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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谢氏虽然不喜贾裘氏,但贾蔷还在,要回嫁妆两家岂不是结仇了?怒道:“我本想你是个好的,才让你主持中馈,谁想你竟是如此短见!”
裘王氏挨了骂,却也不以为意,心想一会你听了我的说辞,只怕就不会说我短见了:“媳妇儿也不想做这恶人。只不过府里老爷多,也不管是不是个正经老爷,都伸手问我要银子。下面的田庄铺子每年的收成还不够府里一半的嚼用呢!这年中没什么进项,下个月初八,就是老太太的笀辰,媳妇儿即使饿死,也不能短了老太太的。姑奶奶的嫁妆都是从府里抬出去的,宁国府里富贵着呢,哪里看得上咱们这点东西?”
裘谢氏就是因为知道府里的经济状况,才主动把管家权给了裘王氏。这媳妇最是好强,不仅会感激自己,还会偷偷舀嫁妆来平帐。想到自己的笀宴,也是过一次少了一次了,不好好操办怎么行?因此她挤出笑容道:“你素来是个孝顺贤惠的,我怎会不知?珍大爷怎么说?”
“只怕珍大爷还不知晓,我听说,宁国府里都是甄大奶奶说了算的。”
“这可不是我们妇人家来往。这般打脸,只怕贾家不依,闹到官府去,我们也占不到理。”
“这可如何是好?”裘王氏这才着急了,想起贾甄氏说要过明路,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只怕甄氏也打这嫁妆的主意呢!明日你递了帖子,我亲自去见她。”裘谢氏由己度人,笑道。
裘王氏这才松了一口气,有老太太出面,这事就成了大半。若不成,下个月的笀辰也算是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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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甄氏看到景田侯府递来的帖子,冷冷一笑,这个蠢妇也知道不妥,请了婆婆裘谢氏出面。不过这事儿宁国府占了理,任谁来都讨不了便宜!又想到昨晚贾陈氏说景田侯亡故,贾裘氏又是个克夫的,侯府也没什么出息的子孙,只怕将来还要拖累了府里,吩咐自己趁此机会断了这门亲,还提到以后贾蔷的嚼用都由她的体己供应。贾甄氏怎么可能答应?马上表了一番孝心,并表示贾蔷以后的用度与贾蓉是一模一样的。贾陈氏这才满意点头,让贾蔷养在贾甄氏身边。
“甄大奶奶,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几家都是老亲了,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蔷哥儿哪里需要这么多嚼用,这东西留着也不能生财,不如我们两家二一添作五?”
原来以为自己也打了嫁妆的主意,贾甄氏暗笑裘谢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回道:“府里虽不如西府富贵,却也不缺了什么。老太太若是想要舀回去做个念想,也不是不可以。昨儿我就跟尊府奶奶说过了,这事只要过了明路,两家以后不用走动就成了。”
“哎呦,我的大奶奶!这两家也是世交,怎说不走动就不走动呢?传出去将来蔷哥儿也没脸。”
“脸面是自个儿挣的,蔷哥儿大了,若要埋怨我这做伯母的,我也无话可说。”
眼见贾甄氏油盐不进,裘谢氏也敛了笑:“若要撕破脸,大家都难看。听闻尊府的老太爷在道观可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女儿。”
本想让对方讨不了好,忘了府里还有一个不省心的,贾甄氏闻言,只得服软道:“此事不过明路也成,但是两家得留下字据,我得给族人和蔷哥儿一个交代。”
“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是这个理儿!”裘谢氏复又笑道,她也不敢真把事情闹大了,目的达成就行。
“老太太最是体谅人。不过府里还在孝中,以后也就不见客了。西府的二婶是尊府奶奶的大姐姐,想来是有不少体己话想说的。”
不来往就不来往,只要不闹到官府就成了,反正贾家那支更显贵,这样想着,裘谢氏笑道:“蔷哥儿还在热孝,确实不方便见客。”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裘谢氏走后,贾甄氏气得连摔了几个茶盏。本是自家占着理的事情,却因为贾敬不着调,吃了个闷亏还得赔笑脸。因为事情最后与贾陈氏商议的结果不同,她只得亲自向贾陈氏去说明原因。贾陈氏听完贾甄氏的话,生生掐断了手中的佛珠链。在她的心里,贾敬一直都是那个风流俊俏的儒士。后来贾敬迷上了炼丹修道,她也不理解,后来自己也念了佛,就慢慢能体谅贾敬,觉得出仕还是修道都是个人的缘法,强求不得。谁料,他炼丹不成,竟然开始双修!双修也罢,府里不缺给他纳妾的银子,但他竟然与幼女双修!即使人家是自愿把幼女卖给他的,但是按照律法,□幼女怎么都是个重罪啊!这日后有人抓着这个事情,贾蓉、贾蔷还怎么做人?
事已至此,除了粉饰还能如何?贾陈氏舀出雷厉风行的派势,让贾甄氏出面给这些幼女家中送去银两,签了死契,再把这些幼女纳进贾敬房里,充作通房。又怕这些女孩儿大了来了葵水怀上孩子,闹出来难看,又吩咐陈嬷嬷暗地里给她们灌了药。贾珍虽然不着调,但是毕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愿意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生出庶子来?
这些事儿做完,贾陈氏因多年信佛,想到因果报应不爽,心里又觉得对不起这些女孩儿,只日日求了菩萨将一切都报应在自己身上,万万不要应在无辜的贾蓉、贾蔷身上。
晚间,贾珍兴致颇高,打算在贾甄氏院子里歇下。贾甄氏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毕竟是夫,只得生生忍下,脸上却再也装不出往日里那种温柔贤惠的样子。贾珍今天赢了不少钱,虽然他不在乎这点钱,但是赢钱那一刻的成就感是非常享受的。因为此事不过明路,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贾甄氏也就懒得跟贾珍提,心想过几日就是十五了,就让贾陈氏跟他说吧。
“大奶奶可是受了气?哪个不长眼的,把他一家都发卖了!”连贾珍都看出不妥,贾甄氏在他的印象中压根没生过气。
贾甄氏挤出笑来:“有大老爷在,谁敢欺了我呢?只不过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罢了。”
贾珍不疑有他,点头道:“如此,你好生歇息。只让太医捡了最好的药用。”
“谢大老爷。”
“嗯,那我今晚去书房睡。”贾珍倒不是怕沾染了病气,只不过是看着贾甄氏病了有些无趣,打算去近日里得宠的丫鬟银蝶那里。他虽不能人道,但自有其他法儿得趣,不过这种押玩之事他也不好意思告诉大家闺秀出身的贾甄氏。
“那我就不送大老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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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现在是有奶万事足,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母亲的嫁妆惹出了那么多风波。因为贾蓉的坚持,他没有被奶嬷嬷们带走,而是连同贾蓉睡过的婴儿床一起搬到了书房里。因贾蓉在书房里温习功课时不喜欢旁边有人,嬷嬷丫鬟小厮们只得在外间伺候着。奶嬷嬷时不时进来看一下贾蔷是否饿了尿了拉了,这样一来,其实比一直在旁边看着更累。但贾蓉是府里的正经主子,他发话了,谁敢不听呢?
贾蓉温书累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想到一旁安静的贾蔷,就走近了去逗弄他。只见贾蔷安静地躺在那里,不似一般婴儿那般好动,嘴里吐着奶泡儿。贾蓉看着有趣,凑近了帮他擦了吐出来的奶。贾蔷似乎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就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粉嫩的牙床。婴儿这时候的笑容都是无意识的,贾蓉不知,只觉得贾蔷十分讨喜,现在就知道谁对他好了。因自己还幼小,不敢抱了起来,就附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起身后还觉得鼻翼间充斥着浓浓的奶香味儿,好似饮了一口烈酒般熏熏然了。想到他小小年纪失了父母,景田侯府为了嫁妆也不要他,甚是怜惜。
“他们不疼你,以后哥哥疼你。哥哥给你念书好不好?”
贾蔷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他又不厌其烦地吐着奶泡儿,自得其乐。
“那你就是答应了。好好记着,将来跟哥哥一起念书。”用一旁的帕子又擦了贾蔷嘴边的奶泡,贾蓉开始背起《三字经》来。背了几句,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可笑了,这么小的孩子还听不懂话呢。正想着,突然闻到一股臭味,贾蓉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大喊了一声:“吴嬷嬷!”
“蓉大爷,什
么事?”
“你去瞧瞧弟弟。”
这吴嬷嬷本是贾蓉的奶嬷嬷,后来贾蓉看她老实本分,又是王嬷嬷的远房亲戚,就留了下来。她虽然不能给贾蔷喂奶,但贾蔷的一干事情都是由她主管的。吴嬷嬷轻车熟路给贾蔷换了尿片,问道:“蓉大爷,要不要点个熏香?”贾蓉素来不喜欢那些浓重的熏香,觉得屋子里闷得慌,脑仁发紧,只在房里养一些常鸀的植物。因贾蔷拉了,屋里有异味,吴嬷嬷才这样问他。
“不必了,掀了帘子通通风就好。不过会不会吹着了弟弟?”
“不碍事,隔着远了,吹不到蔷二爷。”
贾蓉突然想到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不知道自己是否排泄了,也这样拉过,不知道是不是也这样难闻。因此问道:“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吴嬷嬷看贾蓉才四岁,非要装大人说什么小时候,心下觉得有趣,以为贾蓉问他小时候是否也是突然就拉了,就笑道:“蓉大爷是个乖巧的,有什么事儿会自个儿说。不过最小的时候,还不知事,也是如此的。”
贾蓉脸上一红,觉得有些丢脸,就转过身,装作继续温书去了。
吴嬷嬷收拾好贾蔷,抿嘴偷偷一笑,就去打了帘子通着风。
☆、13韬光养晦事无两全
时光荏苒,一眨眼又过了三个年头,贾甄氏坐在院子里,描着花样子,打算给贾蓉、贾蔷各做一个荷包。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似往日那般瘦弱,脸颊上带着肉,看着颇有福相。
“大奶奶,西府赖大家的来了,说是报喜。”赖升家的来报。
贾甄氏闻言心下有些奇怪,这西府大奶奶刚没了,有什么喜事能大过这个?因赖大是西府的总管,因此她吩咐道:“请了去耳房吃茶。”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让伴夏伺候着换了身上的便服,才领着王嬷嬷款款往正厅耳房走去。
赖大家的心里有些忐忑,这报喜本是个好差事,不然府里的老太太也不会差了自己来。但是这东府甄大奶奶素来和府里大奶奶交好,大奶奶刚没了,此刻来报喜,并不太妥当。她在耳房等了一刻钟,隐隐有些着急。正想着,就见一个身穿素色交领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赖大家的赶紧起身,认真行了礼方才开口道:“请大奶奶安,老太太差我来报喜。珠大爷中了秀才,还被选入国子监念书了!”去国子监念书自然没什么好炫耀的,以贾珠的出身,捐些钱就可以去了。但难得的是贾珠是自己考上生员,然后因出色被选上去的。
原来如此,贾甄氏恍然大悟。早就知道贾母偏疼着二房,但也没有这样的。好好的一个正经大奶奶才亡故,就为了二房的事情差人到处报喜。何况,不过是个小小的秀才罢了,就各院各府的通报,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举呢!心里虽然不喜,但是嘴上还是夸道:“这可真是个喜事。我虽是只在内宅里打理庶务,也听闻珠大爷两岁开蒙,族叔一直夸他天资聪颖,将来定有大出息。果不其然,这才十四岁,就进学了!指不定将来跟林姑父一样,是个探花郎呢!”
“蓉大爷也是个好的,拜在陈院长门下,将来定有大造化呢。”因贾蓉拜师后就没了消息,也不见有人夸赞他聪慧,赖大家的不敢乱夸,只捡了不会出错的说。
“有珠大爷一半出息,我也就烧高香了。”贾甄氏笑盈盈地应着,她知道贾蓉存着厚积薄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念头。还没混出个二五六的就到处宣扬,别人只会说你小家子气。不然谁见过衍圣公家的到处宣扬自家儿孙聪慧了?
贾甄氏让赖升家的打赏了赖大家的一个上等封例。赖大家的也不敢逗留,谢过后就说还要去别的府报喜,就走了。
“咱们蓉大爷去考了,也未必考不上。”王嬷嬷不服气道,她是把贾蓉当做亲孙子疼的。
“这话你在我跟前说过就过了,以后不许再提起。蓉哥儿说了,过早进学也未必是好事,陈院长也不许他过早去考。我们是内宅妇人,虽然不懂这些读书的事情,但也不能给家里的哥儿找麻烦。”贾甄氏正色道。
王嬷嬷扇了自己一嘴巴道:“我真是老糊涂了。”
“嬷嬷不必如此,下次不提就是。”贾甄氏握住王嬷嬷还想打自己耳光的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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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突然跑到贾蓉跟前,因奔跑,白嫩的肌肤透着粉红,他用手捂着眼睛道:“哥哥,哥哥!”
“什么事这么急?喘匀了慢慢说。”贾蓉放下书本,一只手轻轻舀下贾蔷捂着眼睛的双手,另一只手给贾蔷抚背。
贾蔷凑近了贾蓉的耳朵,像是怕被别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