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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麻木的上了他的车。
他发动车辆,飞快的驶出骆庄。半阴的清晨,北方的冷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吹不走满车的血腥味。黑瞎子坐在后,一言不发。我想到长沙的吴邪,不出意外的话,他已经上位。他成功的削弱了自己的对手,惹上一笔盗墓历史上尚无前例的血债,终于坐上了吴三省的位置。我想到这些,忽然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了。晟焱从车座后面摸出一包烟扔给黑瞎子,又给了我一包。我点起烟。
“小哥。”他道:“吴邪做这件事,你不要误解他的意思。”
我不说话。晟焱这个人很敏锐,他的话虽然不多,但他往往能洞悉别人的一部分想法。他看似冷血,实际上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谁都替不了谁。”他沉沉道:“如果在人性和生存之间做选择,谁都成全不了人性……” “晟焱。”我叫了他一声:“离开吴邪,现在就离开。”
他道:“我的确不干净。也许,我是那种从生下来就干净不了的人。”
“是。你是个怪物。”
他沉默的目视前方。
我并不想听他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因为他根本懂不了我的感受。那是一种绝望,通过一个人的行为,产生对一切的绝望感。
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换在过去,我也许会放手,因为他不再需要我了,他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了命运需要他变成的样子,也不再是原来的吴邪。今天,我真的走不掉,我已经过了那个可以放手的时间了。
因为我需要他。哪怕他真的变了,我还是希望能在他身上找到一抹属于过去的影子。我便是失忆了,也忘不了和他相处的岁月:我忘不了他把我全身伤口包扎起来的神色;忘不了他把我脱出洞穴的路上,模糊中那双不停颤抖的脚;更忘不了北京的雨夜;他的体温,眼神;也忘不了他说的“我们回家……”
我闭上眼睛,感到一阵眩晕。
第三十七章 终结
第一人称吴邪视角
我忙了几天,把所有的人和事情分析了一下,察觉到一些自己遗漏的点。
首先,哑姐自始至终没有明确的立场,在我威胁她放弃产业之前,她的目的是保证长沙和三叔的产业一直存在,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和破坏。包括她对吴家人种种干预的阻碍,都是因为她不认为我们能容得下她。女人的心思非常细密,但她对我们的估计是非常狭隘的。
在她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之后,承诺对我进行一系列的帮助和支持。
第二是有关于二叔。他在之前的事情中的行动并不比向东或者哑姐少,直到他的一系列暗中行径都被我挖出来,他才承认了自己的所为,但他强调说:“你有这个能力,只是被我开发了出来。”,并且警告我不要再次试图触碰危险。回到二叔的公司后,大部分事情都告一段落,盘口需要整合,上下需要打点,我对这些事情是丝毫没有兴趣的,而且老伙计们做起这种事比我拿手的多。我做出一个决定:回杭州呆一段日子。
在这一切结束之后,那种由于胜利带来的喜悦感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空洞。仿佛我经历的这一切本就没有意义,只是让事情短暂进入了一个平衡期。可我却被这件事改变了。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过去的心境当中,又不能就此停下来。我能怎么样呢?我只能守着自己拥有的东西,不管想不想要,一直守着这些,沿着三叔的老路走下去。
我甚至没有等小哥,因为我觉得他不会回来了,小哥是那种会在他认为恰当的时候消失的人,他的一生是一条直路,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是他的驿站,他自身却始终抵达不了终点。我也只能成为一个驿站。
过去我不这么想,是因为过去那个我能带给他最好的东西,我用最真诚的一面面对他,想和他一起上路,共患难;而现在,我找不到过去那个我。
现在的我,是一个背负着血债的黑商人,我只能履着自己的命运走属于我的路,也许我根本走不到终点,所以不能奢求他的陪伴。我终于明白人在许多时候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生存目标的,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完全由自身决定。
我知道自己是在乎他的,从来都在乎,从未减弱。
如果到我死的时候,只能记住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是他,尽管他的身世和行为在我心中一直是迷,我只要记住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光,这是我最刻骨的经历。
可不能因为我需要,就迫使他留下,我的行为大概已经令他失望透顶。
我在离开长沙的前一天夜里睡在二叔的公司,行李已经收拾好装在车上,我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胖子自告奋勇留在长沙帮二叔打点一下倒斗生意,因为二叔对盗墓行业的细节并不太了解,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近期风头很紧,本来我想等晟焱回来带上他一起,但我想到他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心中就是一阵失落,所以我决定先走一步,等他回来再去杭州和我会合。
我对着桌上的床头灯抽了几根烟,转头看看窗外的街道。现在是半夜一点,街上没有什么车辆和人,建筑物大部分关了灯,远处的繁华区域在夜空下泛着红黄的朦光。
我起身走了过去,看向公司楼下的大院和院外的街道。我的内心陷入迷茫,就像这条阴暗无光的街道一般,空无一人。这就是彻底冷静的感觉。只有一个人变得沧桑,阴郁,才会有这种感觉。所有的浮躁,情愫,都落了下去,心中再无旁骛。
我看着,突然,一个人影闯入视野。他走的不快,但步伐非常稳,我看到他,在一瞬间,所有的情绪又回来了。
那是小哥的身影。
小哥回来,不论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问题是我不确定他会留下来,我心说他不会回来拿行李吧,想想这里也没什么他的东西,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我打乱了他的计划,能原谅我吗?我重新走回窗口,外面已经没人了,我看着空街,不确定刚才这条街上的小哥身影是真的出现过,还是我的幻觉。
我等了很久都没有人上楼,捻灭烟头走进洗手间。
我相当疲倦,而且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节奏太紧张,我已经到极限了。这里的环境对我来说非常不惬意,连日的阴雨潮湿的令人无法忍受,我只想忘记一切,躺倒床上好好睡一觉。
然而,我洗好澡走出浴室,就看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自己走上来了。我看着他,忽然有点接不上气。
“小哥。”我叫了他一声。
他一无所动。我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儿了,整理了一下自己控制不住的激动心情和混乱思维,道:“正好你回来了,我明天就要回杭州,你……”
“我和你回去。”他道。
说罢,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被他看的发毛,看看窗户上映出的自己,心说哪里不对呢?我还是原来的样子啊,我仔细瞧着,忽然打了个激灵:马的,老子竟然没穿衣服。我连忙跑回洗手间套上短裤和上衣,一拉开门,就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浴室门口。
“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走。”他平静的道。我一愣,刚要问他这么晚了去哪,他就道:“回杭州。”
“你怎么了?”我疑惑的打量了他一番,意识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问道:“出什么事了?晟焱呢?”
“他和你二叔在一起。”
我不敢再提出问题,看看外面漆黑的天,我道:“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天亮……”话音未落他转身回屋,把外套扔向我。我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七手八脚套上衣服,跟着他出了门。
我们下楼走向搁着行李的车,刚要上车,他忽然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我开。”
我心想他会开车?怎么老子和他相处这么久都不知道他会开车?小哥的隐藏技能还真不少。这个功夫他已经稳坐在驾驶座上,我上去把钥匙给他,他就发动了车辆。
原来他真的会开,而且看他发动车子的动作,踩油门的力道,都说明这是个车技娴熟的司机。他很快驶出大院,沿路出了长沙市郊,进入高速公路。
我的头脑有些发懵。对于他回来之后的一连串反应。我觉得这不是平日里的小哥,但也不是愤怒中的小哥,小哥虽然不会对我发威,他也是会生气的,他生气就会沉默或者离开。那他这是怎么了?
我看看车窗外的荒郊野岭,头皮一阵发麻。
而且他开车非常之快,倒是很稳,没有颠簸或急刹车之类的情况。我坐在他身边,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我实在太累了,在他回来之前我已经两夜睡不好觉,说来也奇怪,他在的时候,我总是能睡的和死猪一样,他一离开长沙,我就非常担心,事后这种担心一丝都没有减弱,甚至影响了睡眠。
我利用路上的时间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天微亮,小哥还在车里,我迷迷瞪瞪的坐直身子,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车了,周围是我不认识的地方,我们也没在高速路上,而是静止停在一条僻静的土路上。
我不由打了个激灵,心说他不会把我拐卖了吧?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我知道自己值不了几个钱,还挺能吃。难道他要把我藏匿起来?我灭掉那些人的事情东窗事发了?想到这我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哪里?出什么事情了?”
他淡淡的道:“这里能看见日出。”
他指了指道路尽头的方向:那是一片比较平坦的下坡,此时地平线正生出一抹白光,映的天色微微发亮。四周安静下来,我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我望着那正在蔓延的光,在这种气氛中,我感到一阵心安。这是自从回到长沙,第一次,我的心中彻底宁静。一直到天光蔓延,四野亮了起来,思绪才又回归了大脑。我想想,觉得小哥是有话要和我说。他这个人非常特别,想说一件事,不会直接说出来,而是给我留有余地,让我自己去感触。
“小哥。”我主动开口 “我觉得有一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说出来。”
他沉默。
“我没有亲眼看到你们在路上发生的事,但这一切的确是由我安排的。我能想象那是怎么样的场面,也知道你在目睹那些事之后不想看到我,肯定在你回来的路上萌生过去意。但你还是回来了。”我转向他坦白道:“小哥,我一直非常害怕。”
他轻轻的皱眉,把目光投向我。
他看见的场面,我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也能感觉得到那种血腥残忍。这的确是我手制的血案。当时的我除了这样做,还有选择吗?或许有,但那种漠然的选择在我底线之外。我并不是境界很高的人。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从我回到长沙,我的安全感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打击。当然,事情由我产生,我责无旁贷……”
“吴邪。”他打断我:“不需要解释什么。不需要说事情。我不关心事情。我在路上的确想过离开,但在这种感觉之上,我迫切的希望见到你。”他道:“你怕什么?”
“长沙就像一个漩涡一样。我在里面挣扎。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损失越来越大,我想从里面出来,一切结束之后我才发现,我是处于漩涡源头的那个人。可是我能怎么做呢?我什么办法都没有,我只能去用别人用在我身上的办法。”我闭上眼睛:“我不需要你替我去做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只想这一切快点结束。”
“我甚至想过再也看不见你。如果,这次你走了,我不会再强求。”
“我已经把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我在长沙犯下的债也许在将来会带来后患无穷。也许,你离开我才是更好的选择……”我说不下去,只能看向另一侧的窗外。我就是不敢去看他,甚至不想听他说话,我得掩住自己的泪。现在,我已经没有落泪的资格了。
好一会儿他都没有说话。车子里很安静,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去问。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我的手背覆上一层冰冷的温度。心里一暖。
冰冷和暖意交织。
“你既然害怕,就不该做绝。”他轻声道。虽然是责备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不带有一丝严厉的语气:“那些人并不无辜,即使没有你的计划他们也会消失。”
我知道他的意思。小哥向来不是对死亡又过多感慨的人,他对生死的态度都很淡漠,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沾染了死亡。在他看来,对待死亡,应该漠视,不应该去主动沾染。必要的时候,他会处理好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不需要我插手。
我和他的思维出发点是一样的。两个人的想法却是矛盾的。
“对不起。”
“不需要对不起。”
“我当时真的鬼迷心窍。”我道:“但我不后悔。活着,就是在一段时间内,做几件无奈的事情。”回忆起从北京到长沙的事情,我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行为在很多时候不一定正确,但我真的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是一定正确的。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