进巷子深处,这段路,没有灯光,冷风灌进衣领,吹不走我心中的絮乱。关心则乱。
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无意中,多看一眼,多听一句话,可能会造成极大的改变。我就是这样来看他一眼,一切就发生了,避免不了了。
他单薄的身影在余光中晃动,我不刻意去看,但是仅此一瞥心中也不能平静。我到底对他还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根深蒂固,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是因为它在我最深处,而且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内。
他拉着我,在一张摆在外面的桌旁坐下。然后,沉默的看向我。
我想他很怕我离开,因为他又用一种熟悉的目光看向我,充满了眷顾,好奇……他就这样看了我很久。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的看着我。
这让我非常难受。如果让我形容,那是一种力量,能把我锁在原地的力量。我觉得,一切都是个圈套,想锁住我的,毫无意义的圈套。我心中升起逆反感。
我已经烦了。
过去的已经过去,强求是最没有意义的行为。我的脑子渐渐空了下来,空的像像藏北的雪域旷野。没有人能打扰我的安宁,我想。
十几分钟过去,他咳嗽了一声,拿起桌上二锅头的瓶子,给我和他各倒了一杯。他僵硬的笑着,冲我做了个干杯的动作,仰头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不愿意再看他,因为我已经知道实情了:他根本就没有病。我了解他,吴邪的谎言我全都能洞悉,如果他真的病了,他会沮丧、会怯懦,关键是:他根本不会让我知道。
我还知道,如果他想让一个人留下,或者他想要去做一件事,他会不择手段,甚至把他自己变成筹码,但是他从来都不会考虑这样做是不是合理。也不管被设计的人是什么想法。
尽管如此,我还是来了,我想我的义务已经尽到。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他脸上浮现出一种为难的表情:“那是一个,谎言。”
我本能的松了口气,情绪中的阴霾消失了一下。同时,耐心也消失殆尽。我站起来转身离开。
他立即叫住了我:“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坐会儿。”
他还是这样。多留一会儿和少留一会儿又有什么区别呢?我坦然的重新坐了回去。
他没有说话,我也不想再听他说话,我不想让他动摇我已经做出的决定。我道:“不用想了。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病了,我都已经来过。我想,你的追逐该结束了。”
他皱起眉头,咬着牙仿佛在容忍什么。他终究还是舍不得。他太年轻,太肤浅,明知道留下也没有意思,还要强留。强留,只会给他带来痛苦而已。他还是选择忍下去。半晌,他苦笑一下,挑衅一般的道:“不管怎么样,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