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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繁杂,贾蓉又是第一次接手,忙得头晕脑胀。贾蔷在一旁看着心疼,就接过了府里的庶务,让贾蓉去应付贾珍的事情。
一日,贾珍遣贾蓉去宫中领了春祭赏赐,因贾蓉是第一回去领,宫中领春祭的地方又不固定,颇费了些工夫才找到地方。
这赏赐是贾家两府的,贾珍领着贾蓉去了荣国府。先去拜见了贾母,待要去贾政王夫人那边,贾蓉拦住他,说道:“赦叔公才是正经袭了荣国府爵位的,父亲怎能先去政叔公处?”
贾珍轻咳一声,摆出父亲的威严,训斥道:“爵位再大能越过娘娘去?”
贾蓉待要分辩,就看到了王熙凤远远走了过来,说道:“父亲,你瞧那是琏二婶子吧?”
那通身气派,身后尾随着一大帮婆子丫鬟的正是王熙凤无疑。王熙凤也看到了贾蓉捧着一个黄布口袋,就疾步走近问道:“珍大爷,这是圣上的赏赐吧?大老爷正在念叨有几日不曾见到珍大爷了呢。”
“我正要去寻他。”贾珍尴尬笑道。
“那我陪着珍大爷过去吧。”王熙凤暗道这么多管事丫鬟看着,若被落了面子,以后只怕越发难管束她们。
贾珍、贾蓉去了贾赦房里,寒暄几句就借口事务繁忙离去。接着又去贾政那里送了赏赐,吃了一盏茶用了些点心方才回府。
宁国府里,贾蔷正蘀贾甄氏接见庄头乌进孝。贾甄氏自从养好了身子,府里又没有什么糟心事,就把心思都放在了打理田庄、铺子上。她恩威并施,这些管事得了丰厚的赏钱也就不再有大动作,因此除了灾年外,田庄历年进项颇丰。乌进孝唱过单子,隔着帘子拜过贾甄氏后,贾蔷就命人领他出去好生款待不提。
正月初一是贾元春的生辰,贾母领着众夫人按照诰命品级大妆进宫朝贺。领宴后,贾母略用一些就独自随着贾元春入了内室,献上两幅“慧纹”。
前阵子吴贵妃献了一幅“慧纹”给太后,太后连番夸赞还赏赐了不少东西。贾元春就起了心思,让夏太监回府递话。今日贾母献上的“慧纹”篇幅比吴贵妃的大多了,想来太后定是欢喜的。元春自小由贾母养大,又刚得了两幅“慧纹”,喜不自胜,与贾母说了许久的体己话。
这诰命入宫是有时间限制的,贾元春与贾母说得久了,自然就没多少时间与王夫人说话。王夫人暗道自己花了这么多银子给元春建省亲别院,功劳却都被贾母占去了,很是不爽。但面上还是对贾母恭敬有加的,毕竟她还要依仗贾母。
贾元春自留了一幅“慧纹”备用,选了最好的那幅献给了太后。慧纹有市无价,太后甚喜,当着皇帝的面夸赞元春仁孝。皇帝想着依然精神矍铄的太上皇,也就陪笑称是,当晚翻了凤藻宫的牌子。
眨眼间元宵在即,早有宫中太监先来看过各处进退,指导贾府众人各种接待礼仪。十四当晚,荣国府上下皆通宵不曾睡。王夫人最是繁忙,薛姨妈又住得远,除了借钱两人也少有走动,此时早就把薛姨妈抛到了脑后。
十五那晚,贾赦领合族子侄在西街门外,贾母领合族女眷在大门外迎接。至戌时,贾元春才坐着金顶金黄绣凤版舆,缓缓行来。众人连忙就着路旁跪下。(注:改自原着)
贾元春舆架进了府,更衣后入了大观园,看满园精致华贵,暗叹过于奢华,只怕圣上不喜。贾元春随着众人看过大观园各院,听了戏文,打赏众人后又叙了一番离别悲情,至丑正三刻,按制上舆回宫。
贾蓉、贾蔷作为外男,除了之前由贾赦领着跪拜,后头就没他们什么事,不过虽如此,两人还是要随侍在府里。荣国府各院都扎着各色精致绚烂的花灯,两人就四处随意逛着。
至一小院,忽闻一个小厮跪抱住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哭道:“夫人吩咐过,万万不可扰了娘娘銮驾。”
“娘娘也是我姐姐,为何宝玉去得,我去不得?”那男孩边说边抬脚踹着那小厮。
贾蓉、贾蔷面面相觑,从他的称呼已经猜到这男孩就是赵姨娘的儿子贾环。贾蓉对着小孩先天就有一份温情,劝道:“你瞧我们俩也没见着娘娘,娘娘那里规矩多,宝二叔也未必能见着。”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娘娘。”
贾蔷先恼了:“不知好歹的东西,哥哥我们走吧。”
贾蓉点点头,对这样乖戾的孩子也没好感:“我们去前头看看,池子里还有好些花灯。”
贾环瞪着眼,大吼道:“做什么要我装病?我不依,我要见娘娘。”
闻言贾蔷来了兴趣,停住脚步问道:“谁要你装病?”
“自然是母亲。”
“赵姨娘?”
贾环啐了一口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做我母亲?”
贾蔷哑然,看着贾蓉已经走远,也懒得再理会贾环,追了上去。
却说薛姨妈早前给了王夫人五千两银子建省亲别墅,后来王夫人又借了两万两,如今贾元春元宵省亲,王夫人却没有请她一道过去,心里恼恨,却又不敢与王夫人撕破脸,就让人递话给薛宝钗。
薛宝钗得了信,也是十分气愤,不过冷静下来还是让文杏递话:此事就看在娘娘的面子上揭过,今后万不可再借银子给王夫人。
薛姨妈忍住怒火,仔细收好那两万两银子的借据,心道欺我孤儿寡母,若有一日宝钗得势,且待我如何!
☆、32金紫万千传胪唱名
贾元春省亲后念及大观园花费颇多,她一年最多来一次,就遣了太监告知贾政,让贾府众弟妹住进大观园。贾宝玉闻言叹息家中姐妹太少,只有他和李纨、迎春、探春入住,偌大的大观园显得空落落的。
待四人选定院落,贾母做主把剩下的潇湘院留给史湘云,供她留府时短住。
却说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交游广阔,喜欢时不时请了伶人、娼妓置办酒席。牛耀祖曾领着贾蔷来过一回,冯紫英请的伶人多是驰名在外的,贾蔷素喜音律戏文,一来二去的,也算成了朋友。
一日,冯紫英做东邀请牛耀祖、薛蟠、贾宝玉、贾蔷吃酒。
贾蓉、贾蔷二人虽说是在陈府研习功课,事实上陈仁年纪大了,根本没有多少精力,两人都是自己研习。何况,会试殿试也不是一日之功。
“先生,冯紫英请我去吃酒,今日就不在府里了。”
“可是冯唐之子?”
“正是。”
“冯家在朝中势力盘错,你莫要牵扯进去。”
“先生放心,他并不热衷仕途。”
陈仁半躺在藤椅上,点点头。贾蔷已经长大了,有些话点到就可以。
贾蔷转而问道:“哥哥,你要不要一道去?听闻驰名京都的小旦琪官也请来了。”
贾蓉听到“小旦”,想到荣国府的龄官,眉头一跳,却还是拒绝道:“师傅请了一个工匠修缮库房里一些老旧的东西,没人陪着先生。”
“那我也不去了,我陪着先生。”贾蔷半蹲着握住陈仁枯瘦的手掌笑道。
陈仁啐道:“我又不是老糊涂了,哪里需要你们陪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是我要赖着先生讨糖吃呢!”贾蔷撒娇道。
陈仁也没再赶,贾蔷推了冯紫英的邀约留在府里。
不过一刻钟工夫,就有下人禀告工匠已经来了。
有贾蔷陪着陈仁,贾蓉心中有事,就随着陈勇去了后院库房。
“咦,这把伞已经没了伞面怎还留着?”贾蓉看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四十八骨紫竹伞问道。
“也不见父亲用过,可能是旧友所赠吧。”
贾蓉也没纠结这些旧物,他倒是想跟工匠讨论一下技艺,看看能否给陈仁做出一个轮椅来。
工匠对贾蓉的提议很有兴趣,奈何贾蓉画不出图纸,只能尽可能把知道的关键描述给工匠听。工匠一一记下,表示先回去琢磨,做个雏形出来再议。
而冯紫英得知贾蔷推约,也没什么不快,吩咐下人将酒席从戏台搬到内院,又遣人把锦香院的□云儿也给请来了。
贾宝玉昨晚跟袭人闹了别扭,今日哄了很久方好,是故比众人来得晚了些。一进门就看到牛耀祖缠着一个温柔妩媚的男子,不觉痴了。
“宝兄弟,快来这边吃酒。”冯紫英招呼道。
贾宝玉回过神来,落座后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竟一直不曾得见。”
薛蟠住在荣国府时跟贾宝玉也有些来往,他就着云儿的手饮了一口酒道:“那是镇国公家的牛大爷。”
“这位是擅扮小旦的蒋玉菡。”冯紫英却知道贾宝玉问得到底是谁。
因牛耀祖出身比贾宝玉尊贵许多,冯紫英也就当没看到贾宝玉看着蒋玉菡的眼神,为了缓和气氛,提议行酒令。
三杯五盏酒下肚,酒不醉人人自醉,牛耀祖解酒装疯,越发没个正形。在贾宝玉看来是蒋玉菡也不敢得罪牛耀祖,只得曲意逢迎。他素来喜欢打抱不平,此时把牛耀祖定位为欺男霸女的淫棍:“蒋公子不愿与你饮酒,莫要强他?”
“哦~原来宝兄弟也瞧上他了。你去服侍宝兄弟吧。”牛耀祖阅男无数,自然不会把一个蒋玉菡真的放在心上。而且蒋玉菡是忠顺王爷的人,只能摸不能吃,也没多少味道。
贾宝玉涨红了脸:“我只是想跟蒋公子做个朋友。”话未落,席上另外三人俱已笑了起来。贾宝玉愤愤走了出去。冯紫英对蒋玉菡说道:“你去哄哄宝兄弟吧。”
蒋玉菡抿嘴一笑,端的是风流妩媚。对他来说,伏低做小,伺候哪个王公贵族都是差不多的,讨生活而已。
见蒋玉菡追了出去,就有人蘀了他的位置来服侍牛耀祖。
蒋玉菡追上了贾宝玉,对他行礼作揖,又是道歉又是感激的。贾宝玉见状魂都飞了,紧紧搭着他的手,嘱咐他常来荣国府找他玩。又把随身的一个玉玦扇坠解下来赠给蒋玉菡。蒋玉菡欢喜接了,把北静王赠给他的一条大红汗巾接下来回赠给贾宝玉。贾宝玉素来喜欢大红的物件,又是如此风流人物所赠,喜不自胜,将今日戴着的一条松花汗巾也解下来递给他。二人各自束好,欢笑晏晏回了内院。
冯紫英瞧着贾宝玉脸色,知道蒋玉菡已经办妥,就道:“牛大爷已经有人服侍了,你就继续服侍宝兄弟吧。”
贾宝玉此时早忘了当初是要为蒋玉菡打抱不平的,欢喜地吃着蒋玉菡递来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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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最后还是制作完成了,但是缺少弹簧作为缓冲,只能在平整的路上使用。对此,陈仁已经非常满意。他不喜欢总是躺在一个地方,而让人抬着出去又觉得难堪,轮椅的出现很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先生,若能制作出弹簧就更舒适了。”
“弹簧是什么?”陈仁奇道。
“我在闽南听传教士提过。类似于投石车上的机括构造,但是比它精致小巧。”贾蓉随口胡诌道。他压根不知道这个时候欧巴罗还没有发明出他设想中的钢制弹簧。
“外邦蛮夷不容小觑啊。”陈仁感叹道,“过几日就是会试,你可想好?”
“太上皇还康健,我还是需要韬光养晦。”
“不错,不骄不躁,我在你这个年纪也做不到。不过,虽不需全力以赴,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若想做出一番事业,终究是要入阁的。”
“学生努力挣一个庶吉士来。”
“不知蔷哥儿如何。他虽有灵气却不如你扎实。之前高中解元,七分实力三分运气。”
“蔷哥儿自有他的造化,先生莫要担忧。”
“唉,若没有你,这个孩子真当可怜。”许是上了年纪,陈仁开始有些悲春伤秋。
一场春雨打落了无数杏花,春闱也随之而来。
天气不错,贾蓉、贾蔷又从小习武,连着考下来虽然累了些也没大碍。
考完了春闱接着就是四月的殿试,若说秋闱是一道槛,那殿试就是命运的分水岭。殿试与其他几场科举不同,只能参加一次,也不存在落第之说,只定名次。因而若是不幸列入三甲,这辈子都没机会翻身了——同进士出身在文官集团里总是颇为尴尬的。
同样的,若进了二甲前几名甚至一甲,就是官场潜规则称的“庶吉士”。当然并不是说成为庶吉士就一定能入内阁,但是不是庶吉士一定入不了内阁。可见这个通行证的重要性。
内阁大臣们已经将批好的名次呈给当今圣上,等他确定最终名次,就可以公告天下。
参加殿试的学子均为天子门生,也是将来心腹臣子的候选,因而大周朝皇帝徒棣(注1)虽不是第一次钦点名次却也是认真在思虑的。当然他看不会看所有学子的卷子,只有被内阁大臣们列入一甲及二甲前几名的才会去翻阅。
因前阵子贾元春刻意讨好太后的行为膈应了徒棣,一时觉得奏本上的“贾”字特别显眼。徒棣对贾珍、贾赦、贾政印象都不