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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没事,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云翔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确实地感觉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品慧此刻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但看到一旁失魂落魄的祖望和歪躺着的婉娴与雨凤,终于还是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回身跟祖望说明道:“大姐的身子,老爷自然比我清楚,这次发作,恐怕……雨凤她是因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这次又是着急又是惊吓,才有些不好,刚才大夫开了安胎药,我让纪叔去抓了,身子将养好了这胎自当无碍。”
“有了身孕?”这个平日值得庆祝的消息,眼下听在祖望耳朵里,喜悦也是大打折扣,但心里头不是不欣慰的,但愿这个孩子,能够赐予婉娴继续生存的能量吧!
雨凤这时悠悠醒转,一时还没理清时空,等她回想起发生过了什么事,不由拉着祖望的袖子哀哀问道:“爹,云飞他人在哪里?”
那凄切的眼神让祖望因为种种事端对她建立的恶感大为降低,何况雨凤已是展家妇,更要为展家诞下子息,他的语气态度,也不知不觉地柔和了下来:“放心,云飞一定没事的,虽然咱们暂时见不到他……”
这话祖望都说服不了自己,何况说服雨凤,她不由垂头,眼泪不停地涌出,却顾虑到婉娴而不敢放声哭泣。
家里的气氛一时凝重了起来,云翔轻声道:“我们先出去吧,别影响大妈休息。”
留下照看婉娴的品慧与齐妈,其他人默默坐在花厅里,忐忑不安地等着天尧回来。
“云飞少爷,他是被人连累的!”天尧回来,茶也来不及喝一盏,立刻开始说明自己打听来的事情。
祖望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道:“连累?难道是郑老板?”
天尧摇摇头:“不,是云飞少爷以前在广州、上海等地创的刊物,编的杂志惹出来的事!据说上面刊载过一些反动的东西,然后最近和云飞少爷当初一起创业的合伙人,以及部分撰稿人都犯了事,结果被抓的抓,流亡的流亡,不知怎地,就牵连到云飞少爷这来了。”
云翔忽道:“不对,大哥在外面,一向用的是‘苏慕白’这个名字,怎么会查到‘展云飞’的头上?”
“是有人发现了苏慕白就是展云飞,然后去告密……”雨凤一点就透地醒悟过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因为她突然发现,最有可能泄露这一点的,就是她和她的弟妹们,云飞是以苏慕白的身份和他们结缘的,也许是习惯,也许是口误,说不定就是这样那样的一次无心之失,让别人了解了这个秘密。
云翔似乎明白了雨凤的想法,不经意地解围道:“不过,郑老板和待月楼的人都清楚这一点,人多嘴杂,这件事已经无可追究是谁说出去的了。天尧,既然云飞只是被牵连的,那不是应该问清楚情况后就和我们一样被释放了?”
“还不是那联省自治的签名惹的祸!”天尧苦笑,“原本他们对云飞少爷只是有怀疑,而扯上了那个现在在全国引起激烈争端的联省自治,云飞少爷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自己的无辜了!据说在确保云飞完全和那些逆党无关前,除了不准保释,还不准家人探监呢!”
“罢罢罢,不过是暗示咱们花钱买平安了!”祖望冷笑了起来,“这钱,我给就是了!”
云翔听到这句话,猛地低下头,掩盖住脸上涌现的苦笑。
不出云翔所料,事情并没祖望想得那么简单,上下疏通一遍,本来已经差不多的事,云飞在里面却弄巧成拙不知干了什么,竟打伤了狱警,本来大好的局面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得已家里的撒钱行动又要重头来过。
事态却在此时古怪了起来,先是纪叔回报,有几家不打眼的小铺子周转困难,所需金额听起来不大,但支出后却发现让家里可动用的钱更加捉襟见肘,不是没钱,但大部分的钱是家里钱庄的本金,那是展家几代的心血,所有产业的根本,如果动用后不能及时补充,后果不堪设想。
云翔心知肚明,这钱如果动了,展家是真的完了,绝对不出三天,所有存款的人都会“听说”展家要垮,疯狂涌入钱庄挤兑,把展家的血肉元气吞噬殆尽,让展家从此一蹶不振。这是有人在趁机对付展家呢,而郑老板,便是幕后的不二人选。
云翔头一次生出去找白五问问情况的念头,这才愕然发现,自己竟不知他住哪儿,虽说他住在郑老板那里,但是在主宅还是别业,抑或他自己的那个山洞?
【我对他的了解,似乎远没有他了解我的多……】云翔一下觉得自己好像把白五的友善亲近,看得太理所当然了。
【现在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云翔闭目,排除杂念,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这一方天地的灵气之中,借此寻找白五的气息。
此时天地便是云翔,是他的耳目,帮助他寻人,那股熟悉的气息波动,很快就被云翔发现,是在得到巨阙的那个洞穴里。
“这家伙……莫非是老鼠转世来着,那么喜欢住在洞里……”云翔笑谑了一句,突然觉得这股气息波动有些怪异,不由眉头一拧,怀疑白五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顾不上和家里打声招呼,运起遁法迅速朝山洞的所在赶去。
白五果然遇到了麻烦,当云翔赶到他身边的时候,一个白色光芒的牢笼将他困于其中,手持画影的白五无论如何劈砍,都伤不了这牢笼的分毫。
云翔发现这牢笼是从顶端一只古怪昆虫的身上发出,那昆虫却没有一星半点的生命波动,也许只是形似生物的法器,没有主人催动的法器,应该是被白五不小心触发的自我保护机制,这让他放心了许多:“白兄何时有了这等古怪的法宝?”
“法宝?”白五愣了愣,大叫道,“不会吧,还真有什么法宝?”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事,脸色古怪地住口不言。
白色的光芒太过耀眼,是以云翔也没发现白五古怪的脸色,以为白五真的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的云翔也不多说,浮到半空中靠近昆虫,右手凝聚出一个盒状的灵气团朝昆虫拢去。
可能是因为这白光的力量属于光明,对于云翔正气凛然的力量并不排斥,很顺利地被云翔取到了手,而那白色的光牢失去了能量,没过多久便消散于天地之中。
见光牢消失,白五收起画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是一只甲虫,怎么这么厉害?”
云翔听了这话,仔细观察起手里的灵气盒,的确是一只甲虫,但却好像是水晶雕琢而成,晶莹剔透,不过体内的脏腑经络却又纤毫毕现,不像是人造产物,只能说是上天的鬼斧神工之作了。
“嘿嘿,这是我从省府天主堂里发现的,又是在教堂发现又是只甲虫,莫非是洋教里说的圣甲虫?”白五脑中灵光一现。
云翔瞪着他:“不问而取,谓之贼也。何况听你这样的形容,这东西莫非是人家的镇教之宝,因果可结大了。”
白五不平道:“当年浩劫,这些西洋强盗没少‘不问而取’咱们国家的宝贝,有来有往,我也取他们的宝物,没什么不对的!”
“若我今天没察觉到,你就要被西洋法宝困死了!”云翔似乎忘了自己找他的目的,虽然是责怪的话,却让人听出浓浓的关切。
白五咧嘴:“这不是你来了,我相信下回就算再出事,你也一定会赶到的。”
“别想有下回。”云翔没好气道,眼睛不由盯着那只疑似圣甲虫的东西,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翔若是喜欢,尽管拿去。”白五观察着对方神色,慷他人之慨地说道。
“这东西对我的用处并不大,白兄还是自己妥当收藏吧!”云翔作势要把甲虫放出,白五突然苦着脸道:“别别别!我实话招了,我自己可对逛洋教堂没兴趣,不过受人之托,管管闲事,顺便欺负欺负那些嚣张的洋和尚罢了!”
云翔一针见血:“后两项才是重点吧!”
“那是自然!”白五洋洋得意,“否则洋鬼子的内讧,我才不管!”
原来在这个国家传教的西洋神甫之中,也有部分害群之马,欺压良善,就如省府大教堂的神职者,若恶人做出信教的姿态,贡献金银,还要当他们的庇护神,对此白五很是看不过眼,想要教训一番。这一日半夜去省府大教堂踩点,发现大教堂的后门抬出几个麻袋,他的鼻子敏锐地嗅到了血腥气,便悄悄跟上那几个教堂仆役,等他们把麻袋抛到荒野,解开一看,好家伙,居然也是一些勾鼻深目的洋人的尸体!
解开最后一个麻袋,不料里面的洋人还有一口气,白五出于好奇,便运内力,强行刺激那人清醒过来,想要探得一二原因。
那洋人见白五不是教堂里的人,便求他帮忙,说是祖传宝物被夺,多方打听才知道是藏在省府大教堂中耶稣受难十字架的后面,就算自己没福分得到,也请义士帮忙,不要留给教堂的人,接着就断了气。
这番鬼话白五半个字都不信,却被宝物勾起了好奇心,他的本事可不是洋人能比的,悄无声息便摸进教堂,生怕有硬茬人物,还特意动用了修炼内功之人也抵挡不住的鸡鸣五鼓返魂香迷倒整个教堂的人,顺利找到了十字架后面的小盒子立刻连夜离开了省府,过了几天打探得省府风平浪静,似乎没有寻找这东西的风声,这才想要打开盒子看看是什么宝物。
没想到这盒子虽小,却是个做工精巧的密码盒,白五左思右想不得答案,干脆用画影弄开盒子,接过一瞬间盒子被毁,那只甲虫冲天而起,放出的白色光牢困住了他,直到云翔出现救了他。
“看来这东西的确有些来历,说不定你这次坏心办了好事~”云翔想了想,把盒子收入怀中,“现在的这个盒子,只有我能打开,并且隔绝了一切力量的探测,别人休想知道这只甲虫在谁手里,我看我们以后,该到西洋去上一去,找找这只甲虫的来历。”
白五兴奋道:“什么?去西洋?云翔你是要离开展家了?”
“我正为此事而来。”云翔终于提出了自己原先的目的,“我哥出事了,等解决了他的事,以及我爹现在遇到的麻烦,我就和你离开。倒是你方便离开吗?”
“当然方便,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上面管不着我。”白五大大咧咧地挥挥手,接着疑惑道:“你哥怎么出事了?奇怪,我没听到风声啊。”
“那样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有人要我们破财消灾而已。”云翔把事情的经过和白五提了提,“只是恐怕郑老板在其中功不可没。”
见云翔的神情有些忧虑,白五安慰道:“这人虽然做事心狠手辣了一些,不过还算有底线,不会把别人赶尽杀绝。我也不方便干涉别人的生意,但云翔若要我帮忙,在所不辞。”
“谢谢你,泽琰。”云翔微笑,“其实我有时觉得,也许展家没有那么多钱的时候,爹就能体会到人与人之间最淳朴感情的可贵之处吧!不过是想托你带句话给郑老板,他有本事,尽可趁我家的危机抢夺展家的生意,但若要危害到我家人,我便不客气了,毕竟,有钱也还要有命花才是。”
最后一句话中的肃杀之意,几乎形成实质地流淌出云翔的身体,白五绝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以至于后知后觉,过了好久才发现了一件事:“云翔,你刚刚叫我什么?”
而云翔只是笑着略略向他拱手,一下子消失在了空气里。
第 46 章
虽然祖望最终听从了云翔的劝告,没有动用钱庄的本金,而是尽量隐秘地撤了几家铺子以回笼资金,但被有心人在注意到并散播出破产谣言之后,挤兑风波依旧不期而至,只不过他们有足够的现金顺利地应付过了信誉危机,而储户们在确定钱庄没有问题后再纷纷回流。这像是一场事先就被预料到的急症,纵使伤元气,根本还是留住了。
祖望脸色黯然,家里如今的情况,大概当不得“半城”的家了,什么粮食厂绸缎庄首饰店,都成了为了保帅而不得不抛弃的卒子,但想到东山再起的资本还在,只要后几代人继续努力,恢复展家的旧观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今天一早祖望和云翔就来到了警察局门外,等待被开释的云飞,祖望的心情此刻五味杂陈,打不定是严厉责骂儿子还是温和宽慰他;云翔则是有些担心,尽管他们花了不少钱打通关节,但云飞之所以被羁押到现在,是因为打伤了狱警——会不会被报复苛待,不是他们能了解的。
一个小小的人影越走越近,祖望突然紧紧抓住云翔的手,那激烈的脉搏体现出他此刻不安的心情。
云飞还算衣衫整齐,但满脸的胡茬,凌乱油腻的头发,通红的双眼,眼下深深的阴影,额上一道已经干涸的血口子无不昭示了狱中不如意的生活。
邋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