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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别杀我……”绝心惊呼一声,猛然坐起身子张开双眼。
借着松油灯明亮的灯光,他终于看清眼前是空间狭小的帐篷,而非之前梦境中的绝无神卧室。
原来方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绝心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浸出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回忆着梦中的情景。
——绝无神就那样半蹲在他面前,用一种异常温柔而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他被看得心里发毛,从枕头下抽出短刀,犹如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般紧紧握在手里,却丝毫无法减轻心中绝望的恐惧……
然后他眼前忽然一黑,意识出现了一段短暂的空白,等他再度恢复意识时,恍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无神绝宫内,绝无神的卧室中,绝无神正狞笑着骑在他身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阴测测地道:“心儿,父亲一个人在阴间好寂寞,你快下来一起陪我……”
想到梦中绝无神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绝心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难道自己今后一辈子都要活在绝无神的阴影中,永远也得不到解脱么?
不,他一定要从这个阴影里走出来,绝无神已经死了,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再怕他。
绝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脑中惊惶的情绪,极力平定着自己纷乱的心绪。
之前喝剩的小半坛烧刀子还放在地毯上,绝心站起来走过去,拔开塞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升起一抹绯红。
一股热意从腹中迅速烧起,一口气烧入脑中,将绝心噩梦后的惊惶恐惧情绪焚烧殆尽。
他放下酒坛,缓步走到帐篷口,掀开布帘朝外看了一眼,只见夜色深沉,天空中斜挂一弯残月,此刻大概是四更时分。
绝心见门口值班的几名侍卫正在靠着栓马柱打盹儿,脸色不由一沉,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侍卫们听到动静连忙张开双眼茫然四顾,看见绝心站在门口,顿时变了脸色,慌忙上前行礼。
绝心经过一场噩梦,自知今夜注定再无法成眠了,索性走出帐篷外,对一名侍卫道:“去把风叫来。”
那侍卫答应一声,立刻一路小跑着到聂风休息的帐篷外喊人。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穿戴整齐的聂风走了出来,一头乌亮的黑发随意散在脑后,衬着那张俊秀的脸庞和星辰般明亮的黑眸,看上去十分潇洒帅气。
绝心看着聂风清醒无比的眸子,疑惑地问道:“你也没有睡?”熟睡中被匆忙叫醒的人一般表情茫然,不会有如此精神。
聂风自出现以来,一双黑眸就如同被胶住了般瞬也不瞬地凝注在绝心脸上,俊脸上竟不自觉地一阵阵发烧,连忙掩饰地低下头回道:“回主人,我睡不着。”
绝心见他面色有异,不由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为何用这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我……我……”被绝心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凝视着,聂风只觉一颗心跳得飞快,竟然控制不住说了实话:“你、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绝心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种答案,不由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酒意上涌的脸颊。
然后他板起脸道:“别胡说。”
说完他转过身,匆匆朝着前方走过去。
聂风不明就里地跟着绝心,完全不知道他三更半夜地抽什么风。
两人一前一后在距离帐篷半里外的一个小沙丘站定。
绝心静静地凝注着前方凄迷夜色,半晌后回过头来,神情平淡地凝视着聂风,淡淡地命令道:“风,陪我坐一会儿吧。”说完便当先坐在一个小小的沙丘上。
聂风看着那张酒意未消,带着薄薄的绯色,因而显得十分冷艳的脸庞,只觉心跳蓦然停了一拍,不知不觉中走到绝心身旁,紧贴着他坐了下来,勉力压抑着狂乱的心跳抬起一只手环住绝心略显单薄的肩头。
绝心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单衣,此刻热身子站在冷风中只觉浑身发冷,那次第竟似从心底一直冷出来一般。
感觉到身边人温暖的体温,便不自觉地朝他身边靠了靠。
聂风更紧地搂着绝心的肩头,柔声问道:“还冷吗?”
绝心不发一语,只是将身体紧紧地靠在聂风身上,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体温。
这十几年来他深居无神绝宫这个冷酷的地方,一直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踏实的温暖和安全。
此刻绝心紧贴着聂风坚实的胸膛,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而安心的感觉包围了自己。
虽然明知身边的人是因为被蛊毒迷了心智才会乖乖地任由自己摆布,如果他清醒了,恐怕此刻的反应不是紧紧抱着自己充当人体暖炉,而是横眉立目拔刀相向,绝心却仍旧贪恋着眼前虚幻的温暖安定。
他太累了,简直称得上身心俱疲,只想要找一副肩膀依靠一下,让自己能暂时放下防备,放松一下早已紧绷得几乎要断掉的神经,至于这个肩膀的主人是谁,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尽管绝心此刻完全心无邪念,然而看在有心人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至少此刻,躲在不远处某个沙丘后观望的某只渣攻看着眼前亲亲密密靠在一起的两人,一双黑眸早已被心中强烈的妒火烧得充血发红,心里更是呕得几乎要吐血。
他心底暴怒如狂,双手紧紧握拳,连指甲刺破掌心都没有发觉。
42、凌云窟
聂风那个该死的小兔崽子,居然敢碰我的心儿!
之前绝无神看到绝心忽然出现在视线里,早已心跳失速情绪激动,咬牙忍了又忍才能勉强压下突然现身拥抱着心儿狠狠痛吻的欲、望,躲在暗处静待时机,谁料却好死不死给他撞见了这样一幕。
绝无神顿时出离愤怒了。
连他这个和心儿关系最亲密的人都不敢碰心儿,凭什么聂风这个和心儿毫无关系的小混蛋就能肆无忌惮地抱他的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绝无神能忍得下这口气,那么他就不是渣攻而是圣母攻了!
绝无神被妒火烧昏了头脑,就打算跳出来抬手一掌把聂风打飞到天边去,然后再把绝心这个胆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男人的死孩子抓过来按在身下好好吻个痛快。
本来么,心儿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既然心儿想男人了,当然要找自己,怎么能便宜了外人呢!
绝无神站起身子想要冲出来,却在举起脚步的一瞬间头脑猛然恢复了理智,及时收住了脚步。
现在心儿这么怕他,如果自己蓦然现身继续强迫他的话,只会把两人本来就糟糕的关系搞得更僵,直至无可挽回,这可不是他喜闻乐见的。
绝无神飞快地想了想,很快地想出了个好主意来。
然后他脚步一转,悄悄地朝着不远处的沙丘而去。
片刻后,一队全副武装的侍卫急冲冲地从帐篷的方向冲了过来,直奔绝心和聂风所在的沙丘而去,口中纷纷吵嚷着:“什么人?出来!”
绝心在听到不远处杂乱的脚步声那一瞬,便立即离开了聂风的肩头,站起身换上了一副冰冷神情。
此刻他转过身子,冷冷地看着身后那一队如临大敌的侍卫,皱眉道:“吵什么?”
那队侍卫方才看到一个可疑的黑影在帐篷附近鬼鬼祟祟,这才手持刀剑追了过来,没想到追到这里才发现那个黑影找不到了,只有自家的宫主和那个叫风的贴身侍卫坐在一起。
一帮侍卫顿时慌了神,连忙躬身行礼,口中连连告罪。
绝心难得安宁舒缓的心情被他们打搅,心中难免不悦,沉下脸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退下!?”
一队侍卫连忙唯唯诺诺着告退了。
绝心回头看了聂风一眼,淡淡道:“马上要天亮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说完也不看聂风的反应,转身径直回了自己的帐篷。
隐藏在暗处的绝无神见绝心一个人回去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奸计得售的微笑。
翌日清晨。
绝心天一亮就起身,梳洗完毕后便命人将风云和薛白苏雪梅等人召入帐篷内,向他们布置了一下今日的行动路线,然后下令全体部众朝着凌云窟进发。
一个时辰后,他们已经到了凌云窟所在的山脚下。
接下来要开始登山,马匹和马车都无法再派上用场,绝心命所有人下马步行,留下一部分人看惯马匹,自己则带着风云、薛苏两位部主以及数百精锐侍卫,押着皇帝和一众皇妃皇子开始登山。
那些皇妃皇子们自幼养尊处优,何曾亲自步行过,没爬多久便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
其中最小的玉琳公主不过才七八岁,绝心为避免她拖累行程,一直命侍卫背在身上前行,其余的人则没有那么好命了,纵然累得气喘如牛、几欲撒手人寰也不敢停下来稍事休息,否则后面凶神恶煞的侍卫立刻就会挥着马鞭狠狠地抽过来。
两个皇子因为走得慢了,已经挨了十七八鞭,不住地哀告流泪,却无法换来丝毫同情。
就这样爬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爬到了半山腰。
当凌云窟终于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侍卫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那些皇妃皇子们则再也坚持不住,直接瘫倒在地。
这时已近午时,绝心鄙视地扫了那几名奄奄一息的皇妃皇子,让人给他们送了些食物和水,然后命令所有人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待用完午餐后再进凌云窟。
半个时辰后。
一干侍卫用完午餐再稍事休息,精力立刻恢复了不少,再出发时已经是精神焕发的状态。
那些皇妃皇子们则一个个犹如霜打了的茄子般神情萎靡,只有皇帝看着还勉强算精神。
绝心当然不会去理会他们的死活,时间一到立刻下令进入凌云窟。
皇帝等人被侍卫们犹如赶鸭子般赶在前方探路,绝心则率领风云和薛白苏雪梅等人紧紧跟随其后。
众人一进入凌云窟,顿觉眼前一花,洞内竟是别有洞天。
只见那足有十几丈方圆的山洞内,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从洞顶上倒立下来,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皇帝一面仔细辨别路径,一面小心地躲避着脚下的嶙峋怪石,走得异常小心。
其他人跟在他身后,也细心注意着周围环境,绝心还时不时地在身边钟乳石上刻下暗记以免迷路。
就这样在幽深的凌云窟里走了一个多时辰,绝心忽然觉得周围的景色似乎有些眼熟,前方不远处那根钟乳石似乎是自己不久前刻过记号的,心中不禁一凛,连忙快步走过去一看,果然看见钟乳石背面有自己刻下的暗记。
绝心顿时明白,原来皇帝是故意带着他们兜圈子以拖延时间,心中不由大怒,几步走到皇帝面前,冷冰冰地道:“找到埋藏龙骨之处了吗?”
皇帝抬起眼睛看了绝心一眼,慢吞吞道:“你急什么,这不是正在找么?”
绝心抬手狠狠刮了皇帝一个耳光,怒道:“少在我面前玩花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带我们兜圈子!”
皇帝伸手捂住红肿的半边脸,却仍旧面无表情,不紧不慢道:“你误会了。我只是很久没有来,有点记不清这里的路径了。”
绝心冷笑着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意,一字字道:“看来,我有必要设法帮皇上清醒一下头脑了。”
说完,他缓步走到皇帝身边,一把抓住站在皇帝身后的毓妃拉到面前,左手抓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拗,只听咯喇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响,毓妃那张美丽的脸庞立刻以一个诡异的角度下垂至胸前。
绝心冷笑着看着皇帝瞬间惨白的脸,缓缓地放开了手,毓妃的身子立刻泥一般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颈骨已经被绝心毫不留情地扭断了。
“母妃!”被侍卫背在肩头的玉琳小公主见到母亲惨死,不由凄厉地尖叫一声,然后昏迷了过去。
远处的聂风不由微微变色,似乎想走上前来,但抬了下脚,却又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
步惊云则仍旧板着一张面瘫脸,只有那双深黑的眸子蓦然射出锐利的光芒。
“怎么样?”绝心凝视着皇帝惊怒交集的脸,慢吞吞地道:“皇上想起龙骨埋藏在何处了吗?”
皇帝眼见爱妃惨死,心中悲恸已极,用充满仇恨的目光瞪视绝心,咬牙怒斥道:“逆贼!你休想拿到龙骨!朕拼却这些人的性命不要,也不会把龙骨交到你这种人手上!”
“哦?”绝心凝视皇帝,俊秀的脸上缓缓流露出一个阴沉嗜血的笑容:“皇上真的忍心让他们和你一起陪葬?”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